七日,魔鬼強強愛 09.美妙幽會夜2
那個時候,軒轅錦業在屋外偷聽到兩人發出曖昧聲響後,本還想窺個“現場表演”,就被提着熱爐子燒酒的李叔叫住,唬了一跳。
沒能撈到別人的好戲,自己先暴露了醜態,加上屋外着實冷得慌,雖然廊上都掛了擋風遮雪的簾幕,他也凍得直哆嗦,在亞夫發威前,自動溜回了偏廳。
剛灌下一盅酒,就聽到了父親大人的喝問聲,嚇得他慌急之下學了幾聲狗叫,就衝出去攔人。
“小四,這麼晚了你不睡覺,還跑到小七這兒搞什麼鬼?”
軒轅瑞德一看四子,眼神就變得銳利起來。
錦業一本正經道,“爹,三娘,你們怎麼來了?我在外跑了一整天,晚上就想過來看看小七兒的情況。”
軒轅瑞德弊了眼兒子一身風雪,眼神變軟,“剛纔我聽小七院裡的傭人來報,說她精神狀態有些古怪,就來看看。這大半夜的不睡覺,還大呼小叫,到底在搞什麼?”
銳目掃了四下一圈兒,口氣更重,“怎麼這院子裡伺候的人都不在了,就老李一個在這兒伺候你了?”
錦業忙道,“爹,不瞞你說,剛纔我來就聽到小七在怪叫。您別擔心,我看過了,她那是在看我和大哥買的洋文書呢,直接給讀出來了,那些沒見識的下人哪裡聽過洋文。其實,小七兒唸的都是著名的洋詩,咳咳,你聽我給你念一句,龍龍啊狗……”
“去去去,少給我貧,我去看看再說。你們倆兄妹,還少給我惹麻煩了,不知道又在搞什麼鬼!”
軒轅錦業心下急啊,忙追上父親的腳步,放聲兒叫着爹,拿着四不像的洋文說話,轉過廊回就到主屋,看到主屋竟然已經熄了燈,才大大鬆了口氣兒。
軒轅瑞德停下腳步,試探性地敲了敲門,“寶寶,睡了?”
膩了一會兒,才隱約傳來,“唔,睡了啦!”
再一下,聲音清楚了,“爹,你來幹嘛啊?”
帶着明顯的哈欠聲兒。
接着就是翻被子,趿拉鞋子的聲音。
軒轅瑞德忙道,“別下來了,接着睡,接着睡。方纔聽說你在鬼,咳,朗誦洋詩,教那些沒見識的傭人給誤解了,以爲你心情不好,就來看看。沒啥事兒,你快回去躺着,別出來了,外面風大,爹回去了。”
“哦,爹,你快回去吧,好冷哦!”
“好好,爹走了,你好好休息。”
回頭,軒轅瑞德瞪了一臉偷笑的兒子,拉着人一起離開了。
黑洞洞的屋裡,穿衣穿到一半的輕悠一動身兒,就給滿牀凌亂絆倒,一下跌進一副精壯滾燙的男性胸膛中,男人的衣褲軍靴全掉下了牀,惹得男人悶笑不迭。
“討厭,你笑什麼?”
“古語有訓,舉頭三尺有神明,坐奸犯科必得誅。寶寶,偷人也是不對的。”
“哼,剛纔不知道誰最享受呢!”
“哦?那你告訴我,現在誰最享受?”
“討厭啦,壞蛋!”
“好了,別亂扭。你這才褪燒,別瞎折騰了。”
他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坐起身靠在牀頭上,將她置在懷裡,用被子包好了,輕輕撫着髮絲,平息體內的熱潮。
……
她知道他這是疼惜她,不會像當年年少時,起了性兒就沒完沒了的做。
她也不再作亂,乖乖伏在他的心口,聽着沉穩有力的心跳,享受這難得的一刻溫馨相擁,聊起彼此最近的情況來。
“他們明明把小叔藏起來了,還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真是討厭死了!”
“舉凡政客,盡皆如此。”
輕悠不爽地癟癟嘴,“你不知道啊,那天跟那個大總統談,他一邊說這事與他無關,一邊又暗示行大事者不拘小節。你說,他抓了人家的小叔爹爹,就爲了給他弟弟鋪路,這叫什麼‘行大事’,哼,真不害臊。”
亞夫輕笑,“要做政客,首先就得臉皮厚。一邊說着仁義道德,一邊舉着大刀槍桿屠殺同類。”
輕悠驚訝地張大小嘴,半晌,才低叫出聲,“亞夫,你說得太精準了,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呢?”
亞夫揪了把那小鼻頭,“因爲,我也是政客。”
輕悠:“……”
“怎麼,害怕了?”
輕悠垂下頭,“你是你,他是他啦!我纔不怕你。”
他點頭,“嗯,寶寶雙重標準。”
她嚷嚷,“雙重標準又怎樣啦?”
他彎脣一笑,“我喜歡。”
撫了撫她高興的小臉,沒有讓她看到眼底閃過的一絲無奈,換了話題。
“姜二少?”
“以前愷之從不愛談起他這個二哥,只評說姜少言是他們姜家的異類,標準的種馬男。亞夫,什麼叫種馬男啊?”
他耐心地撫着她的頭,“乖,這麼骯髒的名詞,你不知道最好。”
“討厭啦,你又笑人家笨,我要知道,你必須解釋!”
“咳,知道種豬麼?”
她啊了長長一聲,噗嗤一聲笑了。
他突然問起,“姜愷之來看過你了?”
她悶聲不響了。
他沒有再問,話題又轉到了軒轅家的工廠建設情況,她立即精神抖擻,滔滔不絕地說着家裡的變化,還有母親藏了許多年的秘密,言語間都是幸福和得意。
他耐心地聽着,偶時插問兩句。
“哦,這扮外地人買地的想法,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四哥的?”
“主意是我出的,不過具體承辦都是四哥解決的,尤其是這個紈絝敗家少的身份,當時我還真有些擔心呢!”
亞夫在之前已經從錦業那裡獲知了一些實情,但輕悠的講敘更細膩生動。其實,在此之前,他也早一步得到消息。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向大少還主動找上他,說起兄妹倆自導自演的這出“趣事兒”,不乏津津樂道之意。
——亞夫,你介紹的這個軒轅錦業,腦子確實靈活。若他不是有軒轅家那麼大一家子人要照顧,我倒真想招他進黑龍組,培養成我的骨幹力量。
他很清楚,最近這兩年,黑龍組的換位大戰也愈演愈烈,向大少跟自家二弟的明爭暗鬥也漸漸演變到檯面上,兩方人馬都在努力培植自己的忠誠力量。像錦業這種,腦子活,學習能力喲,應變能力好,拳腳功夫也不錯,心思夠狠辣的,正是最佳的骨幹種子。
——呵,還有你的掌中寶兒。不愧是殺虎女英雄出身。聽說那法子還是她想出來的,腦子夠靈。難怪她能把你這頭沒良心的惡狼也給馴服了!不過,她的心地太善良,恐怕會在這上面吃些虧。
那時,他說,壞蛋由他來當就夠了,他的女人只需要做喜歡的事,開心就好。
對此,兩個男人的觀念不謀而和。
聊着聊着,時間已經跨入新的一天。
輕悠捨不得睡,打着哈欠,揉着鼻子,強撐着跟男人聊天。
男人卻不忍了,“乖,閉上眼睡覺。”
“不要,人家捨不得嘛!”
“傻瓜,來日方長。”
他撫上她的眉眼,將她的眼睛輕輕瞌上。
“亞夫,明天,我還能見到你麼?”
明知很任性,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口,想,這該是她生病的特權吧!
“如果,你夠想我的話。”
“就像那天在雪地裡,我一直念着你,好想見到你,你就找到我啦?”
“嗯。”
“亞夫……”
“我在。”
“亞夫。”
“嗯。”
“亞夫?”
“乖,睡了。”
她絮絮地喚着,直喚到聲音漸漸息弱,爬在他身上沉沉睡去,很快就睡得像小豬似的,握着他大手的小手,也鬆了開。
恰時,門外傳來軒轅錦業的叩門聲。
亞夫低頭吻了吻嬌嫩的睡靨,輕輕退出身,將人兒挪進被窩裡,掖好了被子,深深看了一眼,才離開。
這個時候,正是一日之中最黑暗最寒冷的時刻,夜裡的寒風颳得人眼都睜不開,更不可能有人在這種撒泡尿,就立即結溜兒冰的時候,在外面走動。
軒轅錦業打着大傘,將織田亞夫送到自家大宅的後巷中。
“你快回去!”坐上車,亞夫朝錦業擺了擺手。
錦業無所謂地笑笑,“得了,你路上可得小心,聽說今兒的雪是一年中最大最猛的,路上不知道還積了多少冰。就算你這是全球最好的車,那也還是個鐵疙瘩,要是半路趴窩子,麻煩就大了。”
“我知道!”
織田亞夫只是點點頭,踩下了油門兒。
錦業忍不住問,“明晚你不是還要來吧?”
亞夫側頭一笑。
錦業撫額大嘆,“我說七妹夫,你犯得着爲了那個小懶豬這麼折騰嘛!我說你一天能睡……”
“走了,四哥!”
男人卻只是擺擺手,車子緩緩駛了出去。
錦業突然覺得心窩子都燙得厲害,這個男人,簡直讓人沒話可說了!
直看到汽車完全消失在眼簾中,才轉身回了家。
……
一連數日,輕悠在家養病,總會在深夜等到織田亞夫來會。
於是,每日夜裡,便是她最期待興奮的時間,爲此她白日故意睡大懶覺,睡完半天,下午時間就耗在了廚房裡。
開始衆人還以爲七小姐轉性兒了,要做賢妻良母,鍛鍊自己的廚藝了。
哪知道她忙活了半天,就只做一樣東西。
——櫻花糕。
她託了軒轅錦業從瀘城的東晁租界裡,買來最新鮮的櫻花糕原料,挖空心思地試驗各式口味的櫻花糕,從味道到造型,都達到了一個令人驚訝的新水平。
甚至某日軒轅瑞德奇怪,跑廚房來探試,想要偷償一塊,都被女兒打了手。
對此,父親大人又妒嫉了。
三娘連忙給父女兩打圓場,輕悠才又增加了一樣新的糕點。
父親喜歡吃的——玉米饃饃。
當然,這賣相就沒有亞夫的櫻花糕好看好吃了。
爲此,父親大人少不得冒冒酸氣兒,埋汰女兒兩句。
櫻花糕是很美味呀,可到了夜裡,這小笨蛋老不睡,亞夫就沒法安心離開,以致命某一日在回程的路上出了意外。
第二天夜裡,輕悠奇怪地問,“亞夫,你怎麼受傷了?是不是操練的時候,出了意外呀?”
“嗯,是意外。”其實是車不小心開撞上大樹,撞了頭,破了相。
她一邊說着一邊要察看傷口,幫忙換藥。
“咦,這好像是撞傷的?你跟人打擂臺了麼?你是元帥,也不用事事親力親爲嘛!就像我爹現在,整天都陪我娘了,坊子裡的事全交給哥哥他們打理。現在連小八都會幫忙看帳了呢。”
他趕緊轉移了話題,卻禁不住睏意上涌,跟輕悠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輕悠卻巴不得他睡着了,能多陪自己一會兒,不若偶時半夜醒來時,他已經不在了。
這可就苦了軒轅錦業這位“神仙教母”啊,有幾次叫亞夫時,差點被妹妹發現,真是各種糾結矛盾啊!
這一夜,輕悠早早將做好的櫻花糕暖在屋裡的小爐子上,還備了幾式新學會的小菜,以及一盅熬了一天一夜的羊肉湯,等着盼着心上人到來。
同時,她還在朗讀亞夫給她帶來的外語書,積極熱情地準備着亞夫頭晚佈置好的作業,美滋滋地等着被誇獎。
天全黑時,輕悠望着玻璃窗外的雪花發呆,傭人突然跑來說,有人要見她。
她奇怪,心想還沒到以往的那個時間哪。
“亞夫來了麼?”
傭人是新僱的,並不認識這位曾經正過名的新姑爺,只搖頭,說來人年青俊秀,氣質不凡,十分氣派,帶着身着國民軍軍服的副官。
“不見。”
她一聽就知道是誰了,低頭繼續大聲讀書。
正在畫繡樣的三娘搖頭輕笑,出了房。
又背完一篇文章,喝口茶休息,便聽到窗櫺上傳來敲擊聲。
“輕悠。”
她唬了一跳,立即放下茶杯,跑進了裡屋,關緊房門,帖着門蹲下,想要捂耳朵時,就聽到一串壓抑的咳嗽聲。
窗櫺又被敲響,隱隱傳來了姜愷之的聲音。
“輕悠,本來我想早點來看你的,隊裡突然有事……咳,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是……咳咳。”那聲音聽起來非常吵啞,彷彿大病初癒的人,中氣也有些不足似的。
“我必須來看看你,你娘說你已經奶了燒,我帶了家庭醫生開的一些補身子的藥。你就是生我的氣,也別虧了自個兒身子。應天府這段時間是最冷,你,就多在家裡好好養着……”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輕悠聽得胸口直髮悶。
她很想叫他別再說了,卻又怕一出聲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輕悠,你小叔在國民大醫館的住院部,病房號是……你隨時可以去看他,或者……聽主治大夫說,他的病情暫時被控制得比較好,但是必須隨時觀察着。之前我一直騙他說你們家裡正忙着重建天錦坊,暫時還抽不出時間來看他……”
“如果你要替他轉院去瀘城,我,我可以安排飛機,這樣對他的身子也好。”
又是一段冗長的沉默。
好像窗外的人,已經走了。
可是她分明能聽到,風聲中傳來壓抑的低咳。
終於,她探出頭,望向聲源處。
屋裡溫暖的燈光,只幻出屋外一個高大的身影,挺得筆直地站在那裡,側對着屋內。
“輕悠,你好好保重身子,我……”
那身影終於動了,卻是側身離去,黑影從窗外徹底消失。
輕悠從被子裡鑽了出來,想要下牀,卻半天找不着鞋子。
正在這時,那聲音又從風雪中傳來。
“對不起……”
腳步聲很急促,似乎是在逃避什麼,很快消失了。
她叫了一聲,那人也沒聽到。
她跑出門,只看到一道飄飛的綠色衣角沒入月洞門,再不得見。
她沉沉一嘆,跌坐在門檻上,久久失神。
而這一夜,織田亞夫意外地,沒有如時赴約。
……
知道了小叔的所在地,隔日天一亮,輕悠少見地早起,讓一家子人都詫異了一番。
她臉上掩不住的興奮,姐妹們打趣兒問起有什麼好事兒,她都神秘地笑笑,不說。
這事兒當然不能說了,要真說出來,立馬就得挨批。
軒轅瑞德冷哼一聲,“食不言,寢不語,都吃飯!”
錦紜挨着輕悠,悄聲問,“小七兒,你今兒不是要提前做了櫻花糕,送到瀘城去?”
早前,爲了掩蓋“暗通曲款”的事實,輕悠哄衆人說櫻花糕做了是託人送到瀘城去給織田亞夫吃的,衆人信以爲真。
輕悠抿脣搖搖頭,“六姐,不如今天你陪我一起去,就知道啦!”
立馬引發一片起鬨聲。
“七姐,我也要去,人家好久沒見周大哥了。”小八至今都如此喚亞夫,亞夫儼然成爲他心目中的大將軍形象代言人了。
“小七,我們可以去麼?我想帶鵬鵬出去走走。”錦繡緊張地問。
寶月欲言又止,大娘鼓起勇氣幫女兒求了個情。
二孃則訓斥女兒,不準女兒們去耽擱輕悠辦正事兒,在她眼裡,輕悠和三娘現在就是軒轅家的頂樑柱兼搖錢樹,必須好好伺候着。
最後,輕悠宣佈說自己買的股票終於發了年終分紅,請姐姐侄兒姨母們上街採買新年禮物,裁布製衣,順便,打探市場行情。
女人們一片歡呼,壓倒了男人們的呼喝聲。
莫怪女人們這麼激動,自打背景離鄉,舉家逃亡至今,除去基本花銷吃食,如添購衣飾這等奢侈的活動已經很久沒有了,眼見着臨近年關,誰不眼饞別人家大肆採買年貨、制辦新裳。
恰巧那晚亞夫來時,給她帶來了股票分紅的好消息,她就開始琢磨這事兒。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讓家人們開心一下,也算對自己給家裡帶來大災的一些心理補償吧!
用過早飯,軒轅家的一大夥女人們比平常還要迅速的整理好儀容,跟着大金主兒輕悠出了門兒。
難得這又是一個大睛天,冬日的太陽格外耀眼,映得滿街滿巷,銀妝素裹,美不勝收,比起芙蓉城冬季的陰沉臉,別有一番風情。
正所謂,福兮,禍兮,只要你有眼光,就會發現改變後的生活,也並非那麼糟糕,處處都有美好等着你去發現。
輕悠帶着女人們來到最繁華的十里長街,沿街有許多西洋百貨店。爲了女人們能逛得舒心,輕悠取出十萬塊國民新幣,一人一份,便自由活動。
同時,還早早讓已經病好能活動的十郎提前訂好了中西式餐館,把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便開溜走人了。
這時候,滿眼都是新奇貨的女人們非常識趣兒,說回頭一定幫她在軒轅瑞德面前打圓場。
輕悠由十郎陪着,立即去了國民大醫館,當她問到要看軒轅清華時,聞訊趕來一位醫師,殷情地指引她前去病房,一路上將軒轅清華近日來的病況一一做了詳細的說明。
輕悠知道,這必是姜愷之爲她早安排好的。
再見小叔,看着人氣色依舊,似乎跟分離時沒有多大變化時,輕悠大大鬆了口氣。
待軒轅清華醒來,聊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輕悠也是避重就輕,不敢多說。
軒轅清華笑道,“知道你瞞了小叔很多事,小叔這就不逼問你了。等回家,小叔自有辦法套到一手消息。”
當初醒來時,突然就換了一撥人,十天半個月沒一個熟悉認識的人來看他,他豈會不知道出了大事。只不過,爲了不讓他們擔心,他見着這邊的醫生護士也是盡心盡力在幫他穩定病情,便沒多問。
即來之,則安之。
“叔,瞧你說的。現在大家都好好的,現在咱們天錦坊又重新建起來了,新廠房的地基都打好了呢!回頭,你就能瞧瞧,保準不比芙蓉城的差。”
軒轅清華笑應着,也終是放下了懸了許久的心。
叔侄兩又聊了半晌,臨到午間用餐時,軒轅清華催促,輕悠說已經通知了亞夫,會盡快接他到瀘城治療,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沒想到她回到爲母姐們訂好的餐館時,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
“喂,你們太過份了啊,明明是我們小妹提前三天就訂好了位置。你們非說人家先到,我們來晚了。我們明明卡着時間,提前十分鐘到的啊!這裡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們有證人的。”
錦紜和寶月圍着大堂經理,指着旁邊的壁鐘,距離預定時間,還有一分鐘。
大堂經理賠着笑臉說,“真是抱怨,我們餐館的鐘前不久壞了,慢了十分鐘。”
錦紜和寶月登時氣得瞪大眼,居然有人這樣睜眼說瞎話,當衆唬弄人,立馬不滿了。
“不行,你必須把那些人清出來,咱們小妹連訂金都付了。”
大堂經理忙道,“幾位小姐,真的不好意思,先到的客人身份特殊,人家已經上菜開始用餐了。您瞧,這時候叫人家換,也頂不禮貌的呀!要不這樣,訂金我們退給你們。這一餐,我們給你們打個八八折。”
說着就要把人趕到大廳裡的位置,那裡位置小,坐位也偏少,還得拼一桌,比不得包廂裡的舒服自在。這會兒女人們都逛累了,還還着孩子,二孃便也順着這臺階下,趁機要求再打到七七折。
大堂經理爲難地表示已經打到最低。
錦紜和寶月更不依了,拖了二孃回來,就往他們之前預定的包廂去,說不管多大身份,先來後到是華夏千年禮節,懂禮有身份的人都知道,怎麼也要讓店家丟這個醜。
不想包廂門一開,幾張熟悉的人臉出現在女人們面前。
“好哇,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個自私黑心、靠出賣朋友傍上大款的賤女人啊!”錦紜當場開罵。
原來,包廂裡的人正是林家人,林仲森爲林雪憶的婚事,約向蘭溪出來會餐談細節。
寶月看到這叔侄兩,冷笑,“我還奇怪誰這麼有身份,原來卻是林二叔,和林大小姐啊!難怪呢,搶別人的東西都成癮了,到哪兒都是一副土匪強盜相兒。”
這姐妹兩一搭一唱,氣得包廂裡的叔侄二人臉色一截比一截難看。
大堂經理要趕人,也被軒轅家隨行的小廝給擋住。
林雪憶將餐巾一扔,蹭地站了起來,“軒轅寶月,軒轅錦紜,有像你們這樣大庭廣衆之下,譁喧爭吵,影響別人用餐的嗎?自己沒家教,還惡人先告狀。”
側頭就對大堂經理說,“叫保安!跟這羣潑婦有什麼好說的。”
林仲森做爲長輩,呵笑着勸了兩句,就被兩女聯合攻擊爲“老不羞”,氣得一屁股坐下也不管了。
向蘭溪本不想理睬,但聽到兩人的姓氏,還是忍不住看了兩眼。
兩女跟前來的保安碰了手腳,登時就罵得更難聽更損人了,言語之間都是對林家人的不屑,同時也順帶嘲諷了林雪憶找個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吃個飯還裝模作樣戴着白手套,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手上有什麼怪病呢!
這吵架的時候,當然是口不擇言。
向蘭溪再好的脾氣,也火了。
尤其是戳到他手上的隱傷。
他突然甩了筷子,瞪了過去。
衆人因爲他的這個動作,都唬了一跳,一時失了聲。
“蘭溪,對不起。這事我來處理,很快就好。”
林雪憶朝保安們一打眼色,起身就要將兩人推出包廂,場面立即混亂起來,連林仲森也不得不起身攔人。
包廂門終於關上了,向蘭溪卻已經沒了胃口,直到突然在爭吵聲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嬌美聲音。
“姐,姐,行了。既然人家都開始吃了,咱們就換個位置吧!”雖然氣,可輕悠不想節外生枝。
“那怎麼行!這種不要臉的臭女人,就該讓她知道咱們軒轅家絕不是好惹的。今兒不讓出來,咱們就鬧臭了這家店,看你們還怎麼做生意,讓整個應天府的人都來看好戲!還什麼林家大小姐呢,連一點兒最基本的公共道德都沒有,我呸!”
錦紜這一叫,確有不少亞國人、洋人朝他們這裡望,甚至遣了服務生來詢問情況,讓他們趕緊給人家處理好了。
於是,軒轅家衆人存了心的得理不饒人,放聲半整件事宣傳了出去,就要當衆讓林家丟醜。
“既然如此,那咱們換一家館子好了。這應天路上的餐館多的是,剛纔我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家不錯的西餐館,也有小八喜歡的曲奇餅乾。更有爲兒童專設的位置呢,鵬鵬小,正好去試坐坐看,回頭咱家也給他弄一個。總之嘛,那裡比這裡棒得多。”
輕悠忙給二孃打眼色,二孃也道,“對對,我記起那家了。那家的裝潢可比這裡有格調多了,不過,好像很貴的樣子啊!”
輕悠笑,“咱們難得出來一次嘛,打牙祭當然要夠有檔次才行啊!三姐,六姐,你們說,對不對?”
兩姐妹齊聲應好,小八的聲音響徹全店。
這不是明擺着在嘲諷林家一行人吃不起高級館子嘛!
兩姐妹稍稍按下氣兒,順着輕悠的話又狠狠埋汰林家人只吃得起這種雜牌兒餐館,配得上他們的土匪強盜氣質。
於是,一家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臨走時,二孃硬是逼着大堂經理兌現承認,將訂金給退了。
他們一出門兒,無獨有偶,餐館廳堂中那彩色琉璃魚缸嘩啦一下碎掉了,一萬塊大洋一條的招財錦鯉全蹦了出來,咱得食客們一大跳,剛進門的都退了出去。
門外,小八拿着一個超大的彈弓,掂着鋼球制的子彈,笑得像狡猾的小狐狸。
包廂前,輕悠做掃尾,“雪憶,真抱歉。我們家最近撞小鬼,走黴運,家裡人難免火氣大了些,你千萬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林雪憶氣得冷哼,“軒轅輕悠,你們也太過份了。這裡不是芙蓉城,更不是東晁帝國,你以爲你們能橫到幾時。”
輕悠沒想到林雪憶這就撐不住威脅起來,笑容不改,“林雪憶,你這話從何說起。我母姐們逛了大半天,想要好好休息吃個飯,訂好的位置被人搶了,會生氣,也是情理所至。到是有人一來就搶人家的位置,這於情於理來說,都不怎麼禮貌哦!”
正有客人從旁經過,也好奇地望了過來。
林雪憶氣得提高音調,“有你們這麼得理不饒人的嗎?人家餐館的人已經說了給你們找新位置,你們還在這裡大吼大叫,你們又有多禮貌!”
“要不是某人明明錯了還不認錯,還要仗着什麼身份趕人,我家人也不是那麼不好相與勸說的。”
“軒轅輕悠,你……”
“林雪憶,看在咱們兩家到底相交一場,雖然那着實是一場孽緣,今兒的事就此揭過吧!我肚子也餓了,咱就不奉陪了。再,哦不,最好不要見了,省得把姐姐您氣得滿臉皺紋,要嫁不出去就罪過了。”
輕悠吐吐舌頭,做了個鬼怪,擰身走人。
林雪憶氣得渾身發抖,沒想到這麼多年後再見面,記憶中的小白癡會有這麼強悍的應變攻擊能力,她心下不滿,惡從膽生,瞥見左右無人時,擡腳就想踢輕悠的小腿肚子。
哪知,包廂門突然打開,向蘭溪大喝一聲,“雪憶,你幹什麼!”
林雪憶嚇得一腳踩空,就崴了腳,被林仲森扶住。
輕悠聽到聲音後,回頭看到林雪憶的樣子,扯了扯脣角,“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就是現實報。”
林雪憶氣得表情猙獰。
輕悠不理她,擡頭迎上向蘭溪閃爍的又眸,她低訝一聲。
“向大哥!”
她萬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故人,還是她心中愧疚多年的人。
她剛往回走了一步,就被林雪憶擋住。
林雪憶硬撐着不適,可惜兮兮地叫了聲“蘭溪”。
這一喚,便似拉回了向蘭溪怔愣的神情,林雪憶立即撲進向蘭溪懷中,阻止了他上前的身形,心底裡的恨意和妒嫉如野火,一發不可收拾。
向蘭溪抑了抑心底的情緒,還是伸手扶住了林雪憶。
輕悠見此情不便相敘,遂口頭留下了自家的電話號碼,點了點頭,退身離去。
向蘭溪看着那抹嬌小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後,才收回了眼。
林雪憶的埋怨和難過,似乎都不能打動他。
他藹聲安慰了兩句,便藉口醫學院還有事,先離開了,將籌備訂婚典禮的事全部交給雪憶安排,沒有任何異議。
對此,林雪憶幾乎咬破紅脣,憤憤地將高跟鞋砸掉。
賭咒發誓般恨道,“軒轅輕悠,我一定會讓你像當年一樣,也爬在地上像條狗似地求我放過你和你的家人!”
林仲森安撫道,“雪兒啊,剛纔你真不該那麼做。蘭溪向來爲人死硬正派得很,該是最見不得人耍奸使小手段的。雖然他沒說什麼,就是這樣更讓人擔心。你還是多花些心思陪陪他,別讓到嘴的肥鴨給飛了。
我瞧着,蘭溪是不是也對軒轅家的小七有點兒那啥,你可千萬把細點了。”
林雪憶恨得大吼,“不可能!向蘭溪是我一手救回來的,他絕不可能背叛我。連向老爺子都認同我了。軒轅輕悠她休想!”
林仲森被侄女兒這一吼,也變了臉色,“唉!雪兒,女人還是不要太要強的好。再說,現在軒轅家的廠房還沒找着,拿什麼跟咱們爭啊!”
林雪憶稍稍收斂了脾氣,跟着林仲森離開了。
……
這日,女人們的購物熱情也沒有被這出小小的意外打擊到,輕悠陪着姨姐們走得腳快軟掉,替父母也添置了不少東西。
在陪着弟弟吃東西,逗着小侄兒休息時,突然碰到了錦業身邊的心腹小廝來找。
“七小姐,總算找到你們了。四少讓我來接你們,說家裡有大喜事兒宣佈!”
瞧小廝的模樣,輕悠直覺是件大事兒。
於是忙讓小八將姨姐們喚了回來,衆人東西也買得差不多了,聽到家裡有大事宣佈,也急不可待了。
一進大堂屋,就聽到了軒轅瑞德高興的笑聲。
軒轅錦業看到輕悠,託了她的人上前,笑道,“事情都解決了!”
“什麼事啊?”
看着父兄們喜氣洋洋的笑臉,輕悠的心也跟着懸了起來。
“就是廠址的事兒!大總統已經撤消了那道改遷令,咱們可以繼續在那裡建廠了,今兒一得消息,黃叔就帶着族人們過去整地了。
而且,大總統爲了表示歉意,還減免了當地所有商戶一年的營業稅收,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的好運哪!”
錦業聲音高揚,兩條濃毛都似要飛起來。
女人們發出一陣驚喜的歡呼。
輕悠愣在原地,還在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
她記得亞夫說過,她只要好好養病,過幾日,一切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此時看着家人們高興的笑臉,她第一個想的就是想跟他分享這天大的喜事!
而那個時候,林家別菀裡的人,卻陷入了新一輪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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