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早晨的陽光總是讓人感覺到舒心,只是在這座別墅的主人似乎還在睡覺,緊拉的窗簾內,一身中世紀貴族打扮的男人正在品着一杯紅葡萄酒,悠閒的半靠在沙發上等待着什麼。

“報告長老,黑月鐵騎的消息認證,目標的觀測數據和魔法投影一致,並且具有強烈的嗅覺和直覺,在下認爲……”通話器的另一端報告的聲音被無情的聲音打斷。

“你只需要報告就可以了,分析的事情不必去做,還有其他的嘛?”高傲而不可侵犯的權威,男人的聲音就是聖諭一般,血族是個嚴格的種族,因爲後代的生命來自上一代的血液,所以他們必須敬畏先輩,叛逆往往意味着死亡。

“沒有了主人……”那一邊不知道有沒有感到厭惡或者恐懼,空洞的回答過後就傳來了掛斷的盲音,高傲的血族長老猩紅的雙眼眯了起來,彷彿雕塑一樣的蒼白中透出了一種紅暈,他臉頰緋紅得狂笑起來宛如一個精神病患者,之後似乎在擔心什麼似的突然止住了笑聲,之後那張陰鷙的臉,簡直就是在告訴別人有陰謀一般,他的眼睛中充滿了**裸的慾望……

“喂,我這裡不是旅館。”千雪看着大白天還在睡覺的小九有點不悅的皺起眉頭,雖然昨晚看到他胸前的破損和血跡,但是知道弗蘭克一項不按常理出牌的個性,料定這個傢伙也是個非正常人,而且那天看到他擁有類似吸血鬼一樣的恢復力,也就不怎麼擔心了,所以現在千雪對這個突然而來的包袱感覺到一絲不快,這裡的原因或許還有和弗蘭克那個老傢伙之間的糾葛吧,不過那是另一個故事了。

“我的頭很痛……”小九虛弱的迴應着,臉上也看不出有什麼難受的跡象,但是聲音卻像一個就要虛脫過去的人一樣,顯然他是真的頭痛,但是身體卻無法反應這種精神上的創傷。

“我想我要瘋了,雪姐,我的腦子裡全是混亂的記憶,有時候我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有時候又有些像是過去的回憶一般的童年出現,我該怎麼辦?”小九想撐起自己的身體,但是很可惜他真的無法做到這個簡單的動作,就像是力氣被抽乾了,那四肢上已經毫無血色,而且蒼白的可怕。

“果然麻煩來了麼?”千雪似乎早有所料一般,從煙盒中敲出一根香菸,點燃之後不顧小九的咳嗽聲,噴出一口煙霧來,對着小九說道:“你這是人格統和,不知道爲什麼,你這個傢伙擁有複數的人格,但是前些天的那場衝突(和十二月)後,你的人格出現了裂痕,這預示着新人格的誕生,或者是你的精神毀滅,但是這也是一個契機,統和你自己的契機。”

“那麼,我要怎麼做?”小九痛苦的皺着眉頭,精神上的撕裂源自那個被刺的夜晚,之後的日子先是噩夢,後是幻聽,然後就是不可遏制的頭痛,這樣的折磨簡直要讓人瘋狂了。

“很簡單的一個小魔法就可以搞定,但是你很可能會因爲找不到靈魂的出口而變成植物人,當然也有可能變成瘋子,如果那樣的話你還會願意讓我幫你解決這個問題嗎?”千雪平靜的說着,似乎小九的死或生跟她沒有一點關係,事實上也差不多,以前總是一個人生活,現在也不過多了個累贅,根本無關緊要的小九或許在千雪眼中除了偶爾會收拾一下家務外,完全可有可無吧。

“可以找回遺忘的記憶嗎?”小九有種希冀的看着千雪,他太渴望找回記憶了,每日除了日記之外,根本對自己做過什麼都一無所知,對自身的可怕能力也有點害怕的小九,渴望着弄明白這究竟是天賦還是詛咒。

“可以,你會進入自己的靈魂深處,找到自己的過去,同時也會統和分裂的靈魂。”千雪的話說完,小九就點頭同意了她的建議,之後無奈地爲小九施展了一個類似昏睡但是實際上更加高端的攻擊性法術——永恆夢魘。這是個在昏睡魔咒上的個人變形,親和時間法術的千雪或許在物質世界只能夠干涉到幾秒到幾分鐘的現實,但是在夢境中她的法術干預力可以謂之爲神,這種精神力兼時間魔法的混種,除非能夠自己從意識深處找到出路,否則就會永遠迷失在裡面。

“呼~”噴出一口煙,千雪皺了皺眉頭不悅的低語道:“弗蘭克那個老鬼,明明一目瞭然的事情,非推過來讓我做,安於那個地方養老,真是無趣,只是把這個小傢伙放在紐約這個亂世中真的好嗎,我已經感覺到了不祥的東西正在過來。”

“就是這裡吧?”擁有雙瞳異色的凱撒看着眼前的大樓,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氛,似乎是在警告着來人不要靠近,這種低級的暗示讓這個有些荒廢的大樓像是個鬼樓一樣可怖,不過這無法阻擋一心決意要找到那個華人的凱撒,從小弟們監視的報告中看得出這個華人就住在這裡,越是靠近這棟大樓,凱撒越能感覺到那種神秘,這讓他心裡興奮得有些難以自已,這證明他要找的東西絕對就是真實的存在,不像過去找到的那些靠騙術混吃混喝的江湖騙子,這是真正的隱士所擁有的氣場。

凱撒甚至已經獨自編纂出一個隱於都市的華人俠客在暗中拯救着都市的劇情,只是最近敵人很囂張的在正面糾纏着他,讓他暴露在了他面前,這是個機會,幫助高人解決麻煩同時拜師學藝的好機會……

不得不說凱撒的想法很有趣,平時沉穩的貧民區王者,現在宛如一個小孩子,一點也沒有往日的那份冷靜,有的只是興奮。

“喂小子,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就在凱撒內心雀躍的時候,一個一身像是戲服一樣華麗的歐洲古典服飾,甚至有披風的男人滄桑而陰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想法,那雙紅色的眼睛中閃着一股讓人心涼的殺戮氣息,彷彿野獸在盯着獵物一樣。

凱撒打了個寒戰的同時,千雪掐滅了手中的煙,拿出雙槍甩了個槍花,打開保險,走了出去,而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一朵烏雲遮住了陽光,在都市中,似乎只有這個地方處於陰暗中……大戰,即將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