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至高處,存在了一股強風,這股風如罡一般,若是在極快的速度下穿透,很難讓人承受,會出現身體似要崩潰撕裂之感。
這是風的力量。
即便是蘇銘,體內有了風之初,同樣存在了風,也很難在那罡風中持續太久的時間,此刻他疾馳之下,在半天的時間過去後,已然難以再承受下去,其身一晃,身體直奔低空而去。
天空上的風,在蘇銘感受,越是高空那風就越強,反之低空的話,則減弱不少。
其身呼嘯間,向着巫族深處遠去,他沒有絲毫停歇,甚至在夜晚之時也依舊保持這種速度,急速的遁去。
直至天空從黑變成了白,又從白化作了黑,蘇銘所走之處大都是看起來偏僻之地,更因此刻是戰爭時期,這大片區域部落的巫族,大都去了戰場,所以蘇銘連續逃出了三天後,並沒有遇到太多巫族之人。
再加上他的速度太快,即便是遇到了,往往在對方眼中只能看到一道長虹,分不清是巫族還是蠻族,使得蘇銘一路沒有遇到阻礙。
直至第四天黃昏,蘇銘這才停頓下來,於一處平原的大地內,開闢出了一個居住的洞府,帶着滿身的疲憊,盤膝坐在了裡面。
四天的疾馳,已經超過了他的承受,若非是始終有藥物吞食,他無法堅持到現在,此刻他已經沒有了方位,也不知曉來到了巫族的什麼地方,與此相比,只要能把那蠻族老者甩來,一切都值。
盤膝間,蘇銘喘着粗氣,平伏了一下體內雜亂的修爲,他成爲祭骨時間太短,又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急速飛行,體內的修爲漸漸出現了不穩。
“我連續飛出了四天,那蠻族老兒去追殺巫族之人,一去一回,應找不到我了,但也要謹慎一些,以防他還有其他手段。”蘇銘閉上了眼,不敢全部心神沉浸在吐納之中,保留了神識在外,慢慢的運轉體內蠻骨之力。
時間慢慢流逝,一天、兩天、三天……直至第五天時,蘇銘才睜開雙眼,其目中的疲憊略有消散,他深吸口氣,體內的祭骨修爲總算平穩下來,不再如五天前時有退化的跡象。
“以防萬一,此地不能過久停留。”蘇銘神色露出謹慎,起身向外一晃,就要離開這裡的瞬間,他忽然神色猛的大變。
在他散開的神識內,他清晰的察覺到萬丈外,有一道強烈的波動,正疾馳而來,那波動內的身影,赫然正是蠻族老者。
“他果然有方法可以找到我!”蘇銘沒有絲毫遲疑,身子疾馳間拔地而起,在半空咬牙呼嘯而去。
那蠻族老者神色如常,嘴角帶着冷笑,只不過其面色略有蒼白,顯然殺了那巫族之人後,又連續追了數日,找到蘇銘之時,他體內也有了傷勢。
但他認爲,自己哪怕是有了傷勢,要擒住蘇銘,也是極爲容易。
“你逃不掉!”這蠻族老者目光一閃,向着蘇銘毫不停頓的追擊而去。
二人一前一後,在這天空橫掃而過,間距萬丈,可這萬丈的距離,正在被慢慢的拉近,一個時辰後,當二人之間的距離被拉到了八千多丈時,那後方追擊的蠻族老者,其目中寒光一閃,嘴角有了嘲諷。
幾乎就是其嘲諷之意出現的瞬間,這老者身子猛的一個顫抖,在這顫抖中,啪啪之聲從其體內突然傳出,彷彿骨頭在相互碰撞的聲音,老者更是面部瞬息紫紅一片,皮膚上甚至還出現了青筋鼓起。
緊接着,老者仰天發出了一聲低吼,其身向前猛的一衝之下,若天空出現了裂縫,他的身體以一種無法形容的速度,快過蘇銘數倍之多,將其身前的虛無生生的豁開了一道縫隙的剎那,他的身子在原地直接消失。
一股生死危機之感驀然間在蘇銘的腦中衝擊而去,他的身體猛的一頓,強行改變方向,不再前行,而是疾馳後退。
這種強行的方向改變,讓蘇銘嘴角溢出了鮮血,但幾乎就是他退後的同時,他的身前,虛空似有了崩潰,那蠻族老者的身體,如生生擠入而來,憑空的出現在了蘇銘的前方。
這種速度,甚至已經不能說是速度,如同瞬移!
那瞬移而出的老者,同樣嘴角溢出鮮血,面色蒼白,但神色卻是猙獰,出現在了蘇銘前方不到十丈的位置後,他右手驀然擡起,頓時一片血海在其身體外轟然而起,這片血海覆蓋方圓百丈,如怒浪一般直奔蘇銘而去。
那怒浪呼嘯,更是形成了一頭血狼的樣子,如張開了血盆大口,向着蘇銘猛的吞噬過去。
這一切說來話長,但實際上都是瞬間發生,那老者從八千丈外直至此地,又展開神通,不到兩息!
而蘇銘,此刻在強行逆轉下,只退後了十多丈。
生死危機,這種強烈的感覺,讓蘇銘頭皮發麻,他眼前的世界成爲了血色,被那血狼的咆哮與撲擊覆蓋。
一股強大的讓蘇銘心神的顫抖的力量,從那血狼身上散出,這是蠻魂的力量,這是屬於蠻魂老怪,施展的神通!
對於剛剛成爲祭骨的蘇銘來說,這樣的神通,他無法與之轟擊,更難以閃躲,因爲隨着那血狼的來臨,一股壓迫之感繚繞八方,如封鎖了蘇銘所在的天地!
一股死亡的陰影籠罩了蘇銘全身,蘇銘的雙眼剎那通紅,他的身體外藍色的祭骨鎧甲驟然幻化,其內更有陣法排列,在這生死瞬間,蘇銘的潛力似被無窮的激發出來,一次便使得陣法排列成功。
幾乎就是這神將鎧甲幻化出來的瞬間,血狼之力,撲在了蘇銘的神將鎧甲上,蘇銘全身巨震,一口鮮血噴出,他有種如被一萬大山轟在了身上的錯覺,體內氣血翻滾,修爲更是有了崩潰,甚至他的四塊蠻骨,也都出現了裂縫。
更是讓蘇銘腦中轟轟的,是他感覺這雪狼的大口似存在了某種難以抵抗的吸撤,似在這轟擊下,要吸出自己的靈魂一般,好在……有神將鎧甲!
那神將鎧甲在掙扎了瞬息後,驟然崩潰開來,蘇銘的身體向後被大力的拋出,但他的舉動並非無用,神將鎧甲之強,再加上他本身的陣法排列,使得蘇銘在這蠻魂的一擊下,竟只是重傷,沒有立刻死亡!
他的身體被這大力捲動着不斷後退,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鮮血噴灑間,那血狼咆哮,再次衝來。
只不過這血狼如今也並非是如之前一樣的凝實,在與蘇銘的神將鎧甲碰觸後,此刻的血狼已然處於半透明,但儘管如此,殺或擒拿此刻沒有防護的蘇銘,依舊是十拿九穩之事!
那蠻族老者雙目收縮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蘇銘的神將鎧甲,竟可抵抗他自身的這一式神通,儘管那鎧甲崩潰,可卻沒有瞬間取回蘇銘的魂。
“螢火之光!”老者冷哼一聲,身子向着蘇銘一步邁去。
幾乎就是他走來的同時,那半透明的血狼,追上了蘇銘,展開了其持續的轟擊,似若不取走蘇銘的魂,它不會消散。
說時遲那時快,這雪狼轉眼的臨近,眼看就要轟在蘇銘沒有防護的身體上,可就在這時,就在那血狼來臨的一瞬,蘇銘的身體外驀然間出現了一口大鐘!
邯山鍾!
此鍾一出,那血狼直接撞擊在了上面,轟轟之聲驚天動地,更有鐘鳴嗡嗡迴盪,那強烈的鐘鳴之聲,竟讓蠻族老者的腳步也都有了一頓。
在其一頓的同時,有一道黑線突然的從那邯山鍾與血狼碰撞的地方衝出,以其驚人的速度,在那蠻族老者腳步停頓,心神被鐘鳴迴盪的剎那,直奔其眉心瞬息而來。
但這蠻族老者是蠻魂初期的老怪,他瞬間就恢復過來,大袖一甩,一把抓向那來臨的黑線,但等待他的,卻是一陣手掌的劇痛與鮮血的噴發。
那黑線,竟穿透了他的手掌,可同樣的,這黑線在穿透了老者手掌的同時,也承受了其那一掌之力,其身尾部直接爆開,向後捲去。
“這是什麼!”那蠻族老者手中血肉模糊,神色露出震驚。
幾乎就是他被那黑線所傷的同時,血狼巨大的身軀,在那邯山鍾旁,直接崩潰,消散開來,至於這邯山鍾,也是瞬間縮小,倒捲回到了蘇銘體內,蘇銘再次噴出鮮血,體內已然傷勢更重,但他卻沒有繼續逃遁,而是紅着眼,若瘋狂一般直奔蠻族老者而去。
二人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遠,蘇銘的來臨,正是那蠻族老者的手掌被穿透,神色起了震驚的瞬間,如此一來,蘇銘這一衝之下,看起來如飛蛾撲火一般,臨近那蠻族老者不到三丈。
飛蛾撲火!
以蘇銘的修爲,他如今的舉動,只有這四個字可以形容,但不這麼做,他逃遁不掉,同樣是死,從戰場上淬鍊出的意志,讓蘇銘此刻在這強烈的生死危機下,沒有心神崩潰,而是展開了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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