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念要來狼頭花的種子,自然是有原因的,她不純粹只是爲了好奇,要來種子,當然就是爲了栽種。栽種的地方也不用思考,九天玄門塔就是最適合的地方。如今,九天玄門塔就在她的心宮之內,稱得上是隨身靈草園,唐承念老早就想壯大它了,當初她爲了煉製辟穀丹的時候,就將六層靈草都看了一遍,雖然有許多在雲澤大陸已經絕跡的靈草,但也缺了許多低等級的靈草。
不是說低等級就沒用,她自己也只是個煉氣境界的小修士,很有自知之明。
如狼頭花這種毒草,纔是她能夠操控的東西,九天玄門塔中也有其他毒草,但是唐承念根本不敢隨意去拿,因爲她根本沒辦法抵抗那種兇猛的毒性。但培育狼頭花她就沒有那種顧慮了,反正她有解藥,也知道了提煉狼頭花精華的辦法,可以說,從現在起,她根本不會缺少狼頭花了,拿來買賣也行,煉製毒丹也行。
狼頭花的種子比蒺藜木的種子大得多。
蒺藜木的種子只有米粒大小,而狼頭花的種子則有一截大拇指指頭那麼大。
根據陸秋恩說法,這狼頭花只要種在有靈氣的地方,就會自然生長,一年便可以成形,然後就能摘取下來,以特殊方式處理過後,便成了杜子若種的那種狼頭花,三天可以釋放出毒氣,滴入狼頭花精華之後,更是可以在瞬間起效。
“這樣的東西,一定很貴重吧?”唐承念拿了花和種子,也不好意思真裝若無其事,便對陸秋恩道,“你告訴我,這花和種子能夠換多少瓶……咳咳,不管你要換哪種都好,你直接說一個數字吧。”
“狼頭花在我們陸家也不算多珍貴,算十瓶就行。”陸秋恩不在意的道。
唐承念也不管,只要他願意說個數字,多少都好,她便可以安心了,於是點點頭,“好,那麼加上昨天你給我的令牌,如今一共有一百三十三瓶了。就依昨天我們商量好的,一分算作一瓶,這個數字你我都記住,行嗎?”
“可以。”
陸秋恩點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詢問身旁的杜子若:“昨日那兩人,你之後有沒有去找過他們?”
杜子若正詫異於唐承念與陸秋恩的談話,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恭敬地回答道:“請您放心,都已經解決了。”
“唔。”
“你們在說哪個人啊?”唐承念疑惑地湊過來,既然陸秋恩和杜子若都沒有壓低聲音,她便好奇地將心頭的疑惑問了出來。
“自然是虞河霧和墨謙謙那兩人,當時子若先將你救回來,然後去對付那兩人……子若,收穫如何?”陸秋恩眼尖地發現杜子若已經開始往外掏須彌袋,便笑着將頭轉了過去,杜子若苦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唐承念一眼,無奈地交出了須彌袋。
紅顏禍水,真是紅顏禍水,竟然教自家公子連令牌都不要了。
他很清楚陸秋恩是個多麼傲慢的人,既然參與考校,目的自然就是爲了頭名,可是現在他把自己所有的令牌全部都交出來,給了唐承念,而且還是他們三個人的令牌!這第一名眼看着是沒有指望了,想爭,也就爭奪個第二名吧。
杜子若沒有再多想,陸秋恩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只能服從。
所以哪怕陸秋恩讓他把令牌都給唐承念,他也只能給。
然而,他也不敢想象,如果陸秋恩的名次很差,他會不會發飆。
杜子若左思右想,還是決定給陸秋恩爭奪個第二名吧。
沒有令牌,如何成爲第二名?
把其餘競爭對手統統淘汰,再讓公子拿一塊令牌,他自然就是第二名。
杜子若坦然地想着,他從未思考過將其他所有對手全部淘汰會有多難。
必須將全部對手都打敗,自己不能輸一次。
但他依舊不在乎,不是他真的粗神經到自以爲是的地步。
只不過,在杜子若的心中,那真的只是一件有點麻煩的事情而已。
唐承念和陸秋恩不知道杜子若的想法,他們正蹲在一旁專心致志地分贓。
“這個須彌袋裡有四十塊黃色令牌!”
“這個須彌袋裡……是空的……”唐承念把它扔到一邊。
陸秋恩見狀,把自己拿着的須彌袋裡的黃色令牌都倒出來,放在他和唐承念中間,然後把那個空掉的須彌袋也跟着扔到唐承念旁邊去。
唐承念看也不看,又拿了一個新的須彌袋,打開檢查:“空的。”
“空的。”
“空的。”
這裡一共只有八個須彌袋,唐承念一鼓作氣拿了四個全是空的,氣鼓鼓地把須彌袋丟到旁邊,“我不看了!”
“大概,虞河霧和那墨謙謙都是把令牌裝在自己的須彌袋中吧,所以八個須彌袋裡,本來就只有兩個是滿的,以概率來看……”陸秋恩一邊安慰着唐承念,一邊拿起一個須彌袋,打開檢查,半天沒有聲音。
唐承念默默地將腦袋轉過去,看着他。
陸秋恩尷尬地笑了笑:“這裡面也是四十塊黃色令牌。”
“哼。”唐承念拿起最後那兩個須彌袋打開,也不看,直接倒過來,可是什麼都沒有,“我的運氣果然差勁……不,我的運氣簡直差勁到了極點!八個須彌袋,我拿了六個,全部都是空的!……真是奇怪,我這麼倒楣的人,怎麼……”會得到隨身遊戲系統呢?
唐承念想了想,還是把話尾巴吞回了肚子裡。
“人嘛,總是偶爾走運,偶爾倒楣的,倒楣到極點,就會走運了。”事實勝於雄辯,陸秋恩也只能蒼白無力地這麼安慰唐承念。
但即便如此,唐承念也已經覺得很是受用。
其實陸秋恩還是報少了,他第二次拿的須彌袋裡,除了四十塊黃色令牌,還有一塊橙色令牌,加上之前的四十塊黃色令牌,一共九十分,可以從唐承念這裡換到九十瓶回生露和盈靈露,唐承念自己倒是不在乎他想換哪種,不過陸秋恩自己還是更屬意盈靈露。
累計至今,唐承念已經有一百八十三塊黃色令牌,十一塊橙色令牌,和一塊紅色令牌,一共三百九十三分,看起來這數字很大,不過跟一千五百零一分比起來,還是有着很大的差距。唐承念也沒在意,反正現在身邊有杜子若和杜子荀兩個行走的兵器,她對第一名很有信心。
連虞河霧和墨謙謙那兩人,他們都可以如此迅速地解決,唐承念不由得想,陸秋恩真的很不簡單呢。
有這種想法的人,不止她,還有明月倩等在監控鏡前看着唐承念她們的人。
……
“晉哥,你認不認識這……陸秋恩?”明月倩指着鏡子中青澀的少年,詢問明月晉。
明月晉笑着反問道:“小倩,你這算不算是‘丈母孃看女婿’?”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晉哥你胡說什麼。”明月倩嗔怒地看了他一眼,重新將目光投向了監控鏡,“就算他和念兒只是普通朋友,我也要搞清楚他的爲人,會不會帶壞念兒,要知道,念兒還只是一個孩子,可不能讓外面的人騙了。”
湯虛遊立刻附和:“對,如果是小女孩被拐帶歪了,就很難帶回正道了。”
他的話語中,飽含着對唐某人的怨念。
明月倩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他畢竟是支持自己的,她還是感激地對他點了點頭。
這足以令湯虛遊欣喜若狂,他默默地轉回腦袋,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那我讓人查一查他。不過,這個陸秋恩也只是個孩子,孩子們喜歡玩在一起,關心同伴,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嘛。”明月晉說完,又安慰起了明月倩。他可是很清楚,一個愛護女兒的母親,是多麼希望她能夠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就如同多年前,他和明月初恨不得偷襲把唐瑄奇悄悄抹殺一樣。
明月倩卻並不這樣想。
她會如此緊張,正是因爲她看到了陸秋恩瞧唐承唸的眼神。
那眼神,她太熟悉了。
多年前她與唐瑄奇熱戀之時,唐瑄奇便是這樣看着她的。
明月倩也想自我安慰,這個陸秋恩只是一個孩子……
但,能防範於未然,總是好的。
如果陸秋恩當真身份神秘,她倒不如現在就切進去,斬斷這孽緣。
正是因爲經歷過,明月倩才懂得,孽緣,有多可怕。
明月崖的情報部門很快就送來了陸秋恩的資料。
陸家,是一個千年底蘊的修真家族,但也只是普通王朝中的中等家族而已。
而陸秋恩身邊的杜子若和杜子荀,也是兩個天賦很了不起的修士,但由於曾被陸秋恩之父所救,因此受命保護陸秋恩,後來陸秋恩加入明月崖外門,他們也跟着加入明月崖外門,平時不見人影,但陸秋恩一旦出行,他們便絕對會在一旁保護。
在雲澤大陸修真界,這只是一個非常平凡,不溫不火的修真家族。
可明月倩的直覺讓她隱隱覺得不安——但她拿不出任何證據。
陸家,似乎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家族而已。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