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倩雖然依舊不安,卻沒有將心底的話說出來。
她隱忍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習慣了。
她是真的習慣了。
鏡中世界。
在接下來的十餘天中,唐承念終於領略了何謂“風光無限”。
她就好像帶着一輛坦克,走到哪裡,壓到哪裡,所向披靡,完全沒有人是自己等人的對手。
就連逃跑也不行,因爲杜子荀的移動速度太快了。
杜子荀可以在瞬息之間,追上對手,秒殺對手。
唐承念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打敗了多少人,但是令牌她是已經數到手軟。
“這是二十六塊黃色令牌。”
“這個須彌袋裡只裝着三塊橙色令牌。”
“哇,這個比較厲害,有七十九塊黃色令牌和一塊紅色令牌!”
……
四人朝着天柱峰進發,以碾壓的姿態一路前行。
唐承念已經幾乎不記得自己收穫了多少令牌,每結束一場戰鬥,有了收穫,她都直接把須彌袋裝進倉庫裡了。
直到天柱峰就在眼前,唐承念纔將所有須彌袋都拿出來清點。
這些天裡,她一共收穫了三百九十一塊黃色令牌,二十三塊橙色令牌,兩塊紅色令牌。
加上之前的,唐承念已經有五百七十四塊黃色令牌,三十四塊橙色令牌,三塊紅色令牌。
“我一共欠你……一千零四十四瓶了。”唐承念望天,這數量不少啊。
陸秋恩倒是喜笑顏開。因爲他和唐承念議論起有關回生露和盈靈露的話題時,總是以傳音的方式,所以杜子若和杜子荀根本就不知道他和唐承念有這樣一場交易,還以爲自家公子是因爲能夠幫助戀人成爲第一名而開心呢。
“沐浴在愛河中的戀人啊……”杜子若搖了搖頭。
杜子荀言簡意賅地評論:“傻子。”
“一千兩百一十四分。距離那個數字只差兩百八十七分了。”唐承念自言自語道。
“什麼數字?”陸秋恩疑惑地湊過來。
“當然是爭奪第一名的絕對條件啦。”唐承念想到這裡,補充道,“我的話,只要能夠得到一千五百零一分就足夠了,剩餘的令牌我就不要了,你都拿着吧,好歹也能爭奪個第二名。”她也在替陸秋恩打算着。
陸秋恩頓時急了:“我要第二名有什麼用?還是你都拿着吧!”
“我要那些也沒用啊,還要浪費我的材料……你以爲,我給你的回生露,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唐承念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不過觸及到陸秋恩無辜的眼神。也只能恨恨得敗下陣來。“罷了,這樣吧,有多餘的你也可以送給我。只不過,到時候那些草藥都由你來負責,你提供全部靈草,然後我再煉製成丹藥給你,可以嗎?”
陸秋恩頓時就高興起來:“這樣倒是沒問題,那……以五成的出產率算,可以嗎?”
“五成?”唐承念真不好意思告訴他她的出產率是十成,於是點點頭,“行。”
她也詢問過陸秋恩,他服用回生露和她的辦法不同。
她是裝備起來。一旦掉血,裝備好的回生露就會起作用。
不過陸秋恩卻要比她多出一個“吞服”的動作。
當然,不是說一口氣將瓶子裡的回生露喝光,他可以根據自己受傷的嚴重程度,選擇喝一小口,或者喝一大口,或者喝完。比起唐承念那種完全按照數據來扣除的裝備法,似乎可利用性更高?唐承念也不知道哪種比較好,不過她嘗試過,她是沒辦法這樣吞服回生露的,也許是系統限制?於是只能自我安慰隨時補充更安全。
天柱峰就在眼前了。
十餘天前,唐承念與蘇家四兄弟約定,在第二十五天時,於天柱峰會面。
唐承念一直記得這件事,估摸着時間快要到了,就敦促着修改了前進路線。
她是很想和蘇家四兄弟培養一下感情的。
杜子若和杜子荀的確很厲害,但畢竟不是屬於她的追隨者。
楚良玉和楚良顏暫時無法啓用,她需要人手,便看中了蘇殷等人。
四個築基修士陪同,光是這排場,就能讓許多人知難而退。
“那四人躲在什麼地方?”到了約定的山頂,四人卻什麼都沒有看見,杜子若便疑惑地詢問唐承念。
殊不知唐承念也是狐疑不已,她記得很清楚,約定的就是這裡,當初她再三指着地圖叮嚀過的。難道說,那四個人將地圖弄丟了?可是,地圖是放在須彌袋裡的,誰會把重要的須彌袋弄丟呀?除非……他們被淘汰出場了!
唐承念有些不安,但也不好意思讓不屬於自己的人在這兒苦等,便承諾道:“我們在這裡等他們一天,如果他們還沒有趕來,那我們就趕緊離開吧。”
四人商定好,便在此處紮營。
之前住樹上可以直接睡過去,但是山頂可是平地,不佈置一下不行。
經過了十餘天的相處,唐承念親眼見證了杜子若與杜子荀的實力有多麼強大。
可謂是,指哪打哪,指誰誰倒。
因此,她也不再碎碎念要求杜子若和杜子荀跟着睡覺,也更不要求他們挖陷阱了。
那天之後,唐承念還要求過一次,不過,她卻又一次摔進了坑裡。
還好杜子若守在旁邊,坑裡也沒有奇怪的東西,否則,唐承念又要受苦了。
在此之後,她就對陷阱這東西諱莫如深。
“沒關係,反正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我們就在這裡待五天吧。”陸秋恩打圓場。
杜子若默默地撇開臉。
杜子荀乾脆當自己是個聾的。
自家公子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逐漸變成了一個賢夫呢?
唐承念沒有這麼多想法,只是感激地拍了拍陸秋恩的肩膀:“多謝。”
其實所謂的紮營,就是搭起一個火架,然後摘取各種葉子鋪成低矮的牀。
火架是用來照明的。適當的時候,也可以起到迷惑的作用。
比起其他工作,造火架是最簡單的,唐承念自告奮勇要求負責這個工作。
就是去撿一堆柴火,然後把火燒起來。
唐承念只要隨意地往前拋一個火球,這火勢就能立刻變得兇猛。
兩樣工作中,連鋪牀都只是略麻煩了一點而已,最令人叫苦的還是摘取葉子。
而這樣工作,則是由杜子荀負責。
眼看着天要黑了,杜子若沒耐心地哼了一聲。鼓起長袖就是一揮。
“嗖——”
山頂一大片叢林頓時洋洋灑灑瘋狂地搖擺起來。沒一會兒就飄落了滿地的葉片。
杜子荀直接就衝了過來:“杜子若!有這一手。你不早些……”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鋪牀吧。”杜子若直接揮揮手就打斷了他的話。
杜子荀還要分辨,餘光看到陸秋恩已經慢慢耷拉着腦袋。只得氣呼呼地回去撿葉子。
杜子若舒舒服服地往後一躺,煙霧灰塵都是浮雲,他想倒下就倒下,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他原本也沒打算睡着。
看着他這副模樣,杜子荀更是氣苦。
唐承念坐在陸秋恩旁邊,抱着腿,一直盯着這兩人奇妙的化學反應。
她笑了起來,用手肘輕輕地推了推杜子荀:“你看看這兩人,子荀師叔完全被子若師叔吃定了啊……”
陸秋恩半天沒反應。
直到她轉過頭。才發現他已經睡着了。
“這麼累嗎?”唐承念自語,卻也沒有再吵他,依舊抱着雙腿,笑眯眯地看着杜子荀那邊。
這是第二十五天。
後天就是第二十七天,倒數第二次刷新的日子。
這段時間裡,因爲有杜子若二人跟着,所以唐承念一直沒辦法利用刷新點這個優勢。
雖然收穫頗豐,但是唐承念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她想,等蘇殷蘇邇他們來了,她是不是應該提出暫時分頭行動?
完全告辭陸家一派,她是沒有想過的。
畢竟,雖然只剩下三天,卻也並不代表那就是安全。
尤其是,最後三天的競爭反而會更加激烈。
說不準,短兵相接的事情,時有發生。
既然如此,還是跟着杜子若杜子荀兩柄人形兵器更好。
就在唐承念思考的時候,那邊的二人卻雙雙換了個方向,呵斥道:“什麼人!”
真是一致對外啊。
唐承念扶着地,慢慢站了起來。
她有些好奇,是誰這麼晚了,還要闖來?
光是看杜子若和杜子荀的表情,她就知道,來人並不危險。
遠遠的,她只能看清楚那是兩個相互扶持着走來的人影。
他們並沒有因爲聽到杜子若和杜子荀的呵斥,就退縮。
那兩個人,依舊在往前走。
當他們逐漸出現在光芒所照耀的地方時,杜子若忽然攔住了要衝上去的杜子荀。
杜子荀也收了手,對這樣的敵人,警告,沒有意義。
那兩人就在唐承唸的目光中,摔在了地上,其中一個人,無力地勉強擡起頭。
他張望了一會兒,忽然將目光停留在了唐承唸的身上。
“師妹……唐……”
唐承念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嗓音。
她慌忙走了過去,走近看更加清晰,果然是她想的那個人。
蘇殷。
與他扶持着走來的,是他的四弟,蘇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