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僵硬的看了一眼星火本源,張浩一時間只覺頭皮陣陣發麻,心裡打定主意,走爲上策。而他似是害怕驚動什麼,腳步慢慢向後退去。
可是就在他打算退走之時,困於陣法之內的星火本源,卻顯得更加狂暴了起來,一股股充滿毀滅般的溫度,夾雜着恐怖的能量波動,不斷對周圍符文構成的無形牢籠狠狠衝撞而去。
張浩看到這裡,心中頓時暗罵了一聲,急忙轉身向祭壇之外跑去:“他孃的,讓這傢伙跑了出來,老子估計瞬間便要灰飛湮滅,還是快快逃命要緊。”
然而,當他來到祭壇邊緣時,卻發現那裡也有一層無形的能量罩,將整座祭壇籠罩進去。看着那層無形的能量罩,張浩嘴角頓時咧出一個怪異的弧度,低聲咆哮道:“還讓不讓人活了,是哪個混蛋做的這鬼東西,怎麼也不給留條後路,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麼?”
怒罵兩句後,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狠色,吼道:“想讓老子死可沒那麼容易。”體內丹田之中,銀色水流般的靈力也隨之急速涌動起來,一股宛如河流般的銀色靈力,順着體內經脈奔騰不休,張浩陡然厲喝一聲,一拳攜帶着低沉的音嘯之聲,對着那層無形的能量罩狠狠轟了過去。
“嗡!”一拳轟出,沒有想象之中的驚天巨響,而那層無形的能量罩表面,像湖水似的當起了一圈圈漣漪,隨之就把他拳頭上的力道輕而易舉化解。
見凝結了體內一半靈力的一拳被輕易化解,張浩頓時嘴角抽搐,先前那一拳雖然沒有盡全力,但他心裡卻十分清楚,這一拳足可以把丈許大的青石轟成碎屑。
可如今這一幕卻讓臉色逐漸陰沉下來,眼角不由自主的抖動着,似是壓抑心中那份恐懼,旋即眼神之中透出一股狠厲之色,丹田內的銀色洪流再次奔涌而起,仰頭髮出炸雷般的一聲怒吼,彷彿是在爲自己壯膽!
拳頭之上逐漸被一層銀色光華包裹而住,怒吼聲尚未落下,再次揮動拳頭對着那層無形能量罩轟了過去。這一次他沒有絲毫保留,體內靈力催發到了極致,銀色液體般的靈力,在經脈當中流動,發出了陣陣浪潮奔騰般轟鳴之聲。
“砰!”張浩拳頭帶着壓縮空氣的嗤嗤之聲,勢如奔雷般的狠狠轟在了無形能量罩上,隨之一圈圈能量漣漪在其表面迅速擴散而開,緊接着,一股比他凝結體內所有靈力一拳更爲恐怖的反震之力,從中涌現。
張浩的身體頓時如同出膛的炮彈般,向後倒射而出,後背隨之狠狠的撞在了困着星火本源的能量罩之上,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猛然傳入他的體內。
“噗嗤。”在丹田內的靈力急速翻騰之下,一道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張浩面色煞白,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睛死死盯着那層透明的能量罩,心裡涌上一股無力之感。
“嗤。”越想越是感覺無力,突然又死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出,顯然剛纔那反震的力道,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見此,他只好怒罵一聲,微微皺眉,迅速盤膝而坐,調息體內翻騰不休的銀色靈力。
片刻後,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剛纔的那股反震之力,讓他體內經脈破裂了三條之多,顯然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痊癒。“咳!”張浩輕輕咳嗽了一聲,就在他打算另尋它法的時候,卻發現一點點銀色光華從身體深處滲透而出,旋即迅速涌到破裂的經脈之內,緩慢的修補着傷口。
心中驚疑了一聲,隨之便明白了過來,哈哈一笑後,開始調動着丹田之中的靈力向着破裂的經脈之處涌去:“不死星火,這次就看你是不是真的能讓我逃過這場劫難。”
靈兒在一次次的不斷衝擊着那層無形的能量罩,隨着她反覆衝撞,身體也是越來越淡薄,然而,他卻是恍若未聞,依然執着的從地上一次次爬了起來,再次對着光幕衝去。
“砰。”又一次被狠狠彈出,靈兒嬌憨的小臉上,露出了一絲絕望,旋即狠狠咬了咬牙,再次爬起,可是還沒等她站起身來,一股虛弱之感卻迅速涌現。
“你答應過我的,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老主人的大仇,還有那山洞之中的東西,你都沒有幫我辦到,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還敲詐了我那麼多東西沒還呢,你快出來啊,要是不出來,讓我以後一個人怎麼辦,已經失去老主人了,不能再……”小丫頭輕聲呢喃着,隨即便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而她的身體愈發變得透明。
就在張浩盤膝閉目調息之時,那道困着星火本源的能量罩,卻悄無聲息的慢慢消失,可是現在的他,卻根本沒有精力去注意這些,此刻他必須爭分奪秒的趕在那屢星火本源衝破能量罩封印之前,儘快將體內的傷勢恢復過來。
銀色光華不斷的從身體深處滲透而出,隨即散發開來,而他也是全力催動丹田中的靈力對破損經脈不斷修復。
十幾分鍾後,張浩緊閉的雙目陡然睜開,臉龐上涌出一抹喜意:“這不死星火果然沒有令我失望,現在體內的傷勢已經恢復十之**,不過……”
話音未落,他的眉頭又緊緊皺起來,目光盯着那層無形的能量罩,眼神不停閃爍,思索着如何才能脫身而出,他可不認爲憑藉着自己現在的身體,能夠強行打破這該死的能量罩,畢竟剛纔發生的事情,已經讓他心裡有了一絲忌憚。
就在張浩站起身來,準備再次想辦法突破那層能量罩離去時,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道極其細微的嗡鳴聲。
雖然這道聲音極其細微,但是在這個寂靜的空間,卻猶如一道炸雷般在他心頭響起,瞳孔微微一縮,隨即轉身看着發出聲音的地方,瞬間頭皮就炸了起來。
只見不知何時,困住星火本源的那層能量罩已經消失不見,而那縷巴掌大小實質般的銀色火焰正突自升騰着,一圈圈肉眼可見的空間漣漪不斷的自其之上向外擴散而出,發出了細微的嗡嗡之音。
“嘶。”張浩看到這一幕頓時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現在才真正感受到了這縷星火本源的可怖之處,那一圈圈漣漪不是別的,那是一種溫度達到極限之後,周圍空間出現扭曲的自然現象。張浩頭皮發麻的盯着那縷小小的銀色火焰,臉上的表情尤爲精彩。
“他孃的,看來今天終究是難逃這一劫。”怒罵一聲,旋即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靈兒所在的方向。邁動略微有些沉重的步伐向星火本源走去。就算是死,今天我也要看看你究竟恐怖到了什麼程度。
在張浩一步步的靠近之時,那縷星火本源也是轟的一下,火苗迅速升騰起來,從原來只有巴掌大小膨脹到了三米多高,一波波銀色光華從其中擴散而開,把整座祭壇都籠罩在這種銀光之下。
當他接觸到這些銀光之後身體卻沒有想象中的被化爲飛灰,而是一股來自身體深處的舒暢之感迅速蔓延至全身,體內的銀色光華像受到某種牽引一般,不斷的從深處滲透而出,然後迅速的融入了星火本源釋放出的那些銀色光華之中,當那些銀色光華從體內散去的時候張浩頓時覺得身體當中像是少了什麼似的,一種空虛的感覺隨之從體內傳出。
“呵呵,沒想到這東西倒是吝嗇的厲害,連我體內的這點都不放過。”張浩自嘲的笑了一笑,旋即向那縷升騰而起的星火本源當中走去。能夠見識到這奇異的星火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就在他剛剛走了進去的時候,突然,那縷星火本源溫度陡然大增,火焰更是急速升騰起來,僅僅眨眼之間就擴展到了整座祭壇之上。而與此同時,那些密佈在鴻蒙火塔一層當中的古老符文也是光芒大作,一股股奇異的能量迅速向着祭壇之上涌去。
當張浩走進那縷星火本源當中,頓時覺得身體之上傳來了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楚,這種疼痛遠非在星火餘威之下接受淬鍊之時可比。
那是一種彷彿從骨髓深處蔓延出來,讓靈魂都爲之顫抖的疼痛。在這種巨痛之下只能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點讓生命結束。
“嗤嗤嗤。”身體在這種溫度之下頓時冒出了陣陣青煙,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起來,而身體也是急速萎縮着,像是被炙烤成了一具乾屍般。
“啪啪啪。”體內的骨骼在這時候也是出現了一條條裂縫,隨即不斷爆裂。張浩痛苦的悶哼了一聲,旋即盤坐在了地上,一種無法抑制的咆哮從其嘴中傳了出來。
“啊…”可是他剛剛慘叫了一聲,聲音就戛然而止。一縷銀色火焰在他張嘴之時迅速鑽進了他的口中。喉嚨在這縷銀色火焰之下嗤的一聲就破裂開來,旋即就被燒成一片焦黑。
而他只能瞪着血紅的眼睛,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被一寸寸的化爲焦炭,卻連嘶吼一聲,都變成了一種奢望。那縷進入到體內的銀色火焰以一種摧枯拉朽般的趨勢,在他的身體裡躥行,所過之處無不被其焚燒殆盡。
張浩絕望的看着這一幕,心裡卻哈哈大笑:“好,好啊,不愧是星火,我今天能死在你的手裡,也不算白來這人世一遭。”
旋即腦海中閃現出了一幕幕畫面,父母對自己的那種期盼,疼愛,以及去世時的絕望。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這是他們在臨死之前對他說的唯一的一句話。接着,小丫頭嬌憨的面孔也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你怎麼這樣,怎麼能說話不算數?”靈兒話語帶着一絲怒意對他叫嚷。
張浩看到這些畫面喃喃的說道:“自己這一生難道就這麼結束了麼?”
就在絕望之時,那個在他當初進入鴻蒙火塔時射入腦海之中的白色光團突然波動起來。隨着光團波動,體內的混沌焚天決自行運轉,一股股精純的靈力從丹田之中洶涌而出,旋即衝進了經脈當中,向着那縷銀色火焰奔流而去。
“轟。”兩者剛剛接觸,那銀色火焰就像是遇到天敵一般迅速向後退縮而去。
“嗤。”丹田之中涌出的那股靈力卻是像見到獵物一般速度猛然暴增追了過去,就這樣,銀色火焰與混沌焚天決的那股靈力在經脈中不斷相互追逐,這可就更是讓張浩吃盡了苦頭,本來已經殘破不堪的身體,眨眼間便被它們破壞的一片慘烈,對此他也只能乾瞪眼看着,卻毫無辦法。
突然,張浩腦中靈光一閃,既然那縷銀色火焰那麼懼怕自己體內的靈力,那是不是可以利用它把闖入身體當中的銀色火焰趕出體外?想到這裡他心中便又有了一絲希望。
意識迅速沉入丹田之中,催動着像湖泊般的銀色液體緩緩旋轉起來。隨着銀色的靈力液體旋轉的愈來愈快,丹田但中像是泛起了驚濤駭浪,嘩嘩之色不絕於耳,一股股洪流般的銀色靈力從四面八方涌進了殘破不堪的經脈當中。
隨着這些奔騰不休的靈力涌入經脈,頓時令經脈不堪重負寸寸爆裂開來,張浩這時也顧不得這些經脈是否能夠承受如此龐大的靈力洪流,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那該死的銀色火焰逐出體外。
當張浩控制着這些靈力洪流沿着體內經脈不斷向銀色火焰靠近之時,前者也好像具有靈性一般,東躲西藏不與這些靈力做任何糾纏,看到這裡他心中暗暗發狠,靈力洪流不但沒有把它趕出體外反而被其在體內一頓亂竄,更是讓原本殘破的身體雪上加霜。
張浩咬了咬牙,旋即放棄了對銀色火焰的追趕,而是控制着靈力洪流涌進了其它經脈,隨即將其分成了數十股向銀色火焰悄悄包圍了過去。
在張浩與那縷銀色火焰糾纏激斗的時候,他卻不知道,不是那縷銀色火焰不想逃出去,而是被鴻蒙火塔一層那座碩大的陣法死死壓在了他的體內。
其實那縷銀色火焰正是星火本源火種,在他走進星火當中的時候,鴻蒙火塔一層的那座陣法猛然光芒大漲,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威壓從四面八方向困住星火本源的祭壇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