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氣氛變得有些怪異,可以說是各懷鬼胎,靈虛子一心想要借出陰陽生死輪,而張浩卻把手裡的東西看的比命都重要。
用惜月的話講,張浩就是一隻沒毛的鐵公雞,想要拔一根都沒處去找。
這種氣氛一直持續了半柱香,靈虛子才幹咳一聲,道:“中州上出事了!”
然而張浩卻問都不問,翻着白眼道:“關我什麼事!”
可靈虛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陡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靈陽子跑了!”
靈陽子可是靈虛子的師弟,也是曾經想置張浩與死地的道宗掌教,當初他帶着黑魔老祖等人,將道宗掀了個底朝天,靈陽子也落入了他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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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後來靈虛子死活要保下這位師弟,還將之安排在月神殿附近的一座小島上,張浩爲了以絕後患,用陰陽生死輪將靈陽子的修爲分解到結丹期,可怎麼還是被逃了呢?
只見他沉默許久,才問出心中疑惑!
“是老夫的疏忽!”豈料靈虛子嘆了口氣,神色顯得有些蕭條:“幾個月前,你還在昏迷中,林欣那個丫頭突然讓人傳話,說師弟暴斃!老夫去看了一眼,發現確實靈力散盡,氣息全無,就派人將他送回宗門安葬!”
說到此處,靈虛子卻咬了咬牙:“哪知派出去的人卻沒有回來,直到前幾天中州上傳來消息,說師弟正在召集各方強者,要舉行滅魔大會,這才知道他並沒有死,而是……”
“你不是煉藥師麼?怎麼連個死人都會分不清楚?”此刻張浩卻暴跳如雷的吼道,隨即發現惜月冷眼盯着自己,便怒道:“看什麼看?沒見過老子發飆麼?都是你糊塗老爹害的!”
哪知這一次惜月卻並沒有與他爭吵,而是淡淡的哼了一聲,將頭轉到一旁。
張浩有火發不出來,卻憋得臉色鐵青,最後一掌將身邊的桌子拍碎,罵道:“滅魔大會,老子這就去先把他先滅了!”
說罷,他便要動身,卻被靈虛子急忙攔了下來:“現在去正好中了他的圈套!”
這時,張浩也冷靜下來,靈陽子已經吃過一次虧,這次顯然會加倍小心,就算他一個人去了中州,也未必能找到這個老傢伙。
想到這裡,張浩就皺了皺眉,重新坐下,道:“老哥,這就是你乾的好事,要是我,當初早就把那個老東西腦袋擰下來了,哪兒還有這等破事!”
而靈虛子卻苦笑一聲,嘆道:“他畢竟是老夫的師弟,同門相殘的事情老夫做不出,說起來也是我們大意,太過相信他,要是當時老夫仔細查看的話,定會發現!”
“你會的,那個老東西都會,就連你不會的,他都會,怎麼查?”而張浩卻不由得冷笑起來。
靈虛子作爲曾經靈道宗的掌教,專心研究煉藥術,放棄了許多東西。
可他那位師弟靈陽子卻截然不同,野心勃勃的將煉器術與煉藥術學了個遍,最後更是反出山門,在外面自立門戶,如今雖然修爲大減,但一身煉藥的本事可還留着。
“老夫這次向你借陰陽生死輪,也是爲了應對以後即將發生的事,月神殿再也禁受不了第二次浩劫!”
此刻靈虛子神色疲憊的坐在那裡,長長嘆了口氣道:“月兒丫頭獨自撐起這片天空不容……”
見狀,張浩急忙舉手叫道:“打住,誰都活的不容易,你還是別來這套!”
說罷,只見他來回在大殿內踱了幾步,道:“說說你的打算!”
“老夫是想借陰陽生死輪,來快速提高那些弟子們的實力,如果中州上一切順利,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殺來,到時候僅憑你我加上月兒三人,如何抵擋各方強者?”
靈虛子目光堅定的看着他,道:“這一次,你可不能推脫!”
見狀,張浩沉着臉想了片刻,道:“這件東西可以借給你們,但想要靠此來挽回,恐怕還遠遠不夠!”
說到這裡,他便沉吟一聲,道:“老哥,你得出去一趟,黑魔老祖、獵魔山脈,甚至死亡森林,這些地方都是一股不小勢力,以你煉藥師的身份,再加上我與他們的交情,必定會有所收穫。至於這裡……”
說到這兒,張浩轉頭看了惜月一眼,道:“我會想辦法佈置一些東西,到時候他們要是不來也就罷了,要是敢來,嘿嘿……”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發現他笑的奸詐,惜月便皺了皺眉,暗自哼了一聲問道。
這一次,張浩卻是出奇的沒有反脣相譏,而是催促靈虛子,道:“事不宜遲,今日你便動身,放心,你這寶貝女兒,我會想辦法給他找個人家嫁了!”
一聽此言,惜月便順手抓起一旁的茶杯要打。而靈虛子卻是無奈苦笑,道:“老夫恐怕得準備一些東西!”
“我也需要一些東西,他孃的,這次算是連老本都賠進去了!”張浩罵罵咧咧的走到大殿門口,隨即衝着等在外面的那些月神殿弟子嚷嚷道:“各位姑奶奶,咱們這次死到臨頭了,大家看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吧!”
好好的一番談話,卻是被他攪合成這樣,見此情形,惜月搖了搖頭,眼中充滿了無奈。
而那些月神殿弟子,則都是清一色的女孩,聽到張浩這番話後,紛紛笑了起來,壓抑的氣氛倒是緩減不少,這或許便是他想要達到的吧!
“喂,值錢的倒是沒有,我這裡有一件肚兜你要不要?”此刻妖月卻突然從人羣中擠了出來,神色柔媚的問道。
而張浩卻乾笑一聲,退入大殿,道:“免了,那玩意兒你還是留着自己用吧!”
妖月這種大膽潑辣的性格,他還真是無法招架。那些月神殿弟子聽到後,都嬉笑起來,與妖月熟悉的都在罵她。
可妖女卻沒皮沒臉,僅僅一句話,便將那些罵她的人堵了回去:“你們要是想上來,老孃這就讓位,不過先得排隊,別把那個小混蛋嚇着!”
“我需要一些獸靈!”張浩卻沒有理會外面的笑鬧聲,轉頭望着坐在大殿內的惜月,神色認真的道。
這一瞬間他臉上的神情,卻讓殿內的二人微微一怔,很少能看見張浩會如此,過了片刻,惜月才點着頭道:“我來想辦法!”
靈虛子則是站起身來,道:“老夫也要去準備一些東西!”說罷,便匆匆離去。
一時間,大殿內靜的落針可聞,二人都陷入沉默,半晌後惜月才突然問道:“我們這次真的能挺過去麼?”
而張浩卻搖了搖頭:“不知道!”
見此情形,惜月也沒再問什麼,坐了一會兒,便匆匆離去,直到第三天,才返回這裡。而這三天中,張浩卻在不斷圍着月神殿的這座島嶼轉悠。
大殿內,乾坤爐中銀色火焰升騰,一把墨綠色的長鞭在火焰裡輕輕遊動,片刻後,張浩將一隻玉盒打開,裡面頓時傳來了怒吼聲。
緊接着,一條虛幻的魔蛟從其中衝出,向殿外逃去。然而,一股浩瀚靈魂之力卻將之狠狠壓在大殿之內。
此刻惜月靜靜的坐在一旁,看着張浩臉上那種認真的神情,思緒出現瞬間恍惚。直到魔蛟的怒吼聲再次響起,她纔回過神。
卻見張浩甩手將一顆魂珠扔進乾坤爐,銀色火焰立即將其捲入,魂珠內不斷響起震耳怒吼,可是隨着火焰升騰,怒吼聲也慢慢小了許多。
半晌過後,一條墨綠色的長鞭突然從乾坤爐內衝出,瞬間化爲滿身鱗片的魔蛟,仰頭向他咆哮。
“交給你了!”一巴掌將那條魔蛟打回長鞭之內,張浩隨之將這條剛剛煉製而成的墨綠色長鞭扔給惜月,道:“雷劫以到,別波及此處!”
說罷,他便不再多言,又從納戒裡取出一條血紅色繩索,丟入乾坤爐,開始融入獸靈。
惜月接過那條長鞭,閃身便飄了出去,殿外,很快就傳來陣陣雷鳴,一直持續到張浩將那條繩索中也封印了獸靈,纔算結束!
這些兵器都是他在鴻蒙火塔內煉製而成,只是差了封印獸靈這一步,如今一旦將獸靈封印其中,就會變成一把真正的天器。
惜月匆匆進來,將那條血色繩索接過,便又走了出去,外面的雷鳴聲很快便響了起來。
這一次,張浩爲了煉製這些東西,將納戒中儲存的萬年血蟒鱗片都用的精光,各種兵器足有數百把,最差的都是中品靈器,可謂是下了血本!
能夠算作天器的,一共也就那麼幾件,小依索要的長鞭,銀月的長劍,而妖月想要的捆魔繩還被他在繩頭上加上了一根細針。
當大膽潑辣的妖女,看到那根細針時,臉都綠了,抖着捆魔繩,問他是不是想讓自己去改行做縫娘。
天月的那個怪異兵器星月,也被他重新回爐,裡面封印了一頭實力極端強橫的獸靈,而這頭獸靈並不陌生,正是道宗山門地底下的那條萬年血蟒。
當初張浩還以爲這條血蟒並沒有凝聚靈魂,今日才得知被靈虛子那個老東西順手牽羊弄了出來!
萬年血蟒封入星月時,連張浩如今的修爲,都需要惜月幫忙才能將其壓制下去。有了萬年血蟒的獸靈,星月也成爲了一把真正的天器。甚至已經超越了普通天器的範疇,至少還沒有聽說過哪件天器會隨意變化大小。
天月手持這件兵器,去海上試了試,發現只要萬年血蟒的獸靈出現,海面上會立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甚至連那些兇悍魔獸,都不敢露面。
至於隨意煉製的那些靈器,除了極端鋒利外,倒也沒什麼奇特之處,這些兵刃都發給了月神殿弟子後,島上陷入了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
可是有一個人卻不在此列。林冰獨自找了一處山崖,坐在崖邊,眺望着遠處海面,不知在想什麼,直到有人來找她,纔回過神。
大殿內,張浩站在其中,看着眼前這些嬌俏的女孩子,嘆了口氣,道:“各位,麻煩你們用腦子想想行麼?我要是有時間,哪兒還能呆在這裡受罪?”
可妖月卻不滿意,跳出來咯咯一笑,道:“受罪?小混蛋,你應該是享福纔對,多少人想要進入我們這片溫柔鄉,都被師父丟到海里,你應該感謝我們!”
豈料張浩的臉色卻當即陰沉下來,怒道:“你們那個師父也不是好東西,老子這次陪上血本,她連一個謝字都沒說,還要挑三揀四。老子要是再給她辦一件事,腦袋就頂在地上,叫你們……”
正在這時,殿內的空間突然波動,惜月隨即面無表情的站在他對面,冷着臉哼道:“叫什麼?”
見狀,張浩急忙乾笑着將話題扯到一邊:“我要的東西都齊了?”
“你要的那些東西太苛刻,沒有!”見此,惜月神色這才稍微緩和一些,可神情依舊一片冰冷:“我需要時間!”
一聽此話,張浩臉色陡然沉了下來,隨即冷笑道:“我也需要時間,可他們會給麼?”
大殿內的氣氛頓時充滿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