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周,你不是有急事找我嗎?說說看,到底是什麼事情。”杜金浩呵呵一笑,開始轉移話題。
看到他這個反應,我頓時心頭大定。顯然,這是杜金浩摸不清我的虛實,反正嘴邊的肥肉也溜走了,不想再和我起衝突。
然而我特麼就是隨便找的一個藉口來敲門,哪裡來的急事啊?
“呃,”我隨口胡謅,“就是不知道公司章程。如果項目中心有人要辭職的話,是要走什麼流程?”
“誰要辭職?”杜金浩愣了一下。
“陸琪琪。”我乾脆也不遮掩了。直接把她要辭職的消息曝露出來,免得杜金浩一直有種能掌控她的優越感。
這下杜金浩的眉頭皺起來了,擔憂地看了我一眼。
他也不說話,只是抽出兩根菸,一根遞給我,一根自己點燃抽了起來。
我也不含糊,直接拉過他對面的凳子,坐下就悠然自得地吞雲吐霧。
我最喜歡看到的就是他犯難,這貨以前經常找我麻煩,給我小鞋穿,他不開心的事情就是能令我開心的事情。
“小周啊,你再勸勸她?”杜金浩壓根沒提辭職流程,“她也算是老員工了,而且項目中心的情況你是知道的。人手比較緊張啊,要是她走了,可能你的擔子會更重啊。”
我愣了一瞬,心裡直接罵了起來。
草泥馬的,這貨還想着陸琪琪要是走了,就把她手頭的項目扔給我做。
想這樣威脅我?沒門。
“人家去意已決,我也沒法子。”我呵呵一笑,知道這個老狐狸在怕什麼。
杜金浩深深看了我一眼,起身把辦公室的門關上,這才緩緩道:“小周,既然你這樣,那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
“是,陸琪琪要是走了,你手上的證據就能直接用來對付我,還不用擔心讓她很難做,沒什麼後顧之憂。”
“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你把我絆倒了,我要是報復你怎麼辦?你又向那個大人物求情?”
“我不知道你們關係到底怎麼樣,但人情債最難還。尤其是那種大人物的人情,你拿命來還嗎?”
我心頭一跳,沒想到這個老狐狸這麼一針見血,剛好戳中了我的痛處。看那個神秘男人對陳安琪的態度,說什麼我也不敢再去招惹他幫我處理問題,生怕把妻子送羊入虎口了。
“那杜總的意思是?”我佯作若無其事地開口,不敢再以這個紙老虎做文章,害怕被他看出了端倪。
“穩住陸琪琪,你工作照樣輕鬆,我心頭有底,她也有穩定的工作,皆大歡喜。”杜金浩毫不猶豫,看來是早就想清楚了,只等着我這麼問一句。
草泥馬的老狐狸,就會說些好聽的,想着空手套白狼!
“杜總,你說起來簡單,關鍵是怎麼穩得住啊?”我也不跟他拐彎抹角了。以現在這個趨勢看來,陸琪琪下定決心了誰也留不住。
更何況還沒有一點看得見,摸得着的好處,真當她是個傻子啊?
“小周啊,你就別跟我裝了。我知道陸琪琪跟你好上了,你們關係不簡單。她什麼都聽你的對吧?”
“不然她會和我斷絕那種關係,她出事了你會那麼緊張?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呵呵。”杜金浩很得意的樣子,好像看穿了一切。
我人都聽傻了,差點笑出聲來。
MD智障,真以爲天下人都跟她一個德行。什麼都猜錯了,還覺得自己牛逼哄哄。
我就靜靜地看着他裝逼,不打算打斷他。
杜金浩眉頭一皺,可能是有點摸不清我的想法了。最後,他才勉強開口道:“這樣吧,我把陸琪琪的月薪再提個500?”
“500?”我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還敢不敢再摳門一點!
按道理說陸琪琪都工作這麼久了,早就該漲工資了卻一直沒提。現在看到她要走了慌神了,纔想着漲這麼點?
不僅是陸琪琪,整個部門的文案都是這種處境啊。我要是不升職的話,估計也和他們一樣······
“那就一千,你好好跟她談一下吧。”杜金浩吐出一口煙霧,有些不耐煩地開口。
我心裡暗自腹誹,特麼項目獎金髮到我們部門都沒看到過,昧心錢吃得這麼飽了,摳一點出來都這麼捨不得?
“行,那我跟他談談吧。”我笑了笑,這麼說着卻沒有起身。
“還有什麼事?”杜金浩特鬱悶地看了我一眼,顯然是很不爽我還在這裡賴着不走,完全不想看到我了。
我心中暗爽,就是喜歡這種他看我不順眼,又拿我沒轍的鬱悶心情。
“如果陸琪琪要留下的話···杜總?”我沒說得太直白,這個老狐狸能聽懂就行了。
杜金浩愣了一瞬,而後勉強笑了笑:“呵呵,小周啊,我懂的。你放心,我們什麼關係啊?我不會跟兄弟搶女人。”
我踏馬——
簡直想撿起菸灰缸,給他頭上來兩下。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誰特麼跟你是兄弟?陸琪琪特麼什麼時候又成我女人了?
雖然心裡這樣想着,但我還是沒有發作,維持着表面的平靜,起身走人。
我把這件事情在微信上和陸琪琪講了一下,想看看她的想法。
其實4000多的工資,對於一個文案來說也算不錯了。更何況陸琪琪如果形單影隻地去了其他地方,可能還不容易找到這樣的工作。
但陸琪琪的態度很堅決,她說不是爲了錢的事,就想好好爲自己活一次。她待在這個地方,就會想到和杜金浩發生過的事情,也會想到和我的事情。
這讓她心裡很難受,想要徹底逃離,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陸琪琪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自然沒什麼好說的,只能祝福她。
沒過多久,陸琪琪就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拿着一張A4紙,應該是辭職申請書。
我悄悄地看着她拿出簽字筆,在辭職申請書上寫着。
寫到大概一半,她突然擡起頭,在鍵盤上敲打着什麼。
緊接着,我的微信上就收到幾條她發來的消息。
“我走之前,能單獨陪我一次嗎?”
“以朋哥的身份。”
“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