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趕到項目中心的時候，林師賢早已經開好了電腦，打開了PS軟件。
只是甲方的任務還沒有下來，他就在那裡玩手機，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我沒有多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有事找他出去聊聊。
“什麼事啊鵬哥？”林師賢疑惑地問我。
“出去你就知道了。”我只是撂下這樣一句話，帶着他到了消防門後的樓梯過道。
我給自己點上一支菸，整理了一下思緒，決定開門見山：“你爲什麼要假裝我和趙玉發生了那種關係？”
這樣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似乎令林師賢慌了神。黑暗中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能看到他猛地擡起了頭看着我，顯然很不自然。
看到他這個反應，我心中更是認定了自己的想法。
“鵬，鵬哥，你在說什麼？我不是很懂。”林師賢的聲音有些慌亂，根本掩飾不住。
“還裝？這個地方剛剛好，信不信我揍你一頓？”我深吸了一口氣，寸步不讓。
“不是！鵬哥，你有什麼證據，能說明那晚不是你做的？你醉得都人事不省了，就我一個人還清醒着，發生了什麼我不比你清楚嗎？”林師賢笑了笑，好像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
“林師賢，你這樣真的沒意思。你自己也都說了，我醉得人事不省了，還能做出那種事情嗎？”我對他的態度很煩躁，簡直都想上手了。
“鵬哥，你這只是猜想。放心吧沒事，我和趙玉都不會怪你的。”林師賢故作體諒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把扯下他的手，氣得都冷笑出了聲：“我就不明白了，這樣一口咬定我和她發生了那種關係，對你有什麼好處嗎？嗯？”
“還是說我平時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污衊我，讓我受到折磨？”
林師賢矢口否認道：“鵬哥，你別想多了啊，這都是沒有的事。不管是同事的時候，還是你當主管的時候，都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我認爲他完全是鬼話連篇，直接低吼出聲：“你特麼能不能別說昧心話了！你要真覺得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至於拿把美工刀要弄死我？”
這下林師賢不吭聲了，八成是覺得理虧。
我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一口咬定我不清醒，自己做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所以想一口咬定我和趙玉發生了那種關係。
我乾脆不跟他來這些虛的，直接告訴他：“林師賢，我真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思，想要這樣整我。”
“但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吧，可能就是你這種BT的嗜好，把老子折磨慘了！你知不知道，我以爲自己婚內出軌了，看到我老婆的時候心裡有多愧疚嗎？老子成天提心吊膽的，生怕被我老婆知道，要和我離婚！”
“還有趙玉——她那麼好一個姑娘，在這個社會還不在乎物質，死心塌地跟着你，你這樣把她推給我就對得起她了？”
“你考慮過趙玉的感受嗎？又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沒有！你特麼只想着你自己！”
我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感覺心頭舒服多了。
總算是把所有的不滿全部吐出來了，就算徹底和這個老同事翻臉我也無所謂了。真的，現在我杜金浩都不怕了，還在乎其他同事和我的關係幹什麼？
“鵬哥，我···”林師賢低下了頭，卻沒有再說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良心未泯，終於感到愧疚了。
我長長抽了一口煙，吐出淡青色的煙霧，在黑暗中有着難言的視覺美感。
原來煩心事不用憋在心裡的感覺，是特麼的這麼爽······
但沉默了大概一分鐘，我還沒有聽到他承認“罪行”的話，還是有些不淡定了。
踏馬的，我都說到這一步了，還沒點表示？
我心都涼了，覺得徹底看白了這個人。
這哪像個男人啊？一點擔當都沒有，我真爲趙玉感到擔憂。
“林師賢，你不要再猶猶豫豫畏畏縮縮的，覺得沒臉承認了。你是個男人，你特麼做都敢做，承認就不敢了嗎？”
“昨晚我在家裡試過了，”我嘆了口氣，乾脆說出了我這麼肯定的原因，“不用喝太多。啤酒，兩瓶半，我就徹底整懵了。神經麻痹，什麼都做不了。”
“鵬哥，你——”林師賢的聲音中滿是驚駭，顯然沒想到，我連這麼絕的辦法都想得出來。
“我怎麼了？”我冷笑一聲。
“真是···太牛逼了，這種辦法都能想出來，還真的去實踐了。”林師賢嘆息一聲，無力地坐在了冰涼的地面，背靠在牆壁上。
“對不起鵬哥，我是騙了你，其實你和趙玉···真的沒做什麼。”他苦笑一聲，終於承認了，還感嘆我這種辦法都能想到，他沒瞞住也不冤，說我想怎麼收拾他都認了。
我呵呵一笑，拿着菸頭的手都有點顫抖。
王八羔子都是逼出來的，他要不把我整到那個境界，我至於想到這種主意嗎？
“你總算承認了。”我一口氣將香菸抽到盡頭，讓灰燼和燃盡的菸頭一併紛飛落在地面。
我剋制住了暴打他一頓的衝動。我和他一起出來的，要是他鼻青臉腫的回去，多少有些不好解釋，會有些風言風語，說我當了主管亂打人之類的。
“說吧，爲什麼要污衊我？”我直接問道。
林師賢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向我吐露了事情。
原來，他是看到趙玉喜歡我，我當時和趙玉的關係也比較噯味，這讓他非常興奮和期待。
因爲之前趙玉雖然配合他玩一些角色扮演，假裝把他當作其他男人做那種事，滿足林師賢的銀妻癖，但始終沒有跨出那一步。
林師賢嘗試過很多次，想要趙玉和其他男人發生點什麼，甚至在網上都約過，但趙玉都無一例外地拒絕了。
“我知道，趙玉是喜歡我才願意配合我的那些玩法。但要真正地讓她跨出那一步，還是需要一個她有感覺的男人出現。”林師賢說這句話的時候，那種尷尬簡直令空氣都凝固了。
“所以你特麼就找上了我？”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