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百分點給江藝,”江影頓了一下,從後視鏡中,我能看到她看向了陳安琪,“還有三個百分點給你。”
我轉過頭來,清楚地看到妻子臉上的愕然,難以置信地看向江影。
其實不僅是她,我也一樣。
江影和江藝是和他一同長大的,按照江安寧的說法,“苟富貴無相忘”,要分給他們股權完全說得過去。
可要給陳安琪,這就太耐人尋味了。
這可是要讓出寧遠集團九個百分點的股權啊,足夠讓一個乞丐過上無憂無慮,香車美女的生活了。
“真的?”江藝都忍不住輕聲問道。
“真的。”
江影古怪地一笑,繼續道:“要知道,江安寧要是讓出九個百分點的股權,他就只剩下百分之四十二的股權了。”
“相比較集團第二股東,也多不了太多,只能算是勉強壓倒,還有第一話語權。”
這番話聽得我心裡很複雜,有了嚴重的危機感。
陳安琪一時沉默了,垂下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實我很想問一句爲什麼,但終究沒有問。
還用說嗎,這得是多麼在意,才能和從小一起玩大,甚至主動爲他讓路的江藝平起平坐?
江安寧不是鬧着玩玩,踏馬的玩真的!
可想到他在前妻墳邊的表現,我又覺得不太應該。畢竟他對前妻那種深沉的追憶和思慕,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會不會是陳安琪和他前妻有什麼共同之處,成爲了他情感的替代品?
我只是猜想,但總覺得似乎有點道理。畢竟江安寧是個孤兒,本來就沒有家,好不容易謀求到了真愛,卻又突然痛失,不管再怎麼掩飾藏匿,心裡肯定也很難以接受,有巨大的缺失。
而陳安琪的出現,恰好彌補了這種缺失,不也說得過去嗎?
我長長吐出一口氣,讓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
多想無益,猜又不一定對。
“我不會要安寧哥股權的,”江藝輕輕一笑道,“現在這樣就挺好。錢不在多,能做我喜歡的事情,過我喜歡的生活就夠了。”
“可惜了。”江影睨了他一眼。
“可惜什麼?”江藝笑問道。
“你沒生在魏晉年代,不然指不定歷史上就是竹林八賢,而不是七賢了。哪怕嵇康就是會彈廣陵散,都得給你讓路,人稱竹林八賢之首江藝。”
江影竟然發自內心的笑了,似乎調侃江藝就那麼有趣。
江藝抿脣一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我也不會要安寧哥這份股權。”陳安琪也輕輕嘆了口氣。
“你們這些人怎麼回事?”
感覺江影都忍不住了:“江藝是個拿錢不當回事的神經病,我已經習慣了,你又在想什麼?”
“無功不受祿。”妻子平靜開口道。
車裡的氣氛一時比較微妙,江影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嘴角饒有深意地勾了起來:“也是,能理解。”
我聽得暗自鬱悶,但也沒有說話。
反倒是司機忍不住了,說我們一口一個股權的,怎麼聽起來這麼嚇人,牛逼哄哄的。
“沒什麼,我們吹牛逼呢。”江影一句話,把司機都給逗樂了,空氣裡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估計他心裡也在想,果然是吹牛逼。不然一個個那麼厲害的樣子,怎麼連車都沒有,還得打車?
從蓉城到雅安碧峰峽有整整兩個多小時的車程,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一點了。
進入景區之後,我不由感嘆,果然是附和江藝審美的地方。
據說這裡是女媧補天的遺蹟,光是和女媧有關的景點就有足足六十多個。它像一首空靈的朦朧詩,一幅淡雅的水墨畫,羣峰對峙、景色秀雅。
最關鍵的是,在這樣的炎熱的天氣裡,這裡卻顯得無比清涼,堪稱完美的避暑山莊。
溪流和瀑布羣隨處可見,空氣中有着幽谷醞釀的芳馨空氣,令人心曠神怡。
某些兩側樹木掩映下的水流,沖刷過千奇百怪的岩石,從高處往下嘩嘩流淌。最關鍵的一點是遊人不多,而且有些地方足夠偏僻幽靜,像是這片天地都獨屬於我們。
江藝說來碧峰峽一定得玩水,據傳是因爲女媧補天留下的缺口,所以這裡經常陰雨連綿,浸潤在水中。
他和江影直接下了水,兩個人像孩子一樣肆意地往對方身上潑水,看得我目瞪口呆。
如果他們再倒回去二十年,這樣的場景當然再正常不過。可都這麼大年紀了,就不免有點奇怪。
江藝像個古人一般喜山樂水我不奇怪,可江影能和他一起瘋鬧,這就太不尋常了。
陳安琪稍微猶豫了一下,也除下了腳下的涼鞋。
那雙雪白的腳丫緩緩趟進清涼的水中,若水中綻放的兩朵荷花。
這一處的水並不深,堪堪淹沒到妻子的膝蓋。
“江藝,你怎麼跟個孩子似的?”江影笑着開口,抹了把臉上的水珠,笑得很燦爛。
和我最初見到那個肅殺的女人,簡直判若兩然。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知道她也有這麼簡單的一面。
“江影姐,你好意思說我?”江藝有些無奈,渾身都溼透了。
兩個人是真的半斤八兩,潑起水來比誰都帶勁。
也虧得他的古箏放岸邊了,不然也不知道防不防水。
很快,他們就變成了三個人的混戰。像是拋下了生活裡的所有煩惱,真正達到了來放鬆的目的。
可我在岸邊卻有點鬱悶。
我總感覺妻子是故意的,把我撂在一邊幹看着。
而沒多久,陳安琪的渾身就溼透了。
白色吊帶連衣裙被水淋溼後,簡直就是半透明地貼在她身上。
連衣裙內裡的肌月夫隱約可見,不僅如此,連白色內內和抹胸都若隱若現。
在月匈前的位置,更是有兩顆微微凸起的痕跡。
我看到這裡心裡就是一跳,特麼的夏天女生穿白色薄衫果然不行,就跟讀書那會能看到前桌衣服裡的帶子一樣。
“老婆,別玩了。”
我只能開口說道:“都快十二點了,先找地方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