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讓我講的嗎？本來我都沒想提。”妻子衝我翻了個白眼，摟住我問道，“吃醋啦？”
“沒有。”我輕輕嘆了口氣。
雖然嘴上說着沒有，但心裡總歸是有些遺憾和羨慕。
不管怎麼說，陳安琪還是講那會和林飛的往事講了下去。
其實有了第一次去賓館，就是個很明顯的信號。過了一段時間，他們就順理成章地越過了那道紅線。
而最讓我震驚的，是那個時間點啊。
高三！
高中連早戀都不允許，抓到一對都要記大過的。即使這樣私底下發生關係的學生不在少數，甚至連初中都有不少先例了。
可擺在明面上的話，絕對不是一件好聽的事情。
我讀高中那會，也有男女同學發生過那種關係。但怎麼說呢，感覺是一種很不對等的事情。
男生把這當作值得炫耀吹噓的資本，好像在自己玩得好的朋友同學面前，腰桿都要直了幾分，覺得自己很牛逼。
而那個女生呢，就會被別人竊竊私語，私下討論她有多麼不檢點，當作笑談。
這不是開玩笑，我讀書那會有個女生就是這樣出名的，基本所有人看她都拿有色眼鏡看。
哪怕她只有一個男朋友，也被不知道哪些人謠傳，說他經常和不同的男人去賓館過夜。一傳十十傳百，不是真的也被當成真的了。
也虧得那女生心性堅韌，不然鬼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校園跳樓之類的案件。
妻子告訴我說，從那以後，他們偶爾也會做那事。
但最開始那種悸動和新奇的刺氵敫感，總是會因爲熟悉後而逐漸退卻的。
加上看了不少特殊影片，林飛也就萌發了新的想法。
比如，咬。
聽到這裡我覺得腦子再度炸了，簡直嗡嗡作響。
我就說陳安琪怎麼第一次給我咬，卻顯得那麼熟練。
雖然都是我們在一起之前的故事，於理來說是很正常的。可於情來說，聽得我還是很難過，心裡堵得慌。
我根本沒法克服自己，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妻子跪坐在林飛下邊，溫柔地爲他吞吞吐吐的畫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整個人都在不自然地顫抖，強行壓制着自己的情緒。
陳安琪掐了我一把，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平靜，所以一直都沒打算說。”
我苦笑一聲，心裡仍是覺得有些不平衡。
想想看吧，我和陳安琪在一起那麼久，好不容易她才爲我解鎖這個動作。原來她曾經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就爲別人這麼做了。
更何況，這個人我還認識。
要說一點負面情緒都沒有，那是哄鬼的。
其實不用陳安琪再說下去，聽到這裡我大致也能猜到了，爲什麼她會顯得這麼熟練。
但我依舊沒有打斷妻子，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我很想聽聽她的心裡話。
“老公，我不知道這麼說你能不能明白。”
“以前好像就跟你說過，你在我之前沒有談過戀愛，這是好事，也是壞事。”陳安琪輕輕嘆了口氣，一副組織語言的樣子，似乎要講什麼複雜的東西。
“壞事？”我忍不住問道，不是很明白。
“嗯。”
妻子篤定地點頭，輕聲道：“可能你不知道，但一段不完美的戀愛，真的會教會人很多。”
“比如像那會的我吧，又胡攪蠻纏又無理取鬧。”
胡攪蠻纏？
無理取鬧？
我承認我聽懵了，覺得這兩個詞跟陳安琪絲毫不搭邊。
但一想到她曾經和我提及她和林飛的分手原因，是因爲兩個人互相“作”，似乎也是透露出端倪的。
陳安琪給我舉了個例子，說她讀書放月假那會想在學校和林飛一起過。但林飛家裡有事，不得不選擇回家。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她能折騰了林飛一個星期，耗盡所有心思都哄不好那種。
聽起來很簡單，但真要發生在我頭上，簡直堪稱頭皮發麻。
兩個人在一起最好的感覺，恐怕就是相處不累。
這樣的戀情，恐怕男方都得瘋了。
妻子又告訴我說，那會林飛也年輕，不像現在情商這麼高。
開始還能耐着性子，想盡辦法去哄。到後來也生氣了，覺得陳安琪根本不在意他，是在無理取鬧。
然後就各種鬧矛盾，各種吵架。
最誇張的一次，陳安琪在食堂裡。大庭廣衆之下，直接把餐盤“哐當”一聲摔到了地上，轉身就走。
林飛在無數人古怪的注視目光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扎心，還不得不默默收拾好她扔下的餐盤。
後來陳安琪也聽到了他室友說，林飛如何對他訴苦。
那種青澀戀情當然有懵懂的美好，但更多的是少不更事的彼此折磨。
又痛啊，又不願意撒手，兩個人都搞得遍體鱗傷。
最刺人的一點，還是兩個人都過分高估了“感情”這種東西。總覺得對方既然和自己在一起，既然喜歡自己，那就要接受自己種種不是。
但似乎忽略了，其實感情是相互的。
當然也不算忽略，畢竟···那個年紀能懂個錘子。
陳安琪接着說，那會就是分分合合，然後又哭得像個傻子一樣的戲碼不斷重複。
但一直經歷這種事，終究是會感到累的，也會問自己值不值。
到了大學之後，兩人沒有考上同一個大學，也就開始了短暫的異地戀。
最容易出事的感情，就是異地戀。
兩人的感情開始降溫，偶爾在一起也沒了曾經的感覺。
加上陳安琪也反感咬這種方式，林飛偏偏又很喜歡，也就成爲了最後的***。
最後陳安琪痛定思痛後，覺得結束這一段讓人身心疲憊的戀情。
出乎她的預料，林飛也顯得出奇的平靜，竟然有些如釋重負。
既然兩人都想到一處去了，也就一別兩寬。
“其實這段感情吧，真的蠻傷人的，現在想來都很好笑，當時自己怎麼會那麼傻。”
陳安琪笑着搖了搖頭：“可沒有他，說不定我還是那麼不懂事喜歡鬧脾氣。”
“感情這事啊。”
“向來都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