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後,季可兒已經將四菜一湯打包好,在門口的時候再次被張助理攔住。
“季小姐,您還沒有換衣服。”
季可兒眉頭皺的緊緊的,她不過是去給顧斯墨送個飯而已,還換什麼衣服?突然間想起來導演交給她的兩套女傭服,該不會是要她穿着那個去吧?顧斯墨到底是有多無聊?
“季小姐?”
張助理眼見着季可兒的臉上驚疑不定的樣子,再次試探的問着。
“到底要我換什麼衣服?”
季可兒不耐煩的看着對方,這個張助理和顧斯墨全部都是一丘之貉。
“導演給您的衣服,顧少吩咐您一定要換上。”
張助理的話再次證實了季可兒的猜測,果然,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季可兒轉身回到房間裡將女傭服拿出來。
片刻之後,季可兒從房間裡出來,儼然變成了一副小女傭的樣子。
頭上戴着向日葵邊的髮帶,腦後的馬尾一甩一甩的。裡面是黑色的小短裙,潔白的圍裙罩在外面,露出兩條光潔細白的腿。
這該死的裙子怎麼這麼短?只要稍稍彎腰就能看到裡面的風光,季可兒只能緊緊的抓着百褶裙的下襬,防止自己走光。
“季小姐請,顧少已經在山頂等候您多時了。”
張助理微微弓腰,比劃出一個請的手勢,季可兒深呼吸了一口氣,跟着張助理離開了公寓……
夜涼如水,夜晚的山頂帶着些微的涼意,不時吹拂過的山風更是讓這個夜晚染上了一絲神秘與清冷。
月光照在山頂,從這裡看月亮,似乎比平時更大,更圓。
遠處的萬家燈火,跟天上的繁星相得益彰,屬於白天的忙碌被夜晚的喧囂所取代。
顧斯墨站在山頂,雙手抄在褲袋裡。山風將他身上的外套不時掀起,額前的髮絲也不似平時整齊,被山風吹的有些凌亂,卻更加彰顯出一絲邪魅。
墨深如海的眸子宛如黑色的大海,看似平靜,卻似乎有某個兇獸在海底涌動着,隨時準備衝破桎梏。
在他身後的桌子上擺放着一瓶紅酒,銀色的月光照的玻璃杯晶瑩剔透,猩紅的液體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的妖嬈。
遠處隱隱傳來汽車的引擎聲,片刻後,張助理來到跟前,恭恭敬敬的站在顧斯墨的身後。
“顧少,季小姐已經來了。”
顧斯墨只是輕嗯了一聲,墨黑的眸子依舊看着遠處的萬家燈火。
張助理默默的退回來,走向遠處的車子坐上去,旁邊站着清一色穿着黑色西裝的人。顧斯墨已經將整個山頂包下來,今晚這裡除了他們的人不會再有其他的人上來。
季可兒將飯菜擺在桌上,看着不遠處巋然不動的顧斯墨,真搞不懂大晚上的跑來這裡吹冷風有什麼意思?
“顧斯墨,可以吃飯了。”
一陣山風吹來,季可兒忍不住雙手在胳膊上搓了搓。雖然是炎熱的夏天,但夜晚的山頂還是帶着一些涼意。
清脆的嗓音似乎驚醒了沉思中的顧斯墨,緩緩轉過身來到餐桌旁,優雅的坐下。看着桌上葷素搭配的四菜一湯,一句話也沒有說的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今晚的顧斯墨似乎有些不對勁,季可兒心中暗暗的想着。平時的他雖然也不喜歡說話,但今晚的他給季可兒一股沉重的感覺,或許是夜晚的山頂本就讓人有種壓抑的感覺吧。
顧斯墨不說話,季可兒也樂得清靜,兩個人默默的吃着。四周不時的傳來蟲鳴鳥叫聲,倒也給這頓別開生面的野餐增添了一絲趣味。
顧斯墨用餐的速度依舊很快,時間不大,桌上的菜已經盤盤見底。拿過餐巾優雅的擦了擦嘴角上的油漬,端起桌上的紅酒再次來到之前站着的地方。
季可兒好奇的看着顧斯墨,今晚的他真的很不對勁。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山頂,黑色的西裝幾乎與夜色融爲一體,山風不時吹起他的外套,莫名的感覺到一股蕭索。
從來沒有見過顧斯墨這樣,在季可兒的心中,他一直都是個飛揚跋扈,霸道冷酷的男人,有時候有些痞痞的,彷彿沒有任何事能夠難得住他。
顧斯墨該不會是……失戀了吧?
季可兒忍不住走過去,之前還不覺得,來到跟前才發現他站的地方距離懸崖邊很近,幾乎只有一隻腳的距離。
從這裡看下去,不似白天的巍峨壯觀,夜晚的山澗看起來陰森恐怖。彷彿一隻張着大嘴的巨獸,隨時準備吞噬人的性命。
顧斯墨舉起手中的紅酒杯輕抿了一口,閉上眼睛似乎在緬懷着什麼一樣,眉頭微微皺起,剛毅有型的側臉顯得更加的冷峻。一股濃濃的悲傷瀰漫在四周,讓季可兒的心也跟着沉重了起來。
“阿嚏!”
一陣山風吹過,季可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身子不由自主的動了一下。踩在柔軟的沙石上的腳往前移動,眼看着就要滾落下去,季可兒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一隻有力的大手穩穩的抱住了季可兒纖細的腰,大掌上的滿的小嘴微微張開,季可兒想要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音來,剛纔那一幕真的嚇壞她了。
顧斯墨大手微微一用力,將季可兒拉了回來,指尖觸及到她冰涼的肌膚,下一刻不動聲色的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質感極佳的外套還殘留着顧斯墨的體溫和淡淡的古龍水香氣,莫名的讓季可兒的心安定了下來。拉緊了外套抵禦住山頂的冷風,這還是季可兒第一次這麼晚站在山頂上看月亮。
有了剛纔的前車之鑑,季可兒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擡起頭看着顧斯墨。山風將他的絲質襯衫吹的鼓起來,他卻像根本感受不到寒冷一樣,依舊穩穩的站在那裡。
季可兒嘴脣蠕動着想要說聲謝謝,剛纔要不是他,她已經摔下去了。
“你知道被人從這裡推下去的感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