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天手指在扶手上敲打了幾下,“讓王思那邊的助理將他最近在弄的項目都調出來,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看看他最近有沒有斷人財路,或者他的某個決定有沒有擋掉其他人的財路。”
有了一個方向,事情就好查了。王思那邊的助理這回不光將資料送了過來,連自己也打包了過來。
王思助理到的時候,陳新正跟蕭銘天還有胡海張遠他們在包間吃飯。
看到王思的助理,陳新還有點詫異。“你怎麼來了?”不在王家做個定海神針,居然跑了出來。
助理苦笑了一聲,“一言難盡。”
人既然到了,陳新就讓服務員加了個座。“先隨便吃點東西吧,現在特殊時期都簡便點了。”
助理喝了口水,“這樣已經很好了。”在王家,王老爺子是管不到瑣事的。大少失蹤了,他這個大少的代言人在王家過得可是水深火熱。想要喝口熱水都求而不得,更別說什麼飯菜了。這幾天就靠着麪包跟礦泉水混下來的。
大少遲遲沒有消息,他在王家也是待得越來越艱難,甚至到了待不下去的地步了。
雖然說做父母的一碗水端不平是常事,畢竟十個手指還有長短呢!可是像王夫人這樣恨不得大少死得越早越好的父母還是太少見了。
以前他還對王少很少回家覺得奇怪,可是在王家過了這幾天,他覺得再正常不過了。連他到最後這兩天都到了連杯水都不敢喝就怕有毒的地步,那正主王思只怕過得更難受。
陳新一看王思助理的表情,就明白了他在想什麼。他家大姐跟王思走得一向很近,王思的狀況他也隱隱約約的聽過。只不過沒想到現在王思都失蹤了,王夫人還做得這麼絕。
想到這裡,陳新對王思也生出了一點可惜之情。回過神來纔給助理介紹,“這是蕭總,金色國度的老總,恬恬姐的老公。蕭總,這是王思的助理小楊。”
小楊站起來以茶代酒敬了蕭銘天一杯,“能認識蕭總真是有幸,現在特殊時期,喝酒誤事,只能以茶代酒了。等到事情了了,一定好好招待蕭總嚐嚐我們的本地酒。”
寒暄完,蕭銘天就單刀直入主題。“你那邊,現在有什麼想法沒?”
小楊趕着吃了點點心,嚥下去道:“我們最近還在做的項目,就是城北跟城市郊區這兩個項目了。一個是主打單身公寓,另一個就是別墅區了。
當初拿這兩塊地皮的時候確實是跟人爭過。可是地皮大家都是爭來的,也沒有送到嘴邊的。不會因爲這個就下這麼大的黑手吧!”
蕭銘天彈彈玻璃杯,“現在什麼都確定不了,那就只能一個都不能放過了。
你先將這個過程裡接觸過得這些人全部列出來,我們一個個排查。不光是爭地皮的,包括你們做項目的時候遇到的所有人,那些給你們做工程的,還有那些跟你們接觸過,最後沒有談成的,都要。”
小楊沉吟了一下,“這樣的話,目標羣體太大了。有什麼條件可以縮減一些嗎?”
陳新苦笑了一聲,現在根本沒有一點頭緒,哪裡來條件可以縮小範圍呢!
世界上最難熬的莫過於剛得到希望又失去希望,不光蕭銘天在承受得失的煎熬,蘇恬恬現在也處於這種狀況中。
逃跑的過程中她稍微休息了一下,結果醒過來後,就到了另一個地方,一個讓她覺得絕望的地方。
真要算起來,她現在所處的地方已經是她最近被綁架以來待過最好的地方。
純白的房間,沒有門窗,地中海風格的裝修。三室一廳的房間裡都是對她開放的。裡面有她的一切所需,甚至可以看電視。可是蘇恬恬心裡明白,就算這裡再豪華,這也是一個出不去的牢籠,因爲這裡沒有門。
是的,蘇恬恬已經探索過房間裡的每一個地方,她仔細的敲過每一寸牆壁。結果是讓人沮喪的,她沒有找到門,沒有出去的地方。
探索過所有的地方後,蘇恬恬回到了她醒過來的牀上,旁邊的休息塌上甚至還有一套純白的睡衣。
蘇恬恬煩惱的抓住睡衣,死命的撕扯着。她很想要自己穩定下來,可是怎麼也平息不了心中的煩躁。一定是有門的,不然她怎麼會出現這裡,一定是她忽略了什麼地方。
她明明還清晰的記得自己跟王思逃出地下室時候的狂喜,擺脫了歹徒頭子缺牙他們的幸運。可是一轉眼,她又來到了一個無路可出的地方。
命運也許是想要跟她開個玩笑,給她希望,再將希望奪走。蘇恬恬不可抑制的發抖起來,這次連門都找不到,她還有逃跑的希望嗎?
對於這個地方,沒有出口純白到沒有一絲污垢的地方,蘇恬恬有一種來自靈魂裡恐懼。
蕭銘天雖然不知道蘇恬恬的具體情況,可是他總覺得自己的心在一抽一抽的。他總感覺自己可以感受到蘇恬恬的害怕恐懼。也許這種感覺是他太過擔心蘇恬恬而幻想出來的,但是蘇恬恬的處境堪憂卻是毫無置疑的。
已經發動了所有的人手,可是還是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蕭銘天也開始感到焦慮。
剛剛纔得到蘇恬恬一點消息,他不願意就這樣失敗。
***
手底下的人都還在追查嫌疑人,陳新開車自己回了陳宅。如果家裡老爺子真有外面的人說的那麼神的話,他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向他求救也不是太丟人的事情。
在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陳新是想過要跟陳二叔求救的。可是那時候心裡卻還有一絲不願意在阻止着他。
在他心底,認爲自家老爹是個沒用的只會講傳統的老男人已經很久了。一下子要去跟這個自家鄙視了很久的父親去求救,他是真的做不到。
可是現在的狀況已經容不得他矯情了,王思還好,蘇恬恬再拖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陳二叔聽
到傭人來報說大少回來的時候取下了鼻樑上的玳瑁眼睛,這兔崽子還是服軟了。不容易啊,整整跟他犟了十五年的兒子。
陳新到書房的時候就看到陳二叔坐在窗邊泡茶,對面的几上擺了個茶杯,明顯就是給他留的。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陳新也就不再矯情了,坐上去拿了杯子就開口:“老爹,你得幫幫我。”
陳新那口氣太過理所應當,陳二叔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兔崽子,你的後悔呢?服軟呢?一開口就要老子辦事,老子欠你的?
陳新掀起眼皮看了陳二叔一眼,雖然對陳二叔的輝煌過往他並不清楚。但是好歹做了這麼多年父子,也對抗了十幾年。對於自己老爹的某些小毛病他也是一清二楚。
向老爹求救可以,低頭就免了吧!陳新放下茶杯,理所當然的道:“你是我老爹啊,我現在有難,你幫幫唄!”
陳二叔剛剛那口氣還沒呼出去呢!又被哽住了。老爹有用的時候就是要幫幫,沒用的時候恨不得眼不見爲淨,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兔崽子。
陳新卻不管陳二叔那青青白白的臉色,自個給自個倒了杯茶水喝完,扔下一句就這麼說定了就跑了。
陳二叔全程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看着兒子跑得比兔子還快。之前想好的兒子認錯啊,後悔啊,他要怎麼安慰啊,一個都沒有用上。
放下手裡的茶杯,陳二叔揉了揉額頭。“兔崽子,小王八蛋啊!”
世間的子女有的如同王思一樣跟父母相看兩相厭,雙方心冷的。也有如同陳新跟陳二叔一樣相看兩相厭,卻在心底篤定不管發生什麼,對方都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罵完小兔崽子,陳二叔只得認命的拿起電話溝通人脈。就像兔崽子說的,誰讓他是他的老爹呢!
打完電話,想起兔崽子那落荒而逃的身影,陳二叔心裡也明白兔崽子驕傲了太久,是低不下頭了。
不過低不下頭有怎麼樣呢?那還是他的孩子啊,驕傲就驕傲一點吧~!大不了日後他多服服軟,裝裝相。誰說親情不需要維持呢?山不來就我,我能去就山嘛!
陳二叔想的沒錯,陳新在進門時還想着要怎麼跟陳二叔服軟。可是等到他坐下,他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乾脆只能賴皮了。
陳新伏在方向盤上,他終究還是吃定了父親會幫他,所以纔會這麼賴皮。看來姐姐真是說對了,他就是一個仗着家人寵他的小混蛋。
中二的時候,總是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跟自己做對,可是一旦長大,就會發現,原來是自己再跟整個世界做對。
得到了陳二叔的幫助,有了陳家的底蘊,加上陳二叔的人脈。很快他們就將王思公司最近的項目聯繫人都查了個一清二楚。原本很多他們不好碰的東西,在陳二叔的幫助下也查了個底掉。
可就是這樣,蕭銘天跟陳新也沒有查到什麼特別有用的消息。對於這個沒有結果的結果,蕭銘天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