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卿騰地羞紅了臉,雙頰燒得滾燙,心中卻早被甜蜜如夢的幸福感佔滿。
魚水之歡。
耳鬢廝磨,脣舌相接,長髮披垂,十指緊握。狹小的空間局部燒灼起來,迅速超過室溫,熱氣蒸騰,泛起曖昧如絲、糾錯纏繞的情熱。
南宮炎揚起頭,熱汗從鬢角滲出,順着棱角分明的俊美臉龐淌下來,蜿蜒隱沒在僅僅解開頂扣的襯衫衣領下方。
情到濃時,他臉上的親暱和玩味慢慢化開,露出複雜莫名的神色。一面埋頭在寧卿卿白皙的肌膚上留下密密吻痕,一面喘息着,說出平日裡不願出口的解釋。
“有一件事你說錯了,我從沒把你當作寵物。”他頓了頓,斟酌詞語“至少很久以前開始就沒再有了。”
“在我心裡,你不是寵物,不是我的私有品,更不是什麼泄慾的工具。我對你的一切嘲弄和抨擊,全是因爲情緒失控、信心不足導致的口不擇言。”
“所以錯的始終是我,而不是你。”南宮炎憐惜地親吻女人柔軟發燙的耳垂,心中疼痛,“所以你也不必……不必把自己貶進泥裡。”
雲霧升騰,十指相纏,滾燙的掌心貼着掌心,將彼此心頭的火熱順着緊密貼合的掌紋傳遞。
南宮炎斷斷續續,第一次把姿態徹底放下,俯身壓到與枕邊的溫香軟玉同樣的高度上。
“至於我對你不夠在意,不夠細心,可能只是因爲不習慣而已。”南宮炎解釋,同時保證道:“但這一切我都可以從頭學起。”
“我會學着對你好的。”
他說出溫存的承諾後,便陷入了無言的沉默,好一會兒,直到濃重的感情已經快要一路燒灼到頂點,突然惡狠狠地咬牙切齒:“所以現在就算你哭着求我,我也不會放你走了。”
他沉聲威脅,聲音中卻不知道爲什麼,摻進了剋制不住的含糊顫抖。
一滴汗水凌空滴落在寧卿卿身上,灼熱滾燙,幾乎讓她控制不住要戰慄。
甜蜜的峰頂,南宮炎垂頭,貼在寧卿卿耳邊呢喃:“對不起。”
輕聲細語的三個字,重重砸進寧卿卿心底,將她受過的所有委屈再次隔離封藏。這就足夠了。她在心中一遍遍默默重複,還是忍不住流下淚來。
眼淚還未滾到鬢角,就被輕柔的脣舌捲進口裡,南宮炎品咂着舌尖上的鹹澀,鄭重開口:“而爲了彌補我的失言,我可以滿足你的一個願望。”
蝕骨的歡愉正在逐漸擴散,有毒的墮落甜蜜順着劇烈的心跳和歡快簌簌流動的血液遍佈全身,早已侵佔了寧卿卿全部的意志。
而疲憊遲鈍的思維,對幫助她脫身泥淖,也沒有一星半點的助力。
寧卿卿孤立無援,半夢半醒,對於驟然出現在自己耳畔、面前的巨大驚喜,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
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只把它當成夢境的一部分。因爲無法接受就此醒來的打擊,所以不敢出聲,也不敢迴應。
生怕一點多餘的聲響或者貪念,就會把自己從夢境中剝離,重回一無所有的境地。
南宮炎居高臨下,看着女人茫然膽怯的模樣,既覺得好笑,又覺得心疼。根植在心頭的堡壘鬆動,陌生的愧意席捲而來。
於是再次鄭重地重複道:“就讓我來滿足你一回,無論什麼要求,只要你提出來,我就會盡力做到。”
這種甜蜜的誘惑擺在面前,幾乎瞬間麻痹了寧卿卿的舌頭,寧卿卿咬緊嘴脣不肯言語,避免自己的聲帶喉舌脫離掌控,一面艱難地搖頭。
“你不要拒絕,這是我應該做的。”南宮炎無奈道,順便俯身親吻女人小巧軟嫩的嘴脣,撬開寧卿卿一直致力於傷害她自己的潔白貝齒,避免她真的把脣瓣咬出血來。
脣角揚起寵溺的弧度,南宮炎開口,聲音中透出情事過後的沙啞饜足:“就給我個機會將功補過不好嗎?”
他想了想,黑曜石般的眼睛裡浮起莫名光彩,補充道:“而且,現在不是還沒過十二點呢嗎?”
寧卿卿愣神,又猛地反應過來,不由驚喜地睜大眼睛。只是她怕夢境太甜,會提前耗光她所剩無幾的運氣,費盡力氣掙扎着開口:“不、不用了,你已經送過我禮物了。”
她乖順地說,心裡的委屈卻開始盤錯交織,只覺得鼻頭酸澀。
“就那麼點小東西,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南宮炎佯作憤怒,不過還是假戲真做地覺得女人額邊的小小發飾各種不順眼。
正好借勢把依米花輕柔地從女人順滑的髮絲上摘下來,擱到一旁的牀頭櫃上,沉聲嗔怪:“何況我妻子的生日禮物,又怎麼能由別人來送?”
敏銳發現懷中的女人像是被人按了開關,瞬間緊繃起來。南宮炎收了話音,沒在這個困擾他們一天的話題上再做糾纏。
修長手指做出噤聲的手勢,虛壓在女人想要開口解釋的柔軟脣瓣上,緊接着,又向上行,颳了刮她小巧的鼻尖。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南宮炎偏頭,眼角眉梢盡是玩味戲謔的逗弄之意:“寧小姐可要想好了。”
寧卿卿張了張口,拒絕的話在嘴邊盤旋數次,終於還是無聲消弭在舌尖上。她垂下眼,小聲嘟囔着抱怨:“我不是說了,不要再跟我許諾了嗎?”
這樣巨大的誘惑,她又那裡剋制得住呢?而南宮炎笑吟吟地默不作聲,把全部的主動權和決策權都塞進寧卿卿手裡,顯然不打算對此決定負責。
寧卿卿輕輕嘆了口氣,原本疲憊的神經轉了兩轉,居然飛快地找到了自己潛藏心底的願望,大抵是願望深埋許久,一有得見天日的時機,就迫不及待地冒出頭來。
“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再反悔了!”寧卿卿反覆確認。
“嗯,不反悔。”南宮炎保證,被寧卿卿難得放縱的小女兒情態逗得忍俊不禁,洗耳恭聽。
卻見寧卿卿重重吐息了兩回,烏溜溜地瞳仁閃爍許久,終於鄭重地望向南宮炎,說出心底的期盼來:“我想要你做我的‘一天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