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姐非要這樣一身尖刺嗎?”南宮炎挑眉,“我只是想邀請你共進晚餐而已。”
黑曜石般的眼睛猶如深潭,眼底浮着薄薄一層的挑逗戲謔。寧卿卿驚訝於南宮炎態度的突然轉變,不禁手足無措。
已經遞出去了的勺子僵到半空,進退兩難。
南宮炎看着對面小女人滿臉的愕然神色,鳳眼微眯,眸光漸漸深沉。他探身解圍,舌尖輕巧地捲動,將芳香四溢的粥粒含進口裡。
勺子空了下來,寧卿卿愣了愣,慢吞吞地遲疑着收回手,還沒想好下一步的應對舉措。就被猛地攏進一個氣息清冽的懷抱裡。
她只來得及匆忙把粥碗放到一邊,剛剛張開口,略顯冰涼的菱形脣瓣便覆了上來,將所有的疑惑和駁斥都堵了回去。
親吻細膩溫存,並不粗暴且留有餘地,和往日沒有任何分別。寧卿卿揣着滿腔複雜難言的心思,本想要掙扎,但身體卻早已習慣了,不由自主地仰頭迎合,沉淪其中。
脣齒相接,舌尖糾纏,**如同情絲牽連,而溫熱的粥也暢通無阻地度了進來,香稠的滋味分享在彼此的脣舌之間。
一吻終了,寧卿卿氣喘吁吁,更因爲毫無準備,被粥液嗆得連連咳嗽,她捂住嘴努力剋制,直憋得眼眶通紅。
而南宮炎退回身,品咂着口中兩相交融的甜美滋味,卻着實是心情大好。他慵懶嘖聲,半是敲打半是撩撥:“寧小姐真是好大的架子,非要我用這種方式請你吃飯才肯配合。”
寧卿卿好容易止住咳嗽的衝動,緩緩放下手來,擡起頭來定定望着南宮炎。
她眼睛裡還蒙着剛纔嗆出來的水霧,是一副明顯就軟弱可欺的樣子。可不知怎麼,南宮炎還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挑起眉,還沒開口,對面的女人搶先一步,自顧自地搖了搖頭,乾澀的嘴脣勾起蒼白笑意:“那你呢?”
她輕輕巧巧地把對方的質問原封不動地送回去:“南宮炎,你就非要這樣戲弄我纔開心嗎?”
南宮炎被寧卿卿的態度再次勾出心火來,皺起眉頭:“在你眼裡,親吻就是戲弄?”
尖刻話語涌到脣邊難以自持,南宮炎眯起眼,鋒利的短刃脫口而出:“可是我看寧小姐,明明一直都享受得很啊。”
“是。你說的沒錯。”寧卿卿輕笑了聲,乾脆承認:“我的確很享受,因爲我自甘下賤、不知自愛,哪怕是你的戲弄,我都甘之若飴。”
這話說得太過尖銳,刺得南宮炎耳膜發疼,不但沒有因爲寧卿卿的順從而產生一星半點的開心,反而莫名地不安起來。
濃重的危機感從心底生成,原本盤旋在舌尖的惡意被強行嚥了回去,南宮炎心思轉動,終於不情不願地先行讓步。
“寧小姐伶牙俐齒,我比不過你。”南宮炎咬牙切齒,主動把這場小小的爭執揭過去,“不過你自己都不肯好好吃飯,又從哪裡來的力氣照顧我?”
牀邊坐着的女人跟自己貼得很近,南宮炎甚至能嗅到寧卿卿清雅的髮香,當然也能看清她蒼白憔悴的臉色,疲憊不堪的眉眼,乾燥起皮的嘴脣和勉力強撐、已經快要搖搖欲墜的身體。
這纔想起來,從早上到現在,寧卿卿同樣也是水米未進。她一個纖細病弱的女人,身體精神都備受折磨,怕也早就到了強弩之末。
心頭不禁升起真情實意的關切來,南宮炎強硬命令:“你自己也信誓旦旦,要把我照顧好的。抱歉我這人挑剔得很,可沒有你偷懶的餘地。趕緊去吃飯!”
寧卿卿被南宮炎反覆無常的態度弄得摸不着頭腦,她滿心空洞荒蕪,卻還是控制不住對南宮炎近乎本能的關心。
這會兒怕再僵持下去會把粥放涼,便端起粥碗隨口應付:“我知道了,你先吃完,我就去——”
手裡的碗還沒端穩,就被劈手奪了過去,南宮炎靠着牀頭半坐起來,不耐道:“我還不至於連飯都不能自己吃。”
旋即冷聲命令:“寧小姐陽奉陰違的記錄太多,沒人監視着是不會老實聽話的。自己去盛一碗端過來,我要親眼看着。”
他見寧卿卿還想反駁,隨手將粥碗放回到牀頭櫃上,輕描淡寫道:“不然,你金貴的伺候,我也就承受不起了。”
這是又以絕食威脅?寧卿卿雖然心情低落,現在也不禁被這經過重重包裹還是透出孩子氣的舉動搞得哭笑不得。
不過南宮炎自然不是一般孩子,寧卿卿深知他的脾性,知道自己若是忤逆,他必然說到做到。
這種威脅其實沒什麼力度,卻依舊準確地掐在寧卿卿的軟肋上。就算不知道南宮炎的意圖,但還是順從了他的指令,盛了碗粥坐在南宮炎牀頭食不知味地嚥了下去。
南宮炎達到目的,滿意地看着女人的臉頰被熱氣騰騰的白粥暖出淡淡血色,只覺得嘴裡的粥都更香甜了些。
他這次胃病發作,本來就不嚴重,純粹只是又餓又氣導致身體跟着鬧了個小別扭。現在肚子裡有了飯食,心頭鬱結也紓解得差不多,病氣也就跟着散了。
而一碗粥見了底,原本存着的心思又開始蠢蠢欲動。飽暖思**,何況他這次被寧卿卿氣得夠嗆,又聽不到一句軟話。合該從別的方面索要報酬、增進感情。
南宮炎盯着寧卿卿紅潤起來的臉頰,眸光逐漸深不見底。他並不剋制,索性趁她不備一把攔過近在咫尺的柔韌腰肢。
敏感的部位突然被人鉗制,寧卿卿脫口驚叫了半聲,又羞赧地咬住脣,在南宮炎酥癢掃在耳邊的吐息間掙扎出語句:“你幹什麼……門還開着,有人……”
今天不比平時,傭人怕是還在大廳裡呢。寧卿卿心中羞窘,南宮炎卻毫不理會,不在乎地低笑着說:“怕什麼?她不敢進來。”
緊貼着女人柔軟的耳垂斯磨,南宮炎曖昧呢喃:“何況寧小姐不是我的妻子嗎?我們履行夫妻義務,可用不着跟別人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