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三姐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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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卉費了好一番脣舌纔將涵佳打發走,囑咐阿黎躺下繼續休息,卻突然有了好奇想見識一下妤蔚吹噓的古代情趣用品。她進了自己臥房,左右無人,打開盒子一看,真是琳琅滿目,品種齊全。
瓶瓶罐罐的春藥自不必說,還有各色製作精良的小巧機關,看造型就知道是用在男人身上的敏感部位,甚至除了這些常規物品,還有玉勢、鎖陽環、小皮鞭等等限制級刺激型道具。讓妤卉看得氣血沸騰,禁不住無限意淫入了神。她內心深處生髮一股邪惡的念頭,日後若哪個男子想佔她便宜,她就把這些道具一一施展出來,想必那男子再無餘力打她的主意。
“小姐,三小姐那邊派人來,說是請小姐過去一敘。”逝水淡然平穩的聲音在妤卉身後響起。
妤卉心中一驚,是逝水走路太輕,還是自己剛纔太入迷,怎麼都沒發現屋子裡突然多了個大活人?她擺弄着滿盒子情趣用品想入非非的傻樣估計都讓逝水瞧見了,真是丟臉啊。她趕緊蓋上盒子,惴惴不安道:“逝水,你剛纔看見這盒子裡的東西了麼?”
逝水波瀾不興道:“下奴看見了。”
妤卉滿臉黑線叮囑道:“不要亂想,這是二姐才送我的禮物,我都不知道這些稀奇古怪的物品幹什麼用。”
逝水低眉斂目裝出泥塑木雕的樣子,實際心中並不平靜。那盒子裡各色的羞物,他以前雖然也見識過,卻沒料到妤卉小小年紀竟也沉迷把玩不學好。剛纔妤卉似笑非笑,一手攥個玉勢,一手拈個銀托子,眼神絕對不是個清純天真的小女孩該有的,必是經過人事,深知那些東西的用處。那她何必遮掩解釋?莫非是還想以此爲藉口,打着與他探討這些東西用途的幌子,實際想佔他便宜?他決定以靜制動,沉默不語,免得言多有失。
妤卉沒有逝水想得那麼壞,她現在已經恢復了常態,打破沉悶說道:“是三姐叫我麼?那我這就過去吧。”
此時涵佳已經開始準備午飯,妤卉叫了順德陪着去了三小姐院子。讓順德陪着,那是爲了表明自己的立場,有二小姐的人跟着去拜訪三小姐,若有風吹草動,二小姐也能第一時間得到信息。
妤卉路上就想明白了,三姐妤蘊多半是聽說她與妤蔚走的近,又新接手了一些家族生意,感覺到了威脅,要探探她的底細。
進了妤蘊的院子,與別處明顯不同的就是滿院子飄散着一股濃烈的藥香。院子裡伺候的侍兒僕人都是弱不禁風的類型,看來妤蘊因爲自己體弱,就產生了某種病態的審美。
妤蘊在書房接待了妤卉,看茶落座,閒聊兩句,一番虛僞客套之後,妤蘊遣退了旁人。妤卉知道她要開始說正題了。妤蘊想試探她,她也正想摸摸這位三姐的底細。
妤蘊咳了幾聲理順氣息,靠在軟椅上說道:“四妹,聽說今天母親大人將酒樓館閣的生意交給你打理,姐姐也替你高興。不過二姐那人的品行咱們都心知肚明,你需多勸着她不要總是留戀歡場,免得累壞了身子。家裡將來還要靠她支撐。”
妤卉琢磨着妤蘊這話最後一句的尾音,怎麼聽都像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反話。難道三姐最想看到的是二姐沉迷酒色,不思進取麼?妤蘊是綿裡藏針,比妤蔚有心計的主,妤卉對付她的技巧就是裝傻。只要讓妤蘊覺得她這個當妹妹的比她傻,容易控制,就不會將她作爲頭號敵人吧?
所以妤卉天真笑道:“說的也是啊,二姐總說她要多爲母親分憂,將來好照顧咱們這些做妹妹的舒舒服服享受生活。”
妤蘊的眼中浮起一層冷笑,她說道:“是麼?既然這樣,怎麼她不把大姐名下的產業都接過來,還煩勞你我幫忙打理?”
妤卉假做毫無心計的樣子說道:“其實小妹也不懂經營,不過昨日外出閒逛,恰好去了一趟倚紅館,看上了裡面一個妓子。聽二姐說只要接手生意,也不用小妹費心,日後去倚紅館消遣能受到更熱情的招待,小妹何樂而不爲呢?”
妤蘊見妤卉一臉色迷的樣子,不免對她多了幾分輕蔑,看來這位四妹是個好色之徒,與二姐臭味相投,難怪這麼快就走得這麼近。她面上卻語重心長規勸道:“四妹千萬要節制,母親大人一向不喜歡輕浮風流的女兒,你看二姐就因爲早年沾花惹草被認爲頑劣,現在母親還不敢放心栽培她。”
妤卉不以爲然道:“小妹年幼,沒歸家之前吃了不少苦,如今上面有二位姐姐照應,無論誰將來管家,總不會虧了小妹。小妹安心享樂有何不可?母親大人又沒指望我這庶出鄉野沒什麼見識的女兒能挑大樑。”
妤卉這話再明白不過了,妤蘊見她全然無心爭家主之位,只想醉生夢死混吃喝,卻也少了威脅。妤蘊本來沒當妤卉有多少能耐,現在更是放下心來。想必長喜挨罰的事情,是涵佳或順德攛掇,就憑妤卉這麼小年紀又沒什麼見識的主,多半拿不了什麼大主意。
妤蘊好心提醒道:“聽說我爹爹派給你院子裡的長喜犯了錯捱了打,還請四妹多多包涵。其實長喜那孩子本性純良,天真可愛,不懂得保護自己,難免遭人算計。但他最是忠心,也不會耍什麼花樣,比旁的侍兒更牢靠。”
妤卉當然知道那所謂會耍心計手段的旁人八成指的是涵佳了。她附和道:“小妹也覺得長喜單純可愛,不過他們欺負我帶來的人,我一時氣不過便罰了他們。”
原來是爲了個身份卑微的男人,妤卉就胡亂發作,這下妤蘊基本上已經把妤卉歸爲二姐那個層次。她不動聲色道:“小妹生得好相貌,日後院子裡的男眷們可有得折騰,得了新人不忘舊人,一碗水端平纔是馴夫之道。男人不能總寵着,有時也需要手段調教,免得他們不服帖,惹亂子。”
妤卉奉承道:“看來三姐對此頗有心得,不知可否賜教一二?這兩天阿黎和長喜身上有傷不方便伺候,逝水又碰不得。小妹院子裡那個涵佳就得意忘形一天到晚總是粘着,小妹真是頭大啊。”
妤蘊笑道:“四妹,若論這方面的心得,我哪裡比得上二姐?四妹還是多向二姐討教吧。”
妤卉傻呵呵道:“也對,昨天晚上小妹爲這事情煩惱,特意請教了二姐。今天二姐就送了小妹一盒子寶貝,用來對付男人妙趣無窮啊。”
妤蘊本來想套問昨天晚上二姐去妤卉那裡都說了什麼,如今一聽八成這兩人在探討風月之事,頓時沒了興趣。妤卉大咧咧把與二姐的交往隨便說出來,絲毫沒有防她這個三姐的心思,卻也率真可愛。這樣一個草包好色的妹妹,就算與二姐走的近,恐怕除了扯二姐後腿沒別的用途。
又閒聊幾句,妤蘊就推說身體不適,送走了妤卉。
妤卉從妤蘊的表情態度上可以肯定,今日這番試探,她應該是達標了。可惜三姐沒給她機會進一步瞭解,對她的心防仍然沒有放開。按道理像妤蘊這樣陰沉的人,既然存了爭家主之位的心思,多半手裡掌握了一部分過硬的資源。或許能從妤蘊這裡挖出與嫡小姐之死相關的線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