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不是在耍流氓嗎?”我無語地說道,“我說不是你的,你就要殺了裴青城,可孩子真的不是你的,你讓我怎麼說?”
段杭一看了我一眼,悠悠地說道:“還不長記性?”
一句話幾乎令我頭皮發麻,我突然意識到,我現在正和他一起去他的地盤,如果我把他惹毛了,媽的,毀屍滅跡也沒人能找得到啊,而且就看今天在裴青城家裡,那些警察對他的態度,我一個人根本就鬥不過他!
裴青城還說信得過他的人品,我就說他有個狗屁的人品!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知道跟他壓根兒就說不通,於是就問他,“你不是說了會和我和平共處的嗎?怎麼,這麼快就想食言?”
段杭一卻說道:“和平共處是建立在互相坦誠的基礎之上的,現在你有事瞞着我,我違約也是正常的吧?”
“不要臉。”我翻了個白眼,氣呼呼第說道,“我第一次見到你這麼爲自己開脫的人,你得不到我的信任,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段杭一的眼裡閃過一絲受傷,但轉瞬即逝,他依舊從後視鏡裡看我,眼神像是長在我身上似的,但我明顯感覺到他生氣了。氣死了拉倒,是誰不講道理的。
“沉斯,你不能這麼任性。”段杭一說道,“孩子需要父親,無論你多討厭我,爲了孩子着想,你也不能這麼意氣用事。”
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理,但我就是不能做到毫無芥蒂地和段杭一在一起。
見我沉默,段杭一便知道他的話起到了一些作用,也就不再爲難我,而是默默地開着車往他家趕去。沒了他咄咄逼人的話,我多少也鬆了口氣,低着頭跟在後面。
本來我是準備拿了護照就走的,可段杭一卻不讓。
“段杭一,你不能言而無信。”我是真的怕了,都怪裴青城那個二愣子,死活說段杭一人品好信得過什麼的,現在好了,掉坑了爬都爬不起來!
段杭一將放着我護照的包和一些東西放到車裡藏着,迫使我必須留下來和他聊天。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簡直要氣死了,沒想到這個男人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在外面也表現出一副霸氣的樣子,實在既然這麼愛胡攪蠻纏,說好的拿了東西就走,現在竟然不放過我。
段杭一倚在車前,身高腿長的他看起來比代言的模特還要高級一些,但說出口的話卻幾乎要把人氣死。
“我要你和我結婚。”段杭一說道,“我是孩子的父親,我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如果你不嫁給我,生了孩子以後我也要和你打官司爭奪撫養權。”
段杭一說道:“你應該明白生產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味着什麼,而你現在的狀態,肯定是得不到撫養權的,你有精神疾病——你甘心淪爲生育的工具嗎?”
“你簡直卑鄙!”一怒之下,我口無遮攔地說道,“要挾我是吧,我現在就去把孩子給打掉!”
我憤怒地瞪着他:“五千萬也是假的是不是?段杭一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你殺了段霖,現在又用這樣的方法想要控制我,你還說這一切是爲我好?”
“別跟我提段霖,”段杭一突然打斷我說道,“別在我面前提這個人。”
我無法理解他眼裡的情緒,只覺得這個人是無比的可笑,不由冷笑着說:“不可能,我不會跟你這種危險的人再有任何的交集了,就算這個孩子是你的,我也不想剩下這個孽種!”
“孽種?”段杭一氣笑了,“我們的孩子在你眼裡竟然是個孽種?”
段杭一的眼神如淬了血一般危險:“沉斯你真是厲害。你想離開我是吧?你想打掉他是吧,你做夢!”
說着,他一手握住我的肩,瞬間就把我給看到了肩膀上!
“你幹什麼?”我氣的不停拍打他,“你瘋了,快點放下我!”我的肚子墊在他的肩膀上,生怕出什麼意外,可他卻像瘋了似的,死死地鉗着我的腰和腿,不讓我有半點離開的機會。
段杭一把我扛到一間不透光的房子裡,將我摔在牀上以後關上了門。
我覺得這樣的段杭一無比的恐怖,不由瞪着他,驚恐地說道:“氣急敗壞了,要開始綁架我了?”
“對,你既然決定要恨我,那就恨到底吧。”段杭一冷笑了一聲,坐在牀邊和我平時,溫柔地把我散落在頰邊的碎髮掛到耳朵上,輕聲說道,“想不起來之前你哪也不去。”
我覺得他纔是生病的那個,不由奮力地掙扎起來,大聲喊道:“不,你放了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又說傻話。”段杭一無奈地笑了笑,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裡,像抱孩子似的,哄勸道,“求求你,快點想起來吧,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我可能會控制不了地傷害你,哪怕當是可憐我,你裝裝樣子,行不行?”
我第一次聽見有人把綁架和囚禁演繹的這麼低聲下氣。
“你,你說過不會關着我的。”我無措地拿他說過的話來求他,“段杭一,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怕你,你就不能正常一點,給我正常的生活嗎?”
段杭一苦惱地擰起了眉。
我和他對視着半晌,他卻又笑了起來,幾乎是喃喃自語地說道:“怕我,也好過不記得我。”
“沉斯,你聽着。”段杭一捧着我的臉,在我的嘴角落下一記輕吻,那力道像是被蝴蝶翅膀擦了一下,柔軟的近乎脆弱,“如果你再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我震驚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裡惹惱了他,讓他這麼對我。
但光是看他現在的表情,就知道他絕不只是說說而已,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他可能真的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
“我……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我顫顫巍巍地和他說,“之前我們已經商量好的啊,你允許我在別的地方住,我允許你來看我,先從朋友做起,你怎麼,你怎麼又變成這個樣子了?”
段杭一卻說道:“我做不到,你必須在我的視線裡。”
“給你兩個選擇,一,和我結婚,二,我囚禁你一輩子。”段杭一陰測測地說道,“這裡你喜歡嗎?不喜歡還有別的地方。”
我是真的害怕了,拿不定主意地說道:“結婚不是鬧着玩的,那麼大的事……”
“那就是喜歡這裡?”段杭一溫柔地摩挲着我的臉頰,“也好,你就住在這兒,每天晚上我回來看你,你乖乖的,在家等我?”
時間長了那還不給憋出病來?!
“你怎麼不講道理的?”我簡直要瘋了,被囚禁我肯定做不到的,可是和他結婚?這也太扯淡了,我今天才認識這個人,他還是段霖的叔叔?叔叔!
我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叔叔,雖然我家裡都死了,但你也不能這麼欺負我吧。”
“如果你離開我,我什麼都做得出來。”段杭一堅決地說道,“你當我是瘋子也好,變態也罷,都不重要,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哪怕相互折磨,哪怕下地獄,我也得拖着你一起。”
我真的被嚇到了,知道現在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刺激他,於是我做出一副爲難的表情來,艱澀地說道:“那,那要不,就結婚吧。”
“但你要保證,結了婚你就不能再關着我了。”我剋制住內心的恐懼,和他談條件,“我們最好立一個協議,如果我不跑,你就不動我,不把我關起來。”
段杭一嘬了嘬牙花,表示沒有意義,但我也沒看出來他有多開心。
這個人真的讓人看不透,什麼時候都是一個樣子,像是沒有靈魂的假人,絲毫不喜形於色,這樣的人,真不知道是可怕還是可悲。
而我,絕不可能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我要在和他離婚之前,真正意義地逃走,逃的遠遠的!
本來我以爲段杭一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第二天他就擬了份協議出來,然後就非要帶我去領證,我知道美國的結婚證特別簡單,買個結婚證,公證一下就具有法律效益了,這都是我和段霖在一起的時候瞭解到的。
本來是要和段霖過來結婚的,沒想到一覺醒來已經物是人非。
“我……叔叔,這節奏太快,我根本不適應。”我喊他叔叔,希望他能擺正自己的立場,結果他卻絲毫不在意這回事,還當是愛稱。
段杭一鉗着我的手,不准我逃,聽見我這麼小聲嘟囔,冷笑了一聲,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說道:“我說了,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不信你可以試試。”
我是真的開始怕了,惦記着想跑卻一直沒機會,竟然最後真的跟他領了證!
“吶,證也領了,你可以讓我回國嗎?”我假笑着說道,“我們還要辦婚禮的,以前那些親戚朋友,總要通知一聲。”
段杭一冷冷看我一眼:“當然,難得你有這個覺悟,度了蜜月我們就回去。”
“啊?還要度蜜月?”我簡直要死了,本來就是想找個理由方便逃跑的,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謹慎,還度蜜月,度你個大頭鬼啊!
領證之後,我本來想去看看裴青城,他卻怎麼都不同意,拉着我往家裡走:“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重要的事?”我戒備地問,“什麼重要的事?”
段杭一牽起我的手在脣邊親了一下,深情地看着我說:“房事……我們已經合法了。”
“你給我去死!”我氣的張開手去推他的臉,憤怒地大吼道,“之前的協議是簽着好玩的嗎?協議內容擺在那兒呢,說好了不動我的!”
話雖然說的理直氣壯的,我心裡其實特別的怕,萬萬沒想到事情是怎麼往這個方向發展的。
以後我該怎麼辦?我茫然地想,難道真的要被他禁錮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