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氏,沒有人敢當着江志尚的面提起那起兇殺案,只是偶爾職員們也會好奇地議論。!舒琊殘璩他們年輕的老闆,好像已經從那起案件中走了出來,生活如常,但沒有人看到他在無人時的沉默。
午餐的時候,許俏俏朝着高層用餐區望過去,隱隱可以看見江志尚那深沉的背影。
江志尚用完餐,起身往外走去,許俏俏也在幾分鐘之後站了起來。她循着他的腳步慢慢走了過去。江志尚在辦公樓後面的臺階上站住了腳步,他仰着頭,望着昏沉的天空,不知在想着什麼。
許俏俏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心頭也是轉過如許的念頭。江志尚回過頭來,眸光微有意外。
許俏俏秀眉一揚,“志尚哥,你怎麼站在這裡呀?枳”
江志尚道:“沒事出來走走。”
“喔。”許俏俏走了過去。
“志尚哥,嫂子還好吧?職”
“她很好。”江志尚聲音很淡。
許俏俏心頭有些失意,但還是又說道:“我覺得很內疚,沒能幫你們什麼,還把嫂子推向了深淵。”
“不怪你。”江志尚眉宇輕斂。
許俏俏有些意外,江志尚道:“人各有志,你有自己的堅守,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江志尚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就邁開步子從她的身旁走了過去。
可以說,江志尚的話讓許俏俏心頭咯噔一沉。她轉身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形走進辦公大樓,心裡有些說不清的滋味。
江志尚回家的時候,清致正和小公主在院子裡的草坪上玩,小公主咯咯笑着追逐着母親,清致則是繞着花壇慢跑,她不經意地放慢腳步,小公主追上來,便會摟着她的腿,歡快地笑不停。
清致用自己的手指輕拭去女兒額頭晶亮的汗珠,看着女兒如花兒一般的小臉,心裡頭是一種如水的溫柔。
“小公主!”江志尚喊了一聲。
小公主的眼睛便立時亮了起來,從母親的懷裡出來,向着迎面走過來的高個子男人跑過去。
“爸爸!”小人兒跑過來,江志尚便把女兒抱了起來,親了親小人兒的臉,“小公主有沒有想爸爸?”
“有。”小公主認真地說,小手還拍了拍心口窩的位置,“這裡好想哦!”
女兒一句話惹得江志尚哈哈笑起來,清致也跟着笑了。江志尚的眸光向着妻子望過去,她的臉上有淡淡的笑意,溫和而沉靜。
“今天是你的生日呢!”他說。
清致的眸中立即露出訝然的神色。
“喲,我都忘了。”
“呵呵。”江志尚抱着女兒走過來,一手攬了妻子的肩一家三口向屋裡走去。
約摸一個多小時之後,她的家裡熱鬧起來,先是夏語江子良和江若西,再接着就是胡蘭珠徐賓和他們的兒子一家。
林魚人和阿籬也來了。
清致驚訝非常,“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呢!”
江志尚笑道:“還用你準備什麼啊?都準備好了。”
這個時候,清致纔看到捧着巨型蛋糕進來的白衣白帽的蛋糕店工作人員。水果,紅酒,各式的餐點都被江志尚請來的人一一擺了出來。
院子裡的草坪就成了她生日宴的自助場地。音樂也響了起來,很歡快很悅耳。
小公主拍着小手,歡快地跑來跑去。霖霖也是一臉的喜慶,他忙着照應在人堆裡跑來跑去的妹妹。
“清致,生日快樂。”
不知何時,江志尚竟已變身一身白衣的青年,他輕攬了她纖細的腰肢,低頭親吻她的嘴脣。
清致恍如身在夢中,眼前的一切讓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們竟然誰都沒有提醒她一句,就幫她過生日了。
糖糖豆豆那對小金童玉女,把一束漂亮的花送到了姑姑的面前,“姑姑,生日快樂。”
清致俯下身,親了親兩個小人兒的面頰,“謝謝糖糖和豆豆。”
生日party在愉快的氣氛中進行着,大家都很快樂,雖然人人的心裡都有一層隱隱的憂慮,但是他們不想因爲那件事而影響了現在的心情,尤其是不想讓清致的快樂被影響到。
衆人都散去的時候,清致站在夜色已深的院子裡,望着那燦燦的星子。江志尚的手臂從身後摟了過來,將她攬入了懷裡。他的下頜輕抵着她的發頂,“想什麼呢,嗯?”
“沒想什麼。”清致側頭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謝謝你志尚,我好快樂。”
“快樂就好。我希望你天天都能這麼快樂。”江志尚擁着她,呢喃般的說着情話。
許俏俏走進江志尚的辦公室,辦公室裡沒人,許俏俏將手中的文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也與此同時,看到了辦公桌上一張硬硬的卡片。
卡片沒什麼特別,只是一張便籤而已,但是便籤上的字卻讓許俏俏心頭涌出說不出的滋味。
五月二十日,清致生日,謹記。
那是江志尚的手筆,字裡行間,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提醒而已,卻透露着他對妻子的關心和愛護。許俏俏心裡頭很不是滋味。
警方又一次傳喚清致。再一次詳細地詢問了清致那一天發生的事情,現在,清致已經能夠平靜地回答警方的問話了,包括被問到陶以臻是如何侵犯她的時候。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清致遇到了許俏俏。她也是被警方叫過來的。兩個人走了個碰面,都停下了腳步,彼此用很深的眼神對望着。
“嫂子最近怎麼樣,心情還好吧?”許俏俏似是關心地問了一句。清致道:“謝謝你的關心,很好。”
“哦,那就好,我還擔心你受不了這種每天被人監視的日子呢!”
許俏俏笑。
清致不爲所動,“被人監視沒什麼,因爲我心裡沒有鬼。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許俏俏,我建議你好好地去讀一讀法律。”
清致淡然若素地說着,神色間透出凜然無懼的神情,許俏俏心頭莫明的一緊。
“這個不用你來教我,我說的,都是我看到的。據實而言,有什麼錯?”許俏俏一笑,邁步走進了警局。
清致的眉宇之間籠上了一層沉肅。
“警察問了你什麼?”回去的路上,江志尚的電話打了過來,因爲公司臨時有重要的事情,他沒能陪妻子來警局。
“沒什麼,就是又把那天的事情問了一遍。”清致輕描淡寫的說。江志尚稍稍放下心來。
許俏俏走後,警方又傳喚了宋之華。
他們詳細地詢問了陶以臻生前和蘇麗菁的關係。宋之華都據實而說,提到蘇麗菁的無恥行徑,宋之華便忍不住大罵狐狸精。
警察勸了幾句,宋之華便哭了,老淚縱橫。
“陶家是造的什麼孽呢?死的死,走的走。這可讓人怎麼活呀!”
警察好半天才勸住了宋之華,並且讓陶家的司機把她領了出去。宋之華到了家,卻見院子裡停着一輛陌生了好多年的車子。胡蘭珠和霖霖站在客廳裡等着她進來。
“奶奶。”霖霖抱住了宋之華,親生父親已經死了,他的心裡惦記着奶奶,宋之華摟住了孫子,“霖霖,***好孫子。”
胡蘭珠是做爲曾經的故舊過來探望宋之華和徐賓的,曾經有幾年,因着兒女的關係,兩家沒再走動,但是陶以臻死了,宋之華和陶城處境堪憐,胡蘭珠便想過來看看他們。
宋之華見到胡蘭珠也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抹了抹眼睛,“死了,死了,你們的心裡可痛快了?”宋之華抹着眼睛,可是老淚仍然橫流。霖霖把他奶奶扶到了沙發上,又取了毛巾給她擦臉。
“奶奶不要哭。”
胡蘭珠道:“之華,我們怎麼會痛快呢?以臻再怎麼樣不對,可也是霖霖的親生爸爸,再說他怎麼着,也不至於死啊!我們震驚都來不及,怎麼會幸災樂禍呢?再說,清致那兒還揹着不白之冤呢?你說我這能痛快嗎!”
宋之華也意識到了什麼,呆呆地沒再說什麼。
胡蘭珠道:“之華,人死不能復生,你要想得開點,打起精神來,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宋之華默默地不言語,兩廂都沉默着,胡蘭珠道:“我先帶霖霖回去,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打個電話,我會叫長風過來。”
曾經有那麼段時間,胡蘭珠對陶家人那是水火難容,唯一的女兒,視如珍寶的女兒,被人像棄垃圾似的拋棄,胡蘭珠對陶以臻,那是恨之入骨。
連帶着也恨他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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