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的身體裡像是有一隻獸,讓他想要把眼前的女孩兒揉進懷裡,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去扯她的衣服,她的胸口露出來,豆豆的呼吸灼灼,如燃着的火他把她壓在了身下,狠狠地吻她。
安安承受着,她的手撫摸着豆豆的臉,也忘情地吻着她。此時此刻,她只想與他身心交融。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來,豆豆的腦子裡一陣陣發脹,他沒有理那鈴聲,與身下的女孩兒熱烈的交吻。
手機鈴聲仍然在響,豆豆的神智一陣陣迷失,但是他殘存的理智讓他擡起了頭,眸光迷茫。他掏出了手機,對着那邊喂了一聲。
江霖說:“豆豆,我上次落你車裡的那份文件還在不在?我一會兒過去取。檫”
豆豆頭腦一片混沌,“什麼?”
江霖說:“我上次落你車上的那份文件,我過去取一下。”
豆豆使勁兒地想着,他的車上有沒有文件,可是他的腦子不聽使喚,他很熱很熱,身體裡像着着一把火,他急促的忽吸着。那邊的江霖聽出了他的異樣,擔心地問了一句,“豆豆,你怎麼了?酸”
“我……”豆豆擦了一把臉上冒出的汗,腦子裡還是一片迷茫,“我……”他急促地呼吸着,臉上的汗越冒越多。
江霖擔心無比,“豆豆,你在哪兒,你怎麼了?”
“我……”豆豆的胸口發悶,他有點兒不能呼吸了,“我……”
“豆豆!”江霖驚急地喊了一句,“快告訴我你在哪兒?”
“我……”豆豆的呼吸越來越促,安安的神智早已迷失,但此刻也擔心地撫摸他的臉,“豆豆……”
就是這一聲喊救了徐豆豆。江霖聽見了安安的喊聲,他立即問了一句,“豆豆,你是不是在安安那裡?”
豆豆沒有應聲,電話裡只有他急促地呼吸,接着是聲幾乎啞了的叫聲。
江霖的心頭登的一跳,“豆豆,我馬上過去!”
豆豆大汗淋漓地跪坐在安安家的沙發上,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異樣,雙眸迷茫而疑惑地望向安安,安安臉上仍帶着紅潮,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異樣,幾乎是哭音地說:“豆豆,怎麼回事?”
“呵……”豆豆一隻手臂撐住了沙發背,“我們吃的東西……是不是放了什麼?”
“什麼?”安安問。
豆豆晃晃頭,他跌跌撞撞地下了沙發,向着衛生間而去,他打開了水喉,把水往臉上波。
安安也跌跌撞撞地下來了,“豆豆……你會感冒的。”
豆豆像沒聽見一樣,顧自往臉上波水,後來又把地上接的滿滿的一盆水整個從頭上波了下去。
江霖破門而入的時候,豆豆的手臂撐着衛生間的牆,已經快要站不住了,身旁是癱在地上的安安。
江霖和靳以哲衝了進去,“豆豆,你怎麼了?豆豆?”
江霖又驚又急,一把將豆豆扛了起來。蹬蹬地下樓去了,靳以哲看了一眼地上的安安,安安臉色煞白,神情呆滯。
靳以哲憤怒地質問,“你們對豆豆做了什麼!”
“我……”安安不能說話了,“媽媽……”
靳以哲丟下她,快步下樓去了。
白惠和徐長風連同飛飛都在半個小時之後趕到了醫院。醫生的檢查結果,讓所有的人震驚無比。豆豆的身體裡有藥性很強的“chun/藥”成份。
白惠大怒,立即就打了報警電話,徐長風沒有攔着,如果不是清醒後的徐豆豆揪住了他的衣服,他會衝出去狠狠地煽李明秀的耳光。
李明秀對自己所做供認不諱,她說,她這麼做,就是爲了讓徐豆豆娶安安,生米做成熟飯,他就得爲安安的今後負責了,她是不得已。
徐豆豆深深地閉了眼睛,半晌,又幽幽地望向安安,她的臉白如紙,目光呆滯茫然,他輕輕開口:“安安,我只問你一句,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我……”安安咬破了嘴脣,“我……”安安堅難出聲,“我……知道……”安安語畢,淚落如雨。
豆豆一聲長嘆,身形猝然間躺倒在牀。
那之後,安安母女似乎在一夜之間消失了,徐豆豆在有生之年再沒有見過她們。有人說,她們去了另一所城市,也有人說,她們回了老家,徐豆豆沒有再打聽安安的下落,他在幾天之後回了學校,走的無聲無息,走的心灰意冷。
時間晃眼就是五年,當年大學未畢業的伊飛飛,已經是雙料碩士,醫學院畢業,在英國一家很有名氣的醫院工作了兩年,她回了國。幾個月之後,她隨中國維和部隊奔赴了非洲某國,作爲中方唯一的一名女醫生,她踏入了那個生活貧瘠,氣候炎熱,社會動盪不安的地方。
她和其他醫生一起接診當地的難民,耐心地給他們診治,每天天一亮就開始工作,一直到夜色降臨。
“伊醫生,餓壞了吧!”送走最後一個病人,同行而來的一名男醫生端了一碗泡好的方便麪過來,“諾,快吃了吧!”
“謝謝。”伊飛飛接過那碗泡麪,屁股往後一坐,直接坐在了地面上,捧着那碗麪慢慢吃了起來。身旁,同行的幾個醫護人員有的在吃泡麪,有的在嚼餅乾,這樣勞累了一天,能夠坐在這裡吃上一碗麪,吃上幾塊餅乾,已經是十分幸福的事。
遠處有槍聲陣陣,這個動盪不安的地方,留給伊飛飛最深的記憶就是每天都要承受死亡的威脅。
吃過泡麪,疲憊的伊飛飛躺在了臨時搭成的牀鋪上,她在陣陣槍聲中很快進入了夢中。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一片紛亂,有人在急切地喊她,“伊醫生!”
伊飛飛猝然間驚醒,心臟難以承受地狂跳,“伊醫生,快點起來,有傷員送過來了。”同行的醫生神色急切地說。
伊飛飛立即下了牀,向着外面飛快跑去。外面是緊急戒備狀態,幾個中方維和人員,擡着一個身受重傷的維和士兵奔了進來,
“醫生,快來救救他!”一名官兵說,這是一個被流彈擊中的中方士兵,躺在單架上,胸口一片血紅。
伊飛飛和其他幾個醫務人員把那名士兵擡進了手術室,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手術,把子彈從那名士兵的體內取了出來,士兵轉危爲安,伊飛飛長出了一口氣,汗水早已打溼了她身上的白大褂。“醫生,傷員怎麼樣了?”伊飛飛和主刀醫生一起從手術室出來,便被幾位身着中國/軍服,佩戴中國國旗臂章和聯合國旗臂章的軍人們圍住了。
“大家放心吧,傷員已經沒有危險。”主刀醫生說。
幾個軍人都長出了一口氣,他們中忽然間有人叫了起來,“徐永恆你的胳膊!”
伊飛飛正在伸手擦拭着額頭上的汗珠,此刻突然間擡了眸,她到這個時候纔看到眼前全副武裝的維和士兵中那張熟悉的臉。她邁開步子便奔了過去,一把扶住了徐豆豆受傷的左臂。
“豆豆……”蒙得緊緊的醫用口罩後面,伊飛飛失聲喊着,一直揪心於戰友傷勢的徐豆豆到此時才感到了左臂上傳來的疼通,他的額頭上有冷汗滲出來。
伊飛飛麻利地給他處理着傷口,每一個動作都讓她心底發顫,這是她深深愛着的人,可是子彈嵌進了他的左臂。她親自把那枚子彈從他的左臂中取了出來,那段手術的過程讓她的心被狠狠地揪扯。
徐豆豆並不知道那個給他處理傷口的人是誰,她穿戴着全套的醫護人員裝束,他看不見她的臉,只能看到她一雙銳利又含着心疼的眼睛。她專注地處理着他的傷口,他試圖去說個笑話,他說:“美女,不要這麼嚴肅。”
但是那個女醫生向他投來的那一瞥,眼神深沉而耐人尋味,他呆了呆,便失語了。
傷口處理完,女醫生就出去了,他被人掛上了吊瓶。幾個士兵過來照顧他。
他的眼前晃動着那雙美麗的眼睛,似乎在哪裡見過。可是她是誰?
徐豆豆睡着了,一連好幾天他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此刻睡得很沉。他夢見了他的爸爸媽媽,姐姐,哥哥江霖,妹妹江悅珊,還有,伊飛飛,外祖父外祖母,已經故去的祖父和祖母……
有一隻素白的手在他的額頭,輕輕的覆住。她用自己潔白的手帕輕輕地擦掉他額頭的汗珠,那動作那麼輕柔,帶着一種熟悉的溫度,讓睡夢中的徐豆豆感到了一種久違的親切,他失聲喚了句,“飛飛……”
就是這一聲喊讓眼前的女孩兒傾刻間淚落如雨。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起身奔出了病房。
徐豆豆醒來的時候,病房裡空空如也。剛纔是誰,撫摸他的額頭?他好像聽見了那熟悉的輕喚,“豆豆……”
他起身坐了起來,拔掉了手背上的輸液針,下了牀往外走去。外面有白色身影匆匆忙碌,可是沒有他腦中的身影。
半個月之後,伊飛飛接診過一位當地受傷的居民之後,揮手拭去了額頭上的汗珠,她站起身來,連續好幾個小時的忙碌,她的腰已經快要直不起來了。她想喝口水,可是杯子裡空空如也,一陣陣熱浪撲面而來,她的臉上,身上又有新的汗珠滲出來。她張嘴出了口氣,呼出的氣息也像要着了火。她轉頭的瞬間,發現了辦公桌上多出來的東西。
白色的手帕包着一個圓形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伊飛飛把那東西拾了起來,手帕一層層剝開,她看到了裡面紅通通的一個大蘋果。
這是誰放在這裡的?
伊飛飛的眸光四下裡尋找着,診室裡現在就只有她一個人,她向着門口瞧過去,眸光在看到那道挺拔,黑瘦的身影時,傾刻間呆住。
她捧着那個蘋果的手在發抖,眸光裡的疑惑化成震驚,接着是無比的驚喜,眼淚瞬間奪眶,她向着那道身着維和部隊服裝的身影飛奔而去,“豆豆……”
她撲進了那個人的懷裡,雙臂緊緊地抱住他的腰,眼淚一顆顆斷了線一般的落在他的頸窩。
徐豆豆的手臂緩緩擡起來,輕輕地摟住了懷中的女孩兒,“飛飛……”
三個月之後的中國
那所世界聞名的北方大都市舉行了一場曠世婚禮,年輕的新郎和新娘,他們幾天前才從非洲維和回來,此刻,他們的身旁簇擁着他們歡天喜地的親人。
“我們請新郎新娘講講他們的戀愛經歷好嗎?”司儀用他滿是磁性的聲音說。
臺下立時響起一片歡呼聲,“好啊好啊!”
身着潔白婚紗的伊飛飛,眸光羞澀地望向她的新郎,徐豆豆一襲白衣,風度翩翩。二十九歲的他,早已退去當年的青澀,經過歲月的洗禮,和部隊常年的歷練,眼前的他成熟而穩重,睿智而深沉。他輕攥了新娘的手,聲音緩緩揚起:“我和飛飛,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大家都知道,我們曾是很好的玩伴。我也曾愛上過別的女孩兒,但是那段戀情結束的慘痛,後來,我去了非洲。我對我的父母說,等我回來,會還給你們一個全新的徐豆豆。在那裡我經受了炮火的洗禮,也迎來了我新的人生。當我在那荒涼殘破,流血衝突不斷的地方,見到飛飛的時候,我的心震動了。她是爲了我纔去的那裡。一個青春年少的女孩兒爲了你,可以甘心以身試險,在那種隨時可以被子彈奪去生命的地方只爲了與你一見。這樣的女孩兒,我要用我的一生來珍藏她……”
徐豆豆的話未完,語聲已經哽咽。臺下一片熱烈的掌聲,白惠的眼睛裡涌出了淚,這五年的心痛,數月的揪心不安,終於在此時此刻煙消雲散。
臺上,徐豆豆熱情的親吻着他的新娘,在他今後幾十年的生命裡,他將要好好地珍愛他的妻子,用他的一生,去愛她。
(結局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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