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同情那個正在腳下跪着的那個宮女,可是這是當今太后親自下的命令,侍衛們都不敢不從,架着小宮女低着眼睛慢慢地退了出去。只想快點逃離眼前這個像噩夢一樣的女人!
一不小心,一個倒黴的太監又被太后給抓住了!
“給哀家說!鏡子裡的那個瘋女人是誰?是誰?。”太后又是提着小太監的領口就把他一把提了起來,緊逼着他的臉,然後問。
小太監低罵一聲倒黴,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對着眼前正凶狠地抓着自己的人,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然後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就能把這位現在正在發飆的人給糊弄過去了。
“混帳東西!敢這樣直直的看着哀家!”誰知這一笑不僅沒起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反而把意識遊離在崩潰邊緣的皇太后給激怒了,太后把臉又是一轉,朝着外面的侍衛喊:“來人,來人,把這個混帳東西給哀家拖出去斬了!”
小太監這才意識到自己今天不僅僅是倒黴那麼簡單的事兒了,一個不小心就要被拖出去咔嚓。他兩眼瞪的圓圓的,撲騰撲騰的掙扎着,不停地高喊:“太后饒命,太后饒命,太后饒命啊!”
可是縱然他喊破了嗓子,縱然他一半害怕一半虔誠地乞求這個現在正在提着他的人,然而還是什麼也沒有改變,太后慵懶地看了一眼走進來的侍衛,然後簡簡單單的說了幾個字:“拖出去斬了!”
侍衛門心有疑惑今天太后這是怎麼了,動不動就要砍人,可是也怕惹怒了現在正在發飆的太后,一句話都不敢說,拖着還在喊太后饒命的可憐的小太監又一次退了出去!
等到冥牙收到消息趕到的時候,看到整個華清宮亂成了一鍋粥,宮女太監們不安地瘋跑着,嘴裡還不停地喊着“太后瘋了,太后瘋了”。冥牙知道不好,雖然不喜歡這個滿臉都充滿着妖邪之氣的太后,而且下那麼狠的毒害憐月的很可能就是這個人,可是無奈她到底還是當今太后,自己又身爲御醫,完全不能不管不顧,只好理了理耳邊的頭髮,硬着頭皮擡腳走了進去。
冥牙進去的時候,看到那個原來雍容華貴,高高在上的女人,此刻卻是滿頭白髮,衣衫凌亂,還在不停地抓身邊的人,然後說拖出去砍了,他仔細看了一下還在發瘋的太后,知道她現在已經神志不清,腦子裡除了嗜血還是嗜血,慢慢地朝着她走了過去。
“太后得罪了!”冥牙悄悄的繞到太后背後,然後從懷中摸出一個銀針,摸準地方,朝着太后的頸後紮了下去!
“啊!”只顧抓人玩着殺人遊戲的太后,根本沒有意識到已經有人繞到了自己的身後,啊了一聲後,慢慢地倒了下去身旁的宮女太監們突然都停了下來,不知道突然間這是怎麼了。
冥牙看着眼前這個倒在自己腳下的狠毒女人,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是對着身邊的宮女太監們吩咐道:“給太后沐浴更衣!”。
宮女太監們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剛剛還到處亂跑的太后現在卻倒了下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隨即又反應過來,在冥牙的吩咐下,有的去準備熱湯,有的去鋪好褥子被子,各忙各的去了!
過了一會,冥牙靜靜地看着 那個狠毒的婦人,心中充滿了恨意。因爲他和齊玄、齊承、齊冰是好兄弟,好朋友,很早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表面上光鮮漂亮的女人,其實懷中裝着的是一顆狠毒的心。都是因爲她,憐月雖對他有意,卻不能嫁給他,只能進宮做這個辛苦的皇后,都是因爲她,那個太師府中快樂單純的憐月開始變得不苟言笑,他看在眼裡心疼在心裡,卻因爲她是皇后,他是御醫,只能遠遠的望着!他去求齊冰,從不低頭求人的他因爲她去求齊冰,齊冰答應他,總有一天,等合適的時候,他會把憐月還給他,可是等待的日子啊,過去了一天有一天,是那麼的難熬,那麼的肝腸寸斷,都是因爲她呵,都是因爲這個女人,他們才被迫走了這麼多的彎路。她居然如此狠毒地給憐月下那麼狠的毒,讓他這個縱然被世人稱爲神醫的大夫,差點愁破了頭,幸虧老天庇佑,讓他終於找到了他的師父,憐月纔有獲救的希望,然而,爲了給憐月解毒,師父必須帶她去一個神秘彎,讓他必須忍受這一日日與日俱增的思念。他好恨,真的好恨!
齊冰進來的時候,看到冥牙正看着牀上的人良久無言,當然清楚這個原本身無牽掛的朋友也是兄弟此刻心中的恨,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吩咐來喜不要出聲,然後走了進去!
“冥牙!”齊冰從身後把一支手臂搭在了冥牙肩頭。
“嗯!”冥牙輕輕的應了一聲。
“現在,還不是時候!”齊冰閉着眼無奈的對冥牙說。
“嗯,沒關係,我等着!”像是什麼事也沒有似的,冥牙咧嘴一笑,是的,他等着,他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有一天她會付出代價的,總有一天她會因爲她所做的那些事而受到應有的懲罰,他相信他會等到的,他一定會等到的,即使這個過程讓他很辛苦,很難過,可是他還是相信那一天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總有那麼一天,總有那麼一天!
“朕答應過你的,君無戲言。”齊冰十分肯定的向冥牙許諾道。
'“冰,不用說了,我相信你。”冥牙轉過頭,看着齊冰的眼睛,堅定的說。
“嗯!”看到了冥牙眼中的堅定,齊冰的心裡充滿了感動。
“她怎麼會突然成了這樣?”齊冰疑惑的問道,臉上卻寫滿了對牀上的人的厭惡。
“我已經給她把過脈了,似乎是因爲受了刺激,聽宮女太監們一會兒的功夫頭髮就突然變白了,理智也不太清楚了,還不停地瘋跑,拿起什麼就砸什麼,碰
到什麼就摔什麼,到了後來,居然抓到誰,就殺誰!”冥牙徐徐的向齊冰解釋道,說到後來令人髮指的殺人遊戲,冥牙的頭已經埋了下去,低低地嘆了一聲。
“什麼?”聽到冥牙的話,齊冰心裡對太后的恨又多了一分,因爲憤怒,一隻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頭,臉上青筋暴突,憤恨至極。
“臣求皇上,能夠交給臣處理那些死了的宮女太監的後事,臣,臣想爲他們做點什麼!”說着,冥牙已經跪了下去。
“冥牙,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快起來!”攬到突然跪下去的冥牙,齊冰連忙扶起來。
“嗯,那他們的後事就交給你處理了。從內務府那邊另外領些銀兩把,好好安頓他們的家人。”想到那些無辜被殺的宮女太監們,齊冰心裡真是又慚愧又遺憾,慚愧的是他這個皇上卻不能阻止什麼,遺憾的是好幾條白白的性命就在那個妖婦的幾句話間沒了。
“那對狗男女,每天還是總是見面嗎?”想到那個妖婦跟那個尖嘴猴牙的他的朝中的太師,齊冰恨恨地問道。
“回稟皇上,是這樣的。不過自從太后病了,太師還沒有再來過!”玉錦如實彙報道。
“哼!”只要一想到那對狗男女在他的後宮中做着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齊冰就恨得咬牙切齒。
“你回去,繼續盯着那個妖婦,她一計不成,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會再想出什麼更惡毒的計劃,你幫朕盯着,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也不要老是過來了,免的那個妖婦懷疑。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話,你再過來,朕這邊,也好做準備。”想到那個妖婦的 狠毒,齊冰吩咐玉錦道。
“奴婢遵命!”雲錦做了一揖回稟道。
“好了,你先退下把!”沒有什麼事了,齊冰揮了揮手,叫玉錦先退下。
“奴婢告退!”玉錦做了一揖,慢慢的退了出去。
快要出門的時候,玉錦沒有料到還會有人進來,竟撞進了正要走進來的王功懷裡,玉錦擡頭一看,竟是個英姿颯爽的男子,雙頰立馬浮上了兩朵紅雲,正好被齊冰看到,就連那個一向陽剛的王功,此刻也是滿臉赧然,老臉一紅。
齊冰立刻有了個主意,玉錦,王功,如果他們能成,倒是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齊冰心裡偷笑道。
“屬下參見皇上!”臉上的赧然還沒有完全消失,王功跪下給齊冰行禮道。
“好了,免禮把!”齊冰對跪着的王功說。
“朕讓你查的事情,你查清除了嗎?”齊冰問道。
“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那日翊秀宮的大火,是華清宮太后所爲,臣尋線查到了華清宮的小太監身上,臣只稍稍用了點手段,他就供認不諱了。”王功胸有成竹的答道,要知道他這幾日自從救出小皇子和小公主,連口水的功夫都沒時間喝呢,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把事情查清楚了。
“嗯,朕已經知道了!”齊冰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說。
都知道了?王功心裡很納悶,難道皇上還派了別的人去查。這不明顯是對他的不信任嘛。王功沒有說話,臉上卻已經有了一點小變化。
齊冰當然也看到了他臉上的變化,因爲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齊冰不用想都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這一次,他是故意的,“呶”,齊冰指指門的方向,“是剛剛走的人跟朕說的!”。
“是她?”王功不可思議的驚問道,“一個女子?”
齊冰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臉你錯了的表情,對王功說:“你可別小看她哦,你不知道把?其實朕的暗衛中還有一個女子呢,就是她,論武功,論謀略,她可一點都不比你們差呢,唯一不同的是,你們是男子,她只是個女子而已。朕派了多少人去那個妖婦身邊,想必你不是不知道,只有她完完全全的潛伏了下來,還總是能朕帶回來那個妖婦乾的一些不爲人知的事。”
王功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因爲經常和齊冰一起,說是君臣,更像朋友,他不以爲然的說:“我不信,我不信,一個女子,能強成什麼樣子,要是皇上不信的時候,等辦完事情,我和她到校場上比一比,練一練,裁判呢,就是皇上,希望到時候皇上不要因爲她是個女子,就委屈了臣,不過要是那樣,臣也認了,不過是個女子而已嘛,讓給她 就讓給她了!”
齊冰早知道這個傢伙是個大男子主義,看不起女人,更不相信他口中的玉錦很強,搖着頭笑了笑,指着他的頭說:“王功啊,王功,你就是小看女人,難道你不知道有句話叫世間惟有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嗎?你這樣,小心有一天載到這些女子手裡,永世不得翻身。好啊,朕也倒想看看你和玉錦到底是誰武功更高一點,到時候,你要是輸了,可不要覺得沒面子哦?”
王功更加不相信了,嬉笑着說:“皇上真是說笑,臣怎麼會輸呢?還是輸給一個女子,要是臣真要輸了,臣就這輩子聽她的話,她叫我往東,臣絕不往西!不過要是她輸了嘛,她就得嫁給臣,給臣端洗腳水,每天伺候臣,不過恐怕他是沒機會了!”
齊冰越聽越有意思,怕他反悔,連忙說:“好啊,一言爲定,你可要記得你今日的話哦,別到時候輸了反悔不承認!”
聽到齊冰居然怕自己反悔,王功拍着胸脯擔保道:“大丈夫說話,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齊冰要得就是這樣的效果,哈哈,這下好了,等把那個妖婦解決了,這宮裡可就有好戲看了,想到玉錦那個表面柔弱內裡強悍的女子,齊冰更是覺得有趣無比,到時候他可是裁判呢,誰輸了他都是贏家,都會看一場好戲,哈哈。
後來當王功被玉錦在家裡罰着做家務的時候,王功才後悔不迭的
想道當初他怎麼就沒看出皇上是存着整他們兩個的心玩的呢,害的他栽的那麼慘,除了保護皇上,回到家就是做家務,抱孩子,如果稍有不滿,被他的夫人發現,還得小心翼翼的陪笑道:“娘子,我怎麼敢呢,呵呵,呵呵。”他確定,他後來十分確定,他當時肯定是瘋了,纔會那樣擔保,不過想到成婚那天,紅帳中的那個女子,他就笑了,佳人在懷,倒也是一樁美事,呵呵,後悔只有那麼百分之一,慶幸把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補全了,他高興,他高興啊。
“王功,我們手邊有多少人馬?”忽然,齊冰臉色沉下來問道。
“恕臣直言,還不及王爺的一成!”聽到齊冰問話,王功深知情況有多嚴重,如實彙報道,以他對齊冰的瞭解,皇上應該還有什麼後招兒,也許到時候他就知道了。
“哦”齊冰淡淡的應道,然後又補充道:“把四分之三的暗衛都派去保護元兒和春兒把,那個妖婦那邊,應該還會有什麼動作,縱然有玉錦盯着,可是她一直在廚房,實在盯的很有限,你們一定要把朕的元兒和春兒保護好!。
“臣等定當盡力,可是?”王功擔心在這期間有人會趁虛而入,來行刺齊冰,所以不無擔憂的可是到。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朕自有安排,你們且好好的幫朕把元兒和春兒保護好,宮裡太複雜,想害他們的人太多了,你們一定不要有所怠慢和鬆懈,倘若元兒和春兒有什麼事,朕唯你們是問。至於朕,所有人都以爲暗衛會像影子一樣保護在皇上的周圍,一般人礙於這個,想必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你們不用擔心。”齊冰知道王功爲什麼可是,所以耐心的解釋道。
“話是這麼說,但是!”王功心裡還是一片忐忑,唯恐出什麼意外。
“王功,你什麼時候也變的這麼婆婆媽媽了?這是朕的命令,你儘管去執行就行了,朕後面自有安排,朕纔不會傻到給他們機會讓他們把朕害死呢,所以你不用擔心。”齊冰不耐煩的解釋道,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又慢慢的解釋道。
“皇上,您派暗衛們去保護小皇子和小公主,臣並無異議,可以答應,但是皇上也必須得答應臣一件事,那就是皇上必須讓臣在您的身邊保護您。”王功滿臉沉重地懇求道。
“好了,朕答應還不行嗎?自古當皇帝的都是皇帝說什麼,臣下做什麼;可是怎麼到我這兒就不行了呢,呃。”齊冰佯作對王功很頭痛的樣子,擺着一臉不滿,對王功說。
“臣也是爲皇上好,希望皇上諒解。”王功知道自己被討厭了,但是事關重大,他不想冒險,也不想退步。
“知道啦,知道啦。”齊冰擺擺手,示意他這套說辭他已經聽過無數遍了。
“好了,王功,你先去忙你的把。”沒有什麼事情了,齊冰打發王功先退下。
“臣告退。”王功慢慢退了出去,消失在密室的出口。
看着王功退了出去,齊冰也整理了一下衣物,從秘道口回到宮殿裡。
一轉眼,已經又是一個黎明瞭,齊冰躺在牀上稍眯一會,就叫來侍女太監們服侍他起牀。天邊已經亮了,正準備去上朝,忽然來喜進來稟報道:“皇上,冥太醫求見?”
冥牙?這麼早來找他做什麼?齊冰心有疑惑,可是猜到事關重大,立即吩咐來喜道:“宣。”
來喜又躬着身子慢慢退了出去,把冥牙領了進來,剛站好,就聽到齊冰又說:“來喜,叫他們都退下把,你也先退下,朕和冥太醫有話要講。”
來喜應了聲,“是”就帶着殿裡的宮女太監們都退了下去。
“冥牙,什麼事?”齊冰知道他肯定有事,直言不諱的問道。
“冰?”冥牙一臉的沉重,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
“怎麼了嗎?”看到冥牙那個表情,齊冰知道事關重大,肯定又是什麼大事,也神色凝重的問道。
“太后她,有身子了!”冥牙低着頭,從牙齒裡勉強擠出這句話。
“嗯!”沒有發怒,也沒有生氣,齊冰只是低着頭應了一聲。
這下把冥牙弄得反而更驚訝了,這樣的事情,不是比天還大的醜聞嗎,爲什麼他身邊的這個人什麼反應都沒有呢?“你知道?”齊冰疑惑的反應不禁讓冥牙開口問道。
“冥牙,其實朕已經猜到了,而且這件事,是朕派人做的。朕早就想做些什麼了,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這次,這對狗男女居然在宮中做出這樣的事情,朕絕對不會太便宜了那對狗男女,他們真是不知羞恥,居然在朕的皇宮大內裡做出這樣的事情,好啊,他們不是想做嗎?朕就讓他們做,隨便他們怎麼鬧騰,不過,朕只是把那個妖婦做這些事情的保險藥給換了而已,一不小心,那些藥就從保險藥變成了毒藥,那個滋味,估計她會喜歡的!”怕冥牙誤會,齊冰補充解釋道。
“有一日,有一個宮女來我這裡抓安胎藥,我仔細看過她,她腹中沒有孩子,而且也不敢那麼明目張膽的來抓藥,我不給她,她就向我亮出了個金牌,其實,她是你派去的對不對?”冥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問道。
“她是朕的暗衛,朕派她去監視那個妖婦!”看冥牙臉色有變,齊冰老老實實的說。
冥牙一陣沉默,他想來想去,也不覺得齊冰在這件事情有什麼過錯,人應該爲自己所做的事情複雜,原來那兩個骯髒的人居然在做這樣無恥的事情,而且那個妖婦傷天害理,受點懲罰也是應該的。
“我會對外說太后是得了怪病。”但是畢竟事關皇家名譽,冥牙想了一遍其中的厲害,對齊冰如是說。
兩人相識點頭,眼中均閃過複雜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