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一語驚動琅嬛閣

經過數年周齊的治理,襄陽城內經濟繁榮程度雖達不到帝京的繁華,但因地處西南邊陲,來往商旅人流龐大,又是軍事要塞,城內治安管理井井有條;再加上這些年來大梁邊陲還算穩定,尋常百姓的生活水平日漸提高;所以,不管是什麼樣的達官顯貴、豪紳富戶,城內的大小商戶也算是見識不少;另,做生意的人向來都長了一雙‘辨人長短’的眼睛,所以在徐昭走進首飾鋪子的那一刻,正在招攬客人的掌櫃忙打眼讓站在門口的小廝迎上前。

“這位夫人第一次見,想必不是城內人吧;您在這麼多店鋪中挑選進了我們的店鋪,可見真是有眼光;來來來,我家掌櫃剛從南海進了一批上等的珍珠,各個都有鴿子蛋那麼大,不管是做頭飾還是妝點,絕對能配得上夫人您高華的氣質。”

小廝長了一張巧嘴,笑臉迎上的同時就將徐昭上下一番打量。

這些常年跟後院女子打交道的商戶,一眼就能看出徐昭是個金主,雖然她刻意低調打扮,身上的飾物也不算太多,可明眼人仔細往她身上一瞧,光是耳朵上的那對金剛石耳墜,那價值都比得上此刻店內任何一個夫人小姐一身的打扮。

徐昭淡淡掃了一眼迎上來的小廝,看着那張靈巧的嘴,又瞧着那雙滿是市儈的雙眼,掩在面紗下的容顏輕輕一笑,動作優雅慵懶的招招手;跟在後面心不甘情不願的素玄就慢慢吞吞的蹭上來,手在袖子裡一掏,一張三兩萬的龍頭銀票夾在兩指間,對着看見銀票上的數字瞬間睜大的小廝,脖子一揚,擺出一副‘老子最有錢’的嘚瑟姿態,聲音渾厚道:“我家老爺攜夫人遊走天下,正好路過襄陽城;夫人今兒日心情好就出來逛逛街,你們店鋪中有什麼好的、漂亮的、值錢的玩意兒都拿出來;先聲明,我家老爺這輩子去不缺的就是錢,如果你們店裡真有什麼‘鎮店之寶’之類的,博了我家夫人的歡心,只要開出個價兒便可;但如果沒什麼好貨,盡在這裡吹牛,不好意思,那就別拿出來髒了我家夫人的眼睛。”

素玄這話說的當真是有夠囂張,話音未落,立刻就讓先前還頗爲熱鬧的首飾店鋪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之中;就是連向來秉持着和氣發財的首飾店鋪掌櫃都臉色以真難看,眼神略帶不悅的瞅着站在門口的那一對主僕。

要知道,他這店鋪可是號稱襄陽城最大的首飾鋪子,就連襄陽候府中的多數女眷用的妝點首飾大半都出自於他的商鋪;沒想到,開店開了數十年,第一次遇到剛進門什麼都不看不問便就如此張狂之人;這哪裡像是來購買首飾的富貴夫人,分明像是來拆人招牌的打手野戶。

掌櫃正在揣測着徐昭等人的來意,安靜的店鋪內忽然傳來一聲女子的譏笑聲:“有錢了不起呀?在這兒的姐姐妹妹們哪個不是有錢的金主;你說是不是孫掌櫃?”

店鋪老闆孫掌櫃忙放下手中正在給城內富戶李夫人推薦的紫金手鍊,迎上那開口的女子,陪着笑道:“王夫人這話說的也極在理,各位夫人小姐這些年來多有照顧小店,今日購買所得,小老兒給各位主子一縷折扣優惠。”

孫掌櫃這話一說出口,立刻就讓店裡的不少人歡喜不已;要知道女人素來都愛這些漂亮的珠寶首飾,尤其是富貴人家的後院女子,漂亮的首飾、珍奇的珠寶不僅僅是彰顯身份的象徵,更是用來爲自己的容顏增光添彩的有力武器;只是,民間再富有的家庭也不可能讓一個女人花大把的錢來買這些只能用來看的東西;所以後院的這些女子用來購買心儀飾物的錢財也是有限的;雖然她們不是貪便宜的主兒,可是能夠節省一點,她們也是很樂意的;素來錢財積少成多,今日省一些,明天攢一點,不出幾日指不定還能再買一件自己喜愛的首飾呢。

徐昭從頭到尾都只是淡淡的掃視着鋪子中的每個人,根據翎羽衛的情報,今日穆流萍會出府來這琅嬛閣首飾鋪子購買飾物,好歹也算是跟隨在周齊身邊的女人,又多年來掌管着襄陽候府上下的內務和後院,想必那個女人跟尋常商戶富賈家的夫人們別有不同;此刻鋪中的女子們,雖各個顏色姣好,但氣質普通,並無個別出彩之人;徐昭巡視了一圈都沒看見一個讓自己滿意的人物,難道是翎羽衛們的消息出現錯漏?

徐昭一擡眼角,當目光掃過鋪內最右邊角落的一個小扶梯上時,眼睛裡這才綻放出歡喜的笑色。

娉婷的腳步緩緩朝着鋪內移動,仿若將此刻店鋪中他人眼神中的惡意都看成了河堤岸上的柳絮楊花,被她眉眼一掃,盡數化爲塵埃,根本不看盡眼底一眼。

孫掌櫃不愧是多年來縱橫商場之人,市儈油滑讓他從一個小小的底層人物一步步的成爲襄陽城內最大珠寶首飾鋪子的老闆,一雙慧眼更是讓他能做到見人說人話,見鬼講鬼言,並非他趨炎附勢,而是這種人天生就能聞到一股味道,一股真正屬於富貴之人、強悍之人的味道。

也正是這項本事,讓他在襄陽城的商海中城府多年而屹立不倒,甚至還能將生意做到了襄陽候府中,可見手腕與能力絕非普通的運氣能言。

所以,在他看見徐昭面對其他的譏笑諷刺時依然面色不改,神色不動,剛纔心裡騰起來的那份不悅立刻就消了大半,微微蜷起來的手掌裡更是微微見汗;暗歎:他也算是見識過不少的達官顯貴,氣勢強悍之人如常年茹毛飲血的襄陽候爺他也是遠遠地見到過,可眼前的這名女子,從身體裡迸射出來的高貴冷靜之氣卻是讓他忍不住想要屈膝叩首;她究竟是什麼人?襄陽城內什麼時候來了這樣一號人物?

徐昭信步從容來到櫃檯上,看着先纔在小廝口中所講的‘上等珍珠’,隨意捻起一枚在指尖輕輕地轉了兩圈,最後,一聲輕笑:“素玄你看,這麼次的珍珠鑲到我門前的玉階上會不會拉低了玉階的檔次。”

“夫人,您就算是把這東西賞給元宵小爺當珠子踢着玩,它老人家恐怕還嫌棄這東西嗝腳呢。”

此話一出,簡直比剛纔素玄的那番話還要令人震撼;這下,偌大的店鋪中只剩下靜若寒顫了。

可徐昭卻像是感受不到來自於店內的冷氣和詭異一般,將手中的珍珠隨便的撥弄了幾下,最後‘啪’的一聲隨手一丟,像是嫌棄般又擦了擦凝脂如玉般的手指,轉身對素玄又道:“算了,就說這種小店裡沒什麼意思,咱們走吧。”

素玄瞅着皇后娘娘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樣,又瞅了瞅聽見他們一番對話後幾乎被震的忘記反應的衆人,很是同情的一笑;皇后娘娘的棲鳳宮裡什麼樣的絕世珍寶沒有,像這種拿來碾成珍珠粉娘娘都不屑用的普通珍珠,她哪裡會看上眼?真是同情這幫沒見過多大世面的夫人小姐們,被娘娘不客氣的話,秒殺!

“夫人且慢!”

素玄跟着徐昭的腳步剛剛移動,身後就被孫掌櫃的突然出聲叫住。

徐昭如畫的眉眼依然沉靜,只有瞭解她的人才能在她臉上轉瞬即逝的變化中察覺到她此刻稍顯喜色的心情。

“不知孫掌櫃還有何指教?”徐昭慢慢轉過身,那神色甚至還帶着一點不解和無辜;好似剛纔說出那般譏諷奚落言辭的人是他人一般。

孫掌櫃不就是究竟商海,縱然是猜出徐昭身份不凡,但依然從容應對,硬是將生意人的精明之處表現的淋漓盡致:“這位夫人,剛纔您的一番話可算是將我琅嬛閣數十年來經營的名聲踐踏的一文不值。”

“哼!見過眼高於頂的,但沒見過如此出言輕賤之輩。”

“是啊孫掌櫃,這人擺明了就是來拆招牌,跟她客氣什麼,直接交了官差將她扣進大牢,到時候看她還敢不敢大放厥詞。”

“孫掌櫃,你若不方便,這件事就交給我;待我派人回去給我家夫君說一聲,定讓這無知女子吃不了兜着走。”

聽着商鋪中那一聲聲的口誅筆伐之音,徐昭好笑的挑了下眉角;真沒想到這個孫掌櫃還是個挺得人緣的;不過也是,她在這裡侮辱琅嬛閣的東西不是好貨,豈不是也侮辱了這些購買琅嬛閣飾物的自命清高的夫人小姐們的顏面嗎?

徐昭哂笑,根本不將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聽進耳朵裡,而是看着已經走出來的店鋪掌櫃,道:“如今這光景,真是說實話也會遭人嫉恨;孫掌櫃,你不會是真的要將我交給官服吧;如果真如此,輕便!”說着,徐昭就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孫掌櫃看着徐昭從容的動作,目光卻是頗爲忌憚的看了眼從剛開始就站在那徐昭身後的沉默男人;他的琅嬛閣好歹也養了一些看家護院的打手,他能看得出來,這個男人的武功絕非尋常打手能夠比的。

常年做生意的經驗告訴他,永遠都不要自我膨脹;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在這襄陽城內,他的琅嬛閣或許能夠獨佔珠寶首飾的鰲頭,可是走出襄陽城,大千世界,什麼樣的珍奇珠寶沒有?眼前的女子雖裝扮簡單,可言談舉止間可見大家風範,再加上她這一出舉動,很是要人摸不着頭腦;想他做生意向來和氣,就算是同行的競爭對手也少有得罪,沒道理什麼時候吃罪了這樣一號人物他不自知的;正所謂事出反常必爲妖,他總覺得這個女人的出現,不是來購買首飾如此簡單。

想明白了這些,孫掌櫃一掃先前的陰霾,走上前就衝着徐昭深深地拱了一躬,然後指着店鋪內的小扶梯,開口邀請:“這位夫人,如果你真的是要小店掏出鎮店之寶,也不是沒有;只是這價格……”孫掌櫃裝模作樣的賣了一下乖:“咱們上樓細談如何?”

看着孫掌櫃那動作神情,徐昭就知道這精明油滑的老掌櫃算是明白自己的意圖了;也是,商海沉浮這麼多年,她都表現的如此明顯了,如果他再明白不過來,她就不陪這笨蛋玩了。

衆人都等着孫掌櫃作出表態,然後再集合衆人之力,將這狂妄的主僕倆交到官府裡好好地吃吃苦,只是沒想到忽然畫風一改,孫掌櫃居然邀請這對不識好歹的主僕上了二樓?

要知道,這琅嬛閣的二樓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上的;琅嬛閣之所以能夠在襄陽城內站住腳跟,孫掌櫃的老練油滑固然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更關鍵的,則是這琅嬛閣的背後,還牽扯着襄陽候府;關於這一點,襄陽城內不少人都知道,而但凡是刻上襄陽候府字樣的東西,在襄陽城內誰不禮讓三分;這也是爲什麼孫掌櫃的琅嬛閣一被人刁難,立刻就有人出聲支援的另一個原因。

可眼下,孫掌櫃居然邀請了這對刁鑽的主僕上二樓?

衆人不明白了!衆人不理解了!衆人甚至都開始懷疑,孫掌櫃是不是腦子被珠寶砸昏頭了!

而徐昭,自然是早就將目光注意到了那處小扶梯,眼下終於聽到孫掌櫃相邀,心裡雖然歡喜,但面上卻依然表情平淡:“哦?二樓嗎?二樓真的有好東西?”

孫掌櫃笑顏顏:“有,絕對是夫人能夠看得上眼的。”

此話一出,徐昭立即不客氣,領着身後跟着的素玄就朝着小扶梯方向走去;只是,在她路過一個打扮頗爲豔麗的年輕女子身邊時,忽然停了下來;她認出此人正是先才素玄開口後,第一個張口奚落他們的女子。

徐昭冷靜的目光在因爲她突然駐步而驚的脖子一縮的女子身上輕輕地掃了一圈,最後涼涼的說了句:“你這一身裙衫的花樣,早就是去年穿過時的。”

噗!

人羣中,也不知是誰沒忍住發出了這麼一聲;立刻就讓本就尷尬的現場蒙上了一層可笑的陰霾。

而那被徐昭直言諷刺的女子,一張清秀的臉由白變青,由青變紫,最後由紫變成了深紅;如果不是身後的丫鬟扶着,她恐怕早就被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話氣的厥過去。

而徐昭,在說完這句看上去平淡卻是對女人來說惡意滿滿的言語後,竟是沒有半分的歉意,而是目光坦蕩明亮,直直的就邁步走上樓梯臺階。

*

身爲琅嬛閣主人的孫掌櫃卻像是個應聲蟲一般跟在大步闊闊,一步也不停的朝着二樓走去的徐昭身後,而就在徐昭快要邁步踏上二樓的一瞬間,一個淺黃色的身影一閃,跟着,便看見一個面無表情的丫鬟站在樓梯口,擋住了徐昭的面前。

素玄下意識的就猛上前一步,距離半步的站在徐昭身後,一雙眼睛冷浸浸的,帶着殺氣和警惕,直直的看着眼前這一瞧就是練家子的丫鬟。

淺黃色衣衫的丫鬟卻是不看徐昭,死氣沉沉的眼神落在孫掌櫃身上:“孫掌櫃,你莫不是忘了規矩?”

孫掌櫃忙擠着身子走上前,在那丫鬟面前露出敬畏之色:“螢姑姑,這位夫人是貴客;請您告訴夫人一聲,我們只是上二樓偏房看幾件珠寶,絕對不打擾夫人半分。”

被喚做螢姑姑的丫鬟看着孫掌櫃敬畏虔誠的目光,張了張嘴,又準備再說什麼;徐昭卻是在這時候,張開了口:“螢姑姑是嗎?想必此時襄陽候府的周夫人正在此處,在下徐錦榮,有意結交,還請姑姑去通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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