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噼裡啪啦——”
終於,雨開始下起來,並且逐漸加大,演變成了肆虐的暴風雨。估計指頭般大小的雨點,正在“啪啪啪——”的拍着屋頂,拍着玻璃。人躲在屋子裡,不僅沒有感受到下雨帶來的寧靜,反而感覺到一絲風雨欲催的壓迫感。
“哦彌陀佛,上蒼保佑……哦彌陀佛,上蒼保佑……”
洛昭君在自己的房間內,將香燭插在香爐內。雖然她不是很相信佛,但是那大師說,帶上這些東西,可以隨時隨地誦經祈福,不受地域限制。此時此刻,她什麼都不信,就相信佛祖和菩薩。
她跪拜在香爐前,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嘴中念着剛背下來的《華嚴經》一段,“善慧摩睺羅伽王,得以一切神通方便令衆生集功德解脫門;淨威音摩睺羅伽王,得使一切衆生除煩惱得清涼悅樂解脫門……”
她念得飛快,心中卻愈加的慌亂不已。她的腦海當中,還有今早上死去的步雲天,那慘象,一直都在腦海當中,無法離去。
久而久之,她的額頭上開始冒出絲絲的汗水。她默唸完一段,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帶她解脫的各個羅伽王,而是些牛鬼蛇神似的殘影在眼前亂晃。
她好似回到了監獄的那段期間,那些犯人沒日沒夜的吵着鬧着,讓她十分的煩躁。那些犯人的家屬帶來了好酒好菜,甚至還有錢,悄悄往她的手裡塞着。那些赤裸裸的誘惑,再次讓她新生不寧。
“一切衆生居有海,諸惡業惑自纏覆,示彼所行寂靜法,離塵威音能善了。佛智無等叵思議,知衆生心無不盡,爲彼闡明清淨法,如是嚴髻心能悟。”她不敢繼續想,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繼續虔誠的念着:“於彼一一諸如來所,以一切種種妙香而作供養,以一切種種妙華而作供養,以一切種種蓋大如阿僧祇佛剎而作供養,以超過一切世界一切上妙莊嚴具而作供養,散一切種種寶而作供養……”
“砰砰砰——”門傳來敲門聲
洛昭君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站起來,走到門口。又猛然的一陣敲門聲,嚇得她差點摔倒在地上。
“誰……誰啊——”洛昭君衝着門口喊道。
“我,羅敷媚。”
洛昭君這才緩了一口氣。方纔真是自己嚇自己,沒事找事情。她打開了門,詢問有什麼事情。
羅敷媚解釋道:“江西穆那小子,建議一個個查房,確保一個個都安全。每個人一天。我就是敲敲門,看看情況。”
洛昭君點點頭,“嗯,是不錯的點子。”
“你在裡面燒什麼,這麼臭。”羅敷媚伸着頭往裡面瞅着。
洛昭君悻悻的說道:“我在拜佛,保佑各位的平安。希望——不會在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羅敷媚說了句謝謝,就合上了門。洛昭君又回到了香爐前,將香爐擺在櫃子上,朝着香爐再次拜了拜。
夜漸漸的深了,江西穆將燈關上。屋外的雨開始不眠不休的加大了攻勢,猛力的拍
打着玻璃。他看着後門那扇窗戶出神,心裡也有一絲煩悶。
自從接到這封奇怪的邀請函後,事情就開始不可控了。他置身在這個孤島上,處處存在着詭異,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世間不存在神鬼,但人可比神鬼厲害。譬如那張從廚房櫃子找到的紙張,上面透露着遊潮的種種惡毒。
十分意外的,步雲天第一個死去,且死法極其殘忍。那可疑的人依然是沒有找到,不知道他何時還會出來。
一個電光閃過,令房內一亮。
猛然間,那個電光照着一個人影。電光飛快逝去,人影立刻隱於夜間。
江西穆心頭一緊,立刻站起身來,朝着後門跑去。他一打開門,大雨就像似發現了缺口一樣,狂亂的涌進來,打在他的身上,拍在他的臉上。他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朝着左右兩邊看去,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影。
奇怪了,那個人影去了哪裡了呢?剛剛明明有看見——難道是產生了錯覺。
方纔電光閃動之時,正好照到一個人影定在窗前。是的,那個人就像似不害怕暴雨一樣,就站在窗外——說不定一直都在看着屋裡的情況。
如果是別人,早就被這突如其來的人影嚇成了瘋子。江西穆至始至終都是十分鎮靜的一個人,所以面對突發狀況而不亂。
他關上了後門,用毛巾擦去頭髮上還有臉上的雨水。滿腦子的疑惑沒有弄明白——剛纔真的有看到人影,那現在那人去了哪裡,又躲了起來嗎?
還是說這真的是自己的錯覺嗎?
他躺在牀上,陰沉着一張臉,在黑夜當中,眼眸發出冰冷的微光。
此時,羅敷媚在房間當中打着毛衣。此時此刻,她已經將毛衣打到一半。滴溜溜的眼眸看着後門,十分的提防。
這時候,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是從前門響起來的。
她放下毛線,走到前門,僅僅是拉開一條小縫,足以讓她看清楚外面的人是誰。她一向都是抱着萬分謹慎的態度,才得以好好的活着。
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的,就是剛剛一開門,猛然就一雙手捂住她的嘴巴鼻子。她頻頻的後退,胡亂的拍着這隻手,眼睛睜得大大的,顯然不相信面前的人。
她正想咬住那隻手,好掙脫開大聲的叫喊着。卻不料另一隻手,揮來擀麪杖。她只覺得什麼都聽不到了,眼皮沉下來,只有那滴溜溜的眼眸還在惡狠狠的盯着謀殺者。
六月一號,全國小孩都愛的兒童節。可惜翡翠灣上住着的都是被騙來的邀請者,沒有心情過任何的節日。
大家起來,坐在餐桌上,習慣的等待早餐。洛昭君最後一個到的餐廳,跟大家抱歉說睡晚了——其實早上她又誦經半個小時,以求平安。
“趕緊做早餐吧,我們都餓死了——”陸華催促道。
洛昭君走進廚房,隨後又探出頭來,“羅敷媚呢?她沒有做嗎?連昨晚上的碗都沒有洗哎。”
這時候,大家才注意到飯桌上
又少了一個人。
莫非——
每個人的心裡都暗叫不好,急匆匆的沿着走廊,跑到羅敷媚的房間,所有人都拿出最大的力氣拼命的敲着房門,大聲的喊道:“羅敷媚——你在不在房間裡面呀——在的話就說一聲啊——”
停止了敲門,等着裡面的迴應。可是裡面卻什麼聲音都沒有,一片死靜。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不知所措。
“撞門啊!”江西穆大聲的說道。
由於後門都是相同的,洛昭君與金縷鑫冒着大雨,跑到後面。
“啊————”
洛昭君大聲的喊道。
“出事了……”江西穆心中驟然一緊,吩咐所有人開始把前門給撞開。大家齊心協力,“嗵——”“嗵——”三兩下就把前門給撞開。
門“砰——”的一聲被撞開。大家衝進裡面,倒吸一口寒氣。
屋子的中間,正有一個人——那個人是真是吊在正中間的,頭耷拉着,脖子被毛線纏繞了一圈又一圈,然後吊在屋頂上的鉤子。
這人,可不就是羅敷媚麼?
“快,把她放下!”江西穆見其他人都嚇呆了,便大聲的喊道。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找來了凳子,陸華站上去,急忙將羅敷媚從毛線搭成的繩套抱下來,然後跳下凳子,將羅敷媚放在地上。
江西穆一探呼吸,再用手摸摸脖子的動脈。“唉——”他搖了搖頭。
“真的——死了呀——”洛昭君哆哆嗦嗦的說道,然後整個人跌坐在牀上,渾身顫慄不止,眼眸茫然。
江西穆站起身來,“勒痕很深,顯然是有一段時間了。你看她面色蒼白,那就是溢首同時迅速壓住左右頸靜脈、頸動脈及椎動脈。再看看,足尖已經僵硬,這表明死亡有一段時間了。”
前端時間,步雲天被扒皮死去。現在羅敷媚上吊死去。短短時間內,就少了兩個人。大夥一下就受不住了,陷入暴亂當中。
“天呀,這到底是誰幹的呀!”李雲深整個人面色慘白,不亞於此時死去的羅敷媚。
金縷鑫不住的擦着汗水:“這難道是自殺嗎?看不出她還有自殺的象徵啊。”
“那昨晚上,她還一個個的查看我們,沒有想到,她自己倒是先死了。”陸華握緊了拳頭:“絕對是那個人乾的呀。我昨天在外面尋找的時候,就真的看到那個人了。”
“那——人呢?”大家異口同聲的問道。
陸華面紅耳赤:“我——我跟丟了……他就一下不見了。”
江西穆立刻想起昨晚上,電光閃過時候,出現的那個人影。那人就冒着雨,站在外面,看着屋子裡的種種情況。
難道,真的不是幻覺?
也就是說,那個人站在窗外,其實是想殺了江西穆的。只不過江西穆很警覺,立刻出門查看,所以那個人就打消了主意,轉而要謀殺羅敷媚。
這個人到底是誰?真的是遊潮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