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天後,監獄的事情已經出現多處的報紙上,多加媒體品論這絕對是一場極其恐怖的襲擊,然而更讓大衆無比憤怒的事情,不是監獄怎麼了,而是遊潮怎麼了——報紙上用了極大的篇幅描繪了他在警局的談話,當中的種種言論,又再次刷新了人們對與這些貪腐人員的看法。
遊潮還有那些巡查人員被從碎掉的瓦礫當中救了出來,遊潮傷勢很重,雙腿已經被切除。然而手術做完,就被連人帶着輪椅一起到了警察局“喝茶”。
在審訊室內,曾今朝還有幾名紀委人員對於遊潮的罪行進行了調查,江西穆則是在審訊室外面聽着。
“我們又見面了。”王勝,紀委的副書記,看着遊潮微微一笑,“上次你笑我們掌握的證據不足,這一次我倒是要笑你留下的馬腳太多了呵呵。”
遊潮坐在輪椅上,依然悠然自得,品着香茶卻詭異的笑着:“我什麼錯都沒有。你看看,你們不去調查是誰製造了這次如此恐慌的事件,卻調查我。”最後冷冷的丟下三個字:“有毛病。”
“你先別急着說誰有毛病,你先聽聽這段錄音。”曾今朝讓人播放,一段雜亂的聲音之後,便是遊潮的話語,顯得極其的奸佞。
“我今年遇到了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那就是中央紀委前來巡視,巡視就巡視嘛。可是偏偏肖明海潛逃十幾年被抓了回來,他把該說的還有不該說的統統告訴了中央的紀委巡查組。結果紀委就開始立案調查我,先從肖明海說的那十萬多塊錢開始調查。”
“是的,這棟監獄我偷偷讓金鑫縷的公司中標,大家互惠互利,有什麼不可。”他有生意做,我也可以多向國家申報一點點的費用。多好。”
“在十多年前,那在監獄工作油水多呀,可不像現在清湯寡水的。在當時,收家屬的錢,節流省部發來的補貼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除了基本工資,還有一層隱形的福利。所以在我做爲江城的秘書後,我便覺得來錢太少太少,就與他們幾人形成同盟,家屬的錢或者是其他的福利,大家都拿出來一起均分。他們當然同意,這對他們有特別大的好處。”
“所以在劫案發生之前,我們這同盟關係維持了一年吧。反正是相安無事——肯定自己還私下藏着點的,我自己也幹過。這樣除了基本工資,每個月還能再賺一千來塊。這在當年算是挺好的咯。”
“紀委三番五次的來查。我是好不容易把表面的功夫做足,給他們營造一種十分良好的氛圍。如果這個時候他們再多嘴幾句,那我還怎麼名副其實當‘部長’。等紀委一走,我就打算到省裡面找秘書長幫幫忙。”
錄音播放結束,遊潮臉色大變。“哪個混蛋亂弄的,找出來我得斃了他。”
“這麼說你是承認這段錄音了咯。”王勝眉毛挑了挑。
遊潮乾脆保持了沉默,先不承
認。
江西穆只能對此表示抱歉,因爲他晚上逃出來後,已經過了取回郵件的時間,
那個帶有錄音的郵件就發給了曾今朝,所以就有一連串的反應。不過遊潮這人有這麼多的罪行,早晚也是要被抓走。
“這是非正常的錄音,是非法的!”遊潮憤恨的錘着輪椅,特別的憤怒,以至於臉色極其的扭曲。
“那麼你還是承認你說的話咯”曾今朝嚴肅的說道:“你還是老老實實坦白從寬,我們掌握的證據遠比你想着要多咯。”
遊潮嘴角微微動着,眼眸微微一轉,手指不停的抽動,隨後肩膀動了好幾下,輕輕的咳嗽幾聲。
“首先是查出你賄賂的重要途徑,這一點,有五個人已經實話實說。我想你有興趣聽聽錄音。”曾今朝讓人播放錄音。
一陣雜音後,一個人用沉悶的聲音說道:“我叫李毅明,是金縷鑫公司的總經理。由於本公司拖欠了農民工的工資,跑到勞監部門幾次了。多虧了遊潮監獄長幫忙,纔不讓事情鬧大。說起來都是互惠互利,之前的監獄就是我們承建的,我們還負責虛報建設預算,然後遊潮在向中央申報。然後——在大家平分……”
遊潮的臉色變得難看,手指不住的揉搓着。
王勝拿出幾份財政數據,丟在遊潮的面前,“你可以解釋下這一百多萬的去向麼?明明都是財政撥款,爲何分成好幾波去了管理費用的項目。你不會說你夜夜生蕭吧。”
遊潮咽口水好幾次,終於支支吾吾說道:“確實招待了許多重要領導。沒有錯,我招待了很多領導……”
“那這三四百萬的建設支出,你用到了機器磨損,累計折舊上。真有那麼多?”王勝用手指重重的敲着桌子,嚴厲的責問道:“你真是太不把國家的錢當錢了!”
遊潮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再來看看第二個證據,都是有關你購買道家神器的。”曾今朝說道:“你今年去水偉道觀,每一次都是耗資巨大,按理來說以你的工資,根本不足以支付這些東西。”
遊潮這就有話說了,“我信仰道家,有什麼不可以嗎?爲了我的信仰捐香火錢,買個神像祈禱平安不行麼?”
“不是不行。”王勝拿出照片,讓人遞過去給遊潮。“仔細看看你的辦公室,且不論你已經超標啊。單單就論你房間的佈置,在辦公室裡擺放這麼多的神像,還有這麼多的咒符,典型的就是信仰錯亂。我們也找了道家的人看了照片,他已經證實這是保家護官的佈置。我問下,你爲什麼要佈置成這樣。”
遊潮那張嘴簡直就是撬不開的一般,咬死三個字:“我樂意。”一副你愛把我怎麼樣就怎麼樣的神情。
“身爲一個官員,你好好的爲百姓謀取福利,你倒是當起了道士,供養起道觀來更是一擲千金。好一個信仰缺失
卻又貪得無厭的人。”王勝憤怒的拍了拍桌子。
遊潮沒有吱聲,低下頭,手指不住的揉搓着。臉色開始由微紅,慢慢轉向大紅。
“接下來是第二個人還有第三個人的錄音。”曾今朝說道:“希望你聽一聽,或許感觸會更大。”
錄音開始,第二個人是這麼說的:“我叫佟德君,是一家建築公司的總經理。在一年前我找到了一項總投資爲500萬元的工程後,通過遊潮的關係找到了貸款和擔保單位。在遊潮的打點下,我順利的從銀行貸款了600萬元,還有一筆是500萬元。在今年春節前,他約我出來見面,以朋友公司急要前爲由。就——就直接向我索取了200萬元,並且多次打電話催要。我想了想,這個忙要是不幫,是不是就顯得我很‘無情’。所以我硬着頭皮花了一個星期拿着200萬元的現金提到他家,沒有料到的是,他說這是我春節給他的紅包,不算是借款。我又急又氣,但有什麼辦法咯。回去徹夜想想,我的貸款可都是由於遊潮這層關係才能順利得到手,一起有1100萬元,抽出個400萬元,應該不算難事。所以我就後面又給他打款,只是他給我的卡號卻是某個道觀的,要我直接打錢進去就行了,別的不要多問多管。他見我想不通,就電話說,‘叫你再拿200萬有這麼難,以後你貸款幾千萬都是隨便貸哈。你要看得長遠一點呀。’他就是這麼說的。”
長長的錄音結束,接下來便是第三個人的。
“我叫樑傑,是國際經濟貿易公司的董事長,在去年暑假的時候,我認識他之後——確實——確實給遊潮100來萬元,成爲了‘朋友’。在去年年底,因爲拖欠了海濱林場800萬元的事情,找遊潮幫忙。遊潮幾次幫我向幾個銀行電話,終於是解決了這個麻煩。當然幫忙是有代價的。遊潮對於道家的學說很是崇拜,他就以做善事還有修建道觀爲由,親自用一張紙條上寫了道觀的帳號,並多次打電話向我催要。可是我當時也是資金很緊張,不得已分了幾次匯去500萬。當然,我也確實做了善事,道觀上確實有我這個大善人,但做善人,真的很累。”
遊潮全身顫抖不已,最終罵道:“都是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有做這些事情。他們純屬是在污衊清官!”
“你要是清官,那我這個紀委工作就交給你來做。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爛泥扶不上牆!”王勝氣呼呼的走到遊潮面前,大眼瞪得大大的,“那你解釋下這些人爲什麼要誣陷你啊!”
遊潮眼眸轉了轉,又反轉了幾圈,“他們現在就是在落井下石,根本就不能相信他們。如果我真做了這些事情,三清祖師一定會繞不了我的。”
“那現在,你的三清祖師一定想置你於死地了。”曾今朝讓人準備下一段錄音,“這個錄音很關鍵,比之前的都要重要的多。你且聽好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