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穆與餘飛樂在中山橋附近搜索兇手逃跑時可能留下的物品,隊長曾今朝則在籃球場,爲這次失敗的抓捕感到傷神。
曾今朝不禁覺得頭隱隱作痛,到現在爲止,已經死了四個人,如此罪惡至極的人,當真是十分的少見。國外變-態的兇手,恐怕也得對這四次兇手甘拜下風。
如今兇手逃之夭夭,怎麼逃走的,用什麼方式逃走的,怎麼在30多名警察中逃走?曾今朝摸着下巴,腦子飛速的旋轉着,卻怎麼都得不到一個答案。
無意之間,他瞥着籃球架左側的柵欄上,有一塊巴掌大的布掛在鐵絲倒鉤上。那個柵欄大概2米高,圍住了兩個籃球場。那塊巴掌大的布可憐兮兮的掛在那,隨風飄着。
“把那塊布,拿下來。”曾今朝指着那東西說道。
旁邊一個同事用杆子將那塊布弄了下來,曾今朝撿起來,仔細的端詳着,不禁眉頭皺了皺。這塊巴掌大的黑布上面有不同尋常的血跡,與黑色格格不入。而且這塊布顯然是被劃破留在柵欄上的倒鉤,裂口出有許多的斷絲。
曾今朝摸着下巴,看着地上屍體的位置,順着屍體往左側的柵欄望去。那麼這塊布的作用是什麼?
既然這塊小黑布是扯下來的,那麼應該有一塊更大的黑布。那麼這大黑布又在哪裡?曾今朝和他的同事走出球場,到附近去尋找着。
“凱歌,問的怎麼樣了?”曾今朝對凱歌說道。
凱歌點點頭,然後問道:“現在就收隊了嗎?”
“我想找找這塊黑布,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塊黑布很重要。”曾今朝拿出那巴掌大的黑布,隨後環顧四周。這個沒有安裝路燈的籃球場,它東側是羽毛球場,羽毛球場的燈光照射過來,應該能看到籃球場上的一切。既然這樣,爲什麼沒有人發現屍體呢?
“從槍響到發現屍體,你還記得是多久嗎?”曾今朝問向高臺陽。
高臺陽還陷於悲傷之中,沒有反應過來。一旁的吳蒙拿出手機,仔細的回想道:“我記得我看到他父親是8點30這樣,之後他走過了中山橋。大概是十分鐘這樣出現槍聲,許多人都往橋對岸跑去。我們也一直在找聲音來源,大概是8點50到9點這個時間,發現了籃球場裡的……”嚥了咽口水,沒有說後面兩個字。
那麼可以這麼推斷,死者時間是8點40左右,然後十分鐘後發現了遺體。
一個奇怪的悖論來了,屍體底下的線是何時畫的?還有那柵欄的鎖也是被鎖上的,哪裡來的鑰匙?
最後一個問題很好解決,如此老式的鎖,是他的話大概30秒內就可以打開。那麼第一個問題,假設籃球線是提前畫好了,那麼整個籃球場上線一定是完整的。爲何屍體之下沒有畫線,因爲人先倒在地上,經過拖動後,兇手再畫線,所以跨過了屍體。
但是10分鐘內,能畫好如此大的“大作”,這兇手起碼得在5分鐘內畫好,然後利用五分鐘內撤離。但問題出來了,這十分鐘內,沒有人發現嗎?假設散步的人都匆匆往橋另一邊跑,沒有往東側的籃球場上看,那麼處於籃球場上東側的羽毛球場,在經過的時候,應該會注意籃球場上詭異的舉動。
“你是在羽毛球場上打球的吧?”曾今朝看到一個人
揹着羽毛球球拍,問道。
“是的,我們公司打比賽,一起十多個人在羽毛球場上。”那人回答道。
“聽到槍聲了吧?”凱歌問道。
“聽到了,我還嚇得跑出來。”那人覺得自己身爲男性,居然提前跑了,怪丟人的。
曾今朝明銳的問道:“離你們50米距離遠的籃球場上,你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嗎?”
那人努力的迴響,“籃球場那麼黑,又沒有燈。裡面黑麻麻的,看見個什麼?但是人是一定沒有的。”
曾今朝更加肯定自己陷入悖論當中了。假設中槍後倒地,兇手立馬開始畫線。但卻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在籃球場上怪異的行動。那麼兇手是怎麼優雅的畫上線,還能優雅的離開,最後卻不被任何一個人發現。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留下連環兇案的標誌就不可能逃脫,要順利逃脫就不會留下兇案標誌。
曾今朝打量了一下手掌那塊被撕下的小塊黑布,直覺告訴他,這塊本屬於的大黑布對於案情有相當大的作用。
如之前所說,這塊小黑布是掛在柵欄上的倒刺,是被硬生生撤出來。這個東西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的——曾今朝皺起了眉頭。
“你們再去好好找找,有沒有這樣的黑布。”他大聲的說道。
幾個同事仔細的在樹叢中,垃圾桶等地方查找這塊黑布,但似乎沒有任何進展。
曾今朝看到左側的河——莫非是在水中?
十一月的晚上,風呼呼的猛颳着,恨不得要將人的衣服扒光。他不想讓同事下水尋找,便自己一個人下了青草小坡。
“隊長,你這是——”凱歌一個沒注意,隊長就到了岸邊,已經脫了皮鞋和襪子。
“找——那塊黑布……”曾今朝一趟水,刺骨的冰冷傳遍整個神經,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噴嚏。
“我年輕,我下去吧。”凱歌跑了下來,十分擔心的說道。
曾今朝大聲命令道:“你在岸邊搜索!”
凱歌心中很不好受。隊長在冷水中小心的探索,一點點的前行。在這麼冷的水裡,隊長怎麼可能受得了。
曾今朝也是強忍那帆錐刺大腿的寒冷,每挪動一小步,都要費上許多的精力來控制麻木的雙腿,還得依靠麻木的雙腿感覺那些水裡異物。許多次,他感覺到有什麼柔軟的東西,一拉起來,只是塑料袋、衣服。
或許被河流衝下去了吧。再往下走走。
“你上來吧隊長。”凱歌一路在岸上跟着,忍不住第五次喊道:“我下水中搜尋吧——”
命令依然絕情,“等一下!你在岸邊搜索!”
凱歌心裡又溫暖又傷心,更感覺自己沒用,讓隊長受累。水裡的他,臉龐寫滿了警察責任和榮譽,還有堅毅。
“找到了……”曾今朝虛弱的笑了。他手指夾着一塊溼漉漉的布,然後緩緩上岸。
此時,曾今朝在水中,從籃球場到羽毛球場的位置,近一百米的距離啊!一上岸,曾今朝軟倒在凱歌身上。
凱歌急忙揹着隊長上去,找了熱水給隊長喝,又脫下衣服裹住隊長紅彤彤的雙腳。
那塊黑布展開,約兩米見寬。其中,有一處被撕了口子。將小黑布對上,正好
吻合。
親手將重要證據拿到手,但卻廢了一雙腿,曾今朝苦笑着,“真是老了,唉——”
凱歌揹着曾今朝上了坡,並拿來了熱水給隊長服用。可曾今朝還是覺得一股陰寒老往腿上鑽着。他暗自苦笑着,該不會因此而得老寒腿吧。
凱歌拎起那塊黑色的布,左右看不明白,爲什麼隊長要執意要找到這黑布呢。
這時候,歐陽建康那三個人過來——顯然是他們拉着高臺陽要走。“警察叔叔,我們先帶他離開吧。高臺陽情緒,不大好。”
“你們回去吧。如果有什麼事,我會打電話給你們。”凱歌揮揮手,隨後提醒道:“還有得糾正一點,不要叫我叔叔!”
歐陽建康哆嗦着攙扶高臺陽離去,之後回頭善意提醒道:“你們也早點回去吧,天還這麼冷,身體很重要。”
“謝謝。”曾今朝喝了熱水,又聽到別人善意提醒,心頭暖暖的。
看着這幾個同學離開後,曾今朝也宣佈收隊,別讓同事都凍着。
這時候,江西穆與餘飛樂折返回來。
曾今朝問道:“有什麼收穫嗎?”
江西穆提起放聲機,“目前就發現這個。”
曾今朝不以爲然,“某些粗心大意的人留下的,交給這裡的管理中心,讓他們歸還失主。”
凱歌想了想,“這裡可沒有小廣場,誰會在這裡跳廣場舞?”
“不,你們想錯了。”江西穆話語很堅定,目光炯炯有神猶若寒夜中那明亮的星子,“這個放音機是放在中山橋旁的矮樹下,藏得比較隱蔽。我們發現的時候,放聲機裡的光盤還在轉動,音量放到最大卻沒有任何的聲音。這個機子一定有特定的作用。”
現在開始收隊,目前來看,收集到的證物有那塊黑布還有放音機。這失敗的抓捕像似一道不光彩的傷疤,烙在每個人的心裡。
第二天早上,曾今朝起來,便覺得雙腳猶如灌了鉛一般,無法動彈,廢了許久的勁兒才挪動到牀邊。他才注意到,雙腳通紅,跟燙過一般。
但是現在任務緊,只能強忍着痛,穿上鞋襪。他洗漱之後,到樓下診所開點凍傷膏塗着。隨後本想開車去的,但實在無法踩離合,只好叫了輛的士。
到了公安局裡,凱歌看到他有些意外:“隊長,我以爲你會請假。昨天你在冷水中,至少泡了十五分鐘呀。”
曾今朝慢慢挪動,坐在沙發上捶腿,“我還沒死呢——要知道舒服是留給死人的,我還得繼續偵破這個連環兇案。”
凱歌對於隊長那份敬業,佩服得五體投地。整個刑偵隊裡,隊長是最辛苦,既要帶着底下的人去調查,又要頂着上頭局長乃至市長給的壓力。
就像前天,大半天的時間在市政府裡,恐怕是備受煎熬。
“你那什麼眼神?”曾今朝看到凱歌眼中竟然閃着微光,“我只是當好一個隊長罷了,這是應該做的責任,沒什麼好感動的。”
“要不你今天休息一天?”凱歌揉了揉眼睛,不讓隊長看到眼中淚。
“我都來到這了,打的費可不能白花。”曾今朝故作嚴厲,“等他們上班了,就通知開會,分配下任務。”
凱歌自知勸不住,點頭答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