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誰能做到?”周軒反問。
安汾尼緹也懷疑過,但老酋長已經有了病下不了地,不可能走過去將寶石扔下去的。那個時候又是非常時期,很多雙眼睛盯着,即使是假借他人之手,也希望甚微。
而且,老酋長髮布重要消息都要顯示神靈之眼的,在他死後才發現不見的可能性就是零。
“我能看下神靈之眼的圖片嗎?”周軒問。
安汾尼緹立刻取出一摞,形狀大同小異,長條形的黑色寶石,上面有天然的紋路,很像是一隻眼睛。從畫中比例,周軒猜測,這塊寶石也就是手指長短。
“老酋長主持的那場典禮,是哪家的女孩兒扔進去?”周軒問道。
“我看下記載。”這是份特殊榮耀,會在當地史書上留下一筆,安汾尼緹翻了翻,但顯示就是一戶普通人家,“沒有特別的,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兒。而且比較巧的是,老酋長入葬當天,正是三年後的又一次典禮,當時沒有選出新的酋長,便讓他的屍體主持。”
匪夷所思!屍體主持典禮!
應該是找不到神靈之眼,一片混亂,當權人對於典禮也沒有心思,隨便應付過去了。周軒翻看記錄,找到下一個女孩兒的名字,也就是老酋長下葬當天祭祀神靈的女孩兒,卻發現她的名字是用紅顏色的筆寫的。
其餘的人大部分都用黑色。
“紅色名字代表什麼?”周軒問。
“貴族!”
周軒又暗自嘆息,多數祭品還是來自貧民,不解又問:“爲什麼那次是貴族女孩兒呢?”
安汾尼緹鄙夷一笑,說出事情經過。
那是老酋長最得力最忠心的手下的女兒,老酋長一死,因爲找不到神靈之眼,他的手下和侍從都受到了嚴刑拷打,不少人被活活打死。
這位手下受盡酷刑,直呼不知道寶石下落,但他卻是最後一個見過老酋長的人,當權者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沒人可以承受島上的酷刑,這位手下最後慫了,發下重誓自己真的不知道神靈之眼在哪兒。爲了向新一任主子表忠心,他主動貢獻出自己的女兒,願意讓她去祭祀神靈。
“雖然服侍神靈是無上榮耀的,但誰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活着的時候就去,可見這個手下是個軟骨頭。”
安汾尼緹繼續輕笑,表示對這名屬下的極度鄙夷,號稱是第一忠勇之士,還不是屈服了,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
“我們渚雷島所有部落的勇士都不怕死,怎麼老酋長卻養了這麼個東西!”安汾尼緹嘲諷道。
“可是,這麼糊塗的老酋長,卻把神靈之眼藏到了你們耗費百年時光都沒有找到的地方。”周軒提醒。
安汾尼緹一愣,問道:“你什麼意思?”
“酋長,如果我能找到神靈之眼,你能否把我們放走?”周軒問道。
“當然可以!我會率領全島族民歡送,並贈送寶物!”安汾尼緹激動起來,又問:“你覺得神靈之眼在哪裡?”
“如果它沒有被損壞或者拋入大海,還在島上的話,只有一個地方,那就是聖地!”周軒正色道。
安汾尼緹一臉失望,他已經強調,老酋長生前雖然去過聖地,但已經不能動了,苟延殘喘而已。
“他最後一次去聖地,已經是死屍了!”
“那麼,就讓死屍開口!”周軒口吻不容置疑,戴維也被他搞迷糊了,小聲問道:“周軒,死屍如何開口?”
“那裡可不只有一具死屍!”
戴維還是沒聽懂,聳聳肩膀,表示附和周軒的話。還告訴安汾尼緹,周軒測出那裡是風水寶地,蘊藏巨大的財富,不是神靈之眼又是什麼?
安汾尼緹半信半疑,但凡有一絲希望,他自然不會放棄,當即對天發誓,如果找到神靈之眼,必定將他們視爲神之子,大禮參拜,並安全送到海上。
周軒擺擺手,說道:“還是立字爲據吧,我不相信誓言。”
安汾尼緹有點惱羞,辯解道:“我們島上的人全都注重誓言,否則會被懲罰。”
“在不怕神靈處罰的情況下,是能違背誓言的。”
周軒提醒,安汾尼緹瞠目結舌,暗自鄙夷外來人都是陰謀家,連對神靈的誓言都不相信。安汾尼緹提筆就寫,加蓋了自己的寶印,還請來幾位手下作爲見證。
周軒將字據收好,交給管清保管。聽說裴勝男醒了,連忙趕了過去。剛到門口,就看到一臉蒼白的裴勝男扶在門邊,嚷嚷着要去找他。
軒~!
七分委屈三分撒嬌,裴勝男發出個長長的音,聞者莫不是一身雞皮疙瘩,周軒打了個激靈,趕過去,“勝男,怎麼不好好躺着,起來幹什麼?”
“哎呀,人家快死了。”裴勝男順勢倒在周軒懷裡。
“裴阿姨,你真是命大啊,都被扒光點天燈了,還能撐到現在。”管清忍住笑說道。
什麼?!
裴勝男立刻精神了,嗓門足可以掀開房頂,“那羣臭無賴,敢扒老孃的衣服?”
“沒扒光。”周軒哭笑不得。
裴勝男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不過身體又開始搖晃,這次不是裝的,情緒過於激動,頭暈。
扶着裴勝男回去躺好,周軒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下,裴勝男邊聽邊流淚,一直牽着周軒的手,“軒,我以前總羨慕苗苗,沒想到你爲了我也能赴湯蹈火。”
“那是兩個概念!”管清補充道。
“臭小子!”
“勝男,明天我要去尋找神靈之眼,等找到後,咱們就能離開了,直奔哈紹羅羣島。”周軒說道。
“可是,能找到嗎?”裴勝男擔憂道。
“我會盡力,爲了我們自己,也爲了渚雷島的統一。”周軒堅定道。
“我跟你一起去!”裴勝男又掙扎着坐起身。
周軒當然不會同意,裴勝男死裡逃生,怎麼能讓她再潛到冷水裡。
“她想要做什麼?”戴維問管清。
“一起下井啊!”
“如果換做是我,我的妻子也會毫不猶豫跟着下去。裴小姐,我是周軒的朋友,我會跟着他的!”
裴勝男無比感動,連連點頭,又好奇中文嘀咕,哪裡來的新朋友?
“就是他聯合酋長扣了咱們的船!”管清挑撥道。
呸!裴勝男狂翻白眼,戴維束手無措,剛纔還是一臉感激,轉頭就是滿心厭惡,女人這種動物啊!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