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看着不遠處的父子倆,不禁想起了蕭逸的祖母在他們復婚那天,跟她說的,蕭逸先前經歷了很多事情,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拼搏了很多年,再次感慨她和他之間相處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遠還沒有到相知相識的地步。
但所幸,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
就在徐靜的思緒有些飄遠的時候,舞劍舞出了一頭汗的小不點興奮地跑了過來,撲到了徐靜懷裡大聲道:“阿孃阿孃!阿爹說可以去點燃爆竹啦!阿爹還說可以讓我去點哦!”
對世間的一切還保持着濃濃好奇心的小傢伙得了老父親這一個承諾,就彷彿得到了什麼非同一般的獎勵,興奮得小臉都紅了。
徐靜這才發現,時間竟是已經到子時了。
她好笑地拿出一條幹淨的帕子,替蕭懷安擦着額角上的汗,道:“瞧你興奮的,出了汗一定要及時擦掉,免得着涼。”
大楚還沒有火藥,這時候的爆竹,其實只是普通的竹子。
所謂的燒爆竹,不過是把一整節竹竿放到火裡燃燒,竹子受熱膨脹,便會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但這樣的聲響往往不大。
徐靜這時候靜心聆聽,才隱約聽到旁邊鄰里家裡,也傳來了噼裡啪啦的爆竹聲響。
蕭逸這時候也走了過來,把木劍放在桌子上,輕笑道:“一會兒我們在院子裡燒爆竹,我已是讓東籬和閒雲去準備了,今天晚上咱們燒一回,據說明天出門前,還要在大門口燒一回,我們才能邁出家門。”
徐靜不禁笑着看着他,“爲什麼是據說?這是你第一回過年不成?”
蕭逸輕咳一聲,一雙黑眸閃着微光道:“不是第一回過年,但是第一回這麼認真過年。”
小時候他貪玩,過年的時候光想着怎麼去玩了,壓根沒關注過這些習俗。
後來到了懂事的年齡時,他卻已是再沒有了好好過年的心思。
阿靜可能不知道,好幾年過年,他甚至都是在處理公務中度過的。
徐靜微愣,一雙眼眸微微彎起,道:“那這些流程你可要記着了,畢竟以後,咱們都要這麼認真地過年。”
以後,多麼美好的一個詞語。
蕭逸眸色微柔,伸出手道:“好,我記着了。我們過去罷。”
徐靜笑看着他,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他牽着她,而她牽着小不點,在噼裡啪啦的清脆爆竹聲中,度過了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除夕。
第二天一早,蕭逸作爲朝廷重臣,要和文武百官一起去宮裡給聖上拜年,臨走前與她說,他回來後便帶着她和蕭懷安去趙家和蕭禾家拜訪。
徐靜和蕭懷安昨晚通宵守歲,剛好睡了個懶覺,蕭逸下朝回來的時候,兩人甚至纔剛起牀。
看着一大一小一臉迷茫地坐在牀上,一臉還沒睡醒的模樣,蕭逸不禁氣笑了,大步上前一把抱起了蕭懷安,看着徐靜笑着道:“岑夫人說了,要等我們一起過去用午膳,你們再不快些,就要趙家人等我們了。”
這小傢伙昨天不是睡在了自己的院子嗎?什麼時候竟是偷偷跑過來了?
徐靜頓時一個激靈,什麼瞌睡蟲都跑了。
這傢伙怎麼不早說!
要人家等着他們吃午膳多不好啊,而且還是因爲他們睡懶覺這種說不出口的原因。 徐靜頓時以最快的速度梳妝打扮完,一家三口去到趙家的時候,剛好趕上了吃午膳的時間。
趙家今兒也格外熱鬧,除了還慘兮兮地在靈州處理事務的趙景軒,一大家子都在家裡齊聚一堂。
岑夫人見到徐靜他們進來,頓時看得一雙眼都直了,暗暗地擰了一旁的趙景明一把,那力氣大得,彷彿要把他的肉都擰下來似的。
她這個孽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她看到這般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
人家硯辭都把自己的媳婦追回來了,她的兒媳婦還連影子都看不到呢!
趙景明疼得齜牙咧嘴,可硬是吭都不敢吭一聲。
誰懂啊!每年過年,都是他這樣的光棍的受難日!
要是他這會兒膽敢反抗他阿孃一句,他阿孃年後就敢一個月舉辦一百場宴席折騰他!
過年拜訪人家有時候就跟趕場子差不多,徐靜和蕭逸在趙家用完午膳,坐了一會兒,便趕着去下一場的蕭禾家了。
只是因爲蕭禾的父親是個寒門將領,家裡不是什麼人口衆多的大家族,跟趙家比起來,就相對清靜多了。
蕭逸的姑姑是個性子爽朗利落的女子,見到徐靜,立刻拉着她的手笑着道:“阿靜,自上次你和硯辭大婚,咱們就再也沒見過了,大婚大會兒姑姑也沒機會和你好好說說話。怎麼樣,回到蕭家,你還習慣罷?逸兒那孩子可有欺負你?”
徐靜正要說話,一旁正在啃着一個蘋果的蕭懷安便仰着小腦袋,一臉認真道:“姑姥姥放心,阿爹和長笑都很喜歡阿孃的,絕對不會欺負阿孃!但阿爹最近有些壞,老是一個人佔着阿孃,都不讓長笑和阿孃一起睡!”
這番話想來已是在這個小傢伙心裡憋了很久了,此時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告狀,頓時無比委屈。
蕭沐雨怔了怔,忍不住爽朗地一陣大笑,拍了拍蕭懷安的小腦袋道:“讓咱們長笑受委屈了,但阿爹阿孃是夫妻,夫妻是需要一點獨處的時間的,長笑體諒一下。”
蕭懷安似懂非懂地看了蕭沐雨一眼,問:“姑姥姥的意思是,夫妻就能常常睡在一起嗎?”
蕭沐雨笑彎了眼睛,“是啊。”
小不點頓時興奮了,“那長笑也要和阿孃做夫妻!”
這出乎意料的回答,讓蕭沐雨一時噎住了。
就在兩個女人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地對望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笑聲,“長笑,你這樣說,你阿爹可要生氣了。一個人只能和另一個人做夫妻,是不能加入第三個人的,長笑長大後,也會找到願意和長笑做夫妻的那個人。”
卻見是蕭禾走過來了,蕭逸也跟在他身旁。
蕭沐雨揚眉看向他們,問:“你們不是在練武場和你阿爹比武麼?”
蕭逸淡淡一笑道:“像姑父這樣的武癡,我和靖辰便不在他面前獻醜了,難得大表兄回來了,姑父正在考驗他這一年的武藝可有進步。”
蕭沐雨夫婦生有兩兒一女,大兒子常年在外駐守,也就逢年過節時能帶着家眷回來一趟。
蕭將軍是個武癡,這家裡繼承了他這一性子的,也就蕭禾的長兄蕭焱了。
蕭禾頓時戲謔地看了蕭逸一眼,“硯辭,同樣是表兄,我怎麼從沒聽你正兒八經地喚過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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