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就什麼都不要做……
也許,靜觀其變纔是最佳的方法。
“多謝告知。”明靖辰拱手,道。
驍看着明靖辰,三分認真五分唏噓道,“我很有疑問,虞氏是將你扶起來了,還是不曾將你扶起來?”
明靖辰怔愕了一下,他擡頭看向驍,“扶起來了。”
“你果然與之前有很多不同。”驍站起來,然後走到了窗口旁,他擡頭看着窗外的夜色,微微皺眉,“魔帝明日冊封賢妃,三日後賢妃入宮。既然她是別人控制的,那就找到那個控制她的人,這纔是上策。”
明靖辰點頭,“我已經派人前去打探,我是絕對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很好。”驍點了點頭,“他日再見。”
“慢着。”明靖辰立即喊道。
驍停了下來,轉身看着他,“何事?”
“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爲什麼父親他會如此信任你?”明靖辰的問道,“若是不解決這個問題,我心中始終有些難安。”
“我的真實身份,你最終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他說着立即從窗口處跳了下去,幾個起落就消失。
明靖辰看着濃眉緊皺,驍說他能夠阻止千陽漠……到底有什麼人才能夠阻攔千陽漠?
似是隻有甄皇妃?但甄皇妃豈會幫忙自己?
那驍到底是什麼人?跟他們這些人又有什麼關係?
太多思緒,都不太明白。
但是驍說得對,自己要立即找到控制虞韶容的人,虞韶容不受人控制之後,事情就好辦多了。
這時候,金狗從窗口處喊道,“世子。”
明靖辰趕緊走過去,“回府再說。”
臨近秋天的夜,因爲下了雨的緣故,變得冷極了。
虞韶容坐在窗口邊,有些呆呆地看着窗口外的夜色。那慘淡的月色投射在虞韶容的身上,襯得她的身子更加單薄瘦削。
千陽漠提着酒進來的時候,便是看到這樣的一副情形。
他也沒有打擾她,徑自坐在桌旁,取了桌上的一隻酒杯,然後就倒酒自己喝了起來。
自己也不知道爲何,總之,鬼虎神差就到了這裡來,也不知怎麼的,順手就提了一壺酒過來。
千陽漠微微抿了一杯酒,才發覺這酒竟然是當年顏舜華不離手的百花釀。
他又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可是冷不防的這時候一人竟然一腳就踢向那酒壺!千陽漠吃了一驚,瞬間就將酒壺拿捏在自己的手中,然後另外一手一擋,直接抓着踢過來的腿。
“放開!”虞韶容一聲冷喝,又是一個飛身直接踢上千陽漠。
千陽漠不想傷她,遂趕緊放開她,並且向後退了幾步。
虞韶容已經從桌上抽出了長劍,做了攻守的姿勢,“堂堂尊貴的皇上,竟然不在宮中喝酒,卻來到我內閣學士府作甚!是要我大呼有刺客不成!”
“喊了又如何?他們見着朕,難不成會將朕當做刺客抓起來?”千陽漠倒是笑了,他提着酒上前幾步,朝着虞韶容揚了揚手中的酒壺,“要不要一起喝?”
“沒興趣!”虞韶容一口回絕,她一手握着長劍,另外一手已經指着外面,“夜色已深,還請皇上回宮!”
“沒興趣!”千陽漠低沉一聲,倒也學着虞韶容的語氣說了一句。
虞韶容心中怔了一下,但,下一秒她伏低了姿態,眯了眯美眸,“這與我無關,皇上還是早些回宮罷!”
“朕想找個人一同喝酒,就你,如何?”千陽漠的語氣並不強硬,也沒有生氣半分,反而是虞韶容的話語一點都不客氣。
“不喝!”虞韶容咬牙,再次喊道,“還請皇上回宮!”
“不解風情。”千陽漠低沉一聲,坐回到椅子上,然後動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端着酒杯湊到嘴邊,腦海中又浮現當年的顏舜華,她來找自己喝酒,自己卻生硬以政事多而拒絕,她憤恨說了四個字,“不解風情”,然後自己便坐在那桌旁自己喝了起來。
千陽漠喉中嘆了一口氣,將百花釀灌入自己的口中。
“總算能夠一點點地體會她當年的心思了。”千陽漠低沉一聲,又擡手給自己倒了又一杯酒。
就在這時候,剛倒滿的酒杯被人瞬間就奪了過去!
千陽漠一驚,立即掃向虞韶容。
虞韶容紅脣一抿,端着那酒杯揚起頭來直接灌入口中,然後又瀟灑將酒杯大力摔在桌面上。
她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眸中不含半分情感。
千陽漠卻看着她的眼神,心中一怔。
他深深記得,自己聽得沐哲回報說,顏舜華獨自在亭中喝了半壺酒,看樣子快要醉倒了。他無奈,便到了她那,見她倒滿酒的時候,直接搶了那酒杯喝了那酒。
當年的一切,宛若今日一致,只是,角色調換了而已。
虞韶容一手奪過他手裡的半壺酒,下一秒,仰頭就直接灌入她的口中。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她宛若喝的是水,一口氣就將那半壺酒喝完,喝完之後,她還將酒壺口往下倒,示意她已經將酒都喝完了。
她的臉微微有些紅暈,昭示着她的酒量並不太行。
“已經喝完,還請皇上回去!”虞韶容打了一個酒嗝,不輸氣勢地說道
酒嗝,不輸氣勢地說道。
千陽漠驚了驚,他看着面前的虞韶容,那種感覺越發的熟悉……他伸出手,不禁地要撫上虞韶容的臉頰,他的薄脣顫顫,低喃着喊出個名字來,“阿……阿華……”
可是虞韶容一個偏身而過,已經躲開了千陽漠的手,她下一秒,穩穩地握着手中的長劍,凌厲地眼神看向千陽漠,“已經陪你喝酒完畢,怎麼地皇上說話不算話,還不回宮?”
千陽漠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看着虞韶容,虞韶容也眯起美眸看着他。
僵持了良久。
終於,千陽漠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他低沉一聲,“好。”
他轉身,然後慢慢地朝着外面走去。
吱呀一聲,門開了,又是吱呀一聲,門被關上。
虞韶容看着千陽漠離開之後,瞬間就無力坐在椅子上。
她此時只感覺自己的腦子裡萬分昏沉,見着方纔的那千陽漠,似是有着幾分熟悉的感覺,然後……然後又感覺頭太重,根本就想不起別的來。
只是,這倒酒喝酒的情形,似曾相識。
虞韶容雙眸一閉,直接倒在桌上。
這時候,門再次被開了。
千陽漠默然地看着已經醉倒在桌旁的虞韶容,心中有着說不出的感覺。
是她麼?可如果是她,卻怎麼都感覺不一樣了?
是,她應該是恨他的,可是,之前的虞韶容,與現如今的虞韶容,都給人一種別樣的感覺,始終有些說不上,也說不出。
可她若不是她,那爲何自己每每看到她的時候,卻不由自主地想到她呢?
千陽漠低眸,他幾步上前來,然後坐在了虞韶容的對面。
他一手撐着自己的腮幫,眼神看向虞韶容,就簡單地看着她。
守着……
而這一邊,明靖辰聽着部下稟告完所有的事情之後,點頭說了如此如此。
“包圍截殺之後,未免他們逃竄,金狗帶二十人在東邊埋伏。”
“是。”
“他們東邊受挫,定會往西面兵力薄弱的地方離開,所以,韓伯,勞煩帶五十人前去埋伏,以遠距離折殺他們。”
“老奴領命。”
“至於其他,我會跟其他人說好。”明靖辰紫瞳深沉,掃視了他們一圈,“明日子時待命,子時三刻開始!”
“是!”
明靖辰眯了眯紫眸,看着外面的夜色,又說了好些注意的事情,將整個計劃說了一遍,最後,道,“都退下吧,做好準備!”
“是。”一衆人全都拱手,然後退下。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明靖辰輕輕咳嗽了兩聲,抿了抿薄脣,然後看向外面。
之自己一定會救出虞韶容。
這時候,門外的花滿堂眸色不驚地敲了敲門,沒有等明靖辰說請進,就已經走進來。
花滿堂給明靖辰做了一個躺下的姿勢,然後又指了指他的腹部,自己的腹部。
明靖辰明白,他的意思,讓自己躺下來,好換藥。
明靖辰躺下來,解開自己的衣裳,讓花滿堂前來檢查一番。
“花先生,有件事情想問你。”明靖辰看着半空中,說道。
花滿堂沒有做聲,依舊看着他腰間的傷,然後給他上藥。
他的手法嫺熟,明靖辰根本就感受不到一點的痛苦。
“我想問你,你的嗓子,能夠治好麼?”明靖辰這時候問道。
花滿堂一怔,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原以爲明靖辰會問什麼話,諸如他的病什麼時候好之類的,可是沒想到,明靖辰竟然問起他的嗓子能不能夠治好?
“是先天性的,還是後天造成的?”明靖辰轉頭看向花滿堂,“你不是聾子,很極大的把握說明,這是後天形成。就是說,有人對你下毒了,我猜得對不對?”
花滿堂聽着眯起危險的眸,他一隻手直接就掐上明靖辰脖頸,瞬間滿身殺氣!
明靖辰紫眸深沉,淡漠地盯着他,卻沒有反抗,任由他掐着自己的脖頸,任由那空氣越發的稀薄。
花滿堂心中又是一驚。
明靖辰面對着他的殺氣騰騰,依然無動於衷!
是該說明靖辰的膽量好,還是他料想到自己不會真正對他痛下殺手!
花滿堂見他面色轉向青白的時候,還是鬆了手。
而明靖辰得救之後,立即大口大口地呼吸。
“沒想到,鬼醫神手除了救人,還會殺人。”明靖辰咬牙,擡眸瞪着他,“我只不過是關心你,如果你的毒解掉,那能夠直接開口說話多好!那與我溝通也簡單一些。”
花滿堂白了他一眼,繼續上前給他處理小腹上的傷口,給他換藥,又繼續纏上了繃帶。
明靖辰見他淡漠,自己也不再跟他多聊,看着他給自己整理好之後,禮貌一句,“謝謝。”然後便翻身上了牀榻閉上眼睛休息。
花滿堂看了他一眼,沒有什麼表示,直接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就離開。
翌日清晨,陽光萬里。
甄真聽得文元稟告說,千陽漠昨天夜裡在乾陽宮中一直閉門未出的時候,心中才有了小小的定心。
“昨夜進去的那個女人,現如今何在?”甄真側躺在美人榻上,幾個宮女上前伺候着給她輕輕按摩捶腿。
“回稟娘娘,已經死了。”文元低頭,道。
意料之中的事情。
甄真嘴角一笑,她坐直了身子,然後扶了扶自己頭上戴着的金步搖。
“可還有什麼事情發生?”甄真問道,若是沒有什麼事情,自己應該去乾陽宮看看千陽漠了。
文元話還沒有落,就聽得外面一陣的喧鬧聲。
“王爺,娘娘正在殿內休息,請王爺移步他處。”守門的侍衛說道。
千陽逍遙上下看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本王是來讓皇妃幫忙看看,本王這身衣裳可否討得皇兄喜歡?明明皇兄之前喜歡的是本王這般的紅衣軟骨溫柔,可是,怎麼這會兒喜歡那什麼冷冰冰的李氏蔓華?!”
“這……”
“閃開,本王要找皇妃討教討教。”千陽逍遙喊道,一手直接推開那前來攔人的侍衛。
甄真在殿裡聽得千陽逍遙說出那話,瞬間就驚愕了。
“去,將逍遙王請進來!”甄真立即擺手命令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