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陽漠驚了驚,明靖辰竟然就在外面了?難道沒人攔住他嗎?
可惡!
千陽漠濃眉擰緊,他看着不遠處的虞韶容,眸色一沉,“朕這御書房何時變成前殿了?”
“靖辰只是心中着急,所以才斗膽不顧他們阻攔前來。”明靖辰站在御書房外,眸色深冷。
“心中着急,就可以毫無規矩地站在朕的御書房門前?”千陽漠滿身不悅,他冷冷地掃視了外面的明靖辰的人影一眼,然後又拂袖。
明靖辰濃眉緊皺,朝着千陽漠的方向拱手,行禮,道,“靖辰今日進宮,是有要事相求。”
“相求?呵呵,朕以爲明王世子從不求於人!”千陽漠眸光看向虞韶容,聽着明靖辰的語氣,嘴角上揚,心情出奇地變好了。
他坐在牀榻邊,他知道明靖辰不敢闖進來,他聽到,外面的禁軍已經全都守在外面,明靖辰不敢放肆。
因此,現如今的千陽漠非常靠近虞韶容,他的眸色盯着虞韶容,甚至,還伸出手,輕輕地拂開了虞韶容眼前的劉海。
“是,靖辰有事相求。”明靖辰儼然沒有聽到千陽漠話裡的諷刺味道,只是拱手行禮。然後他又擡頭看向御書房內,可惜,那裡面,自己是無法透過這些門看到。
千陽漠指腹輕輕劃過了虞韶容的臉頰,然後起身,他伸手放下了那牀榻邊上的香帳,看了虞韶容一眼之後,才轉身走了出去。
“何事。”他一邊走,一邊說道。
“能否見到皇上您之後,再說。”明靖辰請求道。
千陽漠聽着嘴角冷冷一笑,“不可。”
明靖辰驚了驚,如此看來,自己只能夠夜晚再來硬闖了。
“若非是重要的事情,他日再來,朕倦了,沒時間跟你叨叨!”千陽漠這次着實的算是好脾氣,說話也說的多,而且還多解釋。
“靖辰的世子妃,不見了,不知道她是否入了宮,所以前來問問。”明靖辰只好直接開口道。
“哦?你的世子妃失蹤了,倒是到朕這宮裡要人來?這是什麼道理?”不知怎麼的,此時千陽漠感覺心情好極了,這明靖辰找人找到他這邊來,明明人就在他的牀榻上,可是他卻可以說個不字,而且明靖辰卻無可奈何,這種感覺,實在是妙,妙極了!
千陽漠心情真的不錯,嘴角始終掛着笑容。他坐在那御案前,翻開最上面的一本摺子,拿着硃筆又開始批閱。
明靖辰濃眉緊擰,手中緊緊握着拳頭,他看了一眼那隨時準備上來抓自己的一衆禁軍,然後又扭頭看向裡面那個模糊的身影。
“皇上您誤會靖辰的意思了,靖辰是到處找人了,可是找不到,所以,進宮來問問,她是否入了宮,如果她沒有入宮,那,靖辰就先告退不打擾皇上休息。”明靖辰壓下心中的氣,然後行禮。
“哦,原來如此。”千陽漠將手頭批好的摺子放到一邊,然後擡眸看了一下牀榻那位置,嘴角的笑容又更深了。
無論這個虞韶容是不是顏舜華,她現在就在自己的那榻上,任由他宰割。
無論外面的那明王世子靖辰如何着急,如何找人,只要自己不願意不樂意不開心,明靖辰依然無法找到人,依然乾着急,依然對自己這個至尊無可奈何。
千陽漠感覺到一種暢快,自稱帝以來,有史以來的最暢快的一次。
“明虞氏不曾入宮。”千陽漠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低沉一句。
明靖辰紫眸一斂,“是,那,靖辰告退。”
千陽漠嘴角淡淡一笑,向後依靠在那龍椅上,眸色一直看向不遠處的牀榻。
明靖辰雙瞳帶火,但又壓了壓,他退後幾步,然後轉身立即離開。
千陽漠知道明靖辰離開之後,無聲笑了起來。
良久,千陽漠再次伏在那御案前,然後依舊批改奏摺。
不得不說,他的確是天之驕子,是出色的政治家,軍事家,而今,是被萬民擁戴的帝君。
只是,之前他是以何種手段得到的皇位,卻無人得知,無人提及。
虞韶容迷迷糊糊地睡了許久,等到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即看到了自己處在那牀榻上。
可是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想不起!
但是,心中的感覺卻讓虞韶容保持着所有的警惕。
她摸向自己的腰間,然後又往周圍查找,自己總感覺自己腰間肯定有着什麼的,但是什麼東西,自己忘了。
“醒來了?”這時候,冷不防的一聲低沉從香帳外傳進來。
虞韶容轉身,立即警惕地看着聲音的方向。
當看到的這人的時候,虞韶容心中一緊。
滿頭白髮刺眼。
他一身金絲黑絨長袍,黃色絲帶將滿頭的白髮鬆鬆垮垮地綁在腦後,劍眉英挺,他有一雙極爲狹長的鳳眸,勾魂攝魄,炯炯有神,鼻樑堅挺到近乎完美,而那薄脣薄得不能再薄了,透着幾分薄情,幾分俊逸。
此時的他將衣襟扯開了一些,露出魅惑的古銅色肌膚。
他那雙鳳眸此時就盯着虞韶容,宛若主宰萬物的雄獅盯着自己看中的囊中之物。
“睡得可好?”他此時又情不自禁的一句拋出。
他此刻說出的話,如此溫柔,溫柔得不像是他,溫柔得讓千陽漠自己都心驚。
千陽漠看着虞韶容,想起有一次,顏舜華率兵征戰,恰逢遇上暴風雪天氣,她感染風寒臥病在帥營當中,卻依舊堅持議會督戰。
他知道之後,輕率一千兵馬,火速趕到。
那日他去到的時候,她正在那牀榻上昏睡。
翌日她醒來,自己第一句問她,就是“醒來了?”,第二句,是“睡得可好?”
而今,自己這是怎麼了……
物是人非,他比任何人都懂。
顏舜華如此背叛自己,自己比任何人都要痛恨她!
可是,她……她貌似到底曾經的,走進過自己的心裡。
曾經……
千陽漠眯了眯鳳眸,撇開所有思緒。
“既然醒來,那就好好交代一下,你此行的目的。”千陽漠轉身走了幾步,可是細細回想,卻對自己頗爲無語。
哪裡有一個被刺殺的人去問那刺客,她來是什麼目的?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就是要他死麼?
千陽漠心情有些鬱悶,他一甩袖子,走出了這內室,頗爲不雅地陰森一句,“若是無礙,滾!”他頓了一下,又補充,“在朕沒有改變主意之前!”
虞韶容有些驚愣地看着他,“慢着。”
千陽漠腳步停下,但並沒有轉身。
“你是皇上?”虞韶容提高了分貝,頗爲冷清地道,“方纔,你自稱是‘朕’。”
千陽漠渾身一怔,她這是什麼意思?
千陽漠一個轉身,濃眉緊皺地看向虞韶容,壓着嗓子,道,“朕不是皇上,是什麼?!”
虞韶容怔愕了,但是下一秒,那眼睛裡滿是警惕,“你可以告訴我什麼名字麼?”
千陽漠頓時宛若冰柱定在那裡!
自己與顏舜華在那南洛草原上的第一次見面,自己設計救了她,她與自己共同乘一匹馬上。
那天,她扭頭,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問道,“你可以告訴我什麼名字麼?”
“怎麼……怎麼可能……真,真的是,是你嗎?”千陽漠面上不斷變化着,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然後猛地退了幾步,他看着牀榻上的虞韶容,“你,你……”但是下一秒,他右手又緊握成拳,目眥欲裂,“不是,一定不是!”
虞韶容從牀榻上起來,也一直看着他,高傲又冷漠,“我?你認識我!我叫什麼名字?趕緊告訴我!”
她話剛落,千陽漠一個趔趄,竟然跌坐在那地毯上!
虞韶容驚了驚,她轉眸一想,還是上前來去扶着他,換了個不冷不淡的語氣,“你的身子,似是不太好?我扶你到椅子上坐坐。”
千陽漠整個人啞口無言,他的眼神一直都盯着虞韶容,任由着她靠近自己,然後扶着自己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坐着。
虞韶容抿了抿紅脣,看着他似是冷汗冒出受了驚嚇,幾秒之後,還是轉身給他倒了一杯茶,然後端到了他的面前,“你喝口茶吧!”
千陽漠整個人都懵了,看着她那僵硬的表情,他又很快平伏了心情。
他濃眉緊擰,但還是伸出自己的手接過那杯茶,“你,怎麼回事?”
虞韶容掃了他一眼,冷漠如初,“我正想問你。”
千陽漠抿了一口茶,將茶放在那桌上。
她轉頭看了這周圍一圈,然後重新看回千陽漠,“你是皇帝,我怎麼會在皇帝你這裡?難不成,皇上有什麼私藏民女的癖好?”
“呵呵。”千陽漠聽着冷笑起來,他看向她,“你說,私藏民女?”
“難道不是?”虞韶容冷哼,瞄了他一眼,“罷了,民女告辭!”
“站住!”千陽漠感覺自己的眼皮子在跳,這丫頭,到底唱的是哪一齣?
虞韶容向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看着他。
“朕覺得你……似是吃錯了什麼東西。剛好,朕懂得一些醫術。”千陽漠看着她,微微沉思,道,“你坐在朕的對面,伸出手,朕先給你把脈。”
虞韶容冷笑,“皇上的這些把戲,騙得了其他人,卻騙不了我!告辭!”虞韶容說着立即就要衝出門口去。
可千陽漠現如今怎麼可能讓她離開?!一個飛身,已經擋在門口,濃眉緊擰,黑瞳燃火,“朕準你走了?”
他說着,步步逼近虞韶容。
虞韶容心中一驚,不禁向後退去,這個帝君,果然不好惹!
“朕再說一遍。伸出手來,朕給你把脈!”千陽漠霸氣非凡,帶着一絲怒氣,直接命令道。
虞韶容眸色一眯,對着千陽漠倒是一笑,千陽漠霎時心中一悸。而她趁着這個時候,一把將桌子往他那邊大力一推,然後猛地往內室的窗口跑去。
千陽漠一腳踢開那桌子,手中朝着想要逃走的虞韶容打出一卷金絲!
頓時,那金絲纏住了虞韶容的腳腕,生生地將虞韶容拖了下來!
虞韶容心中一驚,跌坐在地上想着扭頭去解開那金絲的時候,千陽漠已經到了她的面前,他快如閃電,直接點了她身上的幾大穴道!
虞韶容瞬間動彈不得,也說不得。
她頗爲憤恨地瞪着他。
千陽漠冷漠地掃了她一眼,伸手抓起她的右手,看到了她的手腕。
虞韶容的手腕處光滑,玉肌白皙若雪。
他垂眸,自己的阿華的手腕是傷痕累累的……
那是因爲自己曾經修煉武功而差點走火入魔,爲了不傷她,直接進了後山之中將自己困在那深底洞中,可是她偏生地找到了他,劃開了手腕讓他吸了她的血,那時候他的神智才清醒了。她那時候,曾經跪在他面前,請求他不要再練魔功。
他答應了。
可是,當他看到新婚前夕,她與堯之玉一同在風中樓閣中相擁之後,他重新修煉了。
千陽漠收斂了自己的心緒,兩指一併,探上虞韶容的脈搏。
只下一秒,千陽漠雙眸大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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