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會?”千陽漠難以置信,他看着虞韶容,盯着她。
自己竟然感覺不到她的脈搏!
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他的醫術不夠?可怎麼會?!自三歲練功起,自己已經熟絡診脈。雖然自己不是像花滿堂這樣的專業大夫,但是,一般的診脈診斷根本難不倒自己。
可而今,自己竟然感覺不到她的脈象!
可是,沒有脈象的人怎麼可能活着?
還有,她的體溫……
千陽漠再次握上了她的手,可是她的體溫,卻是跟常人無異。
她這樣的生命跡象,是還活着,還是已經行屍走肉?
虞韶容一直眸色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驚訝的表情,到最後,嘴角浮出諷刺的笑容。
千陽漠濃眉緊皺,他看着虞韶容,低沉道,“你在笑?”
虞韶容的笑容更加明顯了,那笑容笑得讓千陽漠濃眉更加緊,也讓千陽漠的心中產生一絲的恐懼。
不,自己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感覺?
自己是誰?是這蒼穹之下,最偉大的帝君!她這個女人算什麼?!
他連八年前享譽整個大陸、令敵軍聞風喪膽的第一曼陀羅王妃顏舜華都曾爲他所用所有,現在這個女人算什麼東西!
“我就是在笑。”沒想到,虞韶容卻開口說話!
“啊?”千陽漠頓時驚愕,自己不是已經點了她的所有穴道了嗎?怎麼她突然說話!看來,她已經衝開了穴道,她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看你樣子,似是很驚訝?”虞韶容言語中充滿的輕蔑,更是刺激了千陽漠。
“不,朕是感覺興奮。”千陽漠撇開思緒,低沉一聲。他看着虞韶容,嘴角又是一笑,“朕許久不曾如此興奮過了!”
虞韶容眯了眯美眸,“告辭!”
“你如此出去,可是會被認爲是刺客。”千陽漠冷冷道,他說着直接走出了內室,然後到了自己的御案前,執起硃筆輕輕佔着墨水。
“可是你之前第三句話,可是讓我滾。”笑話,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還不走更待何時!再者,面前這人帝君,絕非泛泛之輩。虞韶容冷笑,直接往門口走去。
“朕,改變主意了。”千陽漠看着她,嘴角微微笑着,笑得越發的狡詐,“朕要你留下。”真是有意思,虞韶容竟然變成不認識他?如此蹊蹺,是明靖辰的計謀,還是她虞韶容故意而爲?再者,是古大將軍府、虞大將軍府、還有明王府、寧王府四大府邸聯手嗎?
自己倒還真是小看他們了,不知不覺,他們四府似是已經連成一條線。
可,他們還真的當他千陽漠是廢了麼!
千陽漠嘴角又浮出一絲的笑意,他看着虞韶容,“你真的不知道朕是誰,以及,你是誰?”
虞韶容聽着他的話,轉身,看向他那僞善的笑容,向後退了一步,她搖頭,“不需要你說了,因爲,你現在無論說什麼,我都不會信你。”
她說着已經轉身去開御書房的門,可是千陽漠的速度比她更加快,一把已經握上了她的手,他那雙黑瞳緊緊地鎖着虞韶容,那眼神,勢在必得。
“朕的後宮,很缺妃子。”千陽漠低沉一句,嘴角上揚,眸色裡滿是興奮。
雖然自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既然她不認得自己是誰,她自己是誰,想必,她也忘了其他的所有事情,那,她應當有新的名字,新的生活。
而這些,都由他千陽漠給她。
只是,不知道明靖辰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不會……發瘋?
真是期待啊!
“不關我事!”虞韶容冷哼,習慣性地直接往自己的腰間一摸,可是沒想到,卻在自己的腰間卻摸不到任何東西。
虞韶容怔愕了一下,自己總感覺腰間這裡,應該有什麼纔是。
千陽漠自然之道她想着要找的是修羅彎月刀,可是,那把刀,是顏舜華的。
只是,卻成爲了她的東西,而她如今,是如此習慣地就找那刀……
真的是她?真的麼?
虞韶容心中有些懊惱,但還是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幹什麼?”
“你是內閣學士李元彬的獨女,名爲……”千陽漠此時微微一頓,繼續道,“名爲李蔓華。”
“你以爲我會信你?”虞韶容冷哼道。
“來人,傳內閣學士李元彬進宮,到這御書房來。”千陽漠卻此時擺手,衝着外面的人喊道。
“是,陛下。”外面一名太監立即行禮。
那太監剛想轉身,卻又聽得裡面千陽漠道,“讓內閣學士夫婦二人一同入宮。”
“是。”太監聽着,再次行禮,恭敬退下轉身離開。
虞韶容也不曾想到千陽漠竟然直接叫人喊那什麼內閣學士李元彬夫婦二人入宮,這一出,令虞韶容的心中有些動搖。
她有着自己的辨知,可是,她看着千陽漠,又抿了一下紅脣。
“等他們二人入宮之後,你與他們當面問問,你是誰。”千陽漠低沉道。
“那,我是如何到了這裡來?”虞韶容擺出心中問題。
“朕原本在這御書房中批閱奏摺,可是,你卻突然出現在此,朕當時想問你到底怎麼回事,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擅闖皇宮!”
“然,你這丫頭竟然倒在地上。朕曾經到內閣學士府上瞧過你的容貌,得知你是元彬的獨女,朕念在你父親爲官十五載,一直跟在朕的身邊,朕纔好心將你抱於牀榻讓你入睡。”
“醒來見你無礙,朕自是讓你離開。但,你卻問朕許多問題,朕才知,你這裡估計有問題。”千陽漠語氣不緊不慢,眸色卻萬分認真,他說着,還指了指自己的頭,言外之意是,虞韶容她腦子壞了。
虞韶容怔愕了一下,他說得甚是誠懇,只是,“那,我怎麼會突然到來了你這裡來?”
“這,朕也想問你。”千陽漠見小魚兒一點點地上鉤,嘴角那笑容,又淡淡地盪開。
這邊,裕安公公趕緊從御書房走出來,他走了幾步之後,回頭看御書房,有些怔愕,這天都黑了,怎麼還讓內閣學士夫婦入宮?
“裕安公公。”冷不防,裕安公公身後一個聲音,道。
裕安公公趕緊轉身,見正是沐哲,立即施禮,“沐大人。”
沐哲面上僵硬,他上前來,覆在裕安公公的耳邊耳語了幾句,末了,低沉一聲,“快去。”
“是,是。”裕安公公心中一驚,行禮退下。
沐哲看着裕安公公已經離開,轉身看向御書房的方向,眸色有些閃爍。
皇還是忘記不了那個女人……
不,是一直不曾忘記。
但,若是甄皇妃知道這件事之後,以她那善妒又殘忍的性格,會有何種反應?
……
虞韶容聽着千陽漠的反問,搖了搖頭,自己不記得這些事情,一點都不記得。
“既然大小姐想不起來,那就別想了。靜候你爹孃到來吧!”千陽漠非常寬容地擺手,他看了看外面天色,轉頭看向虞韶容,“晚膳可用了?”
提及這晚膳,虞韶容瞬間就感覺餓極了。
那是自然,出嫁前不能用膳,虞韶容已經餓了一天,再加上又迎接刺殺,又來這裡刺殺,各種體力消耗。
“咕……”不料到不等虞韶容搖頭,那不爭氣的肚子已經叫喊起來了。
虞韶容面色一紅,立即捂着自己的肚子,又尷尬地擡頭看着千陽漠。
千陽漠卻看着她的那眼神頗爲失神。
顏舜華也曾這般的眼神看着他,捂着肚子,那眼神可憐楚楚,嬌滴滴的一句,“千陽,我餓。”
千陽漠神色恍惚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回答,“這就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這回答,儼然與當初回答顏舜華一致……
千陽漠瞬間回神,甩開思緒,卻不想,喉中已是哽咽難堪。
有一種感情,是恨之越深,愛之,也越深……
不,不……也不是。
千陽漠轉身背對着虞韶容,然後往前走了幾步,他壓了壓聲音,緩緩開口,“朕……也正好不曾用膳,你與朕,一同用。”
虞韶容黛眉緊蹙,他的這些反應,不似是一般人的反應。
但這到底是什麼感覺,自己不知道,也不明白。
但是貌似方纔他已經宣了內閣學士李元彬夫婦進宮,那,跟他一起用晚膳這個……
不,他那是一介帝君,自己這身份按照他的說法,也只是一個從二品官員之女,豈有什麼資格與他一同用膳?
“不敢。若我是李大人的女兒,我回去之後再用膳,就不打擾皇上了。”虞韶容思前想後,還是微微低頭。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在這裡,也不知爲何感覺始終有些不對,但還是應當見步走步。
面前這人,太危險。
“無妨。”千陽漠低沉一聲,“許久不曾有人陪朕用膳,就與朕一同用,又何妨!大小姐,可是莫要讓朕命令你!”
虞韶容黛眉緊蹙,可是都不等她說話,千陽漠已經朝着外面喊道,“來人,布膳。”
外面有太監匆匆應了,然後又趕緊前去。
虞韶容如此一來,當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辦爲好。
而這時候,外面有人行禮,“皇上,內閣學士李元彬夫婦,已經到了。”
“讓他們進來。”千陽漠擺了擺手,他走到了自己的御案前,坐下來,他擡頭看向在不遠處的虞韶容,“先解決你心中疑問。”
虞韶容想了些許時間,還是對着他行禮,走到了邊上。
就看看到底如何。
御書房外。
沐哲看着李元彬夫婦兩人,打了一個眼色。
李元彬夫婦二人甚爲客氣地點頭。
裕安公公上前將御書房的門打開。
李元彬夫婦兩人低頭進去。
李林氏一進去之後,看到千陽漠就坐在那御案前,而邊上站着個女子,甚爲驚訝了,“華兒,你怎的……在,在皇上這裡?”
虞韶容聽着也是驚了,自己真的是他們二人的獨女?
李元彬也看着虞韶容,驚了卻趕緊拉着李林氏一同跪在千陽漠的面前。
“臣(臣婦)叩見皇上,皇上萬歲。”
“丫頭,你,你還不趕緊行禮!”這時候李元彬小聲衝着虞韶容喊道。
虞韶容怔愕了一下,但是沒有動。
“無礙。”千陽漠此時低聲開口,“都免禮。”
“她也不知爲何會出現在朕這裡。”千陽漠繼續淡淡道。
“臣該死,臣管教不嚴,請皇上處罰。”李元彬原本已經被允許免禮站着了,而今又立即跪下。
“無礙,她陪着朕好一會子了,朕……還是很開心的。”千陽漠言語宛若浮雲輕飄,卻帶着一絲暖意。他此時的眸色看向虞韶容,又是淡淡一笑。
如此一來,不得不令虞韶容承認,自己現如今就是他們口中的內閣學士李元彬的獨女李蔓華。
千陽漠笑了,擺擺手,“回去吧!”
“謝皇上!”李元彬心中驚慌了一下,趕緊謝禮。
虞韶容只感覺自己的心中的疑問越來越深,可是卻毫無頭緒。
李元彬夫婦二人領着虞韶容走出了御書房之後,由裕安公公帶着往宮外走。
虞韶容跟在他們二人身後,總感覺不那麼對勁……
李元彬夫婦也時不時回頭看向虞韶容,虞韶容看着他們的神色,不明所以。
“李大人,你們請留步。”冷不防,這時候身後不遠處又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