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只考了法令和算術兩科,考生們考完試會被護衛送到各個書院的先生那邊,再由他們帶着一塊回客棧。
“今天這題也太難了,十律我只寫出兩條來。”
“那算術題也和往年的不同了,今年的題怎麼考了一個什麼雞兔同籠,我算了半天才勉強算出來。”
“聽說是今年的主考官變成了京城來的賈大人,他第一次出題,難免掌握不好分寸吧。”
一羣考生剛出了考場,就開始怨聲載道的跟同伴抱怨起來,尤其是那些沒答好的考生,垂頭喪氣臉上寫滿了失落,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只能等到明年春考再碰碰運氣了。
宋俊宇和小虎是一塊出來的,又等了等清華書院其餘的幾個學生,一起去找了袁玲兒。
“你們回來了?考的怎麼樣呀?”袁玲兒關切的問道。
王寧虎和其他幾個同學都耷拉着腦袋,“先生,我們給你丟人了,那些題太難了,我只答上了十之七八。”
“十之七八已經很不錯啦,好了,考完的試就不去想了,你們想吃什麼?我出來的時候院長給了好幾兩銀子,囑咐我呀一定要帶你們去鎮上吃點好的。”
聽到有好吃的,幾個學生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宋俊宇環視了一圈,有些納悶的問道,“玲兒先生,所有書院的先生不是都在一個屋嗎,怎麼突然少了好多人?”
“哦對,你們還不知道,今年的監考格外嚴格,中途抓了好多帶小紙條的考生出來,讓他們各自的先生送他們走了,作弊的考生是不能參加明天和後天的考試的。”
“今年這考試作弊抓的這麼嚴?往年也這樣嗎?”
袁玲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也跟你們一樣是第一年來呀。”
她身後不遠處的季白卻接話說道,“往年可不是這樣的,頂多清出來一兩個違規的考生,像今年這樣第一天就有十幾個清出考場的,還是頭一回,我聽說是因爲新來的主考官賈大人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
“原來是這樣,這倒是件好事,我也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若是我學院的學生作弊,不用等監考官抓到,就是讓我知道了也一定上報書院開除這樣的學生。”
季白笑了笑,“如此說來,玲兒姑娘你跟那賈大人倒應該是志同道合了。”
正說着,季白的學生也蔫頭耷腦的回來了,一個個都有些失落,“季先生,我們沒答好,那題...實在是太難了些。”
季白不知怎的,想到剛纔袁玲兒勸慰學生的那些話,便活學活用,“你們幾個不必太放在心上,這才考了一天,接下來還有兩天的考生呢,一次失利有什麼要緊的。”
他又轉頭問向袁玲兒,“玲兒姑娘,一會你準備帶你的學生去哪吃飯,這靈安鎮我倒是來過幾次,鎮上最出名的應該就是鳳棲樓了,那的菜都是鎮上的名菜,值得一嘗,要是你不嫌棄,不如我們兩家書院一塊去鳳棲樓吃晚飯如何?”
袁玲兒猶豫了一會,看向那幾個已經肚子咕咕叫的學生,點了點頭。
這季白與她也算是投緣,多和其他的書院來往,對於現在的清華書院來說正是迫切需要的,她第一次帶學生出來考試,許多事情還不懂,要是能讓這季先生指導一二也算是不白來一趟了。
路上季白一邊給衆人介紹靈安鎮的特色,一邊說着那鳳棲樓的幾道招牌菜。
“要說這鳳棲樓,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據說是當今的皇后娘娘曾經在酒樓裡用過膳,牌匾還是她親自題的呢。”
“這鳳棲樓的菜式也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最出名的應該是那道香烤乳鴿和油爆鱔,我每次領着學生來考試,必定要帶着他們去鳳棲樓嚐嚐這兩道菜的。”
說話間,衆人已經走到了鳳棲樓門口,那赤金色的牌匾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着實氣派,門口的小二招呼起來也是熱情非凡。
“幾位客官裡面請,樓上還有大桌,正好供幾位用膳,我這就帶各位上樓。”
鳳棲樓裡的客人着實不少,夥計帶着他們上二樓,找了個十人左右的大桌,這才堪堪坐得下。
“誒,小宇,你看旁邊那桌人,好眼熟啊。”王寧虎改不了到哪都要東看西看的毛病。
宋俊宇順着他的目光往左邊看過去,那幾個人雖然穿了便裝,但他記憶力好,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那不是今天給咱們監考的幾個考官嗎。”
“哦,對對對,還是小宇記性好,正是他們。”
考生們在外面見到便裝的監考官,難免就會多看幾眼,其他的學生也小聲的討論起來。
“你們看那個穿玄色衣裳的監考,他眼睛可厲害了,今日我旁邊就坐了一個學生,硬是被他從靴子夾縫裡把小紙條給查出來了,當場就送出去了,那學生哭的可慘了。”
“還有那個穿綠色長衫的,也抓了一個在袖口處刻字的,當時我就坐在旁邊,嚇死我了。”
另一個考生笑他,“你又沒作弊,有甚可緊張的?”
他回嘴道:“你懂什麼,考生見了監考,本就像老鼠見了貓,哪有不緊張的。”
沒一會,他們點的幾樣菜就上齊了,果然如季白說的一樣,這些菜式看起來色香味俱全,是在鼓樓鎮無論如何也吃不到的,這一趟倒是沒白來。
旁邊那桌監考們除了幾樣招牌菜,還點了些酒水,幾杯酒下肚,他們說話的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嗝,我跟你們說,今年春試那個宋俊宇,可謂是文采斐然,要是賭的話,我押他能得一甲,我可是很多年沒見到那樣出色的考生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宋俊宇微微有些臉紅,袁玲兒他們自然也聽見了,她夾了一塊鱔魚放到宋俊宇碗裡,摸了摸他的腦袋,“小宇考的不錯,不過可不能驕傲呀,後面幾科也要努力纔是。”
宋俊宇點了點頭。
那邊另一個監考官的聲音又傳過來,“你這話我信,不過這一甲到底是誰還不一定呢,我看那個孫耀陽也很是不錯,那題答的也算是行雲流水。”
旁邊一個監考官還附和道:“是啊,我也看到他的試卷了,那樣的水平,一甲應該也是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