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宇看了這二貨一眼,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柳擎宇相信,凡是能夠在官場混下來,而且能夠混到一定級別的人物,都是人才中的人才,因爲一般人是很難在官場這個競爭激烈猶如戰場一般的地方混得出頭來的。
但是,柳擎宇卻也不得不承認,官場中也的的確確有那麼一小撮人,或者是靠溜鬚拍馬,或者是靠裙帶關係,也能夠拍到不錯的位置,而這些人中也的的確確不乏人才,但是更不乏像今天這位二貨一樣的人物。這些人除了升官發財以外,腦子裡幾乎裝不下別的事情。
柳擎宇把手機遞給孟歡說道:“讓你手下們先檢查一下他的手機,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手機很快交給一名經驗豐富的老警察,老警察接過手機只是檢查了五六分鐘的時間,隨即便對孟歡說道:“孟局長,我檢查發現,就在不久之前,此人剛剛通過微信給人發了一條信息,讓人去苗翠蘭家縱火,一定要燒燬整個苗家。”
柳擎宇聽完之後,冷冷的看了那個二貨一眼,突然問道:“你是哪個部門的領導啊?”
二貨顫巍巍的說道:“我……我是交通局的局長。”
“哦,原來是建州市交通局的局長啊,好啊,你可真是一個人才啊,這樣吧,你啊,就先給市紀委的人出去喝喝茶吧,希望你能夠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交代你自己的問題,表現得好呢,會得到寬大處理的機會,如果表現不好的話,恐怕你就危險了,你可能還不知道,你派人過去防火,幾乎差點燒死兩人啊!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柳擎宇大手一揮,二貨立刻被帶走了。
此刻,現場衆人看到二貨被帶走了,表情不一,有的人咬牙切齒,認爲這個二貨就是建州市官場的敗類,尤其是四周圍觀的老百姓,看到二貨被帶走之後,頓時現場掌聲雷動,甚至有人大聲高喊道:“柳書記好樣的,剷除貪官污吏,淨化建州市官場空氣,我們支持你!”
一時之間,柳擎宇在建州市的民意支持度節節攀升,現在很多建州市老百姓都已經知道有一個二貨牽扯到這個爛尾三年多的高速公路項目中去,並意圖毀滅證據,縱火焚屋。
現場還有人大聲喊道:“柳書記,建州市官場他貪官還多着呢,您都把他們給抓起來吧。一個小小的交通局局長怎麼可能敢操控這麼大的爛尾高速公路項目呢?”
柳擎宇雖然沒有和老百姓們交談,但是老百姓們說了什麼他都聽進去了,這讓他深深的意識到,現在的建州市這些官員,在老百姓們心目中的形象並不是很好,而之所以會如此,恐怕以鍾建軍爲首的建州市市委常委們難辭其咎,尤其是鍾建軍這個市委書記。
想到此處,柳擎宇冷冷的看了鍾建軍一眼。
鍾建軍此刻渾身幾乎已經被汗水給溼透了,他沒有想到,交通局局長許藝耀竟然會犯了如此簡單如此低檔的錯誤,簡直比廢物還要廢物。不過唯一讓他比較欣慰的是,從柳擎宇和孟歡的語氣來看,苗翠蘭家應該已經被燒燬了,那麼如此一來,關於這次爛尾高速公路招標項目的證據應該已經被燒燬了。這讓他放心了很多。
苗翠蘭家坐在單元樓的下面,看着被消防員剛剛撲滅大火依然還不時冒出一股股濃煙的地方,申天文面如死灰,慘笑着說道:“完了,這次可完蛋了,所有的證據全都被燒燬了。”
這時,苗翠蘭聽到申天文這麼一說,這才醒悟過來,一邊充滿悲痛的望了一眼自己那被毀去的家,一邊咬着牙說道:“申主任,你放心吧,他們雖然毀滅了我的家,卻沒有能夠毀滅掉證據,因爲那些證據我並沒放在家中,而是放在地下室內,只要地下室安全,那麼證據就安全。”
申天文頓時感覺到眼前一亮,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柳暗花明,連忙讓苗翠蘭帶着衆人一起再次進入單元樓內,來到地下室,在地下室一個隱蔽的角落找到了苗翠蘭藏好的證據,把這些證據放入他們帶過來的一個文件袋內,一起出了地下室,向着外面的警車走去。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就在他們剛纔說話的時候,一直有一個人就站在他們不遠的地方,緊緊的盯着他們,對方甚至還模模糊糊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所以,當他們幾人帶着鼓鼓囊囊的文件袋從地下室走出來之後,這個人立刻便消失了。
申天文、苗翠蘭等人再次上了汽車,帶着所有的證據,一路向着紀委辦案地點行駛而去。
然而,就在他們的汽車駛過一個路段的時候,一直停在路邊的一輛大卡車突然啓動,向着申天文他們的汽車瘋狂的撞擊過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警笛聲突然響起,三輛寫着特警標識的汽車突然出現在大卡車四周,不時有人大聲喊道:“停車,立刻停車,否則我們就開槍了。”
卡車司機被現場突然出現的情況給驚呆了。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現場竟然會出現三輛特警的警車,這特警可不是一般的警察啊,他們不僅車輛先進,武器先進,就連射擊水平也是相當高明的。
他雖然奉命執行撞擊任務,但只是拿人錢財給人辦事,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所以,他見執行任務已經沒有任何希望,立刻把卡車停在路邊,然後舉起雙手從卡車上走了下來。
此刻,前面申天文等人已經嚇得臉色慘白慘白的,幾乎沒有一點血色,就在剛纔那輛大卡車撞擊過來的瞬間,他們都已經快要嚇傻了。好在這輛警車的司機是一位老司機,所以這輛警車在行駛的過程中左右搖擺,一直沒有被大卡車給撞上。
此刻,看到大卡車被攔停,他們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很快的,大卡車司機被特警給帶走了,很快又過來兩個特警上了柳擎宇他們這個車隊,替換了之前的兩位警察,上車後特警告訴申天文,是柳書記派他們過來的,他們一直在暗中保護着他們這隻人馬的安全。
申天文聞言心中充滿了感激,他知道,如果這一次沒有柳擎宇提前安排的這一手,恐怕自己這些人今天全都得被撞死。
拿着證據,申天文一行人再次返回建州市招標辦門前的廣場上。
當申天文、苗翠蘭把證據交到柳擎宇手中的那一刻,鍾建軍感覺到自己眼前幾乎就是一黑,身體微微有些發軟。腿開始哆嗦起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難道那個二貨交通局局長派的人竟然沒有把證據毀去?這孫子也太坑爹了。不對,是坑爺爺啊!
柳擎宇接過證據材料認真翻看了一會兒,目光看向了再次被帶回來的招標辦主任宋懷遠,冷冷問道:“宋懷遠,你們建州市招標辦組織的這次招標很有問題啊。”
宋懷遠雖然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要落馬了,乾脆來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硬撐着說道:“柳書記,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們市招標辦的所有招標業務都是秉承着公平公正公開的方式來展開的,我們沒有任何違規的地方,不知道你這番話從何說起啊。”
就是這段爛尾高速公路項目的招標,我很好奇啊,你們這次這麼重大的高速公路項目,竟然採取的不是正式的公開招標,而是採取的邀標形式,這好像違反了相關的招標規定吧?
宋懷遠道:“柳書記,您有所不知,由於這次的這個項目是我們建州市試點嘗試的新形勢的項目,在這個項目中,我們建州市不負責任任何資金方面的籌措,完全是由建設方自己承擔和負責的,所以,既然資金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只能通過邀標的方式來展開這個項目,這樣能夠增加項目的成功率。”
柳擎宇冷笑道:“哦?是嗎?我還有一個困惑,就是你這邀請招標的單位中,只有這家名爲天都第一建工集團的建築公司是屬於擁有一級資質的企業,而其他的企業要麼是剛剛晉級一級資質的企業,要麼本身就是二級資質的企業,這種招標是不是有種作秀或者說是其他的企業都是陪太子讀書的味道?”
宋懷遠搖搖頭說道:“這我還真不知道,我們發出了不少的邀請函,不過最終來的就這些家。其他省內一級資質企業我們也發邀請了,但是他們對自籌資金的項目不是很感興趣。”
此時放下了一切顧慮的宋懷遠表現得相當鎮定,詞鋒也十分犀利。
柳擎宇最後看了宋懷遠一眼,把手中的資料遞給費浩道:“費浩,你和孟歡一起派人認真核查一下這些資料,我總感覺到這些資料中問題重重。”
說完,柳擎宇突然說道:“走,咱們大部分直接前往建州市信用社,去調查貸款事宜,這次我們調查的關鍵還是在這筆12個億的銀行貸款上,因爲這部分錢自從被這家建築公司貸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更沒有被用於實際的高速公路建設中,這筆錢的來龍去脈我們必須要全部搞清楚。”
聽到柳擎宇提到去信用社去調查這筆錢,鍾建軍的臉色立刻露出恐懼之色。這裡,是他的命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