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沒有查出什麼線索?”林鴻德問道。
林萬山搖頭道:“暫時還沒查出什麼線索。”
林鴻德就笑了笑,道:“咱們可以偷偷給警方提供一些線索嘛,比如……把陳鋒是陳軍翔乾兒子的事情偷偷透露出去……”
林萬山眼前一亮,笑着道:“爸,您的意思是……”
林鴻德笑眯眯的點頭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件事情還得好好運作,運作好了這段時間有陳家受的。”
“是啊,陳家……是該輪到我們反擊了。”
市局副局長範富桂這兩天可謂是寢食難安,食不知其味,夜不能寐,原因無它,最近轟動全國的槍殺案一直沒有什麼進展,所有的線索,包括陳鋒本來的來歷一無所獲,正當範富桂要絕望的時候,刑警隊隊長這次專案組的副組長郭俊急急忙忙的衝進了範富桂的辦公室。
“範局長,範局……。”郭俊連辦公室的門都沒敲,就闖了進來。
“急什麼急,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見郭俊冒冒失失的闖進來,範富桂不由得板起臉來,對於郭俊,他相當不滿意,前兩天還信誓旦旦的保證,即便是不吃不睡也要儘快查處線索來,這都第三天了,別說線索一個毛都沒查到。
“範局長,您別生氣,我是來告訴你好消息的……”郭俊一臉高興的道。
範富桂眼神一亮,坐直了身子,問道:“是不是發現什麼線索了?”
郭俊笑道:“有眉目了。”
“哦,趕緊說來聽聽。”範富桂親自給郭俊泡了杯茶,然後道:“坐坐坐,趕緊坐下來,慢慢說。”
郭俊笑着坐在沙發上,然後見辦公室的大門敞開着,就起身去把門關上,然後纔有小心翼翼的坐回到沙發上。
範富桂見了就笑道:“還挺神秘的?”
郭俊捧着茶杯喝了口茶,然後低聲道:“範局長,今天上午有人給我送了封信過來……”
“什麼信,你快說啊,吞吞吐吐的要急死人啊。”見郭俊說話不說完,範富桂就趕忙催促道。
郭俊悻悻笑了笑,而後道:“有個匿名人送了封信來,給我們提供了有些線索,信裡面說,陳鋒其實是陳家的老二給收養了?當年陳鋒就是被陳家老二派人從孤兒院接走的。”
“陳家老二,哪個陳家啊?”範富桂不解的問道。
郭俊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燕京,還能有那個陳家?”
範富桂吃驚的道:“你是說……”
“對,範局長,我信裡面的內容應該假不了,很多證據證明陳鋒當年就是被陳家陳軍翔給收養,成爲他的乾兒子。”
範富桂道:“這件事情如果涉及到陳家那就更麻煩了,哎,他媽的,老子怎麼這麼倒黴,真是喝涼水都塞牙,這下怎麼辦?如果查到陳家頭上,咱們不是找死嗎?”
郭俊鬱悶的點頭道:“誰說不是,所以我這不是趕緊來向您彙報情況嗎,這件事情如果繼續查下去很可能影響到燕京一些權貴的利益,咱們可……”
“不行。”範富桂阻止郭俊繼續說下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道:“我必須馬上找張慶華商量去,他想把所有的事情退給我,自己獨善其身,沒那麼容易,他可是市局一把手,憑啥要我背這麼大的黑鍋。”說着話,範富桂已經風風火火的走到了門口。
“範局長,那我該做什麼?”郭俊趕忙追上去問道。
範富桂道:“你現在什麼都別做,就當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情等我和張局
長商量了再做定奪。”
“誒。”郭俊答應一聲,而後回了刑警大隊。
張慶華因爲要躲避這次這個棘手的案件,所以一直謊稱生病躲在家中清閒,範富桂又怎麼會不知道張慶華這老狐狸的想法,也不給他打電話,親自驅車去了張慶華家中,這件事情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所能夠承擔的範圍,所以他必須得讓張慶華這個市局一把手知道這件事情,事情涉及到陳家,範富桂不得不重視。
範富桂直接開車到了張慶華家門口,推開車門從後備箱拿出一條煙來,想想覺得太寒酸,又拿了一條,總共兩條玉溪的煙裝進袋子裡,這煙原本是自己抽的,就這麼送人了,範富桂肉疼不已,但是去張慶華家總不能空手吧,再說張慶華聲稱自己病了,去看病人空手也不合適,更何況這個‘病人’還是自己上司。
敲開張慶華的門,來開門的是張慶華的妻子,見到範富桂,張慶華的妻子微微一愣,而後擠出笑意道:“範局長,你怎麼來了?”
範富桂樂呵呵道:“嫂子,這話就不對了,張局病了,我這個做下屬的不該來看看他啊?
張慶華的妻子悻悻笑了笑,臉上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範富桂就朝着屋裡看了一眼,問道:“張局在嗎?”
張慶華的妻子點頭道:“在呢。”然後趕緊對着裡面喊了一聲:“老張啊,範局長來看你了。”明顯是給裡面的張慶華提個醒,範富桂來了。
張慶華正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聽了妻子的話,張慶華微微蹙眉,暗想他範富桂怎麼這會兒跑過來了,來不及多想,張慶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只見範富桂已經提着東西走了進來,張慶華笑着摘下眼鏡,指着沙發道:“老範來了,來,趕緊坐。香菊,去給老範泡杯茶。”
張慶華看了看範富桂帶來的兩條煙,笑了笑,道:“老範啊,來就來吧,你還買什麼東西啊。”
旋即有問道:“老範,你這個時候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
範富桂苦笑的點頭道:“還真有件事情要和張局長你彙報,哎……”
這時候,張慶華的妻子把水端了過來,張慶華就笑着道:“先喝點茶吧,瞧你愁眉不展的樣子。”
範富桂端起杯子抿兩口茶,而後嘆氣道:“張局長啊,那個槍殺案有些出乎意料的轉變了,這件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只能來請示你啊。”
聽說是槍殺案的事情,張慶華就嚴肅起來,坐直了身子道:“怎麼回事,趕緊說來聽聽。”
見範富桂一臉猶豫,,看了看王香菊,張慶華就吩咐道:“香菊,你先回臥室吧,我和老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談。”
王香菊原本好奇,豎着耳朵準備聽聽範富桂說什麼,見張慶華趕他回臥室,她不情願的嘀咕一句,還是乖乖的回了臥室裡面。
“現在可以說了嗎?”
範富桂悻悻點頭,而後又苦着臉,嘆氣道:“張局長,這件案子似乎牽扯的有些大了,今天早上接到匿名人的舉證,證明了被槍殺的陳鋒是陳家老二是乾兒子,也就是說,那個叫陳鋒的死者是被陳家從孤兒院領養的孩子。”
“陳家,什麼陳家?”張慶華一臉迷茫的問道。
範富桂嘆了口氣道:“燕京的陳家啊,陳副總理……”範富桂只是稍稍點撥張慶華馬上就明白過來,眉頭一下子扭成了川字形。
“張局長,你說該怎麼辦,這個事情有些棘手了。”範富桂嘆息道。
張慶華跟着嘆氣道:“何止是有點棘手,簡直非
常棘手,萬一處理不好,咱們可能就把陳家給得罪了,我還想再混兩年呢。”
“那我們該怎麼辦?”範富桂輕聲問道。
張慶華聽到‘我們’兩字微微蹙眉,心頭一陣不悅,暗想,這個案子已經被林書記批示,交給你來徹查,你他孃的跑過來坑我做什麼,說話還非得把老子帶上,簡直就是個混蛋。
張慶華氣不過,就沉着臉說:“老範啊,話可要說清楚,這個案子林書記已經交給了你,所以就歸你管,可別一口一個我們,是你,不是我們!”
範富桂聽了陳慶華的話,心中一陣無名火便蹭的漲了起來,若不是看張慶華是他的頂頭上司,他非得破口大罵不可,若不是張慶華謊稱有病,這個燙手的山芋又怎麼會輪到自己來接。
範富桂擠出笑意,道:“張局長,都這個時候了,咱就別在乎那些小細節了,處理當前的問題要緊啊,你說說,我是你手下的,如果暗自處理不好,你不也得跟着撈不到好嗎,我這不是沒了主見纔來找張局長您嗎!”
張慶華表情緩和了些,端起自己茶杯,抿了口茶後低頭沉思,大概過了幾分鐘,張慶華擡起頭,望着一臉忐忑的範富桂,道:“老範啊,這件事情太大了,咱們都沒法做主,要不去請示林書記吧?”
範富桂道:“張局,這樣合適嗎?”
張慶華道:“那你有更好的辦法?”
範富桂悻悻搖頭。
張慶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道:“事不宜遲,趕緊去林書記那裡一趟。”
範富桂跟着起身,說:“先問問林書記在不在家吧?”
張慶華一拍腦袋,道:“瞧我,這事情一急,就糊塗了。”他趕緊掏出手機,然後把電話撥到了林萬山那裡。
得到了林萬山的同意,兩人這才駕車去了市委家屬院。
坐在車中,張慶華悶頭抽着煙,範富桂坐在他身邊,一臉的猶豫不決。
車廂裡面誰都沒有吭聲,一直快到市委家屬院,範富桂纔開口打破沉寂道:“張局長,咱們去和林書記彙報這個事情好麼?”
張慶華道:“有什麼不好的?林書記不給咱們批示,咱們能隨便亂查嗎?”
範富桂苦着臉皺眉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個事情如果高手了林書記,林書記會不會罵我們啊?”
張慶華搖頭道:“老範啊,你想太多了,這件事情咱們又做不了主,只能想書記彙報,等他做了批示咱們按照他的意思辦事就成了。”
範富桂突然靠近張慶華,壓低聲音輕聲道:“張局,你說林書記會不會因爲忌憚陳家而不敢查下去了?”
張慶華聽了範富桂的話,立馬皺起了眉頭,沒好氣的道:“老範啊老範,你這些年都白混了?你覺得林書記會忌憚他們陳家?你以爲林家是好欺負的,就說那林老爺子,雖然他退下去那麼多年了,但是影響力一直還在啊,即便是現如今的慕蓉總理見了林老爺子都得畢恭畢敬的,你說林書記會忌憚陳家?真是佩服你的腦筋!”
範富桂老臉一紅,悻悻笑了笑,接着扭頭看向窗外不再吭聲了。
到了市委家屬院一號樓,範富桂下車後就去打開後備箱,張慶華不解的問道:“你幹嗎呢?”
範富桂悻悻道:“我拿兩條煙,總不能空手去林書記家吧。”
張慶華再次無語,翻着白眼道:“你趕緊給我得了吧,林書記會稀罕你那兩條煙,別沒事找罵,你信不信,你拎着兩條煙去林書記家,林書記肯定得批評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