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陸漸紅沉着的臉,丁二毛自作多情地道:“要不要……”
陸漸紅搖了搖頭:“資料詳細就可以了。”
“明白。”丁二毛站了起來,“馬上去辦。”
陸漸紅本來還打算去江海大學看看孟子玉的,想想還是算了,上次自己高調過去,校方不是傻子,如果孟子玉受到什麼不公平的待遇,肯定會跟自己聯繫,即便是他張不開這個嘴,甄沫炎那麼機靈,跟他又是兄弟相稱,肯定會說的。
索性睡了一覺,四點多鐘的時候,陸漸紅跟安然聯繫了一下,再次詢問她要不要跟自己回洪山,安然想了一下,還是沒有回去,慈善事業讓她找到了新的生活支點。
天黑之前,陸漸紅趕到了省城,去了高福海那裡一趟,蹭了頓晚飯,談了明天一早就離開的事情之後,磨磨蹭蹭地幫着高蘭收拾了行禮,趁着高福海不在房間,賊一般地摸摸抓抓了幾把,惹得高蘭想笑又不敢大聲,等聽到高福海的動靜,這才向高蘭拋了個媚眼,回了招待所。
仇建明喝醉了。
父親和二叔共同建立的公司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前一陣子,由於市場的疲軟,生產出來的產品滯銷了不少,佔用了不少資金可是這幾天,以前的原材料供應商這幾天同時提高了價格,市場上雖然也有低廉的此類原材料出售,可是質量都不行,雙重壓迫之下,整個公司的資金運作非常困難,這一次,好不容易拉到一個大客戶,即便是醉死,也要把這筆生意做成。可惜的是,條件並沒有在酒桌上子上能夠談成,對方開出的條件很高,這讓公司的利潤很低,再除去稅收以及相關人員的工資和一些費用,已經是寥寥無幾,不過對方答應是現金交易,絕不欠款,或許這纔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
離開了酒桌子,自然要去休閒一下。休閒的含義很廣,涵蓋了很多種活動,他們的休閒就是去ktv,這是規則,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客戶呢。叫了個小姐去侍候去了,仇建明覺得胃直向上犯,衝到洗手間一陣大吐特吐,等他淚眼迷糊地走出衛生間,在他的面前站着一個年輕人,向他伸過來手,微笑道:“仇總吧,我姓周,有筆生意跟你談。”
聽到有生意可談,仇建明的心中一動,不過對方的身份並不清楚,他還沒有到“見到**就是娘”的地步,謹慎地道:“不知道怎麼稱呼?”
“周波。”周波左右看了看,道,“仇總,這裡似乎不是個談生意的好地方吧?”
在一個咖啡廳裡,仇建明一個人坐着,周波已經離開了,可是剛剛周波跟他說的話卻讓他心動不已,嚴格來說,對方並不是做生意的,可是手段卻比做生意的人要高明幾倍,一般的生意人最起碼還要花點本錢,而他的本錢就是一張嘴,只要上下嘴皮子翻動一下,生意就算做成了。
周波告訴他,可以讓他以前的供應商把原材料的價格降下來,不但降,還能降到比以前還要低,另外還可以介紹幾家公司到他這裡要訂貨。可是在問到周波需要什麼的時候,他只說了一句話:“回去跟你父親說,我叫周波,是省裡的。”
天一亮,陸漸紅便親自開着車到了高福海的住處,將父女倆接上了車。
在上車的剎那間,高福海的心情是有些複雜的,想着與親家母見面,卻是像這樣的一種見面方式,感覺之五味陳雜可想而知。
陸漸紅能體會到高福海的心情,所以一路上並不多話,悶頭開車,那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第一站自然是先去燕華。陸漸紅昨晚考慮過了,孟佳和夢瑤正在平橋,如果就這樣讓高福海倆口子過去,要是知道除了安然和高蘭以外,自己還有個老婆,那高福海絕對有可能把自己閹了,所以必須先把孟佳母子倆先安排好。昨晚已經打電話給孟佳說了,孟佳的意見是,讓媽住到洪山去,把高蘭的父母親也直接帶到洪山,這樣便可以避免她們跟老高的見面。這個方法比較可行。
一路上悶悶而行,陸漸紅巴不得早點結束這個比開會還要沉悶的氣氛,將油門踩到了底,飛馳電掣之下,中午的時候便已趕到了燕華。
可是事實並非像陸漸紅所想的那樣,擺脫了這個氛圍,卻還有更讓他難過的在等着他。
一進入高福海在燕華的家,高蘭的媽媽杜冰潔就擺着副沉臉子,陰得猶如外面的天氣,人家都說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可看杜冰潔的樣子,恨不得把陸漸紅給掐死。
高蘭包含歉意地向陸漸紅看了一眼,示意他忍讓一些,陸漸紅自然理解,好歹也是自己的丈母孃,受點罪也是應當的。況且杜冰法給陸漸紅的壓迫還比不上一號首長吧,在那種情況下,自己都能扛得住,相比之下,這算是小兒科了。
自動將杜冰潔刀鋒般的眼神過濾,陸漸紅若無其事地吃了午飯,還吃了不少。
午飯後,陸漸紅自覺不宜再待下去,起身道:“爸,媽,我還有點事要去辦,有什麼事的話打電話給我。”
什麼事,指的自然是舉家前往洪山的事,有陸漸紅在場,很多話既不好說,也很尷尬,離開自然是最妥當的選擇了。
出了門來,陸漸紅仰頭做了三次深呼吸,還是外面的空氣好啊。
仰頭看了看天,依然是一副陰沉的樣子,似乎要下雨了,陸漸紅將車停到一個停車場,自己則走上了街頭。
走在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陸漸紅心頭感慨良多。在燕華,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郎晶的成長也正是發生在這裡,突然想到她,陸漸紅的心裡微微一抽。這些年,郎晶並沒有在他的心頭出現過,到了這個時候,陸漸紅才體會到,昔年對郎晶的執着,是因爲對曾紅擁有過的感情的一種懷念,通俗一點,就是哥懷念的是感情,而不是那個人。不過好歹也有過那麼一段難忘的時光,總算對她有一個交待,也算是不枉相好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