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行,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
蘇牧想了半天,越想越覺得憋屈。
如果只是威逼利誘都算了,誰讓人家有那個資本呢?
但是,玩弄人心,操控感情,這就很離譜了。
是的,蘇牧現在有一種被銀九山“玩弄於鼓掌之間的”的感覺。
這真的很過分啊!
你智商高怎麼了?智商高很不了不起嗎?智商高,就可以隨意安排別人的人生嗎?
蘇牧真是怨氣滿滿,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娘子。
其實,他完全不用把這事放在心上,畢竟銀九山跟他不是一個層面的人,後者走過的橋,比他走過的路還多,蘇牧怎麼可能是銀九山的對手?
所以他被套路是應該的,要是沒被套路,那纔不正常呢。
而銀九山能做到一步,絕不僅僅是智商的原因,其中還有魄力、格局、底蘊等等綜合因素在內,別的不說,光是那兩本讓人心甘情願往套裡鑽的功法,就不是一般人能拿出來的。
只不過,現在的蘇小受遭到了銀九山的降維打擊,滿腦子都是如何報復回去,哪裡有功夫去考慮那麼多?要知道,人一旦衝動起來,智商什麼的可就都不存在了,就算做出一些以卵擊石的舉動也再正常不過……
“你想怎麼辦?”趙果果問道。
怎麼辦?…蘇牧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要不,跟銀九山打一架?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蘇牧便朝聖修斯學院那邊看了過去,似乎在鎖定目標…
而此時,銀可可正在跟薇爾莉和星野純夏小聲交談些什麼。
這姑娘的眼眶還紅紅的,眸子上蒙着一層霧氣,好像隨時都會有眼淚掉下來。
看到這一幕,蘇牧心頭有些發酸,這也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
這傢伙現在纔想到,就算他真去找銀九山打一架,也不一定打得過啊!
保守估計,勝率不會超過10%,到時說不定出氣不成,又被反打一巴掌…
可是,自己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忍下來吧?
但是,不忍下來,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這時候,蘇牧悲催的發現,自己好像各方面都不是銀九山的對手。
難道,他也要上去對銀九山吼一句: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
“我勸你還是放棄這個心思吧,畢竟銀九山前輩也送了我們一份大禮,就算是他做錯了,真不該套路你,也可以當做是功過相抵了,而且真要計較起來,這兩本功法的價值,都能讓你甘願賣身了,被利用一次又有什麼關係呢?”趙果果頓了頓,又說道:“更何況,這次利用,對你來說根本算不上壞事,一方面給你敲響了警鐘,一方面又把銀可可這麼漂亮一個姑娘推到了你懷裡,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蘇牧眼睛立刻瞪了起來:“我是那種人嗎?”
“相信我,你是的。”趙果果很是認真地說道。
蘇牧老臉掛不住了,有些氣惱,這趙妖女怎麼老是喜歡污衊人家呢?
隨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
“銀可可…對,銀可可!”蘇牧說道,“銀九山不是想讓我和銀可可在一起嗎?那我就偏不這麼做,看他怎麼辦!”
嘖,看來蘇小受這波被打擊得有點慘啊,這就像因爲一些天災人禍,某國家要拆了某國家的領事館一樣,跟小孩子過家家玩似的,開始賭氣了。
“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麼?”趙果果搖了搖頭,“你可以不爽銀九山,但你說服不了自己不對銀可可懷有愧疚之情。”
“那又如何?”蘇牧說道,“只是愧疚,又不是喜歡,兩個人在一起,總不能是因爲有一方心懷愧疚吧?”
趙果果看向薇爾莉的方向,說道:“大小姐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嗎?我沒記錯的話,在愧疚之前,她還很討厭你吧,到最後不也變成了喜歡麼?而你呢,不僅不討厭銀可可,還對她有着不小的好感,那麼接下來的結局,難道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趙果果,我怎麼覺得你是跟銀九山一夥來搞我的呢?你確定這不是在對我使用某種心理暗示法?”蘇牧沒好氣地說道:“每個人的性格都是不同的,大小姐會這樣,並不代表我也會這樣。”
“不,你會的,因爲你跟大小姐本質上是同一類人。”趙果果歪了歪頭,“不信的話,你仔細回想一下當初星野會長追你的時候,你是什麼態度,而這幾天銀可可追你的時候,你又是什麼態度。”
“然後呢?”蘇牧還真就認真回憶了一遍。
“然後你就會發現,你其實也是個死鴨子嘴硬的傲嬌貨。”
蘇牧:…………
好像…還真是?
“所以,你和銀可可之間也只是差了一個契機罷了。”
趙果果繼續說道:“就像你對銀可可說的那樣,你該相信她的喜歡時,就會相信她的喜歡,你該承認自己喜歡她時,也會承認自己的喜歡。”
“蘇牧,女追男隔層紗,你以爲這話是說着玩的嗎?”趙果果說道,“以銀可可的條件,只要堅持一段時間,以前的你都未必能抵擋得住,更別說現在的你了……我想,你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你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什麼情況?自然是在天道之力下被無限放大的七情六慾了。
說完這些話,趙果果便拿着那兩本功法先回了帳篷,留下蘇牧獨自一人在風中沉默。
……
……
“小楓,重新紮營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銀可可終於決定繼續留下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前不久,她還一副非走不可的樣子呢,現在又突然改變注意,這不是在啪啪啪地打自己臉麼?
之前的態度有多堅決,這一巴掌打在臉上就有多疼。
銀可可還以爲自己會被揶揄幾句,結果小楓聽到這話,歡呼一聲便下去組織姑娘們重新搭帳篷了。
小楓當然不會因此去取笑銀可可,因爲她深知苦苦追求一個人卻得不到,是什麼樣的感覺。
這位天生樂觀的姑娘,是發自內心的爲銀可可這個決定而感到開心。
在她看來,只要不走,就是兩人之間有天大的誤會,也遲早能解釋清楚,而自家隊長,也還有繼續追尋幸福的機會。
儘管銀可可當時看上去挺決絕的,把星卡都還回去了,要跟蘇牧劃清界限,但小楓卻知道,銀可可心裡根本放不下蘇牧,也不想放下蘇牧。
如果真的不喜歡,不願意喜歡,那大家就當陌生人好了,即便都在一個區域,也完全可以互不相干,又何必表現得如此用力呢?
這道理其實和人的虛榮心一樣,越是缺少什麼,越喜歡向別人展示什麼。
銀可可缺的就是忘掉蘇牧的決心。
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傳達完銀可可的指令,小楓從兜裡摸出了一個老式懷錶。
表蓋裡有張照片——是明藏。
只不過,這張照片是粘合起來的,裂痕非常明顯,似乎曾經被撕成了很多塊。
看樣子,小楓也曾放棄過,也曾在理智和感性之間掙扎過。
而現在,這位扎着細小麻花辮的姑娘,看着明藏的照片,卻露出了一絲心滿意足的微笑。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事,小楓就這樣看了好半天,纔將懷錶收起來,和其她姑娘一起扎帳篷去了。
銀可可則是跟着星野純夏和薇爾莉進了黎明社的大帳篷。
這帳篷說是帳篷,但裡面的佈置卻相當現代化,桌子都是那種帶書櫃的多功能辦公桌,甚至角落裡還放着一個小冰箱。
夏娜這會正在遠程辦公,處理黎明社的事務——花梨高中那個黎明社。
最近胡萊德在計劃建造一個大型的超科技研究所,人力物力消耗都十分巨大,還需要不少特殊的材料,於是,這位副校長大人便去黎明社找了秀吉川郎幾人商討,準備徵用人手,去指定的異世界挖挖礦搬搬磚什麼的。
結果,胡萊德沒想到,秀吉川郎這羣傢伙居然不聽他的話,而是非要請示夏娜,並徵得後者的同意之後,才肯幫學校替換僱傭任務和懸賞令。
胡萊德是誰?花梨高中的副校長啊!
公然抗令,這羣小屁孩是不想畢業了嗎?
胡萊德哭笑不得,真不知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爲黎明社被夏娜經營成了一塊鐵板而感到欣慰。
夏娜也不嫌麻煩,凡是比較重要的決策都會親自把關。
這倒不是她不信任胡萊德這位副校長,而是不想錯過這個磨練自己管理能力的機會。
夏娜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確,她知道自己應該在未來的戰爭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也許她某天也會跟蘇牧一起行軍打仗,但這種情況絕對不會經常出現。
相比之下,夏娜更擅長坐鎮後方,規劃黎明社的發展,或者和一些關鍵人物進行談判。
比如這次,胡萊德想搞超科技研究,妖精一族的科研狂魔特倫蒂,無疑就是最完美的合作人選。
這並不是說人類的科研能力就一定不如妖精一族,而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體系相互碰撞,極有可能會產生令人意想不到的火花。
只是,特倫蒂能不能接受與藍星人一起工作?
而那些藍星的科學家,又能不能接受特倫蒂這樣一個“異類”?
往大了說,這次合作已經涉及到了兩個種族之間的立場關係,絕對是當前一等一的大事。
如果真能達成合作,特倫蒂就需要立刻參與到研究所的建設當中,畢竟,妖精一族的科研方式,和人類的科研方式,兩者之間存在本質的區別,需要用到的器材也差了十萬八千里,若是等研究所建造完成,特倫蒂再帶着妖精們搬過去,那改造起來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這個決定越早做越好。
不過,當看到銀可可進了帳篷之後,這位忙得不可開交的社長,便立刻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她直接把視頻一關,打了幾個字:“半個小時後繼續開會”,然後就把秀吉川郎等人晾到了一邊,起身迎向銀可可。
嗯,在夏娜看來,再大的事也大不過銀可可,因爲對方和蘇牧有着相當深切的關係。
“可可,歡迎回家。”夏娜的笑容非常溫暖。
說着,她將桌上那一摞星卡放到了銀可可手裡:“替你保管了一會,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銀可可看了看手裡的星卡,卻沒收進戒指。
她說道:“我是因爲薇爾莉和純夏才留下來的,和蘇牧沒關係。”
這明顯是還沒有“原諒”蘇牧的節奏。
就是不知道,這姑娘說這話的時候,會不會偷偷的覺得有些心虛。
不過這事也確實挺神奇的,薇爾莉一直都對銀可可抱有敵意,而銀可可也一直對薇爾莉敬而遠之,畢竟,這位成天冷着臉的大小姐,一看就不怎麼好相處,銀可可自然不會去主動招惹對方。
可是,也不知三個姑娘剛纔聊了些什麼,現在的銀可可和薇爾莉站在一起,竟莫名有了一種“本該如此”的和諧之感。
從這個角度來看,蘇牧還真該好好感謝一下銀九山。
如果不是銀九山這麼一攪和,這出苦情戲絕對達不到這樣“化敵爲友”的效果。
雖然這個“友”,大概率只能維持一段很短的時間。
薇爾莉和銀可可終歸還是情敵,而兩人的性格又都很強勢,所以她們之間或遲或早都會有一場慘烈的戰爭,但相比起一言不合就開幹,這無疑已經好了太多太多了。
夏娜似乎早就猜到銀可可會嘴硬了,她笑了笑,說道:“這些星卡也跟蘇牧沒關係,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卡里已經沒有和蘇牧相關的技能了。”
“不用看了,我相信你。”聽了這話,銀可可立刻把星卡收進了戒指。
嘖,看樣子,這姑娘好像早就忍不住了啊。
事實上,夏娜根本沒有把封存着蘇牧技能的星卡挑出來。
這摞星卡,之前銀可可拿出來的時候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她這麼說,只是想給銀可可一個臺階下,而後者似乎也知道這點,抓緊機會就把星卡收了回去,畢竟,這可是蘇牧親手送給她的東西。
薇爾莉還沒反應過來其中的貓膩,她眉頭一皺,說道:“我怎麼現在有點聽不懂你們聊天了?”
星野純夏眨了眨眼:“大小姐,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的純真和善良。”
純真和善良?
這不是在罵我傻嗎?
薇爾莉細品了一下,然後直接提起巨劍朝星野純夏砍了過去!
“噗!”一陣白煙揚起,這一劍又劈在了木頭上。
銀可可直接看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
這兩個姑娘不是好姐妹嗎?怎麼突然就砍上了呢?
“可可,不用理她們,她們經常這樣鬧着玩。”
夏娜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相信我,你很快就會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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