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聽到葉禮將採取的手段,但劍刃切開肚子,翻出白花花的肉,涌出鮮豔豔的血,還是讓圍觀的人臉色發白,琴嫂更是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上。
葉禮的速度很快,做爲一個經受過嚴格訓練的黑拳拳手,謀定而後動是基本素質,沒動刀之前,他就已經把下刀的位置,方向,深度和隨後的變化,全在心裡模擬了一遍。
而嚴格訓練所造就的心裡素質,讓他心靜手穩,所以一刀下去,根本看不出他是第一次給別人動刀子。
消過毒的簡易竹撐撐開刀口,葉禮用最快的速度挑出病變的闌尾,一刀切下然後甩到盤裡,隨即大量的鮮血涌出。
不知道誰發出了一聲乾嘔的聲音,頓時好幾個人捂着嘴巴往外跑,沒多久外面便傳來連串的嘔吐聲,其中就包括了馬小山。
反倒是琴嫂,雖然臉色發白,卻還是咬着牙關切的看着場中,難不成這個病人和她有什麼深入的關係?
不過葉禮暫時沒時間探究這個問題,而是有些懊惱的撇撇嘴,忘記止血鉗和紗布了。
沒有止血鉗止血,失血速度會很快,沒有紗布清血,容易遮住傷口。如果是上一世,葉禮就一籌莫展了,幸好這是一個修仙世界。
只見他單手一招,靈力瞬間把涌出的鮮血全都掀出了體外,露出了切掉病竈的傷口。
他立刻探出手,捏住傷口,另一隻手拿起縫線針,縫袋子一樣迅速把傷口縫起來。
沒學過縫線手法的葉禮,縫的針腳自然很難看,但血倒是止住了。
縫完之後,葉禮想起了自己好像有兩瓶丹藥,洗乾淨雙手,探入懷裡把續命丸和回春丹各倒出一顆。
大山小山和琴嫂神情一震,竟然是丹藥,大人竟然願意把丹藥用在他們身上?這…這…,琴嫂雙眼忍不住紅了。
這東西可不比上一世的感冒藥消炎藥,能批量生產,任何丹藥,都是丹藥師倖幸苦苦祭煉出來的,即便最便宜的丹藥,也不是這些賤民能用得起來,說不好聽一點,他們這些人的一條命,可能都比不上一瓶丹藥。
葉禮捏開巴庫的嘴巴,丹藥塞了進去。稍待半晌後,闌尾部分的切口停止了滲血,暫時還看不出有沒有癒合。
不過肚皮的切口,因爲被竹撐撐開着,此刻藥力發散後,切口的兩端開始滲出大量的組織液,大有用組織液把撐開的肚子再補起來的趨勢。
“藥效這麼強?”葉禮喃喃嘀咕起來,這兩種丹藥他自己都沒用過,原以爲不過是加速癒合的藥物,現在看來,這種加速有點猛。
葉禮顧不上等闌尾的鍼口癒合了,趕緊把竹撐取下來,把肚皮的切口並起來,用手捏合。
也不用縫合,只是這樣捏着,十分鐘後,刀口竟然結痂了。
靈力探查了一遍,不但肚皮的刀口結痂,闌尾的切口更是徹底癒合。病竈被切掉後,病人的體溫迅速下降,痙攣消失,呼吸也平穩了下來。就連琴嫂和大山小山這些不懂醫術的人也看出來,巴庫的危險是徹底過去了。
細緻的檢查一遍後,葉禮對琴嫂說到:“還有點發炎,最好帶他去診所看看,讓護士給他消消炎。”
琴嫂兩眼通紅,直接跪在地上,對葉禮通通通的嗑了幾個響頭。
葉禮不閃不避,生受了,這些人一窮二白,拿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感謝,這樣的禮節已經是她能表達的最大謝意,不讓她拜拜她會更難受。
幫人幫到底,葉禮掏出兩顆靈石,對琴嫂說到:“送去診所消消炎,應該用不了多少錢,你們幫我摘些火油果和幻夢草回來,這些就當報酬,可以嗎?”
琴嫂堅持不受:“不用不用,大人幫我們已經夠多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萬萬不敢再要你的錢,消炎的錢我們還能拿得出來,火油果和幻夢草都有,我立刻讓他們摘回來。”
好說歹說,琴嫂就是不受,葉禮最煩就是這種推推讓讓了,一個兩個火油果,摘了就摘了,葉禮也懶得客氣,但如果試驗出來火油果真的有用,那他需求的就會非常大,次次都讓他們免費幫忙,肯定是長久不了的。
算了,下次再說,葉禮也不糾結了,扛起摘來的一袋火油果和幻夢草,踩上飛劍就往自己的家裡飛去。
葉禮灑然而去,琴嫂和大山小山也趕緊跑去請醫生,他們這樣的流浪賤民,就算有錢也不可能進城裡找正規的醫生,他們有自己的圈子,有屬於賤民的醫生,可能醫術不太高明,但治個頭痛感冒,跌打損傷,消腫止痛還是能勝任的。
巴庫之前也是找賤民醫生,然後被醫生判了死刑。
一個小時後,琴嫂拖着一個白鬍子老頭往聚居地走來,白鬍子老頭被拖着無可奈何的往前走,嘴上卻絮絮叨叨:
“慢點慢點,不是我不想治,我是真的治不了,腸癰這種病很麻煩的,沒上千靈石根本治不好,反正我是沒這種能力。我知道你們不願意接受,但看再多次,我也是這個結論,別編什麼貴人幫忙,什麼貴人能在幾小時內治好腸癰啊?”
琴嫂應到:“真的治好了,真的真的,但貴人說了還有點發炎,消炎就可以了,杜大夫,你消炎可以的。”
“唉。”杜達致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到:“消炎當然可以,這個病,只要消炎就能吊住命,但要天天消,時時消,只要病竈沒清除,就必須時時刻刻消炎才能維持,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可經受不起這種折騰。”
頓了頓,杜達致又嘆了口氣:“算了,我再巴庫消一次炎,也不說什麼錢了,但僅止一次。至於什麼貴人之類的就不要再提了。”
跟在後面的大山小山面面相覷,沒有作聲,是不是治好了,到時一看便知道,只要杜大夫肯過來就行。
倒是杜達致堅持不信有這樣的醫術能在幾小時內治好腸癰,更不相信有貴人會把這種醫術用到他們這些賤民身上,只認爲他們是爲了最後一線希望,才硬拉他過來,這樣的病人家屬,他見多了。
不過這種不信,在見到盤坐在地上喝着米粥的巴庫,就轉爲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