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禁室。
衆多的長槍短炮都緊緊對着靳長歌。
記者們也都眼巴巴看着。
旁邊的警察也看了過去。
室內的那幾個球員也終於擡起頭。
綠毛等幾個小混混也頗爲的期待。
就連光頭,都是忍不住將目光投視了過去。
而對於靳長歌來說,也頗爲的惆悵啊!
現在他腦海中閃現出的兩首詩,都可謂是非常經典,而且似乎也正好應景,寫得都太好了啊!
實在太難以舍取了!
先說《囚歌》,這可是享譽世界的政治家、軍事家葉挺被囚禁在重慶的渣滓洞時期作的一篇白話述志詩。全詩明白曉暢,通俗易懂,猶如脫口而出啊!
而且讀過小學的人都是學過!
“爲人進出的門緊鎖着。”
“爲後爬出的洞敞開着。”
“一個聲音高叫着:”
“爬出來吧,給你自由!”
“我渴望自由,”
“但我深深的知道——”
“人的軀體怎麼能從狗洞子裡爬出!”
“我希望有一天。”
“地下的烈火。”
“將我連着這活棺材一起燒掉。”
“我應該在烈火與熱血中得到永生!”
瞧瞧,感情多麼熾烈!
看看,氣勢多麼豪邁!
這簡直就在說哥們我啊!
將哥們我那種高尚的情操展現的淋漓盡致啊!
若是寫出來,恐怕我自己都會被自己感動吧!
不過話說回來,貌似《我的“自白”書》也挺不錯啊!
那可是優秀地下黨員陳然在獄中,他受盡種種酷刑,最終決心犧牲自己,保護組織和同志們,特務們用威脅利誘的辦法要他寫自白書,陳然拿起筆,寫下了驚天動地的詩篇——《我的“自白”書》。
這可是極爲有名的“紅色經典”啊!
“任腳下響起沉重的鐵鐐,”
“任你把皮鞭舉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麼自白,”
“哪怕胸口對着帶血的刺刀!”
“人不能低下高貴的頭。”
“只有怕死鬼才祈求“自由”。”
“毒刑拷打算得了什麼?”
“死亡也無法叫我開口!”
“魔鬼的宮殿在笑聲中動搖。”
“這就是我——一個共產黨員的自白!”
高唱凱歌!
一股浩然正氣撲面而來!
簡直也將哥們那視死如歸的氣概表現出來了!
誒,難選啊!
靳長歌拿着記號筆在拘禁室裡走來走去,微微皺眉,琢磨着,兩首詩歌都寫的太好了,他一時半會心裡倒沒有了主意,若是講兩首都寫上吧,似乎都太經典了,反倒沒有了那種震撼感!
所有人的目光,大大小小的攝像機鏡頭,都隨着靳長歌腳步而飄動!
過了幾分鐘,看見靳長歌還在來回走動着,記者們心裡也有些着急了!
您倒是快寫啊!
大家夥兒可都在等着呢!
難不成這是在醞釀?
是了是了,肯定是醞釀嘛!
那種令人震撼的文章豈能是隨隨便便這樣寫出來的!
那些記者們想通後,也漸漸將那股心中的焦急壓了下來,心道慢慢寫,咱們有的是時間嘛!
而就在此時,曹政突然從遠處跑了過來。
“停停停!”
“都別拍了!”
突然的聲響,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靳長歌也轉過身看了過來。
等到曹政跑到這兒,臉色有些紅,氣喘吁吁的。
“曹隊!”
“曹隊您怎麼來了?”
旁邊的警員都是打招呼道。
曹政擺了擺手,然後雙眼頗爲複雜的看了靳長歌一眼,剛纔所長給他打來的電話還飄蕩在耳中,所長不僅讓他重新審理這案件,還讓他將這案件當作一個普通的打架鬥毆事件來處理,更讓他立馬放了所有人,沒有給他絲毫的說話機會,而且還說他很快趕回來,態度明顯與前幾天判若兩人啊!
爲什麼?
曹政他也不知道原因!
但他知道這裡面事兒複雜了呀!
一面是足協的人,一面是一個普通人,即使這個普通人似乎還是個三線小明星,但他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很明顯知道在這案件中應該站在哪邊啊!
而現在呢?
所長竟然突然轉變了態度,要求公正處理,放了所有人,這樣一來,雖然看似公正,其實已經是站在靳長歌一邊了,而這種態度的轉變,僅僅發生在這幾天之內,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看似簡單的這個小夥子,後面有個強大的靠山啊!
曹政也是心思活絡之輩,從所長的言語態度中,再加上他的猜測,很容易就將這事兒推測了個八九不離十。
“小李,這是怎麼回事兒?”
曹政看着靳長歌拿着記號筆,而且所有人還都看着後者,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李警官走過來,將事兒簡單說了下。
而曹政則是越聽越心驚,這可不行啊!
靳長歌以前的事蹟他也有所耳聞,若是真讓這廝動手,那他們派出所恐怕要揚名了!
旋即曹政趕緊道:“那啥,靳長歌,你先停下,還有這些記者同志,你們也不要拍了,我給大家夥兒先通知個最新消息!”
最新消息?
衆人一愣!
都這會兒了,難不成還有啥變故?
所有人都是疑惑的看了過去。
曹政清咳了幾聲,然後道:“是這樣,經過我們再次審查案件,發現這事兒雙方都有一定的過錯,所以我們二次審定爲普通的打架鬥毆事件,給予雙方口頭批評,動手一方賠償受害者醫療費兩千元整,現在案件已經調查清楚,拘留結束,釋放雙方當事人!”
話音落下後,所有人都是瞬間瞪大了眼睛?
我靠!
怎麼個事兒?
口頭批評,無罪釋放?
什麼鬼?
就算是旁邊的李警官和其他警員,也是極爲錯愕的看向曹政!
事兒似乎又有變化了啊!
衆多的記者們則是眼睛一亮,頓時都圍了上來。
“請問曹隊長,這是你們最新審理案件所作出的判定嗎?”
“請問案件怎麼會突然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無罪釋放?請問曹隊長,兩次審判結果都不相同,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
曹政也恢復了平日中那威嚴的模樣,沉聲道:“無可奉告!”
“對不起,無可奉告!”
旁邊的其他警員也圍了上來,擋住了涌上來的記者們。
“這案件到這裡就結束了,請大家記者朋友出門等待!”
“期間涉及官方機密,無可奉告!”
“請各位記者朋友配合我們的工作,謝謝!”
在曹政的示意下,其中一個警員趕緊過去打來了監門,“各位,案件結束了,請大家都回去吧!”
而裡面的靳長歌綠毛他們也有些愣神!
那幾個足球隊員猛得站起來,叫道:“不可能,他們不是要提交法院候審嗎?怎麼會無罪釋放?我們要上訴!”
那警員撇了撇嘴,沒有答話,其實在心底,他們也是對這幾個國足的人沒有好感,球踢的爛就不說了,竟然還跟流氓一樣調戲人家姑娘,什麼玩意兒!
綠毛看了過來,“小四哥,我們這......”
其實靳長歌此時也頗有些鬱悶!
正想寫兩篇震撼的詩歌呢,誰想到突然會發生如此大的轉折,他們竟然都被無罪釋放了!
難不成是凌叔幫的忙兒?
在他認識的所有人中,似乎也只有前者有這個能量了啊!
不過靳長歌看了看手中的記號筆,也是有些難爲情,這譜都擺出來了,也不能這樣草草罷手啊!
那多跌份兒!
旋即靳長歌提了一口氣,便是拿筆在牆上快速的寫去。
外面的記者也注意到了這般情況。
“快快快,寫了寫了!”
“攝像機呢,趕緊兒的,對準牆壁!”
“快過來,這一定要拍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靳長歌的筆下。
記者。
警員。
綠毛一衆混混。
曹政小李。
那幾個球員。
目光全都緊緊投視了過去。
“我!第一個字是“我”,趕緊拍下來!”
“第二個字是“還”!”
“寫得好,第三個字也出來了!”
“會!”
“回!”
“第五個字,“來”!”
“好好,又寫了一個字。”
“的!”
然後只見得靳長歌將手中的記號筆扔在牀上,向門外走去。
而看到這般一幕,所有人都有些傻眼!
寫完了?
就僅僅六個字?
然而當他們連起來讀出來時,卻是瞬間懵逼了!
“我還會回來的”?
我靠!
這他-媽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