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之後,北江市便又恢復了它原有的平靜,好像任何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般,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網民們的注意力最近據說又被一個什麼明星的‘車震門’給吸引住了。
季子強也是暗暗慶幸,事情沒有走向自己意料中最差的一面,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萬幸,下班之後,季子強回到了家裡,今天回來的還算早,家裡也沒有開飯,老媽,老爹和江可蕊都在廚房忙着,小雨一個人在客廳裡看電視,季子強換來衣服,很隨意地在沙發上坐下,撫摸着小雨的腦袋問:“小雨啊,這看的什麼電視啊?”
小雨奶聲奶氣地說:“大頭兒子小頭爸爸。”
季子強就想,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字啊,在看了幾分鐘,靠,這怎麼裡面還帶小孩曖昧呢,季子強就說:“我們換個臺看看吧?”
小雨微微揚起一張粉嫩的笑臉憨憨地笑道:“嘻嘻,其他臺都是廣告!”
季子強都被他逗得大笑,現在連孩子都害怕廣告了
一會兒的功夫,飯菜好了,季子強也便趕緊搶着搭手,不要看季子強就在北江市工作,單位也離家很近,但要說起來,一家人好久沒有這麼圍在一起吃飯,小雨還時不時冒出一兩句童言無忌的話來,直惹得大家捧腹大笑,幾欲噴飯。
吃完了飯,季子強本來要和江可蕊到院子裡轉一轉的,兩口子很久沒有今天這樣悠閒的呆在一起了,可惜很遺憾,二公子回到了省城,一個電話打了過來,非要季子強出去喝酒,季子強尋找了好幾個像模像樣的理由,但全部沒有效果,二公子說季子強要是不過來,馬上就把客人帶到季子強的家裡來。
對這樣一個不折不扣的無賴,季子強是沒有辦法對付的,身邊的江可蕊也是笑着搖搖頭說:“算了,算了,你過去就是,不然這小子真的能把客人帶家裡來,那老爸,老媽今天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了。”
季子強也只好答應了二公子的宴請,說自己一會過去。
江可蕊又說:“先說好,喝酒不要開車。”
季子強也不準備開車,他給市委值班室去了個電話,讓過來一輛車,把自己送到了了酒店。
飯店離季子強的家倒也不遠,是以沒有多久的功夫他的車子便到了,車子剛剛彎進酒店停車場,季子強便看見二公子正在飯店的門廊上和一個女人聊着,季子強輕輕地按了按喇叭,二公子識得這個是政府的車子,便笑嘻嘻地迎了過來。
他十分誇張地伸長了手,快步走過來道:“哎呦,子強兄,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季子強笑笑,看了一眼那個女人說:“你小心點,我有柯小紫的電話呢。”
二公子呵呵的笑着,說:“巧遇了一個過去在一起玩的朋友,聊了兩句。”
“你在門口做什麼?”
“看你這話說的,我肯定是等你啊,大書記來了,沒人迎接像什麼話。”
季子強就見很快從飯店又出來了幾個老闆模樣的人,都對季子強點頭哈腰的招呼,看來這些是二公子的朋友了,季子強也就都寒暄了幾句,大家一起隨着二公子往包廂裡走。
包廂不大,卻極爲考究,一位漂亮的服務員小姐正笑盈盈地候在門前,季子強就發現似乎二公子與小姐十分熟識,十分隨意的按了按她的肩膀道:“妹子,過會兒你可要和我喝上一大杯。”
一個姓劉的老闆在一旁幫襯道:“要喝就喝個大交杯!”
女孩的臉上頓時起了一層紅霞,卻只是未置可否的笑笑,季子強看得出這女孩倒是個老實矜持的姑娘,便在不待他們繼續調笑,輕聲向她問道:“這地方很不錯啊,你和二公子認識?”
女孩的臉又微微一紅,有點茫然的看看季子強,說:“誰是二公子?”
季子強一笑,也就不說什麼了,看來二公子是什麼女人都能和人家搭上話,不過自己已經爲女孩解圍了,也就不用在說什麼了,他們就推門進了包間。
包間還有別的額幾個客人,二公子很是隆重的把季子強給大家做了介紹。
季子強自然清楚像二公子這種所謂的“官二代”們事業成功背後的潛臺詞是什麼,他們所取得的巨大商業成就同他們年紀、閱歷、家庭應有的經濟實力等情況形成的巨大反差本身就不能用正常的邏輯去解釋。
季子強對二公子卻懷有一份友誼在,他不像別的人那樣對這些官二代們懷有自卑的情緒,他有時會反思爲什麼那很多人的精神上的優越感會如此輕易地被殘酷的現實腰斬,可能是因爲當下的風氣太現實,人們更加願意用現實的符號衡量一個人的價值,於是大多數人也會在這種淺薄的衡量方式面前一次次地低頭,一次次地變得庸俗。所以他們也得在這個腰纏萬貫的公子哥面前表現的謙卑而隨和。
就如此刻酒桌上的好幾個人一樣,他們連看二公子的眼神都充滿了敬仰和虔誠,這些人中,有幾個季子強認識的,但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季子強是沒有見過,當二公子介紹到這個人的時候,季子強才一下關注起來,因爲這個人的名字季子強是記得很清楚,他就是徐海貴,那個韓陽市來的徐海貴。
季子強知道二公子的交遊很廣,認識這個徐海貴不足爲奇,但自己和徐海貴都在心裡是有點隔閡的,雖然他們從未謀面,可是北江大橋讓他們兩人成爲了間接的對手,這一點兩人心裡都應該清楚。
季子強還是很禮貌的伸出了手,和徐海貴握了握,就覺得徐海貴的手是冰冷的,在這個4.5月份的天氣裡,正常的人不應該是這個的一個溫度,但徐海貴就是那樣的冰冷,像一個盤踞在樹蔭下的毒蛇一樣,冷且陰沉。
“季書記你好啊,我可是早就想見見你了,可惜,今天才有機會。”
“徐老闆你太客氣了,以後你在北江發展了,我們見面的機會也就多了,來日
方長。”
“呵呵,借季書記的吉言啊,我一定在北江市好好的做幾個項目。”
“歡迎,歡迎。”
兩人客套幾句,大家就都落座了,季子強看着二公子說:“你以後要請我吃飯就早一點,不要等我吃了飯纔來電話,這不是應付人嗎?”
二公子哈哈的笑着說:“我沒有叫你來吃飯啊,我說的很清楚,是叫你來喝酒的,對不對。”
‘奧’季子強愣了一下,好像是這樣,他就笑着說:“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
二公子就說:“今天桌子上保證沒有飯。”
季子強哼了一聲:“廢話,這麼多菜,誰還吃飯。”
客人們都一下笑了起來。
不過今天季子強觀察二公子的言行舉止,卻又覺得這個公子哥現在成熟了許多,很有一派氣勢,看來官二代們倒真未必就如衆人想像中那麼不堪,季子強當下便收了適才的胡思亂想,倒了滿滿一大杯白酒,衝着二公子和客人說:“這今天很多客人都是第一次見面,所以我提議大家共舉一杯怎麼樣?”
二公子聞聽,竟十分地高興,用力地拍着桌子道:“好,季書記果然爽快,兄弟我第一個響應!”
其他人都自然不敢怠慢了,就算沒有見過季子強的人,也是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堂堂的省會城市的書記,還是省委常委,他的提議誰敢慢待,大家就一起喝了。
一個姓劉的老闆趕緊舉着酒瓶子要去給季子強斟酒,卻被二公子一把將酒瓶子奪了去,繞到了季子強的身邊給他倒了兩杯酒,又將自己面前的幾隻酒杯填滿了,說:“季書記,我們應該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說真的,新屏市你不在,我一個人也很寂寞啊,有時候想找個人喝酒聊天都不知道找誰了,你現在也忙,今天難的坐在一起,我們兩人先喝兩杯。”
季子強見他說的情真意切的,也有點感慨起來,便只是略微示意一下,兩人便各將將兩杯酒倒下了肚子,季子強本來是酒量甚好的,但今天卻覺得這總共纔是三杯酒一下肚,自己腹中便如着火一般灼熱,季子強便知道大家是喝了假酒了,要說真酒假酒,這都是酒精勾兌的,一般人就算經常喝酒,也未必能喝的出來,不過季子強是酒場高手了,幾乎每天都在喝酒,而且這茅臺是他常喝的,所以一下就發覺了。季子強偷眼看二公子依舊是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便裝着難耐白酒辛辣的樣子不住地皺眉搖頭。
剛纔那個準備給季子強倒酒的劉老闆見狀,便打趣道:“季書記酒量應該不錯吧,怎麼三杯酒都有點難受了!”
二公子卻衝他擺擺手道:“劉老闆,你不知道啊,季書記的酒量我們兩人加起來也喝不過的,要不劉老闆接他幾招試試。”
這一聽就是激將法,二公子話說得直白,劉老闆果然並不表現出絲毫的尷尬,只是笑哈哈地說道:“這麼說我真的要試一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