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強於是他便笑吟吟地衝着劉老闆舉杯道:“我這點微末的酒量自然不能同你們大老闆相比。這杯酒總是要喝乾了的!”說着便一揚脖又一杯酒便又下了肚。
劉老闆見狀,豪氣干雲地說道:“季書記這樣不成,剛纔同二公子幹了兩杯,現在卻要同我喝一杯,不行、不行。”
這時他卻聽見二公子大聲道:“大家喝得開心,我看我們提升酒的質量,換酒、換酒!”說着便朝門口的一個女服務員示意道:“姑娘,把你們經理叫過來,我要點酒!”
服務員詫異地望着衆人,怎麼點酒還要找經理啊,她也不敢多問,趕快出去了。
片刻的功夫,一個三十多歲的瘦長男人變雙掌合十地走了進來,客氣地向衆人問好道:“各位好,小姓江,大家有事吩咐叫我小江就行……”
二公子隨意地笑笑,端了一杯酒道:“江經理,久仰了。我們兄弟今晚在貴處消遣,讓你費心不少,無論如何也要敬你一杯的。”
江經理聞聽,不由得面露難色,但畢竟禁不住衆人的勸說,便一口將那杯酒關了下去,喝下酒他似乎才意識到什麼,臉色頓時顯出不自然的神色。
二公子卻翹着大拇哥說道:“江經理果然爽快!這樣吧,這個酒呢太沖,我們兄弟幾個喝得不痛快?你給我們上別的酒好嗎?”
“這個……”江經理卻一時語塞了。
二公子卻微笑着道:“江經理,我二公子在省城從來都是掏錢買酒,你還不想賣怎麼地?”
不料那江經理聞聽卻如豁然開朗一般,連連點頭說道:“不用、不用,既然是二公子你請客,酒水便不收您的費用了……”
季子強變知道,這經理恐怕是聽說過省城的二公子大名的。
二公子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過了許久才悠悠的說道:“那就麻煩你了江經理!”
江經理聞聽頓時如得了赦免一般,忙不迭地去了。
那劉老闆開始喝得猛烈,一直通紅着一張臉在一旁搖頭晃腦的自言自語,過了許久才大聲問大家:“怎麼,酒都喝完了嗎?”
二公子壓低着嗓門在季子強的耳邊低語道:“哥哥,假酒傷身體,儘量少喝纔是。”
季子強也暗自佩服二公子,看來二公子應該也覺察到適才喝下去的是假酒,只是他能不做聲張的處理這事,看來果真長進了不少啊。
不一會兒的功夫,服務員將新的酒端了上來,卻是酒鬼酒。看來這家酒店的老闆自知理虧,也許是更加不想得罪了二公子這種人,只得下了血本拼命討好。待酒入了杯後,季子強不動聲色地深深地聞了一下,便覺得一股子清醇的酒香直入肺腑,與方纔的酒完全不一樣,於是便端起酒杯繼續與劉老闆理論方纔的二杯酒。
這劉老闆倒也是個酒風頗佳之人,當下便同季子強喝了之後,又和其他幾個人各幹了滿滿的幾大杯,喝完後便只能窩在座椅上一言不發
的犯迷糊了。
幾人說笑間,便有三、四瓶白酒下了肚。二公子探身瞅瞅衆人的酒杯道:“我看我們差不多了,否則他們的經理得哭了。”
一直都不怎麼說話的徐海貴這個時候淡淡的說:“沒事,今天大家隨便的喝,我做東。”
二公子一笑,說:“徐老闆你客氣了,說好的我做東,怎麼能讓你出錢。”
徐海貴不陰不陽的說:“應該我出錢,今天見到季書記,還和季子強一桌喝酒,我很高興啊,所以我來。”說完,徐海貴就瞅着季子強嘿嘿的笑了兩聲。
季子強心裡卻很是奇怪的動了一下,覺得這徐海貴笑容之中有那麼一種奸邪的味道,但今天是什麼,卻一下說不出來。
二公子絕不答應,說:“你要想請客也可以,改天再說,今天不要和我爭。”
徐海貴也就笑笑,不說話了,但每當他看到季子強的表情的時候,總是有股子讓季子強很奇怪的感覺。
於是待衆人乾了杯中酒,二公子便吩咐外面的服務員安排買單,正說話間一個四十出頭的光頭男人推門進來,抱拳說道:“諸位,在下本店的負責人曾維國,不好意思,小店條件有限,照顧不周,諸位如果不嫌棄的話,今晚用餐就算是小店做東了怎樣?”
季子強暗暗讚歎這位曾老闆的活絡,反倒令自己這些人覺得不好意思了,只見二公子客氣地拱手說道:“曾老闆不必客氣……”只是他的話並不說完,顯然是樂意接受二公子的這份人情。
這酒店的曾老闆本就是個聰明之人,自然瞧出了二公子的意思,便滿臉堆笑的與衆人互換起名片來,二公子接了他的名片後,卻略帶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今天出來的匆忙,名片沒有帶在身上。”
其他幾個老闆則不好再同他擺架子,便紛紛將名品給了他,那曾老闆不免又是一番恭維之詞。
臨別前,二公子握着季子強的手,輕聲說道:“子強兄弟啊,最近那面的工程太忙,柯小紫也身體不好,所以我們見面的機會少,但需要我們家老爺子幫忙的事情,你只管說!”
季子強情知他今天也喝的不少,說得是酒話,但心裡卻仍然有種暖洋洋的感覺。
二公子帶的有司機,讓司機先送季子強回去,季子強也不客氣,鑽了進去。剛一坐下,他便覺得沉沉的睏意撲面而來,畢竟車子還沒有開出酒店,他不想表現得太過失態,便強行坐直了身子,扭臉往窗外看。
另外一輛車子開過來,強烈的燈光打在路邊,季子強卻發現那徐海貴正在路邊對幾個人說着什麼,恰好徐海貴回過頭來,汽車燈光將他的臉照得慘白而詭異。
季子強心頭不由得咯噔一下,一陣狂跳,他總覺得今天心裡有點什麼事情的。
電話響了,是江可蕊來的,:“沒喝多吧,子強。”電話那頭江可蕊的聲音黏黏的,彷彿是睡夢中的私語一般,令季子強聽得心動。
“沒有,我正往家裡趕呢,很快就到了。”
“嗯,嗯,那就好,路上慢點。”
回到家裡,老爹他們都休息了,臥室裡面幽暗的橘色燈盞仍然亮着,房間裡低低地響着辛曉琪的《味道》,倒真似有個悽楚的婦人對着牆角的一隅娓娓敘談:“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不知道它們跑那去了,.......的天空,星星多寂廖,我以爲傷心可以很少,我以爲我能過的很好,誰知道一想你,思念苦無藥,無處可逃……”
季子強站在臥室的門口靜靜聽着,眼睛裡竟然隱隱地有些潤溼了。
“子強,想什麼呢?”江可蕊靜悄悄地站在側門內,眼睛裡帶着笑意。
季子強並不回答她,卻快步走了過去,一把將她的身體攬在了懷裡,江可蕊多少有些意外,但只是“嗯”了一聲,整張臉便被季子強擁在了胸口上,她聽見季子強的一顆心在胸腔裡“咚咚咚”地亂撞,便微微揚起臉,輕輕問道:“怎麼啦?心跳得這麼厲害?”
季子強情不自禁地將臉埋在了江可蕊的秀髮裡,貪婪者呼吸着她發間的幽香,漸漸的,懷抱中的江可蕊的呼吸聲也開始凝重了起來,她也緊緊的摟住了季子強,兩人就這樣相擁着,過了良久,江可蕊才柔聲問道:“子強,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季子強是有點心慌意亂的,但此刻便故作輕鬆地說道:“沒有啊,就是想你了。。。。。。”
“開玩笑呢,我們老夫老妻的了,還當是談戀愛的時候啊。”江可蕊玩笑着說。
“老夫老妻怎麼了,那也能想。”季子強強詞奪理的說。
江可蕊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在他的鼻樑上颳了幾下道:“女人的都是很敏感的,你有半點異常,我都是能感覺出來的。”
季子強聞聽,不由得心中一熱,暗道:這個女人真的是實心實意地待自己了,否則哪裡會將自己的這點喜怒哀樂看在眼裡呢,想到這裡,季子強很凝重的說:“我也說不上來,只是今天看到那個韓陽市的徐海貴,我心裡總有點慌慌的感覺。”
江可蕊聽罷,忽閃着一雙眼睛道:“你怕他?還是你怕他惹事?”
“怕他惹事?因爲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陰冷和瘋狂。”
江可蕊想了想,說:“這樣的人在很多時候確實很可怕的。”
季子強怔怔地望着江可蕊的晨星一般的雙眸,心中卻有種隱隱地不祥之感。
是的,季子強今天的這個感覺一點都沒有錯,就在他擁着江可蕊睡到正香的時候,在北江大橋的建築工地上,一場大火開始蔓延了,空氣中瀰漫着燒糊的焦味,並帶着炙熱的溫度撲向了正在熟睡的民工們。
“咳咳咳。。。。。。”臨時搭建的帳篷中誘人因爲吸入濃煙,發出一連串的咳嗽聲。
“起火了,起火了,大家快起來啊。”有人從昏睡中醒來,望着眼前的熊熊大火喊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