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懷南疑惑的中,牀上老者突然將腿上的毯子掀開。
“啊!”
看着老者的雙腿,衆人皆是忍不住驚呼一聲,短粗漢子更是一拳砸在牆壁上,渾身都顫抖起來。
只見老者雙腿平放,膝蓋以下的部分都夾着木板,外面裹着紗布,此時紗布已經被血液浸透,一片豔紅之色。
“這……這是……”
楚懷南難以置信的看着老者,兩人前天早上才交過手,怎麼才兩天功夫就成這樣了?
“這是外國人打的,筋骨盡斷,估計我的餘生只能在輪椅上度過。”
老者臉色平靜,好像傷的並不是他一樣。
“唉!”
短粗漢子又是一拳打在牆上,口中大吼一句,抱頭蹲下身子,臉上早已是淚水橫流。
“前些日子,有一羣東瀛人到我孫兒的武館去,說要切磋武藝。練武之人切磋實屬平常,我孫兒也就同意了,卻不想那羣東瀛人下手狠厲至極,招招致命。我孫兒爲數不多的幾個徒弟都被打成重傷,而後那羣東瀛人放下話來,要直接跟神腿門的傳人動手,直到那時我才知道,他們早有目的。”
老者緩緩道來,而大漢卻是泣不成聲。
“我祖上北腿陳就是響噹噹的硬漢子,不才雖然技藝不精,但卻也不願丟了他老人家的面子,所以我和那羣人打了一場,結果……我技不如人,雙腿被他盡數打斷。”
老者說道這裡,神情突然激動起來,雙眼直視楚懷南。
“我雙腿被打斷,是武藝不精,實屬報應,心中並無怨恨,但北腿陳的名號卻是從我手中丟的,今日我只需要你答應我,日後一旦學有所成,一定要幫我將這恥辱還回去,咱們丟不起那人吶。”
老者雙眼通紅,水霧漣漣,他一輩子勤練武藝,到老卻受到如此打擊,可想而知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聽聞老者的話,屋內衆人無不動容,皆是被他的赤子之心所感動。
“碰!”
楚懷南並沒有答話,而是屈腿跪在地上,在衆人錯愕中,‘碰碰碰’磕了三個響頭。
他沒有說話,卻是用行動告訴衆人他的決定。
“好好好,從今天起,你便是神腿門第四十三代傳人。”
老者自然知道楚懷南的意思,連聲叫好,接着雙手抱拳,對着屋子中間的畫像哭道:“祖宗在上,今日不孝子孫陳永年在此起誓,定會調教好徒弟,將神腿門發揚光大。”
“懷南,去給祖師爺磕上三個頭。”
陳永年說完又對楚懷南說道。
“是,師父。”
楚懷南聞言起身便向那畫像走去,跪地又磕了三個響頭。
這時秦陽突然急了,他本就想學功夫,剛纔聽陳永年的話又是一陣熱血沸騰,此刻看到楚懷南已經拜師,立刻站起身來。
“老人家,我雖然沒有懷南那麼優秀,但對華夏武術也是仰慕已久,您把我也收下吧。”
秦陽說着就跪在磕起頭來,根本不給陳永年拒絕的機會。
“這……”
秦陽的動作實在太快,說話間早是已經磕完頭,一時間陳永年也不好拒絕,畢竟他是楚懷南的朋友。
“師父你放心,我很能吃苦的,我一定會把咱們神腿門發揚光大。”
秦陽乘勝追擊,說完話後,也像楚懷南一般,跑到畫像前又磕了三個響頭。
陳永年臉上一陣爲難,最後還是開口說道:“小友有所不知,這北腿七十二路匯聚天下腿上功夫,對本身資質要求特別高,我這些年來也只收了懷南這一個徒弟,連我孫兒都未能繼承者七十二路腿法。”
聽聞陳永年的話,秦陽臉上一下子垮了下來。
“不過小友也不必灰心,雖然我不能傳你這七十二路北腿,但我孫兒的疾風腿也是小有所成,如果你不嫌棄,可以跟他習練這套腿法。”
“疾風腿?厲害嗎?”
秦陽一聽這話,又來了精神。
“疾風腿走迅猛路子,雖然沒有這七十二路腿法變化多端,但論其威力,在衆家腿法之中,實屬上乘。”
“好好,那我就學疾風腿。”
在秦陽想來,這疾風腿肯定沒有七十二路北腿厲害,但聽陳永年話,似乎也能排個天下第二,而學天下第一腿功的又是他兄弟,所以能學這疾風腿也是很不錯的,立刻點頭答應。
等兩人拜完師後,天色早已大亮,楚國風看了看陳永年的雙腿,說道:“陳老哥,你這腿傷頗爲嚴重,我看咱們還是到醫院去治療吧。”
“是啊師父,還是去醫院吧。”
楚懷南也跟着出聲勸道,雖然陳永年說的輕鬆,但看樣子就肯定嚴重,楚懷南也不希望老人下半輩子都在輪椅上過。
話及到此,陳永年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尷尬,嘴脣顫抖間卻是沒有說出口。
“唉,家裡的錢都給我武館的徒弟拿去治病了,老爺子只能在家裡強忍着。”
短粗漢子突然在一邊說道,說話間他臉上的淚水更勝,想他也是鐵錚錚的漢子,此刻卻是眼淚縱橫,當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這……老哥哥的腿難道沒用麻藥?”
楚國風看着陳永年,臉上劃過一絲驚奇與不忍,這種傷勢居然只好毅力強挺着,單是這人耐力就已經讓衆人佩服不已。
“老哥哥,跟我去醫院吧,一切費用都由我來擔負,你不必擔心。”
“呵呵,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們練武之人難爲有些跌打損傷,這不算什麼。”
陳永年笑着回了一句,臉上風輕雲淡,到真沒有把這傷勢放在眼裡。
“師父,你還是去醫院吧,在那裡治療才能更早康復,醫藥費我來付,我家裡有錢。”
秦陽走上前來,跟着對陳永年勸道。
“是啊老哥哥,你這腿傷雖然嚴重,但也不是沒有康復的可能,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說不定還有轉機,你也不想一輩子站不起來吧。更可況小弟就是秦城市人民醫院的院長,我一定會盡力治好老哥哥的。“楚國風和陳永年可謂一見如故,兩人都是華夏傳承的繼承者,只不過一個追求醫道,一個追求武道,道雖不同,但那份執着卻是不無一二,大有惺惺相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