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知道今天是我的……對不起。”
江子笙的話沒有說完便將頭低垂了下來,其實她沒有資格無理取鬧,也沒資格怨任錦軒。只是她已經習慣了每天一睜眼就看到眼前的男人,習慣他爲自己整理未穿齊的衣裳。
所以任錦軒沒有告訴她就離開王府之後,她才賭氣,也出了武賢王府,到現在也沒有吃一口飯。
任錦軒是一個可怕的男人,沒想到在那麼短的時間裡,他就讓自己習慣了他的存在。
“好看嗎?”任錦軒嘴角掛着一抹淺笑,他就知道眼前的女子會感動的落淚。
“嗯,世子,你這些也是給我佈置的嗎?”
江子笙沒出息的掩住鼻子的辛酸,可憐兮兮地看着任錦軒。
“除了你,誰還值得本君花費這些心思,嗯?”任錦軒反問着江子笙,眼中的笑意比天上的驕陽更爲的刺眼,“可惜現在不是驚喜了。”
“我現在就很驚喜。”江子笙聽到任錦軒這話大力地搖了搖頭,一顆空蕩蕩的心瞬間快要溢滿,眼睛帶着明媚的波光。
原來任錦軒一大早出來是因爲她的生辰,是想要給她一個驚喜,都是她太過小心眼,所以纔會鬧出這麼大的烏龍。
“乖女孩,別哭了。”
他加緊了力氣抱着江子笙,心中涌起一抹淡淡的心疼,他應該在出門之前告訴這個小女人一聲的。
轉眼一想,他又覺得這樣很好,不然他怎麼能夠看到江子笙這鬧彆扭的小性子呢。
他見過江子笙很多面,卻從來沒看到她像個孩子一般,在他懷裡軟軟糯糯的,跟個小女人一般撒着嬌。
江子笙鬆開任錦軒的手臂,將掛在臉上的眼淚抹掉,又恢復了一貫清冷的樣子。
“讓開些,我要烤魚了。”
任錦軒長眉一揚,重新正視起之前的那個話題,聲音也倏地變冷了幾分,“你還是先去換身衣服,再跟本君好好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江子笙抿了抿脣,環視了周圍一圈,除了幾個清冷的藤椅桌子,哪有什麼衣服可換。
“把溼的脫下來曬曬,一個時辰也幹了。”任錦軒將地上的外袍拾起,披到了江子笙身上,聲音有些低沉。
江子笙臉頰通紅的點點頭,拽起任錦軒的外袍向着屋中走出。
任錦軒在門口站着,看着那些未掛完的紅燈籠,瞥見了躺在地上閉着眼睛假寐的煤球,勾了勾脣。
“小傢伙,你來替本君掛完這燈籠可好?”
煤球驚恐的看了任錦軒一眼,嚇得它直接躥到了老高的地方。
“呵,還挺狡猾。”任錦軒嘴角上揚的弧度又深了幾分,將手中的燈籠一個個掛到了最高之處。
任錦軒的速度很快,待到一長排燈籠掛好之後,江子笙纔拿着一堆帶着水汽的衣服,扭扭捏捏地走了出來。
她現在可算是真空狀態啊,風一吹就覺得兩條腿拔涼拔涼的,更主要是每當她走路的時候,雙腿更是若隱若現,實在是讓人難堪。
若是在現代,她這樣的打扮也很正常,相對其他的人來說還算是保守了,但是這是大玄,是一個封建的朝代。
江子笙來到這裡已經有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早就受到了大玄風俗的浸淫,突然一下子,也有些難以接受。
相對於江子笙的尷尬,任錦軒的眼中卻是出現一抹驚豔。
月白色的寬鬆的架在江子笙玲瓏有致的身材外面,不僅沒有半分的不合適,反而還多了幾分出塵脫俗的味道。尤其是江子笙那含羞帶怯的眸子,讓人只看一眼便怦然心動。
她的每一個輕微的步子,帶動着長衫的擺動,任錦軒很輕而易舉地便看到了她纖長優美的小腿,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眯,連呼吸也變得比之前快了那麼一兩分。
“咳咳,這個衣服掛在這吧?”江子笙指着一根竹竿,在任錦軒灼灼的目光之中,不自然地扯開了嗓子。
“本君幫你。”任錦軒說着直接走到了江子笙的身邊,修長的手臂直接穿過了江子笙的手,拿起她手上的衣服,晾在竹竿的上面。
江子笙臉又燙了幾分,因爲身後高大挺拔的任錦軒與她的距離,很近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晰的聽到,他略微粗重的鼻息。
“好了。”江子笙落荒而逃,誰知因爲身體虛乏,雙腳一軟,直接倒在了任錦軒的懷裡。
這樣的橋段,爲什麼她感覺那麼的熟悉?
對了!這可是電視上小三爲了趁機勾引男主使用的慣用伎倆,摔倒。
她這是白蓮花了一回嗎?爲什麼她覺得心裡莫名的心虛?
江子笙連忙推開了任錦軒,極爲尷尬地道:“那個我自己來就好。”
任錦軒看着她滑落的雙手,心裡有些失落,薄脣的弧度也稍減了些,“好。”
江子笙揹着任錦軒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嗅了嗅發着腥味的魚,眉頭蹙起,快速的處理着。
爲了方便些,江子笙也不打算烤了,直接做了滿滿的一大鍋魚,給自己盛了一條,剩下的全給了煤球。
煤球早就餓的飢腸轆轆,看到江子笙終於做好了飯菜,小嘴一張,對着滿滿一盆魚風捲雲殘,很快就吃的一乾二淨。
雖然煤球是饕餮什麼都能吃,但不知爲何,它吃江子笙做的東西能量就增長的快一些,也能維持的久一些。
“哼哼。”吃完了滿滿一大盆的魚,煤球依然對着江子笙碗裡的那條,眼冒綠光。
“吃吧,快一點長大。”江子笙無奈地看了煤球一眼,扶了扶額,將碗中的大半條全部給了煤球。
煤球哼哼兩聲算是應了江子笙的話。
夕陽漸落,轉眼便到了傍晚時分。
江子笙的衣服也剛好乾了,她迫不及待的便去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任錦軒長眉微微揚起,琥珀般的眸子露出了一些若有所思的神色。
“回王府吧,再不去怕是讓宮裡的人都久等了。”任錦軒拉起江子笙的手,脣微微上揚。
“啊?可是……”任錦軒準備了那麼多,不就是晚上要跟她在一起嗎,現在去宮裡,回來豈不是要到很晚了?
“你我早回便可。”似乎看透了江子笙的小心思,任錦軒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語氣中多了分笑意。
……
今天說是宮宴倒不如說是任承澤和朗瑤光的定親宴,整個皇宮都張燈結綵的。
雖然宮宴還沒有正式開始,除了皇上,在文武百官裡江子笙和任錦軒是最後一個到場的。
一如既往,任錦軒總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尤其是一些還沒有婚娶的女子,看到任錦軒時,恨不得直接上前把江子笙給扒開,自己站到他的身邊。
“世子雖已有正室,但這側室之位還是懸空,姐妹們若是努力些,也能夠與世子同牀共枕。”一個女子看着任錦軒,目露愛慕之意。
“你可別多想了,世子在立正室時可說過今生只娶一人,絕不納側室。”戶部尚書之女楊柳不屑地瞟了之前女子一眼,“再說了,你也不看看這個世子妃是誰,且不說她是回春堂當家掌櫃這個身份,她就是以相府嫡千金的這個身份也夠我們喝一壺的。”
“楊大小姐此言差矣,雖然這個江子笙難以對付,但是男人就沒有一個不是偷腥的貓,你若不信便等着瞧。”那女子對楊柳的話,嗤之以鼻。
她父親可是正三品的文閣學士,作爲一個嫡出的千金,做武賢王府世子的側室還是沒有什麼難度的。
江子笙老遠便感覺到有好幾道目光不停地在她身邊打量,最爲刺眼的就是不遠之處的一個身穿一身桃紅宮裝的女子,看着她的眸子,似要噴出火來。
“任錦軒,你認識那女子嗎?”江子笙拉了拉任錦軒的月白廣袖。
任錦軒微微擡眸,不過淡淡一瞥,又垂下了頭,“不認識。”
竟然不認識,那她也不理會了。
江子笙愜意的從桌子上摘下一顆葡萄,直接喂到煤球的嘴裡。
宮宴現在還沒有開始,一些女眷不管認識不認識,都坐到一起,說是閒話家常,目的還不是爲了攀龍附鳳。
江子笙向來不喜這種事情,也不管多少人跟她套近乎,直接將眼睛閉上,一副閒人勿進的樣子。
“世子妃世子妃。”
一個清亮的女聲在江子笙身後響起,她一回頭便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心下一喜。
“筱筱你也來了?”江子笙眼尖,一眼便看到了楚筱筱隆起的小肚子,連忙將身旁沒人坐的椅子拿了過來,打趣道:“挺爭氣的嘛,這都沒幾個月時間就懷上了。”
楚筱筱被江子笙說的小臉俏紅,平時的潑辣勁早就消失的無隱無蹤,小女人般地拍了江子笙小手一掌,“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跟世子呢,當年那麼虎視眈眈地盯着人家,現在到手了,也不趕緊生一個?”
江子笙連忙捂住楚筱筱這個利索的嘴巴,任錦軒可就在她旁邊呢,也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偷偷地看了任錦軒一眼,確認他臉色一如既往,江子笙悄悄的鬆了口氣。
剛剛任錦軒應該沒有聽到吧。
“你捂我幹嘛,難道我說錯了不成,當初你不就在宮中跟我打聽過他嘛……”楚筱筱一臉不解,依舊口無遮攔地道。
“姑奶奶哎,您別瞎說了,我什麼時候對任錦軒虎視眈眈了?”江子笙壓低了聲音,一臉痛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