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哈哈……”見自家二叔鄭重其事地對杭天勝二人行禮,對杭天勝這麼行禮還沒什麼,但對小山也如此行禮,葉心雨頓時就樂噴了。
“丫頭,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葉掌櫃詫異地看着自家侄女,很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她爲何發笑。
杭天勝看了一眼一身酷裝的山魈,爲之莞爾,對葉掌櫃拱了拱手:“葉掌櫃不必客氣,只不過舉手之勞,掌櫃大禮,實不敢當。小雨之所以發笑,乃是因爲我這小山兄弟,它不是人,你不必對它如此行禮。”
葉掌櫃扭頭看向一身酷裝戴着黑超墨鏡的山魈,上下打量一翻,疑惑道:“不是人?那是什……”不等他把話說完,下邊的話就嘎然而止,兩隻眼睛暴突而出,眼珠子都差點落到地上。因爲他看到面前那一身酷斃裝束的大漢摘下眼鏡後,對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張如同京劇臉譜般花裡胡哨的臉孔,把他嚇得連退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杭天勝伸手一擡,一股柔和的力道將他扶住,這才免於出糗。
見自己一露真容,把掌櫃的嚇成這副模樣,山魈頗爲費解地撓了撓頭,難道自己長得帥過了頭?不然的話,這掌櫃的怎麼會這副模樣?
心中不解之下,只好將目光投向杭天勝,向他尋求解答。
見山魈一臉不解的模樣,杭天勝微微一笑,指了指山魈手中的眼鏡:“你還是把眼鏡戴上吧,掌櫃的被你的帥酷模樣給嚇到了。”
得到杭天勝的肯定答覆,山魈很是高興,非常紳士地摘下帽子,橫擺在胸前,對着葉掌櫃微微躬身,向他行了個紳士禮,表示感謝,隨後將帽子戴回頭上,又衝葉掌櫃咧嘴一笑,將黑超眼鏡重新戴回眼睛上,又恢復成原來的酷壯大漢的模樣。
直到山魈戴回眼鏡,恢復成原來的酷壯大漢模樣,葉掌櫃纔回過神來,張口結舌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話:“原來小山兄弟還真的不是人……”
輕笑了一陣,葉心雨轉了話題:“二叔!你這店子地理位置那麼好,爲什麼要打烊呢?”
“打烊?”一提到這個話題,葉掌櫃的臉色頓時爲之一變,變得一臉愁容和苦悶,沉默了半晌,才自嘲式地嘆了口氣道:“如果再過幾天,還找不到合適的廚師,恐怕這店子都得轉讓出去了。”
葉心雨訝然道:“二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你找不到合適的廚師?這年頭,只要給得起錢,還怕招不來好的廚師嗎?”
葉掌櫃苦笑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不過可惜的是……我現在連招一個廚師的錢都拿不出來。”
葉心雨更加驚
訝了:“怎麼會這樣?我記得二叔你不是很富有的嗎?怎麼會連請廚師的錢都拿不出來呢?瑪麗亞嬸嬸和傑哥他們呢?”
葉掌櫃自嘲地一笑:“很富有?是啊!以前我的確很富有。可是,現在卻變成了一無所有的窮光蛋。真是悔不當初啊!當初,我要是聽了父親和大哥的勸告,不跟瑪麗亞那女人交往,也不來舊金山就好了。那樣的話,也不會有後來的事。現在小杰因爲我而被困,我卻拿不出足夠的贖金去救小杰。真是愧爲人父啊!”
葉心雨一聽,頓時就急了:“二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傑哥被人給抓了?還要贖金?這都是因爲那瑪麗亞嬸嬸?”
葉掌櫃聽她的稱呼,頓時臉色一變,大喝一聲:“小雨!不要再叫瑪麗亞那女人嬸嬸!她不配!她只是一個爛賭的女人,一個人儘可夫的婊子!婊子!你知道嗎?要不是她,我葉建軍何至於落到如此田地?上對不起父親和大哥,下對不起小杰,中間更對不起這顆良心,還有小杰那早已故去的媽媽。都怪我識人不清,鬼迷了心竅,真是悔不當初啊!嗚嗚……”
說到傷心處,偌大一個人,竟然忍不住激動的心情,痛哭流涕了起來,一邊哭着,一邊拿拳頭照自己腦門狠捶了幾拳。
葉心雨一見,連忙上前拉住他,攔住他繼續自虐,安慰他道:“二叔!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就是找廚師嗎?杭大哥就是一流的廚師,他做的飯菜可好吃了。”
杭天勝原本就想幫幫對方,但這畢竟涉及到對方家事,他不便插嘴,此刻見葉心雨提到自己,連忙順坡下驢地接過話道:“是啊!葉掌櫃,這世上的事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你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出來,讓我們幫你參謀參謀。俗話說得好,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你把困難說出來,說不定我們能幫你想出有效的辦法,讓你走出困境呢?如果你只是找廚師的話,我就可以幫你。”
見二人勝意拳拳,態度真摯,葉掌櫃擦了擦眼淚,平靜了一下心神,這纔開口道:“也罷!反正我已經落到了這步田地,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就跟你們直說了吧。事情是這樣的……”
葉掌櫃原名葉建軍,與葉心雨的父親葉建國是親兄弟,他們的父親葉振棠是內家拳高手,在紐約唐人街開有一家葉氏武行,專門教授葉家拳。除此之外,葉振棠還經營有兩家商鋪,以做平日花銷的補貼。
葉建國和葉建軍兄弟二人,從小就跟隨父親學習祖傳葉家拳,都有一身功夫在身。不過隨着時光的流逝,時間的推移,葉振棠年事漸高,兄弟二人各自有了新的選擇。
老大葉建國子承父志,代替父親接下了葉氏
武行館主的職位,繼續教訓弟子。而老二葉建軍從小頭腦就靈活,喜歡做生意,就接掌葉家所有的那兩家商鋪。
接下葉家商鋪後,通過用心經營,葉建軍在短短時間內,就迅速站穩了腳跟,將兩家商鋪經營得紅紅火火。
兩個兒子雖然選擇不同,但都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內做出了成績,這讓葉振棠頗感欣慰。
然而,好景不長。葉建軍的夫人因胃癌而病逝,讓葉建軍大受打擊。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葉建軍都很是消沉,整個人死氣沉沉的,連帶的做生意時也是三心二意的,爲此,丟了不少的單子,商鋪的生意因此一落千丈。
在那段意志消沉的日子裡,葉建軍經常去酒吧借酒澆愁,在那裡,他遇到了一個金髮美女瑪麗亞,並且與她一見如故。葉建軍將自己心中的苦悶告訴瑪麗亞,瑪麗亞對他極盡溫柔地勸導和撫慰,讓他感覺自己找到了可以盡情傾訴的紅顏知己,對她一見傾心。
此後,葉建軍無心經營商鋪,將商鋪丟給大哥代爲照看後,自己卻跑去酒吧去約會瑪麗亞。時間一久,二人日久生情,情不自禁地發生了關係。
葉老爺子得知後,很是生氣,將他召回家後,大發雷霆,把他狠狠地訓了一頓,並且明確提出,要他跟瑪麗亞斷絕關係,否則就將他趕出家門。
那時,葉建軍早已深深地迷戀上了瑪麗亞,哪裡聽得進父親的勸說,加上老爺子的狠話一激,他當時就斷然表示,他一定會娶瑪麗亞,否則,他寧願不進這個家門。
說罷,就摔門而去。離開之後,他就去酒吧找到了瑪麗亞,帶上與前妻所生的兒子小杰離開了紐約,來到了舊金山。
初到舊金山,葉建軍用自己積累的資金租了兩個門面,開了一家店鋪,憑藉着出色的商業頭腦,很快就東山再起,在舊金山的唐人街上站穩了腳跟。
在葉建軍在唐人街上打拚出名堂的時候,大哥葉建國找來了,表示老爺子有點想他了,希望他能回去,同時勸他重回紐約,向父親認個錯。
但葉建軍已然在唐人街打拚出名堂,死活不幹,稱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他既然已經表示不進家門,就堅決不再進家門。老爺子要想讓他重返葉家,就必須認瑪麗亞這個兒媳婦。否則,他寧願永遠不進葉家。
葉建國見勸說無果,無奈之下,只好作罷,與葉建軍交換了個聯繫方式後,就離開了舊金山,回了紐約。之後的日子裡,兄弟倆雖然再沒見面,但卻時常有通信聯繫,互相知道對方的大概近況。但這種理想的逍遙日子並沒維持多久,就再次發生了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