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勝只是樂呵呵的,也不理會嚴悅的語氣,故意看向嚴欣,八面玲瓏的笑道,“呦,這位是嚴二小姐吧?在下陶勝,這一次多謝您來捧場啊,初次見面,以後還請嚴二小姐多多照顧我們會所的生意。”
相較於嚴悅的刁蠻,嚴欣就顯得和氣了許多,笑眯眯的回道,“陶少客氣了,這一次還是我要多些陶少的邀請呢。”
陶勝打了個哈哈,又將視線投向嚴欣身後的這對青年男女,立馬做出一副受寵若驚模樣的叫道,“這兩位看着眼生啊,不知道二位怎麼稱呼?”
僅僅是瞧着陶勝簡陋的衣着,跟在嚴欣身後的楊韜,就已經看輕了陶勝,只當嚴悅的那一句“陶少”是客套,把他看成了會所的一個管事之類的人物,態度上就沒有多客氣,散漫的打趣道,“嘿嘿,在下不才,外面的人都叫我一聲楊少,你也這麼叫就行……”
“行”字還沒說出口,嚴欣的手,已經狠狠的擰上了他的腰,臉上卻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趕緊打圓場道,“表哥,你平常開玩笑慣了,怎麼不管什麼場合,都拿人家開玩笑?什麼楊少的,你就逗樂子了。”
嚴悅也樂了,譏誚的看了一眼楊韜,“嘖嘖,楊少?真的是好大口氣呢,嗤,人家陶少是陶氏企業的少東家,家產百億,包攬了星城及周邊大部分的房地產,涉及到零售、娛樂等好幾個產業,你楊韜算什麼東西,家裡不過是開個小超市的,還敢讓人家喊你楊少?好大的臉面!”
聽見這話,楊韜瞬間臉色漲紅,心知自己誤會了,撇了撇陶勝身上的穿着,心裡忍不住破口大罵:你說你,家資上百億,卻在這種宴會上穿了一身這麼破爛的西裝,這不是扮豬吃老虎,還是什麼?誰能想到,一個那麼有錢的土豪,卻穿這麼一身破玩意?
心裡罵着,表面上楊韜還得裝孫子,立刻換上滿臉諂媚笑意的道,“是我說錯話了,陶少可千萬別見怪!”
陶勝樂了出來,這傢伙倒還真有幾分城府,在弱者面前,能裝得起大爺,在強者手下,能扮得起孫子,一般的紈絝子弟,還真沒他這種能屈能伸的精神。
“楊少客氣了,來者皆是客,我這麼稱呼你,也沒什麼過錯嘛。”陶勝八面玲瓏的笑道,“以後,還請陶少多多關照我們娛樂會所的生意啊。”
“那是一定!一定的!”楊韜拍着胸脯承諾。
將幾個人送了進去之後,陶勝立馬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幾個人向裡走去的背影,朝着一個穿着旗袍的服務員美女點了點頭。
對方也會意的眨了眨眼,從身邊的裝飾酒櫃裡倒出幾杯酒來,端着托盤,向那幾個人走了過去。
走到納蘭幸身後的時候,對面正好又走出來一個端着白蘭地的女服務員,納蘭xing閃躲之下,撞在了身後女服務員的身上,瑪瑙紅色的液體全都灑在了她的身上……
納蘭幸忍不住失聲輕叫了出來,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感受着後背的溼漉漉,茫然的看向楊韜。
楊韜也正好看見這一場“意外”,剛想暴跳如雷的大罵納蘭幸沒用,可是話到嘴邊,想到這裡是陶勝的地盤,又硬生生的的憋了回去,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納蘭幸,“沒用的東西!”
納蘭幸委屈得紅了眼睛。
嚴欣看了一眼楊韜,又看向納蘭幸,淡笑着道,“沒事,我陪你去洗手間整理一下吧,實在不行……這裡應該有備用的禮服。”
“嗤,你陪她去?”嚴悅故意看了一眼納蘭幸,瞧見她緊張的神色,故意道,“那你陪着去吧,我可不等你們啊,還有,楊韜別指望我能幫你看着他,萬一惹了禍,得罪了什麼人,他被人弄死也都跟我沒關係!”
嚴欣臉色一凝,她陪納蘭幸去洗手間整理,也不是真的心存着什麼善念,不過是怕納蘭幸去洗手間耍什麼花招,她想盯着點罷了,她可沒忘記,之前表哥跟她說要對賭的時候,那丫頭的眼睛都亮了!
可是,現在嚴悅這麼一說……倒是讓她遲疑了,自家表哥的惹禍能力,她也算是見識到了,纔剛進門就把陶勝給得罪了,真要是讓他自己進會場,嚴悅又不肯管着他一些的話,這個表哥肯定惹禍!
哎,算了,還是自家表哥比較重要,反正這個納蘭幸瞅着怯懦又無能的模樣,也肯定不敢做什麼手腳,就讓她自己去洗手間整理儀表吧,到時候再讓她偷偷來會場找自己就行,量她一個縮頭縮腦又沒見過世面的女孩,也不敢在暗地裡做什麼。
不得不說,納蘭幸雖然軟弱了一些,可正是她的這一層外表,卻徹徹底底的迷惑了嚴欣和楊韜……恐怕他們做夢都不敢想象,恰恰正是他們眼中如此懦弱膽小的納蘭幸,還真的打算對他們動點手腳。
納蘭幸悶悶的應了一聲,緊張得連頭不敢擡。
嚴欣和楊韜只當是她被嚇到了,也不管她,徑自向裡面走去。
後面的那個美女服務員略帶着歉意口吻的笑了笑,“這位小姐,您請跟我來吧,我帶您去洗手間。”
將納蘭幸領到洗手間門口,那個美女服務員知趣的離開了,而葉嫵正好從玻璃窗後面休息室的小門拐到這邊,順手將一個正在清潔的黃色牌子放到門口,然後徑自走了進去。
看見葉嫵進門,納蘭幸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長長地鬆了口氣,語速飛快的叫道,“阿嫵,你可算是來了,剛纔都嚇死我了,怕自己露餡,讓他們看出點什麼,就故意低着腦袋,連頭不敢擡!”
葉嫵撲哧一聲樂了出來,“表姐,剛纔我在門口的落地玻璃後面都看見了,你做得不錯,至少這份懦弱和沒見過世面的模樣,是至少瞞過他們了。”
納蘭幸認真的點了點頭,很直率的問道,“那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葉嫵意外的看了一眼納蘭幸,之前她還以爲表姐會跟自己說一大堆“她做不了”或者心裡害怕的話,可是沒料到,這個實心眼又有點懦弱的表姐,居然沒有了抱怨和恐懼,反而問起來接下來的計劃?
瞧出葉嫵的錯愕和驚訝,納蘭幸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慢香香地道,“我之前是挺不想做的,也特別害怕,可是既然已經開始了,就沒有回頭路,害怕或者抱怨都無濟於事,最後承擔這些後果的是我自己……所以,我也想開了,與其在這裡膽怯的害怕,倒不如放手一搏,總歸後果不過是嫁了楊韜而已。”
“你有這份覺悟就好。”葉嫵莞爾一笑,走到洗手檯前,將手裡的盒子打開,取出裡面一個細小如小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東西,塞到納蘭幸的耳朵裡,用黑色半導體模樣的東西調了一下頻道,“怎麼樣,表姐,能聽清耳麥裡的聲音嗎?”
納蘭幸點了點頭,“聽得很清楚。”
“ok,那就可以。”葉嫵將準備好的一個紙袋放到納蘭幸面前,“我給你新準備了一件黑色小禮服,禮服衣領附近的鈕釦是**,我就用這兩樣東西跟你聯絡,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做就可以。”
這件小禮服是葉嫵臨時接到消息,特別給她訂製的,上面的**也是司凜之前安裝好,納蘭幸豔羨的看了一眼那件黑色小禮服,眼底忍不住露出一絲悸動和歡喜……她雖然人老實了點,可也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喜歡穿漂亮的衣服。
不得不說,葉嫵親自挑選的這件小禮服還真的挺適合納蘭幸的,將她纖細的身材勾勒得極爲養眼。
納蘭幸美滋滋的穿着這件小禮服,又問道,“對了,阿嫵,關於對賭的這事怎麼辦啊,我之前是不是魯莽了?我根本就不會賭這些玩意,也沒玩過……”
“鬥地主玩過嗎?”葉嫵打斷了納蘭幸的話。
納蘭幸怔了怔,隨即搖了搖頭,“沒玩過……”
葉嫵忍不住扶額,自家表姐是不是太老實了點啊?連這種全民玩的東西都沒玩過?
“那就普通的**玩法吧?不要什麼花樣。”葉嫵無奈地道,“你就跟楊韜說,你什麼都不會玩,要麼就是那種普通的**牌玩法,要麼就是去色子區那邊賭大小,總歸要找個你會玩的東西,才能對賭,那樣纔算是公平。”
納蘭幸怔了怔,“他要是不肯呢?”
葉嫵冷笑不已,“他不會不肯的,有嚴悅在那邊激將,我到時候會再安排幾個人,故意激他,他要是不肯的話……以後就不用在星城這片地界上混了。”
“那我知道了。”納蘭幸點頭。
葉嫵淡淡一笑,緊緊地握住了納蘭幸的手,霸氣十足的道,“表姐,你不用緊張,也不用害怕,嚴欣和楊韜他們倆不管再怎麼囂張,你都不用理會,你記住……你的身後,站着的人是我葉嫵,我葉嫵從來都不畏懼任何挑戰,別說是他們倆個小輩了,就算是楊韜的父母和其他長輩在這,都得在我葉嫵面前乖乖裝孫子!”
看着如此自信昂揚,而又無比桀驁不馴的葉嫵,納蘭幸認真的點了點頭。
是了,這樣的葉嫵,纔是她最羨慕、最憧憬的存在,就算她做不到像葉嫵這樣的霸氣而自信,但她會努力的,努力的向着這個目標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