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興揮動大槍衝在前面,他身後緊跟百餘騎直取那金將,氣勢相當的兇悍,捲起的煙塵絕不下於金軍柺子馬,正面金軍被纏住,柺子馬投入戰鬥脫不開身,正面又沒有步跋子掠陣,竟然讓宋軍小股騎兵實現突破
金軍猛安孛堇沒料到宋軍的強悍,竟然敢直奔他而來,這要多大的膽量啊!不等他驚訝時邵興已衝到面前,只好率軍迎戰,並吹響進軍號角,召集預備隊進行反撲。
邵興殺的起興,策馬直取猛安孛堇,大喝道:“給我狠狠的殺。”
猛安孛堇見邵興來勢洶洶,衛士又被宋軍騎兵纏住,不得已掄起狼牙棒迎了上去,他倒也是一員猛將,纏鬥數十餘個回合,卻不落下風。
邵興心驚這猛安孛堇武藝不弱,自己起兵以來,鮮有和他獨鬥幾十回合的金將,眼看這個虜人剽悍無比,和他對戰不落下風,倒有幾分看重,擋開狼牙棒,喝道:“你這韃子倒是好身手,報上名來,老子不斬無名之將。”
金軍猛安孛堇驢蛋眼一瞪,用生硬地官話道:“本猛安納剌,爾是何人,身手不錯。”
“你家大爹爹。”邵興大笑不已,早就掉轉馬頭,一槍向對方腰眼刺去。
“蠻子奸詐。”猛安孛堇又驚又怒,大罵宋人狡詐。
金軍柺子馬犀利,但他們對付步跋子是靠纏,把步軍軍陣拖垮爲目的,卻不能阻擋死戰的步跋子前進,只有正面配備步跋子掠陣,才能發揮兩翼抄掠的威力。可惜,這股金軍是探馬,並沒有配合步跋子,導致柺子馬威力大打折扣,讓一支宋軍步跋子前伸。
宋軍步跋子漸漸接近,逐漸對納剌有包圍趨勢,讓邵興精神大振,只要能拖住金軍兩翼的柺子馬,有了這支步跋子,他完全能迅速殲滅納剌。
但是,金軍馬軍將士也不是傻瓜,他們都是跟契丹、大宋征戰多年的女真族精銳,哪能犯失去主帥的錯誤,那可是要被殺頭的。他們以謀克爲單位,不斷對宋軍施加壓力,一次衝不亂就兩次,不斷調轉馬頭衝擊,讓宋軍步跋子苦不堪言,只能拼命用弓弩反擊。
女真部隊裝備不少精良鎧甲,讓弓弩的威力大打折扣,宋軍步跋子也不甘示弱,紛紛結成小圓陣大槍在外、弓弩在內、環環相扣與突破的重騎兵搏殺。 шшш⊙ttκǎ n⊙C○
宋軍以命死戰,死死的拖住金軍半數以上的騎兵,使之不能回援,讓納剌非常頭疼,眼看騎兵分成三個戰場,一時半會無法會合,無法一鼓作氣消滅宋軍,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又看到身邊的衛士,一個接着一個被步跋子砍下馬來,急切之下,招數漸漸亂了套路。
邵興是沙場老手,最擅長抓稍縱即逝的戰機,眼看納剌心浮氣躁,招式路數凌亂,哪能放棄絕佳的時機。
卻見他大槍一晃,在納剌面前賣了個虛招,迫使對方轉回狼牙棒時。大槍風勢卻不減,從狼牙棒下刺了過去。
納剌被陰了,想躲閃已經來不及了,被槍頭刺中胸下甲衣,一頭栽下摔在地上。
邵興大喜,見納剌掙扎起來,明白對方身穿精良瘊子甲,僅憑大槍是不能刺透的,他再次掄起大槍,凌空砸下
。
納剌落馬,暈乎乎正爬起來,哪想到對方得理不饒人,沉重的鑌鐵槍頭,不偏不倚正中牛皮護頸。
只聽“嘭”地一聲,納剌頸斷骨折,口噴鮮血,撲倒在地全身抽嗦,眼看活不成了。
邵興暢快地大笑,高聲喊道:“納剌死了,虜人敗退了。”
附近的金軍騎兵看的真切,眼看猛安孛堇被砸死,一時間軍心大亂,摯旗也被一名宋軍騎兵手起刀落,力斬於馬下,將旗被這名奪取,揮舞高呼,金軍失去了指揮,陷入各自爲戰的尷尬境地。
邵興絕不給金軍任何機會,他指揮宋軍趁機衝殺,失去指揮的金軍騎兵亂成一團,已經有百人被斬下馬來,其餘人衆見勢不妙,紛紛撤離戰場。
不能不說,女真族的金軍馬軍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猛安孛堇戰死,戰場態勢非常不利情況下,他們雖然慌亂不止,卻沒有完全潰退,而是不斷脫離戰鬥緩緩後退,在一名謀克孛堇的指揮下,撤到宋軍弓弩射程之外,並用號角收集潰兵迅速合攏集結。
金軍軍規殘酷不假,但到了猛安級別的戰死,已經無法斬殺謀克孛堇,只能對猛安孛堇衛士進行處罰,還要定下猛安孛堇戰死的替補,以免發生無人指揮的悲劇。
“果然是精銳,敗而不亂啊!”邵興回望正在集結的金軍騎兵,不由地長長一嘆,盛名之下無虛士,他兩道濃眉緊蹙,對金軍的強悍有了更深地認識。他時常戰鬥的金軍,大多都是契丹和漢兒軍,頂多也就是女真謀克級別馬軍,今個遇到整整一個猛安,要不是意外斬殺猛安孛堇,恐怕他只有全軍覆沒的結果,的確有幾分僥倖。
“太尉,咱們的弟兄死傷太多,就怕他們休整再來。”部將憂心忡忡地道。
“傳令不要打掃戰場,馬軍掩護立即撤退。”邵興臉色一變,想到女真人肯定會殺回來,他們不會丟棄猛安孛堇的屍體,要再打一場恐怕不容易,還是主動撤退妥當。
就這樣,一場並不引人關注,卻能說明很多問題的戰鬥,毫無波瀾地結束了,邵興的不貪婪讓他從容退去,金軍並沒有追趕,而是迅速打掃戰場撤退。
卻說,王秀一路風餐露宿,數萬大軍向徐州挺近,準備應戰金軍可能的南下。
“前面到何處了?”王秀騎在馬上,迎着生硬地寒風,感覺那是肯定不好受。
“快到睢水了。”鍾離睿戴着斗笠,黑巾蒙面,他有點受不了寒風,卻不得不騎馬行軍,相當的受罪。
王秀點了點頭,按照他的計劃,用最短的時間抵達徐州,在利國和豐縣建立防禦陣地,保護徐州的鋼鐵產地,並阻止金軍可能的南下。歷史已經改變,但他有強烈的預感,兀朮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伺機南下,徐州是很好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