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無奈的回答:“要是老子有幾千人,這個時候早就已經把大門撞開了!”
馮喜怔了一下,苦笑一聲。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不知道應該如何反駁。
幾名火槍手都躍下圍牆,站在杜伏威的身前身後,他們人數雖然並不算多,但是周圍的林邑人卻並不敢向前,對於他們來說,這些拿着噴火武器的傢伙,就像是地獄裡來的夜叉一樣,最好還是不要招惹。
就連老太太吃柿子,都還知道找軟的捏呢。
“還有一百步,”馮喜看着前方已經能看到輪廓的城門,咬緊牙關,一支箭矢從他的身邊掠過。
更多的箭矢此時也呼嘯而來。
林邑人終於意識到如果不能遏制住這些闖入營寨的敵人,那麼戰局將會變得非常危險。
所以甚至就連另外幾個方向寨牆上的弓弩手,也都呼啦啦的涌了過來,箭矢自然驟然變的密集。
“散開!”馮喜大喊道。
面對敵人的亂箭,他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儘可能的把陣型拉開。
不過也好在營寨之中有很多營帳,這些營帳能夠幫助他們阻擋箭矢不說,還能讓他們可以更輕鬆的靠近敵人,只有真正的和敵人絞殺在一起,才能從根本上避免箭矢造成的影響。
而少數的幾面盾牌則集中在了馮喜周圍幾名士卒的手中。
杜伏威已經躬身挺槍衝了過來。
他很清楚馮喜想要做什麼。
“能衝的過去麼?”
“不試試怎麼知道。”馮喜大吼道,率先挪動腳步,他手中的小盾牌一揮舞,接下來了迎面的一支箭矢,緊接着快步向前,手中的刀起落之間,一名逼迫上來的林邑人已經身首異處,刀光閃動,恐怕絕大多數的人都沒有看清馮喜到底是怎麼出招的,只知道他已經向敵人發動了進攻。
馮喜身邊的人緊跟着衝上去。
杜伏威自失的一笑,原本應該是自己比馮喜膽子更大一些的。
這一次倒是讓人家見笑了。
“走,我們也上!”杜伏威裝填好。
他身邊的火槍手齊聲應諾。
他們雖然人數少,但是絕對不至於落於人後。
“當!”馮喜在人羣之中穿插,雖然他的身形不算高大,但是身手絕對告訴了杜伏威什麼叫敏捷。
一向自詡身手矯健的杜伏威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小看了這位同袍。
光是馮喜麻利的穿行在人羣之中揮刀的身形,就讓杜伏威倒吸一口涼氣,他看到那些林邑人甚至就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衝上來的人和引頸受戮沒有什麼區別。
“當!”馮喜總算是遇到了阻礙。
兩個林邑人一左一右攔住他,一個手中的刀直接向着他的頭部招呼,另一個則向着他的腿招呼,讓馮喜一下子有些難以顧及,腿上甚至還被劃了一道口子,畢竟在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鋒的時候,也很難再讓腳下的動作也變得那麼靈敏。
“砰!”杜伏威手中的火槍幾乎是頂着右面那個林邑人的胸口開火,那林邑人慘叫一聲,胸口直接被開了一個血淋淋的洞,人也緊跟着倒飛出去。
馮喜來不及說一聲謝謝,手中的刀驟然向後一收,引得那林邑人探身向前進攻,而他的手肘趁此重重的砸在林邑人的背上,林邑人吃痛,直接趴在地上。
不等馮喜再揮刀,杜伏威已經抽出自己的橫刀了結了他。
“你腿上。”杜伏威一把攙住馮喜。
馮喜這個時候才意識到疼痛,咬着牙說道:“輕敵了。”
“你能衝到這裡,當真了不得。”杜伏威笑道,“剩下的交給某吧,還有五十丈。”
“這五十丈可不比之前。”馮喜皺緊眉頭。
“那該走的路,總是要走的。”杜伏威把火槍和火藥袋丟給馮喜,自己握緊了橫刀,硬生生的撞入人羣之中,刀劈砍在迎面那個林邑人的刀刃上。
他的動作不夠敏捷,但是力道是足夠的。
那林邑人顯然沒有想到對手的力道竟然這麼大,手腕抖了一下,刀都跟着脫手而出。杜伏威緊跟着撞入他的懷中,狠狠的向前一頂,刀跟着送入那人的胸口。
看着鮮血迸濺到杜伏威的臉上,馮喜笑了一聲。
他相信杜伏威應該有這個本事。
一邊笑着,他一邊裝填好火槍,雖然手下的人沒有列裝火槍,但是馮喜作爲中層將領,還是接受過火槍培訓的。
在南征之前,大漢就完成了對所有中高層將領關於火槍使用的培訓,至少在事發突然的時候能夠起到有備無患的作用。
“砰!”另一個擋在杜伏威身前的人被轟飛。
杜伏威看也不看身後,直接殺向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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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越來越大。
似乎從南方大洋上飄過來的溼潤雨雲,要把所有的水都傾瀉在這橫山以南一樣。
橫山以南,盧容城北。
雨水沖刷下的土地,已經變成淡淡的粉色。
空氣中的血腥氣味濃重的似乎風怎麼吹也吹不散。
而戰鬥,還沒有結束。
戰鬥開始之後的半個時辰,範梵志下令林邑軍左右兩翼也投入戰鬥,完成對漢軍的包抄,而在這之前,漢軍和林邑軍打的難解難分,雙方沿着城北營寨外的幾座山丘來回拉鋸,甚至之前被林邑軍控制的一座山丘還落入了漢軍的手中,這讓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範梵志也不得不下令全軍進攻。
因此也是在這個時候,戚昕帶着大漢海軍第一次投入到了陸地上的戰鬥中。
戰鬥也從這個時候開始發生變化。
嗷嗷叫的海軍將士無論是裝備還是士氣,都不是林邑人能夠相比的,因此他們很快就形成了絕對的優勢,壓着原本是進攻一方的林邑人打,一路向前突進。
戚昕這個傢伙作爲血統純正的水師將領,把從江河和大海上作戰的方法拿到了岸上,分割包圍、順風接敵,海軍將士們也都輕車熟路,很快就把更可以稱之爲烏合之衆的林邑軍隊切割開來,林邑軍隊的左翼率先和主力脫離,被戚昕帶着海軍精銳吃抹乾淨,一點兒都沒打算給羅毅留下,很快另外一邊的林邑右翼也崩潰。
戰局在白熱化之後並沒有進行太久的時間,勝利的天平就出乎意料的出現了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