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之前在巴蜀的時候,李藎忱又有巴人穿行在山地之間、四處刺探消息,因此無論是地形地勢還是敵人的動向,都瞭如指掌,根本用不到李藎忱組建情報網絡。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之後要爭霸中原,對於北周的城池建造、兵力安排等等都得摸排的清楚才行,甚至李藎忱不介意以程峰的手下爲尖刀,派遣人在即將開戰的時候先行滲透入敵人戰線,在後方探子的配合之下打擊敵人的兵營、糧道等等要點。
李藎忱並不奢望着能夠憑藉幾百人就再創造一個進攻襄陽這樣的奇蹟,畢竟他的運氣雖然好,卻也不能依靠運氣來打仗,那樣只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隻要能夠給敵人造成足夠多的混亂,那麼李藎忱自然就有機會找到破綻。
只不過這情報網的組建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現在李藎忱也只是在規劃中罷了。
他的想法已經寫成了信件,分別給了兩個人,一個是白帝城的徐德言,一個是此時身在長安的楊素。
一個情報網絡的組建當然不可能只依靠一個人兩個人,楊素身後是關隴集團,而徐德言背後則是東南士族,李藎忱就算是不用這兩個世家集團的人,也得需要他們的掩護,畢竟這兩個龐大的士族體系有着李藎忱在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建立起來的龐大關係網絡。
楊素也好,徐德言也罷,都不是傻子,應該怎麼配合李藎忱,李藎忱相信他們應該都很清楚。
裴子烈看着李藎忱陷入沉思,端着茶杯坐在那裡自顧自的抿了幾口,實際上他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做,整個襄陽城都已經步入正軌,陳智深和戴纔等人已經足夠將襄樊支撐起來,裴子烈也好,李藎忱也罷,每天實際上就安排一下任務就可以。
而李藎忱正想拽着裴子烈去工坊看一眼,李平快步走過來:“將軍,小主母已經到了。”
“湘兒來了?”李藎忱面露喜色,前些日子收到消息,蕭湘和李憐兒還在漢中,沒想到這才幾天功夫。不過想想也是,當初李藎忱從定軍山到襄陽,怎麼着也算是一路廝殺過來的,現在蕭湘她們只是坐船順着沔水,順水行舟,當然來的快。
李藎忱一時間也顧不上別的,三步並作兩步衝入後院,李平等親隨害怕有失,急忙跟上,只留下裴子烈茫然的站在那裡,最終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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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藎忱快步走入後堂的時候,蕭湘正拉着尉遲熾繁的手親切的說話,這兩個小姑娘一個十五,一個十六,卻看上去都和小大人似的,李憐兒則站在蕭湘身邊,有些不耐煩的把弄着李藎忱的佩劍。看到這一幕,李藎忱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
家裡的大大小小都是妖孽。
而蕭湘見到李藎忱,急忙站起來,剛想要故作矜持的行禮,就看見李藎忱一下子張開了手臂,而蕭湘也終於忍不住了,乳燕投林一般直接撲入了李藎忱的懷裡,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夫君!”
算起來自從春天別後,蕭湘和李藎忱已經有將近一年沒有見面。從蜀郡到建康府再到定軍山再到襄陽,這一年李藎忱馬不停蹄,一直走在征戰的路上,自然也沒有回蜀郡的機會。
如果不是這一次裴子烈大婚,蕭湘可能並不會來,畢竟李藎忱應該在年底就要返回蜀郡了。
李藎忱輕輕撫摸着蕭湘柔滑的秀髮,低聲說道:“想我了麼?”
“日日思君。”蕭湘緊緊抱着李藎忱,“夫君浴血沙場之上,妾身如何會不擔心?午夜夢迴之時,常常夢到······夢到夫君有什麼不測,好在這一切都是噩夢。”
“夢是反的。”李藎忱笑了一聲,拉着蕭湘入座,而尉遲熾繁很有眼色的給李藎忱遞上手帕,李藎忱衝着她微笑示意,旋即拿着手帕給蕭湘擦了擦淚水,一擡頭看向旁邊,自家妹子直衝着自己翻白眼。
“在漢中見到伯清了麼?”
李憐兒拍了拍手,一臉嫌棄:“一天到晚就知道沖沖殺殺,幾乎一封信都沒有寫過,有什麼好見的。”
看李憐兒說的滿不在乎,李藎忱哼了一下,而蕭湘笑了一聲,毫不猶豫的拆穿:“夫君可別信她,在漢中見到蕭伯清的時候,這丫頭哭的可是比妾身還厲害。”
“嫂嫂!”李憐兒被當衆拆穿,頓時不滿意的跺了跺腳,“你答應過我不說出去的!”
“我若不說出去,哪一天蕭伯清說出去,你面子上豈不是更掛不住。”蕭湘微笑着說道。
李憐兒哼了一聲,別過頭去,而李藎忱好笑的一攤手,憐兒這個丫頭一向口是心非,這他早就已經習慣了,蕭湘此時卻伸手牽住尉遲熾繁的手:“夫君,尉遲妹妹美貌不說,心地善良,剛纔妾身和尉遲妹妹所談甚歡。不過······”
“不過什麼?”李藎忱一怔。
蕭湘抿脣一笑:“這同意不同意,可就不是妾身能夠僭越的了,夫君還應該聽聽建康府那位正主兒的意見。”
李藎忱頓時翻了翻白眼,這種情況下,自己的信樂昌能不能收到還得兩說,更何況以樂昌的脾性,難道還真的會說不同意麼?蕭湘這個丫頭,也分明是在戲弄自己。
蕭湘看李藎忱神情怪怪的,不由得笑了一聲,牽過來李藎忱的手,讓李藎忱和尉遲熾繁的手握在一起:“夫君何必要徵詢妾身和樂昌姊姊的意見呢,既然夫君喜歡尉遲妹妹,那收了她便是,妾身和樂昌姊姊就算是真的有意見,還能攔得住夫君?這亂世風大,妾身等皆如蒲草,只希望夫君能夠遮風擋雨,若是能多找到幾根蒲草,大家還能在一起取暖。”
頓了一下,蕭湘緊接着說道:“亂世之中都是可憐人,莫要辜負她。”
李藎忱這一次只是緊緊攥着尉遲熾繁的手,微微點頭。而蕭湘突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把手放在李藎忱的另一隻手上,鄭重的說道:“之後你們怎麼折騰我不管,不過今天晚上,夫君要陪妾身!”
尉遲熾繁頓時想到這幾天和李藎忱的相擁而眠,俏臉羞得通紅。而李藎忱看向蕭湘,女孩俏皮的眨了眨眼。
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