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佳根本就沒聽出陸金釗話裡的言外之意,自顧自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而後看向陸金釗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態。
“陸總……”
一開口,任佳的聲音就盡含委屈:“您說我入行也纔不到三年,這些年也全都是仰仗著公司和波哥的團隊纔有如今的成績。”
說到這,任佳櫻紅的嘴脣微撅,可憐巴巴的眨了眨眼:“但我天生性子莽撞,波哥也說過我好幾回了,我自己是有意想要改正這個不好的毛病的,但偶爾還是會在不經意間做出些言行有失的行爲,很多時候我自己也不自知的。”
陸金釗眉心緊蹙的看著她,似是隱隱察覺到任佳此時想要表達什麼了。
她不會真要在這個時候提宣發的事兒吧?
當著沈小姐的面?
她也太會挑時間了!
果不其然,任佳垂眸一臉沮喪的繼續道:“您說我要是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您直接告訴我就好呀,我特別想跟您多學習,我自己也是很希望陸總能多提點提點我呢。”
“但是您現在讓宣發組停了我的曝光,那不光我受影響,公司也受影響呀。”
她擡起頭看向陸金釗:“陸總您不用否認,如果不是您授意,祁哥不敢這麼做。”
陸金釗此時的臉色已經極爲難看,但他又沒辦法此時在這裡當著沈小姐的面發作,任佳不識沈小姐的身份,他也無法名正言順的罵她蠢!
偷偷觀察了一下沈小姐的表情,發現她正隨意的靠在沙發上,眉眼沁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任佳表演這出「認錯傾訴」的戲碼。
斂去神色後,陸金釗坐直了身子,認真的看著任佳道:“你不用跟我說這些,你做的事是有心還是無意我們心裡都清楚。”
“停止你的宣傳是我的意思,也是公司的意思,你也不用覺得委屈,因爲你一點都不委屈。”
任佳微微一愣,似是沒想到自己儘量婉轉的表達會得到陸金釗如此強硬的回覆。
她臉色一僵,脫口問道:“陸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究竟做了什麼要讓公司這麼對我?不惜停了我的宣發。您知道這對我正處於上升期的事業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再大的打擊你也得受著,不然不長記性!”陸金釗義正言辭道:“我「金肖傳媒」的藝人,業務能力可以有所欠缺,但爲人處世必須光明正大。”
“你不是想知道爲什麼嗎?好,我來告訴你!”
陸金釗似是也懶得和對方周旋了,心裡也怕再掰扯下去這任佳又語出驚人說些不過腦子的話來,所以乾脆當著沈慈的面拿出自己的態度。
“發佈會那天,你做了什麼你不記得嗎?”陸金釗目光冰冷的盯著任佳問。
任佳神色一怔,腦海中快速回閃發佈會那天的場景。
她好像……
下一秒,怔愣的表情換成了微驚,她想起來了!
見她這般反應,陸金釗繼續道:“你以爲當天我不在,就發現不了發佈會少了一個人?主演團隊要集體亮相,每個演員都要到場,爲什麼沈梨沒上臺?”
“被你當槍使的齊桐第二天就離職了,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
話至此,陸金釗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呵斥:“你真以爲這件事可以瞞得住?就因爲沈梨是新人,你就覺得無人會在意?”這一激,嚇的任佳嬌軀一顫!
“我本來念在你已經有些名氣,不想把這件事搬到檯面上來說,你自己還有臉來跟我討說法?停掉你這部劇的宣發就是公司對你的處罰!你有任何不滿意都給我憋著!”
任佳手段下作但不代表她不知廉恥,陸金釗的話直接甩在她的臉上,讓她頓時心虛不已。
尤其是屋子裡還有第三個人,而那個人的目光從始至終都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沈慈一邊聽著陸金釗訓斥員工,一邊欣賞著任佳臉上的表情變化,以往只能在屏幕裡看到的光鮮亮麗的明星,竟也有如此不堪窘迫的時候。
想來也是,她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明星濾鏡早就不存在了。但能親眼所見,沈慈還是覺得挺有意思的,挺新鮮。
見任佳理虧默認不做聲,陸金釗神色厭棄的嘆了口氣:“這段時間你好好自我反省一下,這般容不下新人的胸襟,日後能在圈子裡走多遠?”
任佳眼眶微紅,原本還爲自己鳴不平的氣焰在此刻全部蕩然無存,只覺得顏面盡失。
她點了點頭,起身推門離去,連背影都透著慌亂。
陸金釗見狀不耐的別過眼去,轉而對沈慈輕聲道:“沈小姐,您別爲這種人生氣。”
沈慈微微一笑,她看得出剛剛陸金釗的所作所爲有一半是真心,另一半是做給自己看的。
“陸先生放心,我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她既然已經受到了懲罰,那我就不會再二次遷怒於她。”
見沈慈這麼說,陸金釗不禁放心的點了點頭。
於虹飛機晚點,當天下午才遲遲趕到片場。
她先是去了宋安宇的休息室,將好消息帶給宋安宇:“「丹頓」男表的亞太區形象大使拿下了,兩年時間,只要你能在兩年內升咖到頂流,到時候代言人就是你!”
“辛苦虹姐,我會努力的。”宋安宇笑著點頭,而後拉著於虹走到一旁低聲道:“虹姐,我今天看見寬姐了,她從沈梨的化妝間出來,「金肖」可能也要籤沈梨。”
於虹聞言一愣,繼而便皺起了眉頭。
她就知道這事兒拖的有點久了,果真是夜長夢多。
像沈梨這樣的好苗子,「金肖」會對她動心思太正常不過了,但竟然是寬姐親自出馬,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盡人事聽天命吧。”於虹沉下氣道:“咱們和「金肖」也不是第一次搶人了!”
宋安宇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我今天和沈梨拍了兩場對手戲,還補拍了一組劇照,要不我去跟她聊聊?”
於虹看著宋安宇笑了:“不用,你又不是那種能言善辯的人,別到時候給我幫了倒忙。”
宋安宇一聽,委屈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