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但求今日一醉,不顧明日種種!”
“了!”
“了!”
司馬蝶很難想像的到,口中早已刀戈相向,殺氣騰騰,卻爲何還能這般灑脫淡然的放酒高歌,呼朋喚友,第一次,她發覺男人的世界這般的難以理解。
月影西斜,薄霧綿綿,山風徐徐,酒足飯飽後的衆人,躺在大地上,仰望星河無盡。倒也有幾分愜意。
“吼……”
“吼……”
十數只洪荒古獸,踏動着四肢,捲起陣陣龍捲,在那裡吼叫個不停。也是在這一刻,衆人感受到了一股肅殺之氣,在微涼的山風中帶着一絲刺骨的寒意,如怒濤捲起萬重巨浪席捲而來,讓人寒毛皆豎,腦門星子冒着寒氣。
“殺氣!”
原本一臉散漫的衆人彈坐而起,元力運轉,一身的酒意頃刻間消退的一乾二淨,皆是面色凝重的盯着一個方向,那裡,有着一股殺意,驚九霄。
“終於來了嗎?”辰戰面色平淡,將手中的樹枝扔進火堆裡,低聲自語道。“戰兒,我戰族終究是沉寂了萬載歲月有餘,這方天地內,已經沒多少人畏懼了,萬載的歲月太長太長了,足以讓一個盛世王朝衰敗,成爲一片斷壁殘垣的遺蹟,甚至可以讓一個屹立絕巔的強者,血脈枯竭,垂垂老矣!歲月如刀,終究太過無情了,彌留了太多的悲歡離合!”
“今次,我戰族便要向世人宣告,我戰族之血不曾在歲月中冷卻,我戰族之心,不曾在歲月中老去,我戰族之志,當萬世而不滅!”
“這方天地也沉寂太久了,那麼就讓血與火,盡情的燃燒吧!”
辰戰看着眼前的男子,目光中有着近乎虔誠的,這個男子,是他生命中唯一一個需要仰望的存在。
“如果只有血與火的澆灌,才能讓世人驚顫,那麼,就讓血與火熊熊燃燒吧!”辰戰緩緩站起身來,黑色的眸子,深沉的可怕,一股凌天戰意,劃破九重天。
在衆人的視線中,一行數十人至黑暗的夜色中走來,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讓人有種莫名的顫慄感。這是一股殺氣,化爲實質的殺氣,冰冷而窒息,唯有歷經百戰而不死的人才能夠凝聚出這樣的氣息。
當數十人暴露在月色之下,戰族之人方纔看清這羣人的模樣。
這羣人穿着統一的血紅色長袍,帶着青面獠牙的鬼首面具,猙獰而恐怖。宛如一羣至地獄而來的厲鬼。
在這羣人中,唯有一人不同,他穿着青色長袍,衣袍之上一朵朵鮮豔如血的紅蓮在綻放,妖豔而鬼魅。一頭血色長髮肆意的披在肩頭,俊秀的面容帶着一絲病態的蒼白,他就那般的站在月光之下,卻讓的所有人爲之震撼。
辰戰至一羣人中走出,伴隨着他的每一步落下,天地間都仿似有着一種特別的律動。
“你值得我出手!”辰戰盯着血色長髮的男子,冷聲開口。
紅髮男子盯着辰戰,那雙灰暗的眸子,在這一瞬間,光彩奪目,如同旭日般耀眼。
“一個不留!”紅髮男子血發飛舞,冷冷開口,帶着冰封九天十地的殺機。
辰戰任數十人從自己的身邊掠過,這一刻,他的眼裡,唯有眼前這個男子。
“陳餘兄,綠衣和司馬姑娘,便交給你了!”辰戰偏過頭來,對着陳餘道。
“好!”陳餘點了點頭,這一刻不需要多餘的話語。
陳餘退至一邊,將司馬蝶二人護在身後,眼神鋒銳如刀,緊緊盯着場中鶴立雞羣的二人,戰意昂揚。
蘇綠衣臉色蒼白。注視着那道偉岸的身姿,心底波瀾起伏,那個血發男子的強大,讓她感到了不安。
戰族之人的強大,在這一刻,彰顯無疑,十數人硬是將數十道來自地獄般的身影攔在了中心地帶,讓陳餘三人所在的地方沒有受到一點波及。
這數十位鬼首紅衣人,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畢竟能夠逼迫的戰族天驕到全力以赴的地步,其實力毋庸置疑。
這羣人清一色的血色彎刀,刀柄處有着一尊白色骷髏頭,凹陷的眼眶中時不時閃過一道幽光,讓人感到一絲的不安。他們的刀法很是詭異刁鑽,而且彼此間的配合堪稱完美,這是無數次生死中產生的默契。
血色刀光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道軌跡,大巧若拙,並不華麗,然而正是這樣一套外表堪稱拙劣的刀法,卻是讓的戰族一羣天驕險象環生,即便單個實力足以碾壓對手,如今卻也只能左支右絀,堪堪拖住對手,這一結果,讓這一羣有着天縱之姿的英傑,憤憤不平,但在幾次三番反攻無果後,卻也只能無可奈何。
陳餘在一邊看的熱血,卻也心驚,只有以有旁觀者的身份,他才能夠看到那些戰族天驕們無法看到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正是他心驚的原因。
他駭然的發現,這羣實力不俗卻不及戰族天驕的鬼首紅衣人,不緊緊彼此間的配合堪稱精彩絕倫,最重要的是他們對敵的時的眼光毒辣,經驗老道,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候以出其不意,但卻最直接的方式破解對手的攻擊,這便是爲何戰族天驕險象環生的因由。
陳餘不禁驚歎,只是他深知,這樣的手段,唯有在無數次生死歷煉中才能夠有所感悟,這是無數次生死洗禮才能換來的,沒有其他的捷徑。
他知道,這邊的戰局,短時間內恐怕是難以分出勝負的,所以,辰戰與血發男子之間的戰鬥纔是這場勝負的關鍵。他盯着場中從始至終,沒有移動的兩人,眸光閃亮,勝利的天平究竟會如何傾斜了?,
辰戰與血發男子,屹立在場中,如同兩尊遠古神詆在對峙,髮絲輕揚,衣炔飄飛,氣衝九霄。他們就那般直視着對方,天地萬物,彷彿只剩下了彼此。
風聲,在這蒼涼的大地上嗚咽,宛如一曲世間最唯美的魂傷。
當浮雲遮住了明月,天地都仿似被籠罩在黑暗中,風起雲涌,晦暗的雲朵一點點退去,清冷的月光如流水般肆意的灑落。
在頭頂的浮雲徹底盡的剎那,兩道身影終於動了,其勢如奔雷,其力如猛虎,宛如兩抹流星,在天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