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寒!真是謝謝你了,解決了我一個大難題,您好陸先生,你比我想象中還要高的多,來,快請坐。”
兩天之後陸澤跟沈靖寒來到魔都電視臺,作爲一個跟電視臺基本沒有接觸的演員,看着一幫脖子上帶着工作證的電視臺員工東奔西走,佈置場地,安放設備,時不時用對講機溝通,對於陸澤來說確實是一件很新鮮的事情。
因爲打了個提前量,時間上也來得及,陸澤四處參觀之後,才真正見到了這位已經有二十二年主持經驗的優秀主持人。
她的個子不高,大概也就是一米五五左右,齊肩的黑色捲髮,身材倒是很標準,沒有因爲年齡而導致走形,長相稱不上頂尖,反倒和陸澤差不多,都是那種老一代人覺得漂亮的“過氣”容貌。
真正能吸引人的地方應該就是她的氣質了,溫婉、知性、端莊得體,臉上帶着溫暖的笑容,加上一口酥的人骨頭都軟了的標準普通話,讓人很難對她產生厭惡感。
真的只有當面見過劉慧欣,感受到她的成熟、高情商與非常高的文化素養,你就絲毫不會對她在事業上的成功感到奇怪了。
和沈靖寒擁抱了一下,又和陸澤握了下手,她帶着兩人進了電視臺的會議室,首先對陸澤支持她的工作表示感謝,然後把合同放在桌子上,讓沈靖寒也陸澤看看。
合同很有誠意,沈靖寒昨天就跟陸澤說過,劉慧欣主持的節目因爲收視率的原因,廣告商投入和臺裡經費批准都不多,而這份合同卻報了七十萬的價,看的出來劉慧欣下了很大的血本。
半天七十萬,這個收入也夠驚人的了,這還是經費不多,收視率不高的欄目,怪不得那麼多藝人都喜歡上綜藝節目呢,不用什麼專業素養,基本靠張臉和知名度就賺得比拍戲、唱歌都多。
陸澤對這份報價沒有什麼異議,雖然扣了稅,加上分成,能進陸澤兜裡的也就不到四十萬,但人家誠意已經拿出來了,他自然爽快的簽了合同。
“那陸先生就祝我們今天下午的合作愉快了,這是一些基本的問題表,你可以看一下,還有我需要注意規避一些問題嗎?”
把表挪到自己的面前,上面基本都是工作上的問題和生活中的一些喜好,屬於很正常的問題,陸澤不想聊起的話題只有蔣文姝,但這個名字現在卻不會再被電視臺提及了,而且以劉慧欣的情商,腦子進水了纔會提起她。
“沒什麼,那我就先想想詞兒吧?”
“那好,等到一會觀衆入場了,播導會來通知你,靖寒你也在這兒?那好,我也去準備了,我們待會見。”
劉慧欣離開待客室後,屋裡只剩下陸澤和沈靖寒兩人,桌子上有個菸灰缸,房間裡也是沒有寫禁止吸菸的標識,陸澤伸手拿過菸灰缸放在自己面前,掏出煙剛想點上,看了一眼沈靖寒,又重新揣回了兜裡,減壓陀螺在指尖高速旋轉,他拿起問題單看了起來。
“現在一天一盒?”
“差不多吧,能剩三四根,平時抽不了那麼多。”
沈靖寒起身給陸澤接了一杯熱水,剛放在桌子上,手機就來了電話,掏出來看了一眼,推開門去外面接通,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
“陸先生,觀衆已經入場了,咱們也去準備一下吧。”
工作人員敲了敲門,讓陸澤跟他前往化妝間,衣服沒換,就穿了自己穿來的服裝,弄了一下發型,再往臉上抹點粉,外形就收拾完了。
舞臺邊,陸澤看到導演在指揮攝影師檢查設備,過了一會劉慧欣也打扮的很漂亮走到了陸澤的身邊。
“各部門預備,三,二,一,節目開始。”
舞臺還算華麗的燈光開始閃爍,劉慧欣緩緩的走上舞臺,微笑着跟觀衆揮了揮手,站在舞臺中央對觀衆鞠躬致意。
“感謝曾經,讓我們擁有如今,各位現場的觀衆和電視機前的朋友們大家好,歡迎收看每週六晚二十一點準時播出的,由伊力美妙多和暢意乳酸菌共同冠名播出的《過往》,我是主持人劉慧欣。”
普通老百姓都知道,電視臺的觀衆就沒有一個真觀衆,這場也不例外,都是職業的,自然十分給面子,掌聲十分熱烈。
“今天邀請到的嘉賓跟往期的嘉賓有些不同,不再是民營企業圈子中的優秀青年企業家,而是一位十分優秀的演員,在並不長的演繹生涯裡,卻創造了很多經典的人物形象,帶給人們感動和思考,今天我見到他的時候,真的被他嚇了一跳,之前一直聽說他個子很高,但真正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纔對他的身高有了一個具體的認知。”
“相信我說起一個大高個子的明星,大家也能知道是誰了吧?是的,不用思考,就是第一個鑽進你腦海中的他,掌聲歡迎,陸澤。”
這個流程陸澤是知道的,登上舞臺的那一刻,觀衆的掌聲和歡呼聲傳進他的耳朵,雖然他知道這是假的,但還是自欺欺人的享受起來,對觀衆致意,才坐到劉慧欣對面的沙發上。
人物介紹片段是後期加的,在錄製的現場並沒有播放,陸澤調整了一下耳返和麥克風,準備聽劉慧欣談起第一個話題。
“其實我在第一次見到陸澤的時候,我感覺我見到的是一個......跟我同齡的人,我以爲在二十幾歲的年紀,他應該是活潑的,開朗的,但讓我意外的是,他特別的穩重,話也不多,這是不是跟成長經歷有關係呢?我看了你的人生經歷之後,我真是特別的感嘆,每一個成功的人背後都有不爲人知的心酸,但你真的是格外的不容易。”
“這是一開始就打算催淚了嗎?”
陸澤調侃了一句,讓全場的觀衆都笑出了聲,看的出來陸澤不是很想把節目弄得那麼沉重,劉慧欣也就轉換了一下聊天思路。
“陸澤你家是四口人吧?我其實很好奇,你是怎麼走上演員這條路的?當時誰推薦的你去橫店做龍套?”
“因爲窮啊,有錢誰會去橫店做龍套啊,當時家裡欠了十幾萬外債,我就退學了,用了四年時間把窟窿堵上之後,我那時還在飯店做服務員,那時候飯店一直開着電視,偶然飯店老闆娘就聊起說是在橫店做龍套很賺錢,上一個戲最少一百塊錢,幹好了一個戲就是大幾千,我就動了心思,那時候我是在縣裡的飯店上班,工資才一千八,就想着能多賺點貼補家裡,就揣着三千多塊錢跑橫店去了。”
“那後來呢?”
“後來啊......卻是賺得比家那邊多了,我每天去上戲,一個月運氣好的話能賺四千多,但我發現我交了房租,再加上吃飯這些亂碼七糟的,也就剩下兩千塊錢左右,結果跑到離家兩千多公里,就比供吃供住的飯店多賺了二百塊錢......”
你不得不承認,陸澤在前二十四年的人生過的很苦,一個殘疾的父親,一個不大字不識幾個,生存手段只是種地的母親,還有一個在帝都這樣物價水平極高的城市上學的妹妹。
但他現在回憶起當時所揹負的家庭困境時,他也仍然是用樂觀的心態,和幽默的語言去敘述着本來足以讓人心酸到哭的故事。
換成陸澤的話來講,他當時很窮,窮到他身上的閃光點只剩下了堅強,但萬幸的是,他現在不窮了,這個堅強的閃光點仍然在他身上。
誰都很難去討厭一個這樣的人,他不是含着金湯匙出生,家裡也沒有礦,這樣一個人的成功是不會被人嫉妒的,就像很少有人會去噴富一代,因爲這是靠他們的拼搏換來的。
現場因爲陸澤幽默風趣的語言而時不時傳來陣陣的笑聲,但這不是節目組想要的,既然是《過往》,那你肯定得憶苦思甜啊,笑幾聲就夠了,你還得苦啊!
所以導演通過兩人佩戴的耳返,而調換了問題的順序,問到了一個陸澤覺得很無聊的話題。
“所以陸澤你的擇偶觀是怎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