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強愛,獨佔妻身 72,怒火中燒 全本 吧
安以然急得跳腳,她的包啊!
沈祭梵在那一排靠路邊停的車裡下來,顧問狗腿的上前給爺整了整衣裝,沈祭梵在這時候華麗登場了。
其實爺臉色很難看,他就不明白了,她這又是鬧哪樣?在他身邊好好的,怎麼突然想着走?他對她還不夠好?
白般縱容,什麼都依着她,她還想做什麼?
沈祭梵挺拔偉岸的身軀透着一股強大森冷的氣勢,手一揚,一排車一溜兒開走了,獨剩一輛魏崢和顧問在車裡等着。
沈祭梵邁步走近安以然,安以然還在跺腳呢,一張臉急得通紅,眼淚大顆大顆的滾。想去追吧,可背上揹着重量不輕的畫具畫夾,跑兩步就累得夠嗆。
她今年是犯太歲嗎?怎麼這麼衰啊?
“然然……”
安以然一聽聲音,回頭,也沒來得及想沈祭梵怎麼出現在這裡,轉身就往沈祭梵撲去,沈祭梵本以爲她見到他會跑來着,沒想到是投懷送抱。
微徵,下意識伸手攔在她腰上。
安以然緊緊抓着沈祭梵的衣服,又哭又嚷:
“沈祭梵,我的包,包沒了,包沒了,怎麼辦,包沒了……”
能撐腰的人來了,她的委屈立馬就被放大,抱着沈祭梵胳膊,緊攥他衣服,眼淚花子一個勁兒的滾,傷心極了。
沈祭梵本來還沉着的臉在她主動貼上來的時候就退去陰霾,而心底隱隱藏着的怒氣這一刻也被她那眼淚融化得什麼都不剩。
“沒了就沒了吧,我再買個更好的給你。”
沈祭梵一手攔着她的腰不讓她突然離開,一手揉了下她頭頂又摸摸她的臉,心疼了,弄不懂她怎麼就這麼愛哭,哪來那麼多的眼淚?
安以然搖頭,覺得他不懂,聲聲哽咽道:
“有錢,我的錢,四千塊,我的四千塊沒了,我的車費,生活費沒了,沈祭梵,沒有四千塊,我怎麼去雲南啊?沈祭梵,沈祭梵你幫我把包搶回來好不好?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那眉頭不自覺的擰了又擰,這一聲兒一聲兒的哀怨輕喊,直喊得他心都軟了。
真是個磨人精!
“好了好了,我們先回去再說,嗯?聽話,然然。”沈祭梵攬着她的手用了些力,將她帶着往車那邊走。
安以然抓着他搖頭,雙腿就定原地不肯走,那場面就成了沈祭梵拖着她走了。安以然哭嚷着不依,連連搖頭,把力氣都往腳上使,不肯自己移動半步:
“我不走,我不回去,沈祭梵,你那麼厲害,你幫我包搶回來,沈祭梵,你幫幫我,好不好?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停在原地,擡手揉揉眉心,暗道:沈祭梵,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讓這個小磨人精給影響得太深了吧!
沈祭梵臉子一拉,鐵臂將她往懷裡一收,臂膀緊緊箍在她腰間使力,由不得她不走,不走也得走。
“先回去,聽話,然然,回去後我再找人給你把包拿回來,嗯?”沈祭梵低聲道。
姑娘也是單純,就沒聽到大爺說的是“拿”,不是找,不是搶,輕輕巧巧的拿。
安以然不肯啊,叫嚷出聲,混着哭聲,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包,沈祭梵,你討厭礙,我要包,我要我的四千塊,四千塊……”
“好好好,四千塊,先回去,聽話。”沈祭梵語氣也夠耐心的了,可動作就沒那麼溫柔了,箍着她勉強走了幾步,索性把人給抱起來大步上了車。
安以然上了車就老實了,抽抽搭搭的委屈的哭,也不像剛纔在路邊那麼肆無忌憚的叫嚷了。因爲前面坐了人啊,魏崢還好點,還有個不認識的人。
有外人在,她向來很收斂。咬着脣,手擦眼睛,嚶嚶的哭。也不理沈祭梵,坐得離他遠遠的。
沈祭梵看她總算安靜了,也鬆了口氣,擡眼掃了眼前面偷笑的兩人,無聲的警告,前面兩人立馬嚴肅了。
“爺,回公司還是回帝王大廈?”魏崢問道。
帝王大廈外形相當搶眼,是京城標誌性建築物之一,也是沈祭梵在國內京城的落腳點,公司總部以及各個掛名在別人頭上的公司都設立在帝王大廈裡面。比如當初安家接到政府的大案子後來莫名其妙變成了“金盛”跨過集團的案子,而那金盛集團就是沈祭梵的手下企業之一。
外界只知道入駐帝王大廈的公司都業界的行業巨頭,比如“金盛”、“驕子”、“名圖”等,基本上都是走國際戰略路線的大公司。而外界不知道的是,那入駐帝王大廈的所有企業,終極boss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沈祭梵。
“公司。”沈祭梵頓了下,淡淡吐了兩個字。
有筆單子要籤,這是幾天前就預約好的。能見到他本人並且能跟他沈祭梵本人對接的,來頭當然不小,沈祭梵在任何時候都知道孰輕孰重。
安以然委屈了,微微轉頭看他一眼,又轉回來,沒多久又轉頭看他,嫣紅的脣輕輕一抿,眼淚就跟着出來了。
沈祭梵濃眉堆疊而起,又怎麼了這是?
安以然捂着臉哭,沈祭梵嘆氣,把她抓近身邊來,壓低聲音問:“又想什麼了?沒完沒了了還?”
安以然搖頭,嗚嗚咽嚥着,沈祭梵也沒了問的耐心,手一直掌在她腰側由着她,她若覺得哭着好玩,那就哭吧。
隔了會兒安以然自己先說:“沈祭梵,你答應過我要給我把包搶回來,還有四千塊,你說話不算話……”
沈祭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半晌道:“所以你哭是覺得委屈了?因爲覺得我不會幫你?還知道捂着臉哭,自己也覺得丟臉了?”
“沈祭梵--”安以然鬆開手,淚眼婆娑的瞪他。
沈祭梵挑挑眉,覺得這女人長進了不少,敢瞪人了,有自己的情緒了,這是個好的開始。他不介意她脾氣壞點兒,任性點兒,那樣纔有生氣,但前提得是不能給他惹麻煩,安分一點自然更好。
這想法挺矛盾的,一邊想着她能任性些,一邊又希望她乖一點,安分一點。所以人吶,就是個矛盾的生物體。
“我會想辦法。”沈祭梵久久纔給她句話,算是給她質問的迴應。
安以然咬牙不鬧了,也確實挺丟人了,還有外人礙,這緩過勁兒來後覺得難爲情了,頭一直低着。
沈祭梵哼了聲,前面顧問立馬回頭請示:“爺,您吩咐!”
沈祭梵沒說話手往上挑了下,顧問很明白的點頭,立馬升起前後座的擋板。
擋板一升起來沈祭梵就把安以然往懷裡帶,安以然推他,下意識的不出聲,睜大兩隻亮晶晶的眼睛瞪着他。沈祭梵埋頭去吻她的眼睛,安以然不得不閉眼,沈祭梵的輕吻就落在她眼瞼上。
“礙,沈祭梵……你別……”安以然低低的出聲。
沈祭梵擡着她的臉,距離拉得很近,低聲道:“然然,爲什麼要走?嗯?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你捨得我嗎?”
儘管沈祭梵的聲音壓得很低,儘管前後座升起了擋板,可沈祭梵低沉的聲音還是被傳到了前面。顧問跟魏崢兩眼神交換:
剛那話真是爺說的?
沒聽錯,那就是咱們爺說的。
顧問眼裡一片曖昧不明的神色,心底暗笑,原來爺是這種調調兒,鑽石級腹黑悶騷型啊。
魏崢橫了顧問一眼,警告他別亂想,小心爺那把如有神助的飛刀。
後面安以然睜大眼看着沈祭梵,伸手推他,頭往後退,說:“你根本就不缺做家務的,那麼多下人……而且,我做得不好,我燙過的衣服,她們都會返工,雖然他們不說,可我都知道。”
沈祭梵挑挑眉,道:“沒關係。”
“有關係,我怎麼好意思還你那住下去,沈祭梵,你的好我會一直記得的。”安以然低聲說。
“你要離開我,原因就只是做不好給你分配的工作?然然,你有把我當朋友嗎?朋友之間,是不需要計較這些的。”沈祭梵頓了下才低低說。
安以然搖頭,糾正他:
“我不是要離開你,我是想換個環境工作,沈祭梵,你不是我,在經過那樣的事後,有多小心的生活着,我不敢出門,不敢坐車,我怕有人認出我就是那個和毒品扯上關係的人,我怕看到他們不屑和嘲弄的眼光,我爸爸、媽媽、姐姐都因爲那件事拋棄我,他們是我的親人,尚能如此對我,那麼這裡的陌生人怎麼對我都是有可能的,沈祭梵,我害怕……”
安以然真沒想哭的,那件事後她就學着去忘記,刻意忙碌,有事做就全心投入,沒事做就畫畫,反正不去碰那塊骯髒的記憶,那些糜爛的畫畫每每不小心閃過都令她作嘔。
她真的想忘記她曾經那麼不堪過,她好想殘忍的撇清那個骯髒的安以然跟她的關係。
連她自己都唾棄過自己,還能期待別人怎麼對她?
“我想要新的環境,開始我的新生活,儘管我無助走投無路的時候,我仍然感謝着這個社會,我不想因爲那些事就讓自己用仇恨的目光看一切,我不希望我自己被一種仇恨、憤怒的情緒控制。可是,沈祭梵,我也是人礙,有時候我就是做不到漠不關心。所以,沈祭梵,就算是逃避吧,我要離開京城,因爲我想活下去。”
安以然淚流滿面,聲音數度哽咽,努力把壓在心底的話說出來,這些,孫烙都不知道,他只是站在他的角度爲她着想,爲她考慮。他還以爲她是那個沒心沒肺的人,什麼大事過了就沒了,不會在心裡造成太多的影響。連錢麗都這麼認爲的,所以在那件事後,他們默契的沒有去提,沒有過多的隻言片語開導她。
可是,可是她是人礙,她有情緒的,她有喜怒哀樂的,她的心,也會痛。
只是不想他們擔心,所以把痛偷偷藏起來了,壓在心底,一個人受着。
安以然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跟沈祭梵說這些,或許是真的積壓太久了,他又讓她感到安心,所以才把心底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沈祭梵表情有些暗,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情緒,目光有些寒。大掌擦去她臉上的淚,將她的臉在胸口:乖女孩,以後,我讓你依靠。
“都過去了,以後,有我在,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沈祭梵低聲道,聲音很低,包含了太多了別的情緒。
沈祭梵本來挺認真說出這個承諾,可安以然緊跟着接的話讓他內傷:
“我要去雲南,沈祭梵,你幫我把我的包搶回來,我的四千塊。”
沈祭梵摟着她腰的鐵臂僵了又僵,好氣又好笑,他沈祭梵生平第一次做出這種承諾,竟然被這女人徹徹底底無視了,面上有那麼點掛不住。
輕聲應了句,手一下一下拍着她後背,帶這安撫性的順着。安以然昨晚本來就被折騰得夠嗆,今天又早早起牀了,情緒一直高漲中到現在都還沒歇着。所以這時候被沈祭梵這麼一順,安以然慢慢安靜了。
車子到帝王大廈時,安以然已經睡沉了。
沈祭梵抱着安以然,將她的頭臉完全貼近胸懷,身子用西裝外套蓋得嚴嚴實實,抱着她上到頂層,讓她在休息室的牀上安穩的睡,沈祭梵在牀邊站了好大會兒纔出去。
他自認爲對她足夠好了,可現在才知道,她的內心,他一點都不懂。以前從沒想過他也會有想了解一個女人內心的想法,這想來有那麼點兒荒唐。
內心?
挺陌生的詞兒,不過他卻不排斥。他很清楚安以然對他並不反感,否則也不會在索歡時得到快樂,她是個不會掩飾不會假裝的人,她快樂就是快樂,喜歡就是喜歡,不會騙人。
沈祭梵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動了讓安以然不離開他,離不開他的想法,要怎麼樣才能讓她離不開他?或者說,要怎麼樣才能讓一個女人離不開一個男人?
安以然睡了挺久,醒過來都下午兩點了。
拉了窗簾,外面陽光透不進來,雖然天花板上靠近牆邊的射燈亮了三盞,可偌大的休息裡還是昏暗一片,安以然僅僅只能看到周圍的輪廓。
從牀上起來,靜靜聽了下動靜,然後推門出去。
安以然推門走到辦公室那剎那心都亮堂了,雪亮的辦公空間,一體白,少量灰色相間作間隔。她印象裡的辦公室基本上就是以前動漫公司總監辦公室一樣,冰冷的辦公桌,椅子,資料臺,要麼是必備的配備,如飲水機、空調等。
沈祭梵的辦公空間,堪稱藝術殿堂,並不是因爲這裡面白色亞克力光板內嵌的裝飾櫃裡,琉璃射燈下襬放的價值不知道多少個零的藝術品,而是這整個空間都是一種藝術。
因爲牆面是貼了亞克力光板,純透明的白色,牆面的不規則形以及少數的流光射燈,每一樣組合都美到無可挑剔。
安以然站在辦公室裡,感覺就像到了水晶宮似地,不大敢擡腳移步。她雖然也學美術,可對室內設計和陳設卻一竅不通。雖然不懂,可這種不分國界的美感還是深深震撼了她。
怎麼也想不到沈祭梵的辦公室會是這樣子的,跟他那個人……嗯,說不搭吧,也不盡然,至少,這裡灰白相間的色調幹淨,純潔,可也挺冷酷的,就跟沈祭梵本人一樣。看一個人的辦公空間就大概知道這個人品味和性格,看來說得挺對的,辦公室的陳設和佈局,看來沈祭梵不是個古板的男人。
安以然小心的在辦公室裡移動,在牆壁內嵌的展示區前兩步停住,她不敢再走近,很怕會無意間碰壞什麼。很認真的看着每一件藝術品,試着去理解造物者的心思。
魏崢和舒默、顧問三人進來的時候安以然都沒發現。
三人見安以然果真醒了,都佩服沈爺的未卜先知。沈祭梵特意讓魏崢去守着她,她熟悉的就只有魏崢,要換別人,她會不自在。如果要沈祭梵的意思,他當然是更願意調肖鷹來。
魏崢回頭以眼神警告身後兩人,讓他們收斂着些,安姑娘可跟別人不同,要敢在她面前胡說八道,小心爺扒了你們的皮。
舒默和顧問聳肩,表示受教。
魏崢將手裡的食物放在辦公桌上,儘量壓低聲音不嚇到安以然:
“安小姐,爺讓我給你送午飯來。”
冷不伶仃的有聲音傳出來,儘管很輕,可還是嚇了安以然一跳。安以然心裡一抖,趕緊轉身,入眼的除了魏崢外還有兩人,安以然臉上瞬間而起的笑意又在瞬間僵住,有些不大好意思,特別是在那兩大男人一個勁兒的猛瞧,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給瞪出來的情況下,她更顯侷促了。
微微紅了臉,眼光只看魏崢,低聲問:
“沈祭梵呢?”
顧問和舒默正收回目光時聽見安姑娘出聲,立馬眼睛又瞪出來,兩人互視一眼:姑娘剛說什麼來着?
耳朵出了問題,名聽錯吧,直呼其名?
敢直呼沈爺名字的人似乎還沒有,連夫人都要小心的叫後面的名,從來不會連名帶姓的喊。
魏崢直接無視兩人的大驚小怪,他早已經見怪不怪了,笑着迴應:“爺在談一個大項目,特地讓我來候着,你還是先吃飯吧。”
上回的教訓已經夠深,這次哪還敢出半點偏差?怎麼也不能餓着姑娘。
安以然好脾氣的笑笑,魏崢幫她把午飯移到另一邊與辦公室成半隔斷狀態的隔間去,這裡應該是會客室,沙發茶几擺得整齊,也是一樣的白、灰相間。
安以然坐沙發上吃,魏崢就守在她面前,時刻注意着她是不是該喝水了,是不是夠不着最遠的那道菜。安以然被三人圍着,實在有些淡定不了,埋着頭匆匆吃了幾口就放筷子。
舒默最先一瞪眼:
“安小姐,您這是吃好了還是中場休息?”
安以然靦腆的笑了下,說:“我吃好了,謝謝,謝謝你們……”
魏崢腳下幾不可見的踹了一腳舒默,讓他張遠些。自己上前問:“安小姐,這菜不合胃口嗎?給你重新換一家?”
安以然搖手又搖頭,“不不,不用了,我吃好了,真的,沒、沒怎麼餓。對了,魏崢,沈祭梵什麼時候能回來?”
她是真有些侷促了,坐立不安,被三個異性,其中還有兩個素未謀面的異性這麼圍着,這麼觀賞動物似的觀賞着,換得誰也好不會好受吧。
魏崢笑道:“可能還需要一會兒,爺說了,安小姐如果覺得無聊,辦公室有電腦,你可以玩遊戲。”
安以然點頭,又搖頭,說,“不用的,我可以等他。”
魏崢看她侷促,扭頭掃了眼舒默和顧問,讓兩人滾外面去,別處在姑娘眼前礙事兒。舒默、顧問聳聳肩,很不贊同,卻還是去到隔壁辦公室。
辦公室和會客室中間的隔斷牆是通透的,牆壁中有不少不規則形狀,掏空的,中間嵌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儘管是半隔斷的牆,安以然在舒默和顧問離開後頓時輕鬆不少。
擡眼對着魏崢笑笑,很好心的說:
“魏崢,你坐礙。”
魏崢扭頭去看了看毫無動靜的門口,心底合計着爺應該沒那麼快回來,也不推,側身就坐了下去。
安以然湊近了些說:“魏崢,你能幫我不?”
魏崢眼一睜,看向安姑娘,問道:“有什麼事兒直說就是,我能給辦的絕對義不容辭,你要知道,能爲你辦事兒,那是我的榮幸。”
其實魏崢想說的是,伺候你是最好的差事。姑娘要求不多,又聽話,還很爲人着想。魏崢在她身邊感受到的尊重是在別處感受不到的,在京城上層圈子裡,也有不少向他低頭恭敬稱一聲“魏先生”的,可那都是基於沈家的聲勢,建立在他是沈爺“代言人”的基礎上。
而安姑娘不同,魏崢想,她眼裡應該就是那所謂的衆生平等吧。沒準兒她心裡,他跟沈爺是一個檔次的。
安以然被他這話說得有些臉紅,趕緊說:
“魏崢,你不用這樣的,你這樣說我以後都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魏崢立馬往她跟前湊,笑道:“要不這樣,姑娘,你把我當大哥看,我呢當你是自家妹子,以後你有事兒就找我,你覺得困難的事可能在我這裡就會變得輕鬆,再說,哥要擺不平,哥後面還有沈爺呢,總之,你以後呢,想着哥哥就對了。”
這剛提着就開始以“哥”自居了,魏崢這樣也是給自己找個後臺啊,算是搭上老臉了。這世上啊,龍捲風、西北風各式各樣兒的風多了去了,可什麼風都比不上枕頭風。
安以然想了想,遲疑的搖頭,說:“這樣,我覺得你會很吃虧礙。”
她如果叫他大哥,以後全都麻煩他,可她卻幫不了他任何。
魏崢愣了愣,覺得這姑娘聽執着的,她那腦子到底是什麼結構?現成的大樹給她靠,她竟然還東想西想?
“沒關係,人的交際除了對等的利益外,不還講個‘緣’字兒嘛,你瞧,咱倆也挺有緣了,你說要不然那晚上爲什麼恰巧我救了你呢?這啊,就是天意。”魏崢耐着性子跟她掰扯。
這姑娘實在太糾結了,魏崢覺得超度她是刻不容緩的事,這麼糾結的性子,沈爺怎麼受得了。還是爺覺得超度了這姑娘,是很具挑戰的事兒,正樂在其中?
魏崢一邊滿腹編排沈祭梵,一邊等着安以然的迴應。
安以然認真的考慮着,其實多交個朋友沒什麼不好,而且她跟魏崢也算挺熟了,總要麻煩,不如叫他一聲大哥。
“好,魏大哥。”安以然笑着答應,魏崢頗爲滿意,不過還是不忘叮囑,在爺面前可千萬別叫大哥,他們這關係得在地下進行,不能曝光。
安以然有些莫名,這有什麼見不得人嗎?魏崢好笑,問:“你剛纔要我幫你什麼?”
安以然趕緊回神,認真的說:
“魏崢,你能幫我把包找回來嗎?我知道你們都是很厲害的人,沈祭梵他可能不是不幫我找,是他太忙了,你看他一忙他的事,就忘了答應過幫我。魏崢,你幫幫我吧。”
包是其次啊,主要的是她的四千塊!
魏崢點頭,豪邁的說:“這太簡單了,你那包比你還先回來。”微微仰了頭從鏤空處往外面辦公室看去,出聲喊:
“舒默,把安小姐的包拿來。”
舒默爽快的應了聲兒就聽到辦公室門拉開,不多會兒功夫又進來,手裡多了個淺色旅行袋,直接從辦公室走進會客室,手上一揚:
“這是你的吧?”
安以然擡眼望去,看到包的同時也看到了舒默那拉風的頭髮。安以然微微張了嘴,有些驚訝,想說話卻又欲言又止。
魏崢接過包,往沙發上一擱,安以然皺着一張臉說:
“他、他的頭髮……”
魏崢看過去,寶藍色,拉風版的飛立着。魏崢笑笑,剛想說話,聽見安以然小聲說:“那個,搶我包的人、好像是那種顏色。”
她被搶那就是一瞬間的事,她反應過來時什麼都看到,衣服啊、樣貌什麼都沒看清,可那一頭閃亮的寶藍色頭髮讓她記憶深刻。
她知道這麼說會讓人誤會,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忍不住礙,這是個極重要的唯一的線索不是?
魏崢臉色不自然的僵了僵,擡眼警告的看向舒默,舒默趕緊捂着臉撤。心想着那姑娘真是心細如塵啊,竟然發現了這麼“細微”的證據,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我覺得你看錯了。”魏崢很肯定的告訴她,安以然想辯解:
“我是真的看見的礙……”
“啊,你快瞅瞅有沒有少什麼東西?包是回來了,裡面可別少東西了。”魏崢趕緊轉移話題。
安以然果真順從的打開包,魏崢眼睛左右看着,該少,必須得少。
果然吧,安以然哭喪着一張臉,眼裡瞬間水霧朦朧,張了張嘴,似乎想壓住要滾出來的淚:
“魏崢、錢,錢沒了,我的四千塊……”
“誒、誒你別哭,小姑奶奶,您可千萬別哭,你要一哭哥哥我一準兒沒了半條命。”魏崢趕緊雙手遞過去,接在安以然柔美的下巴下面。
安以然嘴邊微微了動了下,不解的問:
“你,幹什麼?”
“接眼淚啊,女人的眼淚是最珍貴的,可別動不動就落淚,那不好。”魏崢正兒八經的說。
安以然竟然笑出聲,說:“我不哭,我就是……礙,我的四千塊礙,沒有四千塊,我還怎麼去雲南啊?”
魏崢目光暗了暗,車上安姑娘的內心剖白,他是聽到了的。只是,她想離開這裡,怕是過不了爺那一關。
可憐的姑娘,魏崢看她的目光變得同情。
安以然抓抓頭髮,想說:哥別那麼看我,我也沒那麼可憐礙。
“魏崢,你能幫我把四千塊找回來嗎?”包都能找回來,四千塊肯定也可以吧。
魏崢忽然嚴肅起來,手蹭了下巴思忖道:“這個嘛,是個大問題,得請示沈爺,要不,你等爺回來,跟他要求要求?”
安以然垂下頭去,不行嗎?
正在這時辦公室門開了,外面一干人隨着沈祭梵到了辦公室門口,然後止步等在外面。沈祭梵走進辦公室,目光看向已經恭敬站好的舒默和顧問,正要說話。安以然在這時候朝他奔來,邊說:
“沈祭梵,沈祭梵包找回來了,可我的錢沒了。”
沈祭梵揚起的手滯在空中,到嘴邊的話也沒出口,目光就側過去看着朝他跑來的女人。目光再稍微一錯,後面是魏崢微微低垂恭敬的臉。沈祭梵停滯在空中的手正好在安以然跑過來抓着他衣服時順勢打在她腰背上。聲音沉下幾分,道:
“怎麼了?”
還怎麼了?安以然滿臉委屈,都是他害的,如果當時他馬上就去追她的包,她的錢就不會沒了。
這麼想着覺得很氣憤,緊緊攥着沈祭梵平整得過分的衣服,咬牙,眼裡充斥着不滿和委屈。
沈祭梵輕輕拍着她的背,示意她慢慢說。
“沈祭梵,我的錢沒了,四千塊沒了,我的新生活沒了,沈祭梵你說我該怎麼辦?”安以然雙手都攥着他的衣服,低聲嘟嚷道,也是在他微微側身時纔看到辦公室外面的人頭攢動,人數不少。
安以然暗暗咂舌,她是不是過分了,讓他丟人了,所以聲音也壓低了些,更不甘心的鬆開了手。往後退了兩小步,頭臉都低垂着,一副知錯了的樣子。
沈祭梵微微點頭,道:“嗯,這件事我們等會兒說,然然,你先去那邊玩玩,等我一會兒。嗯?”
安以然一聽他話,以爲他又想拖。心裡憋着一口氣,是他說的,她可以跟他提任何要求,她提了,可他總是聽。苦哀哀的喊了聲:
“沈祭梵……”
咬了下脣,轉身鑽進會客室,心裡悶悶的堵着氣。知道請他幫忙還撒氣,這是過分了,可她對他本來抱着很大期望,可他卻一再往後拖延,她的錢都沒了,他還在拖,她能不氣嘛?
沒有四千塊,怎麼去雲南礙?
沈祭梵讓魏崢去辦安以然的護照,要得急,所以要魏崢親自走一趟。又讓舒默和顧問先去泰國,準備好一切在那邊接應。他這次是不得不要親自走一趟泰國,霍弋那小子有點本事,他這是放虎歸山了。
霍弋敢將沈祭梵一軍,竟然用婭菲爾來威脅,這點令沈祭梵都大爲詫異,如果那小子覺得他沈祭梵跟桑吉是一類的,那麼他就大錯特錯了,即便抓了婭菲爾,他此舉同樣是以卵擊石。
幾人接到命即刻就走了,辦公室很快安靜下來。
沈祭梵走到隔壁,高大挺拔的身軀即便擠入這空曠的空間也能彰顯他強大的氣場,存在感極強,他一進來,安以然就擡眼看向他。
沈祭梵在她身邊坐下,伸手自然的握着她的手問:
“說吧,怎麼了?”
安以然忽然憤憤的轉頭瞪他,她都說好幾遍了,他竟然都沒聽進去。募地將手從他手中抽出來,氣惱着嚷嚷:
“沈祭梵,你怎麼這樣礙,我都說了,錢沒了,我的錢沒了,四千塊!”
沈祭梵下意識的按了下眉心,是了,好像是說過。無奈道:
“那然然想怎麼樣?”
安以然高漲的氣焰瞬間弱了下去,低聲說道:“沈祭梵,你能不能幫我找回來?你可以幫我的對不對?”仰頭滿懷希望的看他,覺得只要他一點頭,就還不算晚,他答應了的事,就一定能做得到:
“沈祭梵……”
沈祭梵調整了下姿勢,正面對她,又握上她的手,難得耐心道:
“你想,包包能找回來已經很不容易了,裡面的錢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子找得回來?魏崢說了,他們找到你的包是在路邊,這顯然是那搶包的人拿了裡面的錢,棄了你的包。錢這東西,都已經到手了,還能還給你嗎?”
安以然一臉的憤懣,“怎麼可以這樣礙,沈祭梵……那麼多有錢人,爲什麼不搶別人,要來搶我的?沈祭梵,那是我開始新生活的錢,你知道的,那錢對我很重要。”
沈祭梵點頭,掌心愛憐的揉了揉她的頭髮。
“沈祭梵,你能借錢我嗎?”安以然低着頭小聲的問。
沈祭梵手僵住,片刻後,他說:“然然,你想不想要份工作?穩定的、長久的工作?”
安以然猛地擡眼看他,瞳孔伸出忽然點燃了一簇亮光,希冀的、小心翼翼的望着他,等着他後面的話。
沈祭梵志在必得的笑笑,道:
“我給你提供一份工作,但是地點在京城。福利待遇都不錯,除了每個月的工資外,還有住房補貼、生活補貼以及交通補貼等等,有年終獎加雙薪。然然,如果你接受這份工作,就意味着你要放棄你去雲南的想法。但放棄新環境的收穫是,你能得到更多。比如,真心待你的朋友,同事,或者更親密的、人,你覺得呢?”
安以然聽得暗暗咂舌,有些動搖了,卻又忍不住問:“沈祭梵,你能告訴我是什麼工作嗎?”
沈祭梵笑笑,點頭:
“總裁助理,目的是把你往高管方向培養。這個職位雖然要處理的事很瑣碎,卻可以接觸到各種層面的人,領導者、決策者,你所接觸的人和事都是你能學習的。這是個極能鍛鍊人的職位,然然,我是把你當朋友,所以才認真給你提建議,當然了,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會支持,不會勉強。”
頓了頓,在安以然茫然又有些清晰的目光中,沈祭梵補了一句:
“你也知道,我不是任何人都會給這麼好的機會。你如果不珍惜,那麼以後,我也不會再跟你提任何意見,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絕不攙和半句。當然,我們的感情,也到此爲止。”
沈祭梵最後四個字令安以然心裡猛地一震,瞪大眼睛看他。臉上滿是糾結和爲難:
“沈祭梵,你、你別說這麼嚴重礙。”
一邊說着不勉強她任何事,可一邊又說什麼到此爲止,雖然他這話說來怪怪的,可她就是忍不住害怕了。
沈祭梵挑眉,嚴肅的打量她,不做任何讓步。心底客觀的評價着,她對他也不是沒有半點感情,至少還是捨不得的。
沈祭梵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靜等她的決定。
沈祭梵知道她過不了心裡那一關,於是開口蠱惑道:“如果是我,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站起來。越是被大家藐視,就越要努力的活着,做出成績給大家看。”
安以然目光閃閃亮亮的,不可否認的被他這話鼓舞了。
她不是沒想過好好生活,她有想過,可是這裡,每一個人都拒絕給她重新證明自己的機會,她選擇逃避,也是不得已的。這片土地,這片天空,她還是愛着的,她怎麼會捨得離開?
可是,現在有人肯給她機會了,她……
“沈祭梵,我答應,我要這份工作,沈祭梵,你放心,我會好好做,不會讓你失望的。”安以然堅決的說,嚴肅的保證。
沈祭梵這一刻在她的眼裡,立馬又高大了不少,感覺他的頭頂都閃亮着金光一樣。
安以然說完忽然笑着,眼裡晶晶亮亮的,討好似地把手往沈祭梵手裡塞,她說:“沈祭梵,你是我的貴人礙。我會記得你的好的,真的。”
沈祭梵心底總算鬆了口氣,擡手下狠手的揉着她頭頂,心裡暗道:小磨人精,總算把你留下了!
安以然忍着讓他撒氣,可他力氣太大了,伸手抓住他的手不滿道:“礙,沈祭梵,你別揉了,頭都被你弄暈了。”
沈祭梵底笑出聲,伸手捏了下她俏臉纔算了事。人是留住了,後面就該是讓她離不開他。
安以然開心了一陣,問了個很緊要的問題:“沈祭梵,那,我是哪個總裁的助理?”
“我的。”沈祭梵毫不遲疑道。
“哈?”安以然吃驚,給他、當助理?忽然覺得壓力很大,他的事,魏崢說過,很多很多,而且、很複雜礙。
“怎麼,覺得我不夠?”沈祭梵看她那張忽然猶豫的臉沉下聲音反問。
安以然搖頭,苦着臉道:“沈祭梵,我怕、我做不好礙,我沒做過助理,你的事又那麼麻煩…我不想讓你失望,可我真的怕不能勝任……”
沈祭梵冷哼,道:“我親自帶你,你該感到榮幸,嗯?”
安以然連連點頭,笑道:“是,是,總裁大人,那我什麼時候可以上班。”正式上班了,她是不是也可以不用住在他家了?
“明天。”
沈祭梵接了句,安以然點點頭,什麼時候都可以,漫畫她可以下班後畫,白天會把工作做好,她保證不會對工作有任何影響。
沈祭梵看了眼點頭如搗蒜的傻姑娘,把沒說完的話續上:“明天去泰國,你要一起去。”
安以然忽然瞪圓了眼睛,“去泰國?”
出國礙……
“有問題嗎?”沈祭梵輕輕揉着她的手,淡淡的問。
安以然搖頭,又點頭,道:“沈祭梵,我沒出過國,還是頭一天上班就跟你出國,你覺得、我合適嗎?”
“這是鍛鍊你能力的最佳時候。”沈祭梵難得這麼有耐心同她糾結這麼件破事兒,心情到現在還挺好。
安以然想想也對,總要有點難度纔夠得上挑戰,魏崢說過,沈祭梵身邊的人,都不一般,都有各自的長處。而她是個極平庸的人,既然沈祭梵給了她這個機會,她就應該好好把握住,讓自己成爲昇華。不期待走出去時得到掌聲,起碼,她要做到在自己走出去時大家對她是贊成的。
安以然臉上一直在笑,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沈祭梵簡單處理了擠壓的公事,安以然就安安靜靜的站在他身邊。看他埋頭揮着鋼筆在紙張上急走的認真樣子,幾度想問,她可以幫他什麼。可又怕她忽然出聲會打擾到他。
不到一刻鐘,沈祭梵合上所有資料,起身,拉着安以然走出辦公室。
“礙,沈祭梵你可以下班了?”安以然被他帶着走才反應過來,快步跟着,仰頭問他。
沈祭梵低聲應了句,圈着她的腰進了電梯,直接下到車庫。
安以然顯然很高興,這眼下可能是她從那件事後真正高興的時候。嘴角一直彎彎的,在她心情很好的時候完全能容忍沈祭梵對她的一切動作,比如緊緊貼在她腰上的手。
上車的時候安以然側頭看着沈祭梵,眼睛又黑又亮。沈祭梵看她這小樣兒就知道她有話要說,問了句:
“怎麼了?”
安以然微微一笑,眼睛同樣拉開微笑的弧度,湊近他說:“我可以說吧?沈祭梵,我好像餓了礙。”
昏暗的車內,沈祭梵黝黑湛亮的目光將她直視,她笑得溫婉,嘴角淺淺的又沒弧度令人心動,沈祭梵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她帶笑的嬌嫩臉頰,道:
“中午的飯菜不合口?”
安以然搖頭,三個大男人骨碌碌盯着她吃飯,她壓根兒就不知道那飯菜是什麼味道,就胡亂對付了幾口而已。現在心底大事落定,渾身都輕鬆了,這時候對飢餓感自然就能清楚的感覺到了。
“好,現在去吃飯。”沈祭梵將她的臉壓在胸口,手一下一下的順着她散開的發。
前面的魏崢看向後視鏡,對沈祭梵點頭,接着開車去了飯店。
這是沈祭梵頭一次帶着安以然在外面吃,進了包間,包間是套房式的,有休息的隔間。沈祭梵讓人先上了幾個招聘菜,然後再拿着菜單給安以然,讓她自己點喜歡的食物。
安以然拿着菜單翻翻,最後把目光落在甜點上,各式各樣的甜點,賣相極好,看得安以然口水直流,哇哇的驚歎,沈祭梵淡淡掃了一眼,問她要哪樣,安以然選不了。她本來就是個極其糾結的性子,對於相同檔次或者同價比的東西她向來會喪失選擇權。
搖頭,沈祭梵讓人都上來一份。服務員拿着單子離開。
安以然連連拉沈祭梵,臉都皺一堆去了,“吃不了那麼多的,這樣很浪費礙。”
沈祭梵道:“所以就得靠你了,”看苦着一張臉,再道:“吃不了打包帶走,總不會浪費的,你不一一嘗過,又怎麼知道哪些合口哪些不合口?”
安以然想想,覺得也對。
沈祭梵是考慮到她頭一次出國,也不知道有沒有水土不服的毛病,也不知道她有什麼東西要帶的,所以提前回去收拾着,他是想着辦了正事後正好順道帶她走一圈,見見國外的風土人情。她不說想離開京城嗎?正好出國散散心,這麼考量着,所以在飯後休息了會兒就回了淺水灣的別墅。
安以然有些興奮過度了,回到別墅時就歡快的跑下車,手上拎着兩大盒甜點跑進別墅,讓大家都擱下手裡的事出來吃東西。
安以然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下人們都是一愣,互相看看,還不大相信,早上不是說要出去旅遊嗎?不去了?
“然小姐,你回來了。”菲傭想走出來,臉上笑意很深。
安以然把盒子打開,讓菲傭先吃,又拉着陸陸續續出來的人一起吃,雲嬸兒一口吞了一個榴蓮酥,邊問:
“小姐,你不去雲南了?”
安以然笑得開心,忽然收了笑容,嘆着氣,故意賣了個關子在原地苦惱的踱來踱去,直到都在吃東西的人開始七嘴八舌的安慰她的時候她才笑逐顏開道:
“騙你們吶,我明天要出國哦,是出國礙,我長這麼大還是沒出過國呢。”
一時間大家都高興起來,鬧嚷聲不斷,安以然還豪邁的說:
“回來我給你們帶禮物……”
魏崢想要進去阻止鬧嚷的一羣人,沈祭梵揚手阻止,他一直不知道,原來他的別墅裡還能裝下歡聲笑語,人多就熱鬧,熱鬧並不少見,可在沈祭梵出入的地方,向來跟“熱鬧”一詞不沾邊。
沈祭梵喜靜,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可這一刻,他竟然也不排斥。
安以然擡眼瞥見門口站着的兩人,立馬安靜了,規規矩矩的站着,下人們見她忽然收斂也順勢往門口一瞧,這一瞧不打緊,個個兒嚇得面色全無,匆匆喊了聲“先生”就各回各崗位了。
安以然暗暗吐舌頭,心裡還是高興的,頓了下,又快步朝沈祭梵走去,在他身前笑道:
“你怎麼不進來礙?是不是我把你這裡弄亂了你不高興?你別生氣,我馬上就給收拾好,我是覺得好東西是要分享的,大家都吃到了也沒有浪費。”
她高興的時候連說話的聲調都微微上揚,保持着愉悅的狀態。
沈祭梵微微點頭,表示不介意,道:“去收拾行李吧,或者讓下人幫你,帶點你認爲必不可少的東西,如果缺什麼就跟魏崢講,他好及時辦。”
安以然連連點頭,說:“好,我自己收。”
生活用的東西全都裝旅行袋裡了,正好,也不枉她早上白忙活一場,還是有用的。
安以然把包東西一一拿出來,沈祭梵說帶點必不可少的東西,安以然把毛巾、牙刷和一瓶潤膚霜拿出來擺在一邊,剩下的東西她是看了又看,撿了又撿,也沒決定好帶還是不帶。別說出國了,她連遠門都沒出過,沒有任何經驗,所以該帶些什麼她真是毫無頭緒。
她覺得這些東西都是必帶的,因爲她早上收拾行李的時候已經認真想過一遍了。
安以然把東西全擺牀上,出門去叫沈祭梵,把沈祭梵從書房拉進房裡,是完全忽略大爺的臉色,還振振有詞呢:
“沈祭梵,你別不高興,你比我有經驗礙,你看,這些我能都地上嗎?我覺得都有用礙。”
沈祭梵揉揉眉心,道:
“然然,你不是搬家,只不過是出去走走,旅遊、出差,嗯?”
安以然似懂非懂,看沈祭梵轉身要走,趕緊又抓着他問:“沈祭梵,去泰國應該注意什麼啊,哪裡的氣候怎麼樣?我的衣服要帶厚一點的還是薄一點的?還有啊……”
沈祭梵伸手打住,道:“然然,我是說你只需要帶些你認爲必不可少的東西,你不可或少的東西,比如你的畫畫用的東西,這些你每天都要做的帶上,至於生活上這些東西你用擔心,我會讓人安排備好。”
“那衣服……”安以然的意思是衣服肯定得自己帶啊,沈祭梵伸出兩指按在她喋喋不休的脣上,道:“不用帶,嗯?相信我,好了,我還有點公事要處理,你自己玩,嗯?”
安以然拉開他的手不怎麼高興,他怎麼把她當小孩兒哄啊?不過還是習慣性的點點頭。
沈祭梵剛走沒多久,安以然又碰到必須得問他的問題了,拿着揹包去找沈祭梵,到書房門口就開始嚷:
“沈祭梵,你看,我想背這個包走,可是它裝不下我的畫板和畫紙,工具也裝不完,怎麼辦?”
沈祭梵擡眼看她,有幾分不耐,可門口的她一臉無助和茫然又有些心軟,緩下聲音道:“然然,那你把要帶走的東西放一邊,明天我讓魏崢給你打包,好嗎?”
安以然想了想,問道,“那我呢?”
“你什麼都不用管,只需要睡個好覺,養足精神。”沈祭梵道。
“好。”安以然點頭就轉身走了,沈祭梵莫可奈何的搖搖頭,被她煩着,可嘴角卻拉出細微的笑容。
沒多久安姑娘又來了,還沒到門口柔柔軟軟的聲音就先飄進了書房:“沈祭梵,我的東西都搬樓下了,也給魏崢打電話了,說了你的意思,讓他幫我拿東西是你的意思對吧?”
安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門口,兩眼期待的望着沈祭梵,裡面閃着晶晶亮亮的目光,一臉的笑意。
沈祭梵良久才漫不經心的應了聲兒,頭也沒擡。
安以然看看他,嘴角微微翹着。想着她的事都備好了,可他還沒開始行動呢,起了善心,於是進了書房站在他辦公桌前很好心的問:
“沈祭梵,你還沒收拾礙,你有什麼要帶的啊,我可以幫你收礙。”
沈祭梵依然沒擡眼也沒出聲,安以然又出聲喊他,俯身低頭去看他的臉,沈祭梵微微擡眼,正好對上她一雙大而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很有耐心的等他回話。見他總算擡眼看她,她莞爾一笑,嘴角和眼角都微微彎了起來,露出好看的弧度。
“沈祭梵,你說礙,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大的事情我做不來,可幫你收拾東西還是可以的……”
巴拉巴拉,又是一長竄。
沈祭梵早已經沒看她,不過紙上的筆跡卻是已經越來越潦草,奮筆疾書,在極短的時間裡翻看了面前的資料,收了鋼筆,擱桌面上,身軀後靠在boss椅上。深邃的目光朝安以然看去,對她招招手,讓她過去。
安以然依然笑着,半點兒沒考慮別的直接就走了過去,這麼過分的順從,無疑對這男人是信任的。
安以然剛走近他身邊沈祭梵眼疾手快的把人抓進了胸懷,安以然募地瞪大眼睛,手推在他胸膛上,神色一刻閃過慌張:
“沈祭梵……”
沈祭梵把她拉進懷裡,健穩有力的雙腿將她圈在雙腿之間,手臂箍着她的上身,低頭就朝她小嘴進攻。
安以然瞪大了驚駭的雙眼,火熱的吻落在她脣上才後知後覺的開始反抗。
沈祭梵鬆開她,低聲道:“然然,別動,這是晚安吻。”
他目光有些嚇人,安以然發愣的看着他,舔了下脣,問:“晚、晚安吻?”
沈祭梵點頭,目光在她粉嫩舌尖露出一角時變得炙熱。沒等她有任何反應他的脣舌已經再次狂熱的向她進攻,猛烈的氣息恍如一團灼熱的火焰瞬間將她整個包圍,燃燒她的所以意志。
待沈祭梵放開她的時候她才得以大口喘氣,沈祭梵低低笑着,按着她的腰臀往自己身上壓,若有似無的蹭着某處。厚掌扣着她的頭,在她張口大口呼吸時,炙熱的脣再次輕輕戳着她的脣,一點一點的吸吮,含住粉嫩的脣瓣又放開,火舌舔吻過,又含住,輕輕吸着,舔着,慢慢逗弄。
安以然本來是擋着他得寸進尺的動作這時候卻早已經軟在他懷裡,渾身就跟着了火一般,滾燙滾燙。
聽見她低哼出聲,沈祭梵的親吻緩緩移向她耳側,含住她耳垂舔吻,輕聲道:
“然然,想不想、要?”
他說這話的同時將她下身往他身體按,令她清楚的感受到此刻已經甦醒的某個龐然大物。
安以然緩緩睜眼,反應過來他言下之意時臉色瞬間爆紅。
伸手推着他,似怒含嗔:“沈祭梵,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沈祭梵底笑出聲,在她脣上咬了一下,笑道:“然然,不如,我再答應你一件事,你答應跟我做…嗯?”
安以然愣了一愣,忽然擰起眉頭,底氣十足拒絕道:
“不要,我再沒有要讓你幫的事,我有工作了,不要你幫!”
沈祭梵挑挑兩道好看的濃眉,不置可否,小東西,這是忘了誰給她的工作了吧?吃水還不忘挖井人呢,這小白眼兒狼。
不再難爲她,鬆開鉗制,道:“回屋休息去,好好睡一覺,嗯?”
安以然點頭,對他的“善解人意”以及“好說話”頗爲高興,趕緊退開他懷裡走得遠遠的,擡手擦擦依然發熱的脣,回頭看着沈祭梵道:
“沈祭梵,謝謝你給我機會,我真的、很感謝你!”
說完又覺得當着他的面說這樣的話有些面兒紅,所以話落趕緊跑了。
沈祭梵笑笑,這小磨人精!
沈祭梵進安以然房間時姑娘已經睡着了,只依稀記得他來了,不過翻過身又什麼都不知道。沈祭梵幾若無聲的在她身邊躺下,將她輕輕拖進懷裡抱着,吻了下她的額頭睡去。
第二天沈祭梵起得挺早,儘管動作很輕,可深陷的牀少了大部分重量還是令安以然醒了。朦朦朧朧的睜開眼,就看到沈祭梵在穿衣,是覺得哪裡不對,可一時間沒來得及反應。
沈祭梵穿戴好見她醒了,又俯身去吻了吻她的臉,低聲道:
“再睡會兒,我去趟公司,然後回來接你。記住,在家乖乖等着我,嗯?”
安以然點頭,翻過身接茬兒再睡。
沈祭梵把被子給她提了提,轉身走出房間。安以然在沈祭梵走後就睡不着了,想到今天要出國,就越來越清醒,在牀上滾了好大會兒索性起牀了。
換衣服時候安以然忽然驚呼了聲,瞪大眼睛,她說怎麼覺得怪怪的,沈祭梵怎麼會在她房間啊?難道他昨晚睡在這裡?
安以然咬着脣,狠狠擰着眉,拉開衣服檢查了下,身上淡淡的印子是他前天留下的,心裡鬆了口氣,慶幸他沒亂來。
安以然隨便吃了點東西后就坐在客廳認真的等沈祭梵,她的工具、畫夾什麼的已經被魏崢帶走了,所以她此刻是真的無所事事。端端正正的坐着,什麼都沒做,那模樣兒要多傻有多傻。
“小姐,您電話。”菲傭把電話給她。
安以然接過來謝了句,是錢麗打來的,這纔想起她還沒告訴錢麗她找到工作了,今天還要去國外,正高興的接通,錢麗的聲音率先傳了過來:
“傻妞,我想見阿楠,你幫幫我吧,最後一次。”
安以然欣喜的表情僵在臉上,她想說的話也沒說出來,頓了下,說:“麗麗,你準備、怎麼面對阿楠礙?”
她最心疼的人,她當然希望他們能走到一起,可是,如果麗麗決定了放棄阿楠,那麼現在再見阿楠,就對阿楠不公平。
錢麗很久沒說話,始終一句:“我想見阿楠,傻妞,再不見他,我就要瘋了,傻妞,你過來吧,幫我最後一次。”
安以然心裡很疼,最終敵不過錢麗的請求,“好,我幫你約阿楠,麗麗,如果,你選擇和阿姨介紹的那位大學老師結婚,就、不要再傷害阿楠了,我信你,這是、最後一次。”
錢麗沒說話,默默的掛了電話。
安以然重重嘆氣,眼睛酸澀無比。頓了下,又給阿楠打電話。
一直以來,陳楠和錢麗兩人的感情,付出的都是陳楠,無論在學校時還是畢業後的現在。陳楠都一個人躲在暗處守護着,儘管,她告訴他,她要結婚了,他還是那麼寵溺的看着她,輕輕的說“我知道”。
那麼樣的陳楠,讓安以然很心疼。她打這一次電話,就表示讓陳楠再傷一次,所以心裡不忍心。
約好了在錢麗家小區外等,安以然簡單收拾了下準備出門,想了想又怕沈祭梵回來時她還沒回來,所以給他留了紙條說出去一下馬上回來。可寫了紙條吧,轉身時卻忘了帶手機,而紙條也在她轉身時被風掀到茶几下面去了。
安以然先見到比上次更加消瘦的陳楠,不敢看他充滿悲慟的眼神,匆匆點頭打了招呼就進了小區:
“我去帶她出來。”她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直接進去了。
安以然到了錢麗家,錢麗已經畫好妝在等她了,精緻的妝容很好的修補了她疲憊的面容。安以然進去的時候是錢父開的門,錢麗正和她媽在聊天,看樣子挺開心。
錢麗看見安以然進來,趕緊起身說:
“以然來了,那媽,我和以然出去咯,以然的美術功底可紮實得很呢,她挑的婚紗一定是最美的。”
安以然莫名,看向錢麗和錢母,見錢母笑着點頭,叮囑了句,“快去吧,別讓文傑等太久,不禮貌。”說完又對安以然說:
“以然啊,麻煩你真不好意思,我們麗麗和文傑約了今天去挑婚紗,她說你眼光獨到,所以就把你叫來,你今天陪麗麗不耽誤你什麼事兒吧?”
安以然這才恍然大悟,趕緊擠出笑來點頭:“是,我今天沒事,麗麗,那,我們走吧。”
安以然跟錢父錢母打了招呼後和錢麗挽着手就出去了,一出門安以然臉上的笑就沒了,有些氣惱,低聲道:
“麗麗,你怎麼這樣礙,你和那個大學老師都選婚紗了,你還把我叫來幹什麼?還把阿楠約出來?麗麗啊,你想幹什麼啊,你這樣對阿楠真的、真的太殘忍了。”
錢麗臉上的笑也沒了,眼睛溼溼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想見阿楠,好想他。”
錢麗本是個雷厲風行的女子,一向在安以然面前強勢慣了,所以這忽然露出軟弱的表情讓安以然心裡很不忍心,心也跟着疼了,不再說話。
出了小區錢麗就甩開安以然的手朝陳楠跑去,陳楠眼裡疼痛無以復加,可臉上竟然一直淺笑着。
安以然嘆了又嘆,默默的等在一邊。
錢麗踮起腳去吻陳楠,陳楠小心的避開,在看見錢麗眼裡的受傷時解釋說:“麗麗,我怕把你妝蹭花了。”
錢麗忽然破涕爲笑,抱着陳楠低低說着話,“阿楠,今天、我屬於你。我想,最後一次成爲你的女人,阿楠,你還愛我嗎?”
陳楠不說話,直默默的看着她。錢麗眼眶裡閃着淚,笑道:“阿楠,謝謝你愛我,就愛到今天好嗎?我們的愛,就到今天。阿楠,我、好愛好愛你。”
陳楠眼眶包滿了淚水,看錢麗的臉都模糊了。他很想問,既然愛他,爲什麼要跟別人結婚?她這樣的愛,算什麼?他呢?
“麗麗……”陳楠剛出聲,錢麗就堵住他的話道:“別說話,你想說的我都知道。我們先去個地方,然後,我今天都屬於你。”
安以然滿臉苦色,錢麗的計劃是,去婚紗店,見那個大學老師,因爲錢母不僅在盯她,還跟那個大學老師有通話,所以她必須出現。錢麗和安以然在婚紗店裡出現,讓大學老師看到錢麗,然後錢麗藉口離開,留下安以然當擋箭牌。
錢麗走的時候安以然並不知道她去做什麼,所以硬着頭皮跟劉文傑對坐,臉上都笑僵了,還不見錢麗回來。
“安小姐是什麼時候認識麗麗的?”不得不說劉文傑人不錯,很有風度,說話也極客氣,處處爲別人着想,是極少對異性體貼卻又不會表現得多餘而令人感覺不適的。
安以然心想,如果沒有陳楠,麗麗嫁給這樣的男人,或許也能幸福。
“我們高中就同校,所以認識很久了。”安以然笑着回答。
劉文傑又問了些話,基本上都是他問她答,看得出劉文傑是極好和她這個錢麗的閨蜜處好關係。
安以然一邊翻着婚紗款式,一邊看着時間,錢麗這都離開兩小時了,就算跟阿楠說話敘舊兩小時也夠了吧。安以然急的是她要出國的事兒,沈祭梵沒告訴她確切登機的時間,只讓她在家裡等,所以她不知道沈祭梵這時候有沒有回去,看到她不在肯定大發雷霆的。
又過去一小時,安以然先繃不住了,如果別的時候,她一定坐鎮到底,可今天她真的有重要的事啊。
“那個,劉先生……”
“你可以叫我文傑的。”劉文傑打斷她笑着說,實在是在女朋友離開兩三個後還能維持這樣的風度的男人很少。
安以然點點頭,說:“嗯,我能借你電話用一下嗎?我想麗麗可能迷路了。”
劉文傑點頭,把手機遞給她,還好心的撥通錢麗的號碼。安以然看了眼,稱呼是一個字“麗”,並不是全名,看來劉文傑對麗麗比麗麗對他的感覺要好。
電話是通了,可錢麗沒接。
安以然抱歉的笑笑,避開劉文傑站遠了些,一直撥。安姑娘一直有種堅韌的精神,錢麗不接她就一直撥。
總算那邊接通了,語氣很淡,安以然急急出聲:
“麗麗啊,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今天要和我們老闆出國礙,麗麗,快點回來好不好?”
錢麗大概是聽到安以然的聲音這才說話:“傻妞,再等我會兒,我和阿楠在一起。”
“你們去哪兒了?”安以然在算着錢麗趕回來能用多長時間,可錢麗下一句話把安以然給驚了:
“我和阿楠在開房……傻妞,你別打擾我們。”說完就掛了。
安以然徹底無語,這兩個……重重嘆了口氣,錢麗都要結婚了,爲什麼還要這麼做礙?這不是讓陳楠更痛苦嗎?
安以然回到別墅時已經釀成大禍了。
沈祭梵回來找不到她人,一屋子下人也不知道她去哪了,當下怒火中燒。而更可氣的是,他竟然不知道該去哪找。
去泰國的專機已經準備好,昨天就跟霍弋談妥,今天會準時抵達泰國,只要他沈祭梵準時出現,霍弋保證不傷婭菲爾一根頭髮。
然而卻在出發前安以然給拖了後腿,機場戒備森嚴,上百號人整裝待發就等一個人。沈祭梵沒找到安以然差點兒報警。
泰國那邊情況緊張,霍弋初生牛犢,端了桑吉後氣焰更旺,放出的話即便後果萬劫不復也照做不誤。所以沈祭梵是真憂心婭菲爾的安全了,下意識沒把安以然扔在京城,所以讓魏崢等人先登機,找替身去霍弋面前走露下面,先穩住霍弋的人再說。
魏崢一行人登機後,沈祭梵就冷靜下來,讓後面的人給他重新備好專機,以便他隨時走。
安以然回別墅的時候都下午近六點了,一進門,沈祭梵就跟尊佛一樣坐在大廳,陰寒森冷的氣勢盤桓在他周身。看她進屋,雙眼即刻如鷹隼一般掃過去,目光如鐵索一般將她拴縛。
安以然站在離他有些距離的地方,不敢動,早猜到他會發火,可沒想到會這是這樣。安以然想道歉來着,可超強的壓強逼得她只想後退。
沈祭梵站起身,如桀驁的獸王一般朝她穩步而去,安以然忽然心跳加快,雙眼惶恐不安的左右亂掃,試圖在找尋什麼讓她可以閃避的東西。他越來越近,如影隨形的氣勢如大山一般壓來。
“沈祭梵……”安以然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麼,她想好了要道歉,腹稿都打好了,可看見他這樣,她就是怕了,抖着聲音低低喊了句,當下轉身拔腿就跑。
沈祭梵眼神一狠,修長的腿一邁如獵豹捕食一般迅捷。下一刻強風而至,臂膀一伸,安以然身子就被提了起來,鐵臂如鋼圈一般箍在她腰間,騰空提了起來。安以然吃驚不小,又痛又怕,雙手在空中畫着找不着着力點,只能反過去抓沈祭梵的衣服,哭道:
“沈祭梵,你別這樣,你別生氣……我錯了,我錯了沈祭梵,你放我下來……”
沈祭梵直接提着人上樓,進房間的一瞬間把安以然抵在門上,聲音陰森中透着危險: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等你?你向來聽話怎麼總在關鍵時候給我惹麻煩?嗯?”
安以然被他壓在門板上,心臟都受到了外面的壓強,看見他幾近扭曲的臉不由自主的顫抖,連連搖頭:
“我、我……對不起,我沒想那樣,我也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沈祭梵你別這樣,我害怕,沈祭梵……”
安以然想伸手抓他,可手剛碰到他沈祭梵就像瘋了一般動手撕她的衣服,低沉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知不知道我多想這一刻撕了你?嗯?”
沈祭梵下手快、狠、準,三兩下安以然就已經衣不蔽體了。安以然又哭又推,揮着手擋開他。沈祭梵將她壓着,手雙握她腰臀,使力往上一提她再次騰空。
安以然嚇得“啊”地一聲尖叫,不由自主的抓住他肩膀。沈祭梵單手撐着她的身體再板開她雙腿身軀擠在她兩腿間,順勢拉開褲鏈,龐然大物蓄勢待發的候着。
安以然驚恐的看着他,眼淚直滾,他要進去她怎麼都不配合,左右閃躲。
沈祭梵怒了,低吼一聲,拉開她的腿往他虎腰上搭,再順勢將她往門上一撞,安以然痛得呲牙咧嘴,眼淚雙滾,雙手不得不抱着他脖子,低低的哭求出來:
“沈祭梵、疼,沈祭梵,沈祭梵…不要,沈祭梵……”
“然然,聽話點,否則會更疼。”沈祭梵憋沉在心底的怒氣擠壓爆發,全全往某處竄出,急需尋一個突破口發泄出來。
沈祭梵強勢侵入,疼得安以然小臉發白。他慢慢磨着,直到她稍微適應這才兜着她在屋裡走動。一下一下如錐子一般打入她身體,將她推進到一波猛過一波的熱浪情潮中。她俏臉緋紅,眼眸含春,在他悶聲低吼的同時吟叫出聲,雙手抓緊了沈祭梵的衣服,牙齒咬住脣卻依然有聲音從齒關間露出來。
事完了沈祭梵怒氣也消了,抱着安以然簡單衝了個澡然後收拾東西,讓她在牀上睡一會兒,沈祭梵聯繫底下人聯繫機場,半小時後準備出發。
索性東西魏崢都已經帶走了,所以沈祭梵也不用再收拾。撿了隨身所需之物,就喊安以然起牀。
安以然在經過那麼激烈的運動後哪還想動,抱着舒軟的被子蹭啊蹭的,不理人。沈祭梵手鑽進被子裡,將她整個人撈了起來,衣服一溜兒的給穿上,動作乾脆利落,讓她多都沒法躲。
“沈祭梵……”安以然哭,“你能不能別這樣……累礙,沈祭梵……”
沈祭梵這片刻間已經把姑娘給拾掇好了,坐她跟前道:“然然,你耽誤我的大事了,如果再不走,損失的可不止是金錢。”
安以然眼神倦怠,不吭聲,此刻對他意見大得很。
沈祭梵還能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揉着她本來就顯得凌亂的長髮說:“你做錯了事就該受到相應的懲罰,我個人向來是愛憎分明,獎懲嚴格的老闆。”
安以然直愣愣的看着他,用眼神表示抗議,沈祭梵挑了下眉,道:“怎麼,有問題嗎?對你,我就是這樣的懲罰方式。所以然然,你記好了,你不喜歡跟我發生關係,那就聽話一點,我也不是專制制度下的暴君,你沒犯錯的時候自然不會對你怎樣。”
“沈祭梵,你說話不算話。”安以然低聲說。
沈祭梵笑笑,卻不再說話,拖着她下牀。安以然全身都是新的,衣服到鞋子,都是經過沈祭梵的手上身的。沈祭梵看了眼她現在的樣子,頗爲滿意,給她蓋了頂紅色圓帽,整個人立馬就活脫了三分了,嬌嬌俏俏的模樣很招人疼。
沈祭梵忍不住伸手捏了她嫩得出水的臉蛋,笑道:
“到那邊後我會先去見一個人,處理一些事情,這期間你不能亂走,隨時隨刻都必須讓魏崢在你身邊,不要嫌煩,我都是爲你好。等我處理完了事後就帶你去東南亞國家轉一圈,你不是想離開京城嗎?正好去散散心,嗯?”
安以然愣愣的看着他,眼裡亮亮的,咬了下脣,低低喊出聲“沈祭梵……”
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麼好?
剛纔的惱怒已經漸漸消散,她本不想將他一切放在心裡,可他的一切卻有那麼清晰的刻在她心上,這個強勢得過分的男人,真是令她想討厭都討厭不起來。
沈祭梵看着她,沒等到她後面的話,淡淡的笑了下,拉着她上了車。
到了機場有人將他們送到登機處,沈祭梵的人已經前一步到了泰國,所以他這一趟就只有他和安以然兩人而已。
沈祭梵拉着滿手是汗的安以然登機,駕駛員同樣是從沈家暗衛營裡出來的人,沈祭梵上機後兩個駕駛員出來打了招呼。沈祭梵微微點頭,淡淡掃了眼兩人,倒是沒有多在意。那倆駕駛員轉身時快速對視了眼,然後若無其事的進入駕駛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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