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敏銳一回,葉疏言現在看到比利就渾身上下難受的不行,尤其對方還端着一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人設。
只可惜,葉疏言本質上是個男的,直男,他不可能會對比利產生苯基乙胺、多巴胺、腎上腺等任何能夠產生戀愛心情的快樂激素。
相反,比利的存在就足夠讓他不快樂。
即便,那個男人再風度翩翩也改不了他骨子裡的睚眥必報,完全就是披着紳士皮的餓狼。
被他惦記上,嘖,這感覺,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總的來說,葉疏言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見比利不死心的繼續貼近,葉疏言內心瘋狂刷起吐槽彈幕,不動聲色離遠着,走到副導演身邊坐下。
惹不起,躲得起。
實在不行,只能放海拉把他揍一頓,葉疏言沉着臉,思考把海拉放出來揍人的可能性。
畢竟一個不小心,可能就不是揍人,而是極爲殘忍的分/屍了。
思量良久,葉疏言嘆了口氣,暗自感嘆,沒想到反社會人格也有這樣讓他產生安全感的一天。
對於這種靠着妹子人格躲避追求者,葉疏言不僅不以此爲恥,反而覺得應當如此。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沒毛病。
內心稍微淡定,畢竟海拉在他心裡四捨五入等於大型殺器。
正在看監視器的副導察覺身側的光被擋住,扭頭,恰好看到小姑娘正板着一張精緻側臉,冷豔冰霜。
作爲副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是基本操作。
再加上,他剛剛確實有留意到比利那個傢伙跑了過去,稍稍聯想比利的性格,副導面露了然,回過頭,意味深長道:“小姑娘,不要隨便相信別人。”
比利那傢伙的情史可是相當精彩。
老練成精的副導撇撇嘴,頗爲不屑。
娛樂圈這個地方亂的很,更何況是好萊塢這種令全世界演員趨之若鶩的地方。
導演睡演員,配角睡主角,什麼破事都有,也就卡梅隆這個老傢伙不喜歡搞這一套。
回過頭看到小姑娘稍顯稚嫩的精緻側顏,心都被軟化的副導又想起自家才六歲的小女兒。
小麗娜生氣的時候也喜歡面無表情,只可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那張小包子臉氣鼓鼓的樣子有多可愛,即使是生氣也只會更可愛。
又是沒有小麗娜的一天,傷心。
哦,他可愛的女兒就是個小天使。
“……”惡寒的看着副導忽然顯露出某種不可言說的甜膩氣場,葉疏言面無表情的往旁邊移了移。
事實證明,搞藝術的都是神經病。
……
萊昂納多的戲十分順利,看不出來,那傢伙對於撲克牌玩的挺溜。
“感覺怎麼樣?”葉疏言順手扔了瓶水過去。
他今天的拍攝內容差不多就這麼一個小場景,沒什麼難度,萊昂納多的狀態也比昨天晚上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伸手完美接過被拋在半空的水,擰開瓶蓋,先灌了兩口。
他聳聳肩,語氣無所謂:“還不錯,沒什麼難度。”他頓了下,“倒是你,接下去是你和比利·恩讚的對手戲?那個傢伙……嘖”
讓人不舒服的男人。
同樣對比利沒什麼好感度的葉疏言淡定:“沒關係,我會用實力碾壓他。”
用實力告訴那個男人,他是他得不到的“女人”。
想到他含情脈脈的眼神,葉疏言冷不丁的瑟縮了下,他一點都不想體驗被人追的感覺。
“對了,晚上要打撲克牌嗎?”葉疏言忽然開口邀請,他想順便和這傢伙一起磨一下某場糟糕的戲:“還能順便對戲。”
萊昂納多倒是沒想那麼多,隨意的點點頭,興致勃勃的和副導談論起自己的演技。
“……”希望到時候他不會被自己打死。
意味深長的看了萊昂納多一眼,希望他晚上也能夠如此從容淡定。
葉疏言笑了下,起身去化妝換衣服。
劇組人員重新鋪設房間,因爲資金問題,他們的室內攝影棚其實數量不多,許多都是換了背景圖直接用。
明明有七百多萬的投資,活的卻跟個貧民劇組似的,不得不說卡梅隆是個人才。
在化妝和換衣服的時候,發生了一個令他差點嚇破膽的小插曲。
化妝師含情脈脈的捧着葉疏言漂亮的小臉蛋,面色憂鬱:“小可愛,你不會看上比利了吧?”
“……”聽到她的話,滿臉問號的葉疏言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吐槽。
總覺得處處都是槽點。
把對方沉默當做害羞,化妝師小姐臉上憂鬱的表情瞬間崩塌,陰沉沉的就跟地獄惡鬼沒什麼區別。
這也是葉疏言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做“cp粉”的戰鬥力。
“姐姐不允許,不允許,小天使就應該和迪卡普里奧在一起。”她激動地大叫道,手下動作依舊輕柔,臉上的表情誇浮而誇張,恨不得上前一口咬死誰。
扭曲的可怕。
不,他不喜歡比利也不喜歡迪卡普里奧。葉疏言面露驚恐,生怕這傢伙手一抖,直接把眼線筆戳進自己眼珠子裡。
被捏着下顎重新塗口紅的葉疏言痛苦的聽着對方的精神攻擊。
有口難開,一言難盡的看着陷入自己世界的女人。
“迪卡普里奧多麼帥氣,只有這樣的帥哥和你纔是天造地設!
你們生出來的孩子一定會非常漂亮,繼承小天使的金髮,繼承爸爸的深情藍眼睛,一定超級無敵可愛!
哦哦哦,對了還有長睫毛,迪卡普里奧的睫毛實在是太長了,根本不用假睫毛修飾的。”女人越說越興奮,臉色都呈現不太正常的緋紅。
總覺得她好像已經在腦補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你們結婚一定會邀請我對嗎?”真·走火入魔·化妝師低頭看向小少女,目光溫柔,帶着無聲的威脅。
麻木的點頭,被嚇的有些瑟瑟發抖的葉疏言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
徹底僵硬,到最後葉疏言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出化妝師手下。
這女的是魔鬼吧!
每一個CP粉都是可怕的存在。
……
下午這一場算是重頭戲之一,也是露絲與她未婚夫的第一場室內博弈戲。
露絲與卡爾一起同實業家貴婦喝下午茶,是露絲自殺的契機,也是故事的開端。
藤椅和實木桌,漂亮精美的瓷器擺放在桌子上,溫熱的紅茶散發着淡淡的香味,空氣中帶着似有若無的花香。
貴族女士們帶着精緻的禮帽坐在藤椅上,欣然品嚐着美味的下午茶。
唯有露絲是個例外。
她既沒有帶着禮帽,也沒有含蓄優雅的笑容,她略顯冷漠的看着這一切,背脊挺直倨傲而淡漠。
“這艘船是人類造船史上最大的一艘客輪。”留着兩撇小鬍子的男人開口。
伊斯梅這艘船的擁有者,著名的實業家、造船商,他正炫耀着他的船。
無疑,這又是一次上流社會的下午茶,乏味而無趣。
露絲垂眸聽着他們侃侃而談,女人們適時發出敬佩的抽氣來附和男人們的攀比,好以此來滿足他們可笑的虛榮心。
精緻的面容泛起一抹笑意,諷刺的笑了笑,她伸手拿起香菸,姿態熟練而優雅。
在上流社會女人吸菸是一種可以接受的行爲,甚至有人認爲女性優美的手指夾着香菸會增添其魅力。
但這並不適用於受過良好教育的未婚女性,不過露絲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幾乎能夠看到母親眼中的不可置信和憤怒。
但,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夾着菸嘴送入口中,殷紅的脣,潔白的齒,動作極慢,自帶妖嬈,一時間衆人還未反應。
當露絲吸入口中,她的母親立刻有了反應,幾乎是壓抑不住憤怒的瞪了她一眼。
煙入喉,又嗆又癢,露絲幾乎壓不住心底反胃的感覺,太噁心了。
她捏着煙,皺眉,好半天才壓下那種噁心,察覺到母親臉上更爲不悅,挑了挑眉,極爲不熟練的把菸圈吐在了母親臉上。
卡爾當即皺了皺眉,露絲這種令他丟臉的舉止害他十分沒面子,心生不悅。
他一言不發的伸手,把露絲嘴中的煙抽走,女人挑了挑細眉,坦然的讓他得手,適時張開嘴,粉嫩的舌尖舔了舔菸嘴處,柔軟靈活的舌尖在他眼前劃過,恍若調/情。
女人嬌/媚的睨了卡爾一眼,千嬌百媚,自帶風情。
滿腔怒火頓時消散一空,卡爾愣神。
“卡!”卡梅隆怒聲叫停,幾乎是不帶停頓的唾罵響起。
“蠢貨!比利·恩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啞巴了嗎?臺詞呢!你的臺詞呢?動作,你的動作到哪裡去了?
白癡都知道接下去要做什麼,而你只會愣愣的看着!你是呆瓜?哦,說呆瓜都是擡舉你!”
“……”比利動了動嘴,想起反駁卡梅隆是什麼後果後瞬間閉嘴,老實的聽着對方的呵斥。
不帶停頓的叫罵讓他坐如針氈。
而那個讓他失神的罪魁禍首此時正懶洋洋的撐着腦袋,毫無顧忌的打哈切。
她是故意的――
比利從未如此清晰的察覺到,沉重的壓力。
葉疏言深覺無趣,這個男人太容易被吸引,讓人一點成就感都沒。
察覺到對方複雜的眼神,葉疏言好心情的回了個笑臉。
畢竟……卡梅隆罵的挺帶勁的,尤其對方還不敢反駁。